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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昼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公子肆的笔

    卫卿笑皱皱眉,突然想起自己藏在袖子里的物什,脑袋一个激灵,便从袖中掏出一个东西摊在手掌心放在冷寻面前。看到那件东西,冷寻阒黑的眸子倏地眯起,而后又带着疑问看向卫卿笑。

    “找你还人情的。”

    卫卿笑的手掌心,是一枚尾部带着黑羽毛的飞镖,上面带着特殊的标记,便是那日冷寻赠给夜锦衣的那一枚。

    “什么事”冷寻问。

    卫卿笑又摇了摇了手中的扇子,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两声,思索了一小会儿,才抬头尴尬笑了笑:“他勾引人家老婆,被人家追杀。”

    闻言,冷寻皱了皱眉头,眸里又结起了寸寸寒冰,看起来很不相信卫卿笑的话。但是,却是一瞬间,他猛地转身,微微闭着眼睛在聆听什么,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他蓦地睁开眼睛,快速收回树干上的两枚飞镖,张开双臂快速朝着某个方向飞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卫卿笑的视线里。

    “这都相信。”

    卫卿笑看着冷寻离开的方向,又唰地展开扇子,大力给自己扇了扇,又扫了眼手心的飞镖,眉尾上扬一个角度,嘴角轻勾:“夜锦衣,看来你人品不行啊。”

    停顿了好一会儿,他才将那飞镖放回袖中。离他不是很远的地方,林中时时传来鸟鸣声,显得嘈杂烦乱。他微微皱皱眉,却没有在意,优雅悠闲地转身离去。

    两个身影,一白一蓝,一前一后,在林子上空穿梭,他们飞过的一路,惊扰起无数在林中栖息的鸟,也刮掉无数发黄枯萎的叶子。

    终于那白衣身影不再向前,而是运功轻飘飘地落在林子中,只是刚刚转身,一柄剑就架在了他的脖颈间。

    夜锦衣扫了那柄锋利且装饰华丽的剑,恰看见自己在那剑身上的倒影。

    好剑。他暗忖。

    他抬眸,对面的楚修翳面无表情,只是将剑格在自己肩膀上用的力道极大。

    “楚兄什么意思”

    楚修翳讽刺地笑道:“夜兄不明白”

    夜锦衣道:“不明白。”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楚修翳冷冷地扫了夜锦衣一眼,“夜兄博学多识呢。”

    夜锦衣思忖道:“方才念出《越女歌》只是巧合,我与酒儿姑娘并非”

    “你果真勾引别人老婆”不远处的枝丫上,停着一个黑衣男人,他抱臂看着夜锦衣,明明是一个尴尬怪异的问题,从他口里说出来却出奇的平静。

    夜锦衣和楚修翳一同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冷寻,夜锦衣闻言,更是眉头轻皱,却没有说话。

    冷寻从那枝丫上跃下,但没有走向那两个人,只是找了颗粗壮的树抱臂敛眸斜靠着。江湖的纷扰,总归与他冷寻无关,与他无关的事,他不会去管,可不代表他不能做一个看客。

    楚修翳手上的剑丝毫没有移动,他甚至没有顾忌此时站在旁边的冷寻,只是冷眼看着夜锦衣。

    “夜兄总是恰好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譬如”

    “譬如绝崖山庄,譬如少林寺,譬如长安。”

    夜锦衣闻言,抬眸盯着楚修翳的眸子,轻笑道:“少林寺看来楚兄从最开始就怀疑我了。”

    楚修翳冷声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夜锦衣脸上依旧是不明不白的笑意,问道:“楚兄想知道我是谁”

    “当然。”

    夜锦衣闻言,笑了笑,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问他这个问题。他是谁这个问题其实连他自己都回答不出,所以他只能给出对方最想要的那个答案。

    “你的心里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

    楚修翳闻言,眸中的情绪变得很复杂,令人看不分明,连握剑的力度都小了些许。他注视着面前的夜锦衣,尤其是他那双幽黑的眸子,那双看起来很熟悉的眸子,那双让苏酒儿一瞬间失控的眸子,像是找到了自己黑暗人生中的一抹




第二十八章 无奈选择
    “你守我攻。”

    一路上,楚修翳脑海里都是夜锦衣最后留下的这几个字。

    不杀他是夜锦衣能做出最大的退步,但玉家满门仇恨夜锦衣势必会报,如今,便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夜锦衣以余生报仇雪恨,他以余生守护青岳山庄。

