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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昼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公子肆的笔

    他觉得自己像做梦一样,却又觉得自己好似从来没有这般清醒过。

    他一直沉醉在他们儿时的美梦中,刻意地忽略掉他们之间一切不愉快的事情,幻想着总有一天他们还能像以前一样。

    但是,今天,梦好似突然醒了。

    夜锦衣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皱着眉,一直留着泪,一直用一种心痛不舍的目光看着楚修翳。

    她的心口隐隐作痛。

    是的,回不去了。

    早在十一年前,看到楚修翳手中的剑刺进玉琅玕胸膛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没人比她更清楚这一点。

    可是,现在,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多想回去。

    回




第二百三十一张 凤凰浴火
    卫卿笑自然还是留在子期苑陪夜锦衣过夜,只是寅时才过,他便蹑手蹑脚地起床离开。

    走之前,他没忘记吻了吻夜锦衣的额头,轻声道:“等我,我的新娘子。”

    在卫卿笑走出房门之后,夜锦衣便睁开眼睛了。

    这样重要的日子,要她安稳地睡着,也实在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外面天还未亮,屋子里还是很黑。

    夜锦衣缓缓起身,下床,点亮桌上的蜡烛,而后看向一旁架子上挂着的大红色喜服。在昏暗的灯光下,她只能隐隐辨别出红色喜服上纹绣着金色的图案,至于那图案究竟是什么,她看不大清楚。

    所以,她端起蜡烛,朝那喜服走近几步,最后在长的拖地的喜服前停住了脚步。

    上面绣了只金色的凤凰,张着硕大的翅膀,眼珠子盯着上方,在这大红色的喜服上,正是一只浴火而生翱翔九天的凤凰。

    “浴火凤凰。”

    柔媚的女声传进夜锦衣的耳朵。

    还未反应过来,夜锦衣便感觉手中烛台上的蜡烛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打掉,落了下去。

    蜡烛落在拖地的喜服裙角上,如一条火蛇迅速缠上了裙摆。

    那只金色的凤凰也瞬时被火焰吞噬,那在夜锦衣本是鸣于九天的雄姿顿时变成了在烈火中凄厉嘶鸣的挣扎惨相。

    房间里因着这喜服的燃烧忽地亮了起来,夜锦衣的面庞也因为这火焰被染上了明亮的橙黄来,可她的目光却因为这突然烧起的火变得呆滞起来。

    “不浴火,怎能叫做浴火凤凰”夜锦衣背后那个千娇百媚的女人用惋惜的口吻道。

    夜锦衣看着面前燃烧的喜服,愣了许久,半晌,才缓缓闭上眼睛,苦笑一声。

    忽地,她又突然睁开眼睛,本来带着迷茫与不可置信的眸子倏然闪过一丝嗜血与阴冷的情绪,她握紧拳头,用极为缓慢的速度转过身去,直到那个女人的面容完完全全地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站在她面前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即使这个女人此时正被夜锦衣在火光中投下的影子笼的严严实实,也依旧掩不住她身上的性感与娇媚。

    而这样的女人,夜锦衣这辈子只见过这么一个。

    赛贵妃见夜锦衣转身用一种阴冷可怖的眼神盯着她,她心中猛地一颤,但却还是带着娇俏的笑意,带着媚意笑道:“夜公子,许久不见啊。”

    夜锦衣的唇角蓦然勾起一抹涔冷的笑意来,她抬眸,咬牙道:“赛——贵——妃——”

    “原来公子还记得奴家,哦,不,应该说,原来新娘子还记得奴家啊”赛贵妃壮着胆子朝夜锦衣走近两步,而后将目光落在那团烧的已经所剩无几的黑色布团上面,轻笑道,“可惜,这喜服烧了,新娘子还怎么做新——呃——”

    赛贵妃猛地收声,双手死死地掐着夜锦衣的手腕,因为夜锦衣的手此刻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扼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你、你松开我!救、救命!”赛贵妃涨红了脸,她一边拼命地抓着夜锦衣的手臂,一边扯着嗓子呼救。

    然而,她这张的举动只是让夜锦衣手上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呃——”这下,赛贵妃终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不但话都说不出来,她的脸已经变成了青紫的颜色,充满血丝的眼珠子也似是要爆出来一般。

    夜锦衣冷冷地看着她,冷笑道:“我今天本不想杀除楚钟岳以外的任何人,是你逼我的。”

    赛贵妃终于意识到自己惹错了人,或者说是惹错了时候,在意识到自己生命即将葬送于此的时候,她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求生**,竟还能拼命哑着嗓子断断续续地往外蹦出几个字来:“我、我……是被……被逼的。”

    夜锦衣眸光一沉,松开了手。

    “啊!”赛贵妃猛地跌在地上,她痛苦地捂着胸口,拼命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死命地咳起来,“咳咳咳咳。”

