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锦衣昼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公子肆的笔

    这么多年,夜锦衣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去想关于闻人落雪的事情。




第二百四十章 砧板与鱼肉
    夜锦衣刚跨进别苑的大门便看见了端坐在院子正中央的楚钟岳,以及与其并排而坐的任啸云。

    他们的身后是两个极高的木架子,地上固定着一个巨大的铁环,一条绳索的正中央从铁环中穿过,两端绕过高高的木架,直直垂下去。

    整个绳索呈双峰的形状,任子钰和姬陵就被绑在这绳索的两端,他们的正下方,各架着一个冒着烟的大锅,锅下面,大火熊熊燃烧。

    那锅,像是沸腾的油锅。

    “姐姐。”

    “阿姐。”

    楚钟岳放下手里的茶杯,缓缓站起身来,冷笑道:“侄女来了,要不要先过来喝口茶,歇一歇。”

    夜锦衣将目光从任子钰和姬陵身上收回来,她迎上楚钟岳的目光,并未与其绕弯,直言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既然侄女如此痛快,我也不与你绕弯子了。”楚钟岳抬起左手,指向头顶的架子,道,“你的两个弟弟如今绑在一根绳子上,下面是两个沸腾的油锅。只要你能把他们两个都救下来,我就放你们走。”

    夜锦衣探究道:“只是如此”

    楚钟岳道:“我自然不能如此轻易让侄女把人救走,所以,在此期间,我会出手阻止侄女你,就当是给这场考验增加一些难度。”

    他就这样将这场绑架与威胁定义成了一个考验。

    夜锦衣冷笑道:“如此一来,我不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不如我站在这里不动,你直接给我一剑,这样不是更痛快”

    楚钟岳摇了摇头,笑道:“不,我还是更喜欢看你救人不得而发疯的样子。”

    夜锦衣侧头看向楚钟岳一旁的任啸云,除了自己进门的那一瞬,任啸云的面色有一点变化外,之后,任啸云便一直低着头,一声不吭。

    因此,夜锦衣抬手指向任啸云,道:“那二叔呢”

    楚钟岳勾头看向任啸云,笑道:“任先生可以来做个证明人。”

    夜锦衣谑笑道:“证明这个考验的公平性”

    楚钟岳摇头,一字一句道:“证明这锅里沸腾的是油,而非醋,省的侄女以为我同你开玩笑。”

    楚钟岳的话还没说完,任啸云的面色就已经变了。

    姬陵和任子钰的脸色也变了,他们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任啸云抬头看向楚钟岳,又看向夜锦衣,面色犹豫,手好似还在哆嗦。

    楚钟岳皱起眉头,看起来对任啸云现在的犹豫很是不满:“任先生,你在磨蹭什么这油是你亲自倒进去的,难道你不敢来证明这是油”

    任啸云面色难堪,抬头问道:“楚庄主,你要我如何证明”

    楚钟岳笑道:“这还不简单,任先生将右手放进锅中,若你的手入锅便被煎炸成一块焦肉,那么就证明里面是油。”

    他的表情很是轻巧,就像任啸云的手不是手,而是集市上买来的一个鸡爪,可以随意煎炸。

    任啸云的面色更白了,他后退一步道:“楚庄主,这肯定是油,何须证明呢”

    楚钟岳摇摇头,看起来对任啸云的话很不赞同:“不,万一有人趁你我不注意时将里面的油换成醋呢那这考验不是成了笑话”

    任啸云忙道:“绝不会,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

    任啸云的话还没说完,他自己就停住了。

    只有他和楚钟岳两个人。

    楚钟岳大笑起来,他扭头看向任啸云,道:“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证明,任先生为何这么犹豫”

    说着,楚钟岳便大步走向任啸云,直接钳住任啸云的右手往任子钰下面的油锅拉。

    “爹!”任子钰大声叫着。

    任啸云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开始使劲挣扎,但无论如何都挣扎不过楚钟岳的钳制,眼看着他的右手就要被放进滚烫的油锅。

    此时,任啸云的左手突然从袖中钻出来,一柄短刀也立即朝楚钟岳的脖子刺去。

    任啸云知道自己此前的计谋已被识破,此时锅里的是油非醋,但他不相信双手的自己敌不过只剩一只手的楚钟岳,所以他决定一搏。

    但他的短刀才刚刚出袖,就不知从哪飞来一脚。这一脚正中他的心口,直接让他摔出一丈远,撞在院中的假山上,重重落在地上。

    然后,他便昏过去了。

    “侄女这是做什么”楚钟岳斜眼瞅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夜锦衣,下意识后退一步,鄙夷地望向地上晕倒的任啸云,笑道。