    他停下脚步,一直安静跟在他身后的冷寻也停下脚步。

    楚修翳开口道:“今天的事”

    冷寻反问:“今天有发生过什么事吗”

    楚修翳转身看着冷寻,这个一直以来只想远离江湖纷争的冷寻。从十年前楚云棠初见冷寻时,他就知道此生能守护他妹妹的只有冷寻这一个人。

    原本,他也相信此生能守护玉展颜的只有他楚修翳,偏偏他太争强好胜,不愿意放下自己拥有的一切,最终失去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余生,只能活在浓烈的遗憾和决绝的恨意之中。

    时间不会重来,但是当可以再次做出选择的时候,他不会再选错。

    “如果有一天青岳山庄有不测。”楚修翳走上前,犹豫地伸出手拍拍冷寻的肩膀,“你一定要带云棠走。”

    冷寻微微侧头,看着楚修翳覆在自己肩上的粗粝的大掌,才看向楚修翳。他听说过十年前的那场祸事,但就今天夜锦衣和楚修翳的对峙而言,他知道那件事并不简单,否则夜锦衣不会找青岳山庄报仇。

    他也知道,未来的青岳山庄将会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劫难。

    即使如此,他也会用余生护楚云棠安好。

    他的目光深沉而悠远,像是想起了那个一直以来无忧无虑的姑娘,他握紧掌心,只脱口而出两个字:“我会。”

    太阳高照,温暖如春,但居关中之首的长安城却仍然没有热闹祥和的气氛,连年的战争与自然灾害几乎让每个城池都遭受着难以抵抗的压力。

    这似乎是历史的必然,每到这些时候,似乎总会出来一些人试图改变这些不堪的境地。

    一路上的摊贩农民都在议论当今宰相推行的新政,有人支持,有人抱怨,这是动荡不安的朝堂会出现的必然情况。

    可是夜锦衣却并不关心这些,他只是专心地走路,不知不觉,却走到了青岳山庄的门前。

    他看着“青岳山庄”这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眸光阴暗冷窒,却只是一眼,他便收回自己的目光,面无表情地继续走。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做的是否正确,是否会打乱自己的计划。他唯一能肯定的是,楚修翳必定会因为自己的出现而乱了心神,让楚修翳愧疚就是自己对楚修翳最好的报复。

    他清楚地知道他们的弱点,知道如何一步一步地攻破他们的心理防线,最后成为这盘棋里面最大的赢家。

    他也清楚地知道,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喏。”

    夜锦衣刚刚踏进彼岸阁的大门,便有一个物什朝自己飞过来,他伸手接住,才看清是自己今晨一直在找的东西,冷寻的那枚黑羽飞镖。

    他抬头,果不其然看到卫卿笑趴在阁楼栏杆上,依然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摇着扇子笑的正欢。

    夜锦衣的眉心不着痕迹地皱了皱,他猜得没错,卫卿笑去了青岳山庄。

    如今的他不得不怀疑,当初卫卿笑在少室山听到释行一番话之后的纠结和悲伤,到底是真是假。他说的那些等自己报仇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因为如今的卫卿笑,似乎比自己还要在意青岳山庄的情况。

    他将那枚飞镖别在腰间,正打算抬脚走上楼阁试探这个深不可测的卫卿笑一番。

    “公子。”

    一个侍女突然叫住了他,毕恭毕敬地躬身道:“酒儿姐姐一直在等您回来。”

    他环视四周,目光才定在那侍女身上:“那个叫碧儿的侍女呢”

    “碧儿她”那侍女有些犹豫,片刻后才压低声音道,“今早死在后院了。”

    “哦。”夜锦衣轻声一应,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好像他早就猜到了一样,或许,他丝毫不会在意与他不相干的人。

    说罢,他就直接跟着那个侍女朝后院走去,把一直在阁楼上眼巴巴看着他的卫卿笑晾在那里。

    “夜锦衣,你这么小气。”

    见夜锦衣丝毫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卫卿笑就默认夜锦衣还在为昨天跟他吵架的事情生气,忍不住朝着夜锦衣的背影大声抱怨,结果吸引了楼下一片食客的目光。

    卫卿笑看自己顿时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便干咳两声,扇着扇子向雅间走去。

    “我曾经认识一个会跳《越女歌》的人,她叫苏久言。”