    身后的喜服已经烧尽,因着它本来就是单独挂起的,又与其他东西隔得较远,是以这场火单单只烧了这件喜服。

    烧完了,火灭了,房间黑了下来。

    夜锦衣俯下身子,用手钳着赛贵妃精巧的下巴,冷厉道:“谁”

    “是,是。”赛贵妃流着眼泪抬眸楚楚可怜地望着夜锦衣似是将要说出幕后主使,却瞬时变了脸色,柔柔一笑,朝夜锦衣的面上呼了口气,嫣然道,“你猜。”

    夜锦衣此刻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做吐气如兰,因为她的确从赛贵妃的气息中闻到了淡淡的兰花香味。

    再然后,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夜锦衣是被颠醒的。

    待她睁开眼睛,眼前的人已不再是赛贵妃,却是许久未见的落花夫人赵黎。

    她缓缓起身,发觉自己也不是在子期苑,而是在一辆马车上。

    “展颜,你醒了展颜。”见夜锦衣醒了,低头盯着她的落花夫人立马松了口气,露出慈祥的笑意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 最开始,就错了
    唰——

    类似风声的声音从身后刮来。

    “卫卿笑,今天好像真的不是个吉利的日子。”夜锦衣低头看着猛然卷上自己腰腹的鞭子,无奈苦笑一声。

    下一刻,她便被卷在腰身的鞭子狠狠一扯,脱力从马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展颜,今天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卫卿笑成亲。”落花夫人下马,扶起因疼痛蜷缩在地上夜锦衣,柔声道。

    然而,她的温柔却并没有没入眼中,反之,她的眼眸比任何时候都要冷漠。

    “到底为什么”夜锦衣的手护在腹部,下意识往后退去。

    落花夫人抬手抚着夜锦衣的头发,轻声道:“因为我恨他,我巴不得他死。可是你不舍得他死,所以我放过他,可现在你要和他成亲,我决不答应。”

    “你恨他你凭什么恨他是你把他从他爹娘身边抢走的。是,你养了他二十多年,可是这二十多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可卫卿笑没恨你,不但没恨你,还念着你。你疼我,可是成亲这样的日子我甚至记不起要告诉你这个亲姨母一声,可他呢,他请你来,希望你能看着我们成亲。姨母,他这样蠢的人,有什么值得你恨的。”夜锦衣推开落花夫人的手,眼中含泪,讽刺笑道。

    “我凭什么恨他你问我凭什么恨他展颜,我瞒着你,是为了护你,怕你受伤害,可你不领情。你既然不领情,姨母还为什么白费好心呢”落花夫人状似癫狂地狂笑几声,她站起身来,退后几步,目光怨怼地盯着夜锦衣,阴毒开口,“就凭他是楚钟岳和谢清歌的孩子,他就该死。”

    就凭他是楚钟岳和谢清歌的孩子,他就该死。

    楚钟岳和谢清歌的孩子。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在夜锦衣的心上,可她面上竟丝毫神情也无,或者说,是面如死灰。

    “咳!”夜锦衣猛地附身,咳出一大口血来,而后,她抬袖拭去嘴角的血迹,费力地站起身来。

    她没有再继续追问,她也没有再开口确认落花夫人这句话的真伪,也没有问为何卫卿笑会是楚钟岳和谢清歌的孩子。

    她只是站起身来,拍去衣衫上的灰尘,缓慢地转过身去,继续朝着子期苑的方向走。

    她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很平常,平常地过分了。

    “我恨,我恨,我恨谢清歌那个贱人!她和姐姐争姐夫,还要和我争楚钟岳。我恨楚钟岳,恨他瞎了眼,恨她娶了谢清歌那个惺惺作态的贱人!我更恨他们的孩子,我恨死了,凭什么他们可以幸福,我要一个孤独到老!我不服,我偏要他们不幸福!我要让他们妻离子散,夫妻反目,父子相残!”落花夫人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她冲着夜锦衣的后背拼命喊着,如同疯了一般。

    夜锦衣停住了脚步。

    “所以你偷走楚钟岳和谢清歌的孩子自己养着,为的是让他跟楚修翳为敌。偷了任啸决和虞宁的孩子去充数,为的是让楚钟岳怀疑谢清歌与他人生了孩子。”她目光空洞,神情落魄,她苦笑一声,似是忽然间明白了发生的一切。

    “所以,卫卿笑,才是真正的楚修翳。楚修翳,才是真正的任子期。”她嗓子干涩发苦,说出的话也艰难又沙哑,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拼凑完这句话。

    “不错,只可惜我养了卫卿笑二十余年,他却认错了父母,没有如我所愿与楚钟岳自相残杀。不过,谢清歌到底是死在了楚钟岳的手里,而楚钟岳到底也栽在他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手里。仔细想想,这笔买卖实在划算的很。”落花夫人又阴毒地笑道,笑完,她的面上浮出一丝惋惜,“只是,只有一点我失了算计,我没料到你会爱上他。”

