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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味酒

    “下吏在江南时曾听过一些风言风雨,是关于安西的……”

    秦晋先是一愣,但马上就反应过来,安西的问题已经拖延了几个月,风声和诸多谣言就算流传到了江南也不奇怪。不过既然高适主动提及,他也就避重就轻的介绍了几句。

    “突骑施与西域诸部勾结围困了龟兹城,由于路途遥远,情报不明,朝廷还须等待具体消息确实以后,再做打算。”

    高适闻言点了点头,直视着秦晋说道:

    “以下吏之见,安西之事或可延后,只要朝廷保证河西不受突骑施等叛部的骚扰便可。当务之急,朝廷应当集中全力彻底消灭掉盘踞在河北的史思明部叛军。”

    实际上,秦晋这几日已经被各种捕风捉影的情报弄的焦头烂额,现在忽然听了高适的建议,心中竟有些豁然开朗了。

    夏元吉见高适将话题引向军政事务,酒局的热络气氛登时就有些淡了,便借着些许醉意不满的说道:

    “哎,今日只喝酒吃肉,军政事务一概不理,来来来,高节度与老夫干了这一碗!”

    高适倒是来者不拒,与夏元吉干了满满一大碗酒。只见夏元吉将酒碗放下,花白的胡须上还沾着点点晶莹的酒水珠,哑着嗓子干笑起来。

    今日这顿酒一喝,也让秦晋发现了夏元吉居然是个老酒缸,年逾古稀的老人居然如此擅饮,相比之下倒是一旁的第五琦醉意渐浓,说话时连舌头都有些打结。

    以第五琦的性格,绝对不会在任何宴会上喝多的。但是,他今日存着几分心虚,毕竟当初是他们暗算了韦见素,所以喝酒之时难免就会控制不住,身不由己。

    至此,秦晋觉得差不多了,便打算收场,谁知高适却忽然又一本正经的说道:

    “高某在江南险些酿成大错,今日惟愿到河北将功折罪,平灭史贼叛军!”

    他这些话自然也是带着几分酒意说出来的,与此同时夏元吉也好,第五琦也罢,就连韦见素的脸色都有些变了。高适领兵在江南才出了这一档乱子,秦晋又怎么可能再将他派到河北去呢

    然则,秦晋只是稍一愣怔,便笑道:

    “高节度放心,平叛河北,必定少不了你!”

    他这并非随口胡乱应承,虽然高适提出来的突然,但如此答应下来也有着很大的回旋余地,参与平乱也未必一定带兵,至于将他安排在什么位置合适,显然不是仓促间可以决定的,须得仔细的斟酌过后再有决断。

    众人正说笑间,起了一阵风,继而竟噼里啪啦掉起了雨点,幸亏有竹棚挡着,是以并未让这些全天下权力最重的高官们有多狼狈。

    风起的快,去的也快,但雨点却是越来越大,没一会的功夫就淅淅沥沥的下了个漫山遍野,整个天地间顿时便像拢在了重重雨幕当中。

    竹棚毕竟挡不住雨,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在地面上,桌面上,酒菜上,众位位高权重之人的官帽上,紫袍上。

    秦晋掸了掸身上的雨水,胸中竟涌起了些许感慨,入春以后,连绵的雨水已经浸透了关中肥沃的土地,可以想见,一连旱了五年的关中终将迎来丰年。

    不过,他毕竟对农事的了解有限,反而是一旁的




第一千六十三章:下吏不愚钝
    神武军三千兵马突然进城的消息还是在长安大街小巷内激起了涌动的暗流,布告上昭示的内容,百姓们看看也就罢了,许多人都在追寻着那张布告背后所隐藏的内容。

    有人说是神武军内部的将校试图发动兵变,也有风言风语提及是某些心怀某侧者违令调兵。但不管如何,至少有一点长安百姓们是可以确实的,那就是无论三千兵马为何进城,进城以后又做了什么都不重要,市面又恢复了平静。

    长安的百姓们大都可以拍着胸脯的对左邻右舍信誓旦旦的说着:

    “有秦大夫在,什么妖魔鬼怪也翻不了天!”

