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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味酒

    “太子年幼,若独自居住,难免会失之于督责,不如,不如便到朕的身边来,由朕,朕时时督导……”

    严庄差点没被逗乐了,李亨果然是在病榻上躺的久了,连心智都变得庸碌如寻常人,秦晋怎么可能让太子和皇帝同居住在一宫呢更何况,就算不考虑秦晋是否反对,立国以来也从未有太子与天子同居一宫的先例。

    充其量,将在战火中焚毁的东宫重新修缮,让太子住到东宫里,这就是秦晋能答应的最宽泛的要求了。

    当然,只要太子不与诸位皇子,便能彰显贵重的身份,但是东宫墙高院重,也同时隔绝了他与外界的联系。

    听了严庄的还价,李亨想了想,觉得自己的确无力如此硬气的讨价换件,便闭着眼睛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太子还居东宫,这是礼制所规定的,朕没有意见,老宗正不肯见你,朕却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当年陈留王就对朕多有忤逆顶撞,朕几次想要换了他,但念在他耿直忠心的份上,才没有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践。而今……”

    李亨惨笑了一下,又唏嘘道:

    “而今朕这幅样子,更没有能力让他就范了!”

    严庄却道:

    “陛下,臣有一言,若陛下肯敕命陈留王,陈留王一定会听从的!”

    就在赶赴兴庆宫的路上,严庄已经想明白了这位老宗正的内心想法,他所想的无非是不想越过天子行事,而使卧病在床的天子难堪。如果天子有敕书在,那么陈留王就再没有拒绝的理由,否则也可以按照律例治其玩忽职守之罪。

    当然,陈留王老了,不会真的将其治罪,褫夺本官和使职差遣那是在所难免的,而这些对于一个年逾古稀的老者并不会有实质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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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十三章:面见圣天子
    老宗正卿、陈留王李素杰血溅十王宅的变故秦晋严庄知道的还要早,在第一时间带着人赶往十王宅,所以当严庄带着人赶往城北神武军帅堂时便扑了空。

    严庄呆愣愣的看着帅堂辕门站立了片刻,整个人顿时便像秋后的菜叶一样,变得萎顿了。他知道,这一回差事算彻底办砸了,本来只是个十分简单的牵宅事务,居然把宗正卿李素杰给逼死了,如此一来演变成了宗族不满的爆发事件。一旦处理不好,可能会给神武军和秦晋带来数不清的麻烦。

    定了定神,严庄刚要赶去十王宅,却瞧见几名军吏满身风尘的骑马过来,他认得,这是专门传递军报的,只看他们一个个蓬头垢面的模样能猜得出来,是经过了长途跋涉的。

    “敢问,诸位来自何方”

    严庄知道,军吏们传送的军报不可能告知他,甚至连军吏也不知道军报的具体内容,但只要得知他们从何处来,便可以大致推断出所涉军务的来龙去脉。

    在他看来,这几名风尘仆仆的军吏十有七八来自于河北,于是便表明身份,询问了几句,可他们一张嘴说话,便证明他猜错了。

    “回大尹话,俺们自河西而来,有紧急军务呈报秦大夫!”

    这些人说话都是标准的长安口音,显而易见,应是与神武军有关的。

    “诸位隶属于哪位大吏”

    “巡抚河西陇右苗抚君!”

    “苗抚君”

    巡抚还是个新生的使职,严庄对此还很陌生,同时也反应了一下这个姓苗的究竟是何方神圣,与秦晋究竟是敌是友。但他马记了起来,在洛阳时曾看了朝廷的邸报,得知一个叫苗晋卿的人出任了巡抚河西、陇右、朔方三道这样的使职。

    仅从表面理解,巡抚的使职权力甚至要远远大于节度使,但细细品味其描述,却发现这只是个表面权力十分大的监察官。若要和昔日十分显赫的节度使相,只是监察的范围扩大了,权力并没有想象的大。

    不过,,即便巡抚只是个负责监察的使职,仍旧在很大程度削弱了节度使的权力,使之不能再一言而决。秦晋的这种制衡之法,相对而言还是很温和的,又是结合了朝野的实际情况所作出的布置。

    如河西,如果仅仅是节度使坐镇,此时一旦出了意外,消息传递怕是要阻滞了。这其也许有战事乱局的原因,也许有着人心向背的原因,可朝廷新任命的巡抚都是心向秦晋的,所以由这位苗抚君送回来的消息便显得格外重要了。

    经过初时的慌乱,严庄此时的心境已经平复,他猜得出来河西送回来的这份军报一定不是好消息,长安刚刚发生了血溅十王宅这样的恶**件,这对神武军和秦晋而言绝对是祸不单行。

    “听说苗抚君不是在灵武坐镇吗如何又去了河西”

    那几位军吏对严庄这位京兆尹很是尊重,几乎有问必答,与之对答的是其一位领头模样的人。

    “苗抚君坐镇灵武半载有余,一月前得知河西有乱事发生,便由灵武转往张掖,按照时间估算,现在应该已经抵达张掖了!”