    “十三年前,我在绝崖山庄遇到了卫卿笑。也是那一天,楚钟岳派人刺杀楚修翳。”夜锦衣苍白着脸,无悲无喜,只是语气平平地说出自己的疑问。

    她本以为那只是巧合罢了。

    可是,她终于发觉,她本以为的巧合都不过是别人的刻意为之。

    “是,是那日。我听闻楚钟岳在绝崖山庄做客,便接着探望姐姐的名头去见他,为的就是告诉他,楚修翳不是他的儿子,是谢清歌和别人剩下的孽种。当时,我看到他满脸灰败的神情,别提多高兴了,我从来没那么高兴过。”一提到楚钟岳,落花夫人瞬间变了脸色,她冷笑道,眼神再次变得狠毒。

    夜锦衣转过身,用一种绝望的目光望着落花夫人,她的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

    “姨母。”

    她抬脚,走到落花夫人的跟前,站定。

    落花夫人因着此时夜锦衣的失常有些慌张,她忙敛了神色,扶住夜锦衣的手臂:“展颜”

    “杀了我,行吗。”

    说罢,她就笑了,笑出声来,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心病
    卫卿笑穿着一身大红色喜服站在房间内,看着面前已面目全非烧成几片黑色污团的另一件喜服,面色冷峻,眸光也冰冷至极。

    站在他身后的是上官若仪和几个迎亲的侍卫。

    此时,上官若仪面色复杂地看着卫卿笑,犹豫着想说着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屋外,站着面面相觑的老仆。

    子期苑外,停着迎亲的队伍和大红的花轿,看热闹的人或是围着花轿窃窃私语,或者偷偷摸摸地扒在台阶下观望着。

    他们并不清楚里面具体的情况,只是有人看到迎亲队伍停在了门前,本该有笑容满面的喜婆扶着新娘子出来,然而,新郎在门外却没有等到新娘子,从院中走出的是哭哭啼啼的喜婆和一个跟在喜婆身后面色失措的女子。

    那喜婆说,新娘子不见了。

    后来新郎便匆忙冲进了子期苑,之后就再没出来。

    “这新娘子该不是跑了吧”

    “不是说今日娶亲的是无境山庄的少庄主,新娘子这也舍得逃婚吗”

    “我倒觉得这新娘子是遭遇什么不测了,这些武林名门不是经常发生……唉,你谁推我……”一个围观的男人正在发表自己的见解,却猛地被人推了一把,正打算发火,侧头却瞧见了一个满脸杀气的黑衣男人,又瞥见他手里的剑,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摆着手往后退了两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挡路的。”

    说罢,这个男人就立马混进人群中,溜了。

    见众人仍在大声议论着,这黑衣男子立马拨开拥挤的人群跃到了子期苑的大门前,拔剑指着围在台阶下的人们,冷喝道:“立马散开!否则我杀了他!”

    顿时,众人作鸟散状,不一会儿,原地就没有闲杂人等了。

    站在门口一脸愁容的德叔顿时缓了神色,他忙迎上去,看到面前熟悉的人,惊道:“姬陵公子!”

    来人,正是姬陵。

    他见到德叔,立马上去握住德叔的手臂,问道:“德叔,这是怎么回事我听闻我阿姐要和卫卿笑成亲了还有他们方才说我阿姐失踪了”

    离开嵩山之后,姬陵便同影卫一同回了邪神殿,却不想前夜去洛阳城千日楼时听到有食客在讨论无境山庄少庄主即将成亲之事。

    他仔细一想,如今无境山庄少庄主不就是卫卿笑,卫卿笑要成亲,那新娘子除了夜锦衣外还能是谁可是他根本就没从夜锦衣那里得到任何关于她要成亲的消息。

    他心里觉得不对劲,却又担心此事是真的,因此便快马加鞭地赶了过来。

    谁知,到了子期苑他便看到了门口停着的花轿,和门口议论纷纷的人。

    可是听那些人的意思,夜锦衣失踪了

    德叔叹气道:“是啊,主子昨夜还在的,谁知早上喜婆和上官姑娘却怎么也找不到主子,房间里只有件被烧毁的喜服,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姬陵皱眉道:“派人去找了吗”

    德叔摇了摇头。

    姬陵将大掌猛地一握,立马朝着夜锦衣的房间跑去,一进门,却看到了房间里的人一个个站的笔直,尤其是坐在桌前的卫卿笑,面上竟无一丝慌张的神色。

    “卫卿笑,我阿姐都失踪了!你为何还不派人去寻”姬陵见此情景,心中大怒,瞬时抽出剑,格在了卫卿笑的脖子上。

    “子期小心!”上官若仪惊叫了一声。

    “唰——”

    卫卿笑身侧的侍卫紧跟着拔出了剑,将剑指向了姬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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