    这话大抵上是对秦晋以往种种战绩和功绩的肯定,但更深层的原因是,长安百姓们已经在潜意识中认为,秦晋是无所不能的,神武军是不可战胜的,长安经历了那么多的浩劫,皆因为秦晋和神武军不在。否则,长安的百姓们也不必遭受那骨肉分离,亲人阴阳两隔的苦痛了。

    比起市井间的流言,朝堂上的官吏们则似乎更为接近事实的真相。某位神武军中级别不低的将校已经被秘密逮捕,突然进入长安城,又旋即撤出城去的三千神武军精锐应该就是专为抓捕那位大人物而准备的。

    至于那位神武军中的大人物是谁,但凡神武军在京的将校都被众官吏猜测了个遍。不过,具体是哪位大人物,最终也还是没个确定。

    政事堂左侧回廊旁的廨房内,一众官吏们正等待着宰相的接见,闲来无事便也在议论着昨日的这桩突发事件。

    “听说了没神武军内部有了激变,昨日神武军三千兵马进城,险些酿成一场大祸啊……”

    “莫要危言耸听,神武军向来组织严密,军纪令行禁止,怎么可能有兵变”

    “也别说不可能,这天下事都没有绝对的,连皇帝都能成为昔日小吏的掌上玩物,又何谈成军不过数年的神武军呢”

    此言一出,立时就有人连连示意噤声,这等话岂是等闲能够出口的

    事实上,大臣们私下议论朝政时,也都是这般,只不过这里毕竟是政事堂的廨房,万一被传到了某些心怀叵测的小人耳朵里,闹个鸡飞狗跳也不是不可能。

    这时,一名中等身量的绯袍官员说道:

    “神武军的确不会发生兵变。但是,神武军的长史,此时已经身陷囹圄了!”

    “长史哪个长史”

    绯袍官员的话言之凿凿,登时就吸引了众人的兴趣。

    “还能是哪个长史,自然是陈千里了!”

    神武军的长史与别家长史不同,别家长史都是负责各种军政庶务,可谓是位卑权重,独独神武军的长史只专司军法,将神武军上下收拾的齐整如一。

    然则,就是这样一位专司执法的长史,怎么可能带头违犯军法呢

    “快说,快说说,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隐情”

    那绯袍官员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此事说来就可惜了,某也只是知道具体被抓之人的姓名和官职,至于具体的细节,只能当事者来告诉诸位了!”

    卖了好大的一个关子,最后抛出来的却是这不痛不痒的结果,听热闹的官吏们自然不肯轻易放过他,当然也不会相信他不知道这件事的内情。

    窃窃私语之声很快就演变了隐隐然的喧闹,正好外面有书令史推门而入,惊得众官吏忙不迭的闭嘴收声。

    “哪位是门下给事中闵修文第五相公有请……”

    刚刚那位绯袍官吏站了起来,客气的说道:

    “某便是!”

    这些政事堂内的令史和书令史虽然都是流外官,身份地位远远没办法与他们这些品官相比,但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搪,为了不被这些小鬼折腾,官吏们大都不会得罪政事堂内外行走的书令史。

    出了廨房,离大门远了,那名为闵修文的绯袍官吏便小心翼翼的问道:

    “第五相公可是看了在下的奏疏”

    而今天子瘫痪不能理事,但凡大臣的奏疏均有政事堂处理,第五琦作为今日的当值宰相,今日所上的奏疏自然要他来阅览。

    书令史的态度却不冷不热。

    “下吏只负责堂外行走,堂内相公们如何处置公务,却非下吏分内之事了!”