    严庄心头一动,原来这几位军吏赶回长安时,苗晋卿还未抵达张掖,那么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应该还不是河西的第一手消息。

    “敢问大尹,秦大夫既然不在帅堂,此时又在何处末将等有紧急军务禀报,耽搁不得!”

    那几个军吏已经得知了秦晋不在营,便向严庄问道。

    “十王宅那里出了一些变故,秦大夫赶去处理,诸位不妨与老夫一同前去!”

    河西的各种细节,严庄识趣的没有发问,仅从极为军吏既疲惫又忧虑的脸也能揣测得到大致不会是好消息。

    骑马赶往十王宅的路,严庄还是没忍住,状若随口问了一句:

    “不知安西的情况如何了。”

    “大尹有所不知,河西的纷乱,与安西有很大关联,在苗抚君翻越祁连山以前,已经有确切的消息送回来,敦煌郡已经陷于贼手!”

    “敦煌郡丢了贼是何人”

    正说话间,前方有快马疾驰而来,严庄闻之面色陡变,按照律令长安城内是不允许驰马的,除非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果然不出严庄的预感,飞驰的骑士在他们前面骤然驻马。

    “前面可是京兆府严大尹”

    “正是老夫!”

    “是便好了,秦大夫有令,京兆府不良帅立刻出动,捕拿刺杀陈留王的凶徒!”

    “甚,刺杀”

    严庄彻底傻眼了,据元一枕所说不是陈留王李素杰在府门外饮剑自戮了吗怎么现在又弄出了个凶徒刺杀

    “严大尹别愣着,尽快捕拿凶徒吧,秦大夫说了,不必急着去十王宅了!”

    “是,是,严某明白!”

    严庄额头的汗淌了下来,他不知道秦晋在这段时间里都做了些什么。但是,一场即将爆发的危机似乎已经被控制住了。

    由此,严庄与那几名河西军吏便分道扬镳。

    秦晋见到那几名河西军吏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因为



第一千五十四章:天子有悲哀
    终于见到了天子李亨,秦晋只在他刚刚回到长安时探望过一次,倒不是故意冷落,而是不知道该究竟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他。说到底,还是心底里有一些歉疚。

    但是,权力斗争本就如此,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就连父子兄弟都会在权力面前反目成仇,何况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寻常,再加上李亨钳制打压在先,秦晋为了自保,还要顾及那些跟着他打打杀杀的部属们,就不得不奋起进行反抗。

    目前而言,一切都存在着太多的巧合成分如果不是天子李亨中风卧榻,如果不是张皇后与太子之间斗争的不可调和,如果不是吐蕃人趁着朝廷内讧占领了长安,如果没有这许许多多的巧合凑在一起,他和神武军仅凭着克复洛阳的功劳,是绝难控制朝野的。

    “秦卿来了坐吧!”

    李亨的话低沉而又平静,已经没了此前的愤怒和恨意,也许是经过了半年的卧榻生活,他已经学会了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也许是对一切都失去了希望而心如止水。然则,李亨的内心究竟作何感受,并不是秦晋所在意的,他只希望李亨能够长命百岁,再活个几十年不死。如此,他便有足够的时间做自己希望做的事。

    “朕的身体不行了,诸皇子又不争气,朝局都要仰赖秦卿一肩支撑……河北的史思明如何了朕听说,听说安西也出了些问题”

    秦晋讶然,原本这些消息都是要对李亨严格封锁的,又是如何得知的呢但只稍一思忖就明白了,应该是长乐公主驸马豆卢湛前几日混入兴庆宫中避难,说与他听的。

    对此,秦晋也无意刻意瞒,便直言道:

    “臣愧对陛下,河北乱贼尚未平息,遥远的安西又出了状况,臣虽日夜不眠,却也难以兼顾!”

    这话半真半假,在他看来,无论河北道抑或是安西隐约出现的问题,都已经不能威胁到中枢,他现在唯一所需要的就是时间,河北道的史思明在一两年内便可彻底平定,而安西,只要朝廷彻底平定了河北,便可将十之七八的精力全部转移过去。以大唐的实力,还有什么不是一场战争能够解决的吗

    诚然,安禄山和史思明对唐朝的经济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但是根基还在,只须经过数年的修生养息,人口虽然难复旧观,但恢复从前的威势却也不是难事。

    躺在榻上的李亨身体扭动了几下,宦官李顺很快就十分有眼力的将之扶了起来,斜倚在软靠之上。

    “我大唐素来有河北道半天下的说法,无论人口和粮食的出产都冠绝于天下各道,就算江淮近几十年来隐隐有盖过一头的架势。然则,燕赵之地接壤北地,乃我中原控扼胡虏之锁钥,加之多豪杰悲歌之士,江淮却是远远不及的了。”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李亨显得有些疲惫,闭上眼睛平静的呼吸着,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秦晋一时间也搞不明白李亨说这些话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李亨在向他提建议,无论政治的重心,抑或是军事的重心都应该先河北后安西,否则便是本末倒置!

    “臣谨遵陛下谕旨!”