    夜锦衣看了一眼沸腾的油锅,道:“我想楚庄主一定只相信自己,那么证明这是油锅的重任也不该麻烦别人。”

    她的话音才落,便将从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三个人的平衡
    楚钟岳本来有十足十的胜算,可是他现在一点胜算也无。

    因此在十几个回合后,他看着夜锦衣手中的短刀直直地朝自己的喉咙刺过来时,躲也不躲,而是挥起了手中的大刀。

    噌——

    楚钟岳的刀擦着夜锦衣的鬓发飞过,朝着她的身后急速射去。

    她的身后,是那条系着两个人性命的绳索。

    夜锦衣神经一紧,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就先一步向后扑去,在刀锋切伤绳索前,她捉住了刀柄。

    “阿姐,小心!”

    在她的手握住刀柄的那一瞬间,重重的一掌也打在她的后背。

    “姐姐!”

    同样在她握住刀柄的那一瞬,她将手中的大刀迅速打个旋,从她大臂与身体之间的空隙刺过。

    呲——

    “噗——”夜锦衣被这一掌打趴在铁环的前面,一口鲜血喷在生锈布满铁齿的巨环上。她尽力翻过身来,用手肘支起身体,看向被大刀刺穿腹部的楚钟岳。

    楚钟岳的大刀就插在他自己的右腹上,他跪在地上,低头看着自己的刀,看着刀上自己的倒影,突然笑了两声:“你杀了我又怎样你还是救不了他们。”

    夜锦衣没有同他讲话,只是奋力地站起身来,走向铁环的左边,将铁环左边的绳子缠在自己腰间。

    左边的绳子上面绑着任子钰。

    环中央的绳子因着这剧烈的摩擦断裂的更多,只剩下最后的小股绳子在支撑着姬陵的重量。

    “最终你还是只能救一个。”楚钟岳的嘴角淌着血,他生命虽已到了尽头,却还是不忘来讽刺夜锦衣。

    若是以前,夜锦衣没受伤的时候,她或许可以一手一条绳索,同时拉住两个人。

    但现在重伤的夜锦衣绝对不可能同时拉住两个男人,如果绳子一断,她最多代替姬陵来平衡任子钰这边的重量,而姬陵必死无疑。

    夜锦衣没有说话,只是用短刀割断自己的腰带,用腰带将左边的绳子在自己的腰间打了个死结。

    如此一来,任子钰的生命已不受铁环中那截绳子的制约,因为系着他生命的绳子如今已牢牢地绑在夜锦衣的腰上。

    夜锦衣没有停下来,她用力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抓住了铁环右边的绳子,顺势将脚勾在铁环上。

    她额头上的汗不停地往下滴,可她不敢伸手去擦拭,她怕在她抬手的那一瞬间,绳子就会断,那姬陵就会死。

    任子钰和姬陵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他们不敢出声,害怕一点声响就令夜锦衣分心。

    啪——

    绳子断了。

    夜锦衣双手受到的力道陡然增大,她手上的力气不够,是以在绳子断开那一瞬,绳子在她手中急速滑动,姬陵也随之向下坠了一尺。

    可也只有这一尺。

    “啊——”

    夜锦衣死死握着绑着姬陵的绳子,奋力一拉,将姬陵往上拉起三尺,而她的手中,也多出了三尺的绳子。

    她将多出的这三尺绳子也死死地系在自己的腰上。

    如此,系着姬陵性命的绳子也被牢牢在绑在她的腰上。

    有铁环可以借力,让她勉强不被两个人的重量拉到空中。可她没有就此罢休,她认为用脚勾着铁环并不牢靠,所以她弯腰,用手紧紧地握住了布满铁齿的巨环,缓缓将脚松开。

    然后,她整个人便在绳子和铁环三股力道的拉扯中倒立起来。

    这样看起来,她的手好似是代替了中间那段绳子,维持住了三个人之间的平衡。

    “你撑不了太久,你的手迟早会松开。”楚钟岳看着夜锦衣淌着血的手,轻声道。

    他不想这般有气无力地同夜锦衣说话,可是他现在唯一的力气被用来吊着他的性命。

    他不甘心死,他要看着夜锦衣松手。

    夜锦衣闭着眼睛,轻声道:“你虽然快死了,但是心好像还没死。”