    夜锦衣站在苏酒儿的房门口,看着背对着他的苏酒儿,安安静静地说出这句话。

    他早就猜到了,这个看到自己的眼睛就开始无措的人,这个跳《越女歌》来试探自己的人,这个向楚修翳隐瞒自己到长安的人,叫苏久言。

    那个曾经与玉家大公子玉琅玕两情相悦的苏久言,那个从十年前就开始杳无音讯的苏久言。

    闻言,苏酒儿身子一颤,半响才转过身来看着夜锦衣,她有些发颤的双手,她眼角的泪水,和她看向夜锦衣的目光,都无一例外地出卖了她的身份。

    她颤抖地抬手,摘掉自己脸上的面纱,露出右脸上那一颗极小的痣,虽小却极有辨识度的痣。

    是的,她,叫苏久言。

    当年绝崖山庄苏隐护法的女儿苏久言。

    夜锦衣看着此时无言的苏酒儿,只是缓缓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于



第二十九章 侠客情怀
    苏酒儿走了。

    夜锦衣对她的这个决定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他从不曾对任何人放松警惕,就连苏酒儿做的一切在他眼里也有可能是别有用心。

    况且,这个刀尖上求生存的险恶江湖,并不需要女人的存在,她们只是生命之外的附加品。

    除了,除了苏酒儿走后的这几日,晴马一直在向他抱怨近日彼岸阁的客人少了许多。

    在这个世界上,他有许多事情要做,他没有时间去顾及一个心里有太多爱恨情仇的女人,因为那是累赘。

    与其去思考一个女人心里在想什么,倒不如想想面前这个妖孽的男人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夜锦衣微微抬头,看着对面的卫卿笑:“你跟着我,究竟是为什么”

    “不是跟你说了吗反正你跟楚家有仇,等你报完仇,我回去交差。”卫卿笑挑挑眉,一双桃花眼无辜地看着夜锦衣。

    “你确定不会插手”

    “不会。”

    “江湖道义在你眼里比恩怨仇杀更重要”

    “是。”

    夜锦衣闻言,勾起嘴角轻笑一声:“好,我信你。”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等。”

    “等”

    夜锦衣没有开口,只是用手指转着手里的杯子,暗自思索。

    即使楚修翳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怀有一丝愧疚,但他毕竟是楚钟岳的儿子。所以夜锦衣从来就不打算从楚修翳那里得到任何可靠的情报,他只能靠自己。

    摧毁绝崖山庄固然重要,但排除整件事情中可能出现的未知因素也绝不可忽视。

    无极门,杀害释行的凶手,便是最大的未知因素。他必须去查清楚,否则,他的计划可能会因为这些暗处的势力毁于一旦。

    他们依然坐在二楼靠栏杆的位置,因为他们总能从来来往往的客人口中知道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彼时,楼下正有一桌人在讨论一件有趣的事情。

    “每年这个时候,邪神的悬赏令都下来了,今年怎个不见彼岸阁的动静。”

    “呦,你可甭提了吧,这么多年,为了这赏金去找邪神的人数不胜数,结果呢,没一个活着回来的,连尸体都找不到。”

    “眼看这赏金都加到一万两了,可惜。”

    “可惜什么怕是有命拿没命花。”

    听着下面人们的议论,卫卿笑抬头问:“邪神殿的邪神”

    夜锦衣道:“难道这世间还有第二个邪神”

    卫卿笑道:“许是没有。”

    卫卿笑知道他们口中的邪神,因为近两年江湖上风头正劲的两大邪派就是邪神殿和无极门。

    不过邪神殿成名的方式却与无极门大不相同。

    无极门声名顿起的方式很简单,就是杀人,他们杀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单纯想杀人罢了,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原因。而且杀人手法之残忍,令人咋舌。

    相比较而言,邪神殿声名渐起的方式几乎全依赖于彼岸阁。

    因为从彼岸阁建阁开始,悬赏的人换了一轮又一轮,但有一个人的名字始终在悬赏令上未下来过,那就是邪神殿的主人。

    五年来,死在邪神手里的人不计其数,却始终没有人能将他在彼岸阁的悬赏令上除名。

    于是,邪神殿成了一个传奇,邪神和无极门门主成了这个江湖上最神秘的两个人物。

    正在说话间,一个提着剑的青袍男子走了进来,也顿时吸引了一片人的目光。

    夜锦衣也扫了这男子一眼,嘴角勾起饶有意味的笑。

    这个青衣男子模样周正,眉宇间一股清冷之气,涔薄的嘴唇紧抿,勾勒出他一丝不苟的神态。

    看起来像极了月下一棵结了霜的玉树,冷清孤傲,遗世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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