    闻言,李亨忽然睁开了眼睛,说道:

    “秦卿,你说个究竟,朕的太子,朕的太子,你有没有意辅佐,辅佐他坐朕的位置若有,朕此时便退位也无不可……”

    霎时间,秦晋感觉到了一丝尴尬,不希望听到什么却还是听到了什么,他只得委婉的说道:

    “陛下正乃春秋鼎盛之际,何来效仿尧舜之说呢臣请陛下收回成命,切不可再提此事,臣也誓死效忠于陛下!”

    突然,李亨双目圆睁,竟大声的笑了出来,只是这笑声听来却是如此凄厉,如此瘆人。

    “朕现在这个样子,连起居行走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春秋鼎盛还有你,朕的秦爱卿……效死于朕……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去问问,可有人相信朕也不用你效死,只要你离开这长安,永远不要出现在朕的面前!”

    李亨是个涵养极好的人,此时暴怒之下居然也极力的克制着,没有说出粗鄙的话来。

    但这近乎于歇斯底里的发作已经等于撕破了脸皮,秦晋的脸上忽红忽白,他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也绝非厚颜无耻之徒,但事实就是残酷的,往往推着人身不由己的向前走。争权夺利是他选择,他不想做过多的辩解,也没有必要辩解,这就是事实。

    李亨的发泄也全然有着他的立场,但是秦晋只能这么做,只能视李亨这个天子为傀儡,为扯线木偶。如果到了这一步还在顾念着那些妇人之仁,那才是贻笑大方的蠢货呢。

    念及如此种种,秦晋的内心渐渐平复了,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缓缓的回应着李亨的质问和控诉。

    “臣自问对朝廷,对天下,对百姓无愧于心,无论驻守河东,抑或克复洛阳与长安,都是在为大唐效死。至于因何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却绝非臣有意为之,朝廷上下麻木不仁,只知道争权夺利,因一己之私而害了公器,封大夫的逃亡,高相公的不知所踪,哥舒相公的惨死,又有



第一千五十五章:废太子现身
    李亨的态度终于软化了下来,秦晋刚刚透露给他的消息,已经足够他寒彻骨髓的了。做了将近二十年的太子,又在天子的御座上坐了两年多,有着足够斗争经验的他,完全可以猜得到,一旦十王宅的事情闹大了,李氏皇族与神武军撕破了脸,秦晋很可能就会选择最恶劣的一种办法。

    虽然这种办法也未必是秦晋能够接受的,但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两害相权取其轻,也就顺理成章了。

    发泄过后的李亨已经恢复了平静,不会再因为愤怒而被冲昏了头脑,他所想象得到的就是十王宅内宗室一旦结伙反对秦晋,其精神虽然可嘉,但也只是徒劳无功的意气用事而已。

    在李亨的意识中,秦晋是个冷静而又冷血的人,他曾听过宦官宫人私下里议论的城中趣事,其中秦晋半年不回家门,及至顾不得将家属接回长安,如此种种事情,在宦官宫人们口中是可供消遣的谈资,可落在了李亨的耳朵里,则得出了另一番结论。

    秦晋部将公主和儿子接回长安,考虑的恐怕是更为深远,不论这种深远可以从何处见得,终究是证明其心冷薄情。试问,天底下哪个做父亲的不惦记儿子,哪个做丈夫的不想念妻子……

    心底里如此发问着,李亨却蓦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已经死掉的玄宗皇帝,他不就是可以狠心的杀掉亲生儿子,又对贵妃的死无动于衷吗

    无论是一日杀三子,还是坐看杨贵妃被处死,说到底他的父皇是天生的自私鬼,为了权力和地位可以做出任何有违人伦的事情,这一点,李亨自问做不到,所以他也许不是个及格的天子。

    想到此中种种,李亨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秦晋,心想:这个家伙也许就是这样的人吧,妻子儿女对于他来说,也许仅仅是一种可以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臣谨遵陛下敕命,请陛下保重龙体,臣这就告退了!”

    秦晋已经受够了李亨的发泄,该说的事情都已经说完,便再没了留下来的理由,就算李亨强留,他也不打算在这里多待上一刻钟。更何况,李亨也绝不会出言挽留的。

    躬身退到了门口的屏风处,秦晋转身刚要踏出门槛,便听到李亨又唤住了他。

    “秦卿,朕,朕想念太子,可否让太子来探望于朕”

    秦晋下意识的打算拒绝,可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这么无情的话说出口了,便委婉的说道:

    “诸皇子迁出十王宅可能要耗费些时日,等待诸事完毕,太子便会得空来探望陛下。”

    李亨又道:

    “朕听说虫娘回来了朕好久没见过她了,便让她得空时到宫中来坐坐,陪朕说会话……”

    对于虫娘而言,李亨虽是兄长,却像父亲一样对她颇多照拂。事实上,李亨所照拂的不仅仅虫娘一个姐妹,包括那些年岁尚幼的兄弟,都是如此的。

    “公主回来时也曾念道,想念陛下,奈何还未进城就遭遇了行刺事件,等到事情安定下来,虫娘便会来探望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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