    她也不想这样有气无力地说话,可她现在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握紧那个铁环,她可以死,但她的手不能松。

    于是,他们的对话如同私语一般,除了他们二人,再没别人可以听到。

    “你恨谢清歌,恨地杀了她,因为你认为她对你不忠,生下了别人的孩子。”夜锦衣睁开眼睛,看着对面楚钟岳的倒影,轻声道。

    楚钟岳突然轻笑了几声,可他笑也笑得断断续续,而后,他沉下了声音,狠声道:“我恨她,我对她那般好,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可她……”

    夜锦衣一字一句道:“可她没有背叛过你。”

    楚钟岳的眼神突然变得恐惧起来,他想要起身,可是无力起来,只能急促道:“不可能。”

    夜锦衣接着轻声道:“楚修翳也不是她的孩子。”

    楚钟岳摇头道:“不、绝不可能。”

    夜锦衣又道:“赵黎恨你,恨得将你的孩子掉包,要你们父子自相残杀。”

    楚钟岳眸中的绝望之色更重,他只是不停地摇着头,可他没有力气,所谓的摇头看起来更像颤抖。

    “因为猜忌,你杀了自己的妻子,害死了自己的兄弟,到最后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知道是谁。楚钟岳,你这一辈子,过得是否太失败了。”

    听完这句话,楚钟岳猛地吐出一口血来,然后,他的头往下一栽,再也没有起来。

    夜锦衣看着自己眼中似是倒坐的楚钟岳,眸中终于流出一抹似悲伤似同情的情绪。

    “阿陵,子钰,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们一定要认真听。”她闭上眼睛,尽力提高声音开口。

    啪——

    似是坐的太久了,等待的焦急渐渐演变为不安,卫卿笑想要站起身来缓解萦绕心头的不安



第二百四十二章 死讯
    夜锦衣的尸体是在晚间被姬陵和任子钰送回无境山庄的。

    就这样,大堂上的红色帷幔还没撤去,喜堂就变成了灵堂,无境山庄的喜事也变成了丧事。

    无境山庄上下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卫卿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无境山庄的,他只记得他才刚踏进大堂,便看到放置在大堂中央的尸体。

    尸体被白布所遮盖,只能隐隐看到从尸体身上垂下的红色衣袖。

    卫卿笑面无表情,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动作机械地去掀那块白布。

    “阿姐的尸体上有余毒,别碰。”姬陵抬手挡在卫卿笑面前,他双目赤红,好像是在克制某种情绪,所以额上爆着青筋。

    他的克制显然是有效的,因为他对卫卿笑说话的口气并不恶劣。

    卫卿笑迟钝地抬起眼皮看向姬陵,如同在看一个陌生至极的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猛地抬起手臂,朝姬陵胸口重重地拍了一掌,致使姬陵一时未站住脚,后退了几步。

    任子钰忙扶住姬陵,见卫卿笑的目光又落在那具尸体上,立马上前一步,轻声劝道:“大哥,不可。”

    卫卿笑的视线依旧落在那截从白布里露出的红色衣袖上,他微微开口,只说出一个字:“滚。”

    闻人落雪在一旁微眯着眸子看着这三个人的冲突,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将手落在那块白布上。

    “闻人神医。”姬陵瞥见了闻人落雪的动作,立刻出声阻止道。

    “你既然都叫我神医,还担心这点毒能难住我么”闻人落雪宽慰姬陵道,说着,他侧头看向卫卿笑,道,“卫公子对锦衣情深义重,如今锦衣没了,也总该让卫公子最后看她一眼。”

    说罢,他便掀开了遮在尸体上的白布。

    他才刚掀起白布,在座的小厮和丫鬟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白布下的确是一具着红衣的尸体,可这尸体全身泛着乌黑的颜色,看起来像是中了剧毒。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具尸体的脸部不知被剐了多少刀,整个脸上布满刀疤和血迹,已面目全非,辨不出最初的模样。

    闻人落雪端详这尸体许久,挑眉道:“这是锦衣的尸体”

    姬陵皱眉道:“神医何意阿姐和楚钟岳在我与子钰面前同归于尽,难道我们会弄错”

    闻人落雪摇头道:“你误会了,我只是想不到她最后会死得这般惨烈。”

    “这件红衣,是我的。那簪子,是我今早亲手给她戴上的。”卫卿笑盯着尸体许久许久,最后摇着头后退,脱力跌坐在椅子上,“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1...757677787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