    不软不硬,不卑不亢的一句话将闵修文顶了回去,闵修文自讨没趣,便尴尬的闭上了嘴巴,跟在那书令史后面,很快就到了第五琦办公的中堂门外。

    书令史先进去通禀了一句,片刻功夫第五琦就传出话来,让闵修文立即入见。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政事堂,其中堂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富丽堂皇,比较而言,更像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书房。书案和书架看起来都已经很有年头,堂中香炉烟雾缭绕,阵阵檀香气息令人神清气爽,精神为之一振。

    堂内左侧的位置有一块屏风,尚书左仆射第五琦就在那处屏风后。

    “下吏门下给事中闵修文,参见相公!”

    “不必拘礼,进来吧!”

    第五琦的话很是低沉,闵修文心中忐忑的绕过了屏风,却见第五琦手中笔杆还在不停的摇动,显然是奋笔疾书。

    旁人都羡煞宰相大权在握,却不知道他日理万机,就连寻常休息的时间都要用来处置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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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十四章:大夫为救星
    也怪不得闵修文患得患失,他本来是个在地方上摸爬滚打的小吏,忽然被调到了长安的门下省,心理上还未完全适应,又要小心翼翼的应对复杂的派系斗争,为难是可想而知的。

    不过,到长安来做官是他的选择,危险往往与机会并存,为了在官场上再进一步,闵修文也就甘愿冒着这种风险了。

    他虽然初来乍到,可长安的基本情形却早已经揣测的七七八八,包括神武军中被抓的人是陈千里,也是通过揣测分析得出的结论。而现在,对面而坐的第五琦相公,心中其实是包藏着祸胎的。

    门下省的长吏乃是门下侍中韦见素,韦见素与夏元吉和第五琦向来不和,今次自己主动在他们面前露脸,为得就是离开门下省那是非之地。

    若果闵修文是正常的铨选调任那也就罢了,事实上他的政绩虽然足够漂亮,然则升迁至门下给事中这种要害位置还是不够资格的。据他所知,自己的迁转与宰相第五琦有着密切的干系,甚至是第五琦亲自指派吏部的亲信而为之的。

    如此一来,闵修文的身上便已经深深的烙上了夏元吉和第五琦的印记。如果韦见素一直留在江南不回来,或者已经在江南死掉,他也大可不必这般急吼吼的来巴结第五琦。现在,韦见素回来了,不但回来了,还是携功而回,对门下省的整治和清洗是在所难免了,为了不成为被清洗的对象,便只有依靠夏元吉或是第五琦。

    现在的政事堂,夏元吉身体不好,昨日迎接韦见素时又多喝了几碗,怕是六七日都难见到面,现如今闵修文的全部希望就都寄托在第五琦身上了。

    第五琦却只揪着先西还是先北这个问题不放,闵修文也只得装作配合的与之对答。

    “下吏以为,安西之患与河北之患,前者在肘腋,而后者在腹心。肘腋虽然重要,可比起腹心来,不还有壮士断腕一说吗”

    第五琦的眸子里闪着异样的光彩,说道:

    “你可能还不知道,废太子纠合了大批党徒,已经在安西频频作乱,你再说说,哪个是肘腋,哪个是腹心啊”

    “废,废太子”

    登时,闵修文就蒙住了,他的脑子废了好半天劲才反应过来,废太子不就是当今天子的嫡长子李豫吗

    “废太子不是……还活着”

    第五琦既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承认,只长出了口气,仰头目光转向天棚,缓缓道:

    “秦大夫面临着的两难选择,你我又何尝不是呢许多事并非人力可及啊,好了,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我累了……”

    一句话里似乎带着无限的落寞,这可不像闵修文印象中那个精明强干的第五琦。然则,现在的他已经顾不得第五琦的前后变化,更令他赶到恐惧的是,第五琦话语中所隐含的意思。

    情急之下,一向自诩能沉得住气的闵修文禁不住失声问道:

    “难道,难道就各安天命了”

    此话一出口,他马上又意识到,这不是自己应该说的话,便赶忙赔罪:

    “下吏无状,请相公恕罪!”

    第五琦倒是不以为意,只淡淡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出了政事堂中堂,太阳光刺眼无比,闵修文下意识的眯了眯眼,满身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春日里,他却觉得浑身上下阴寒的刺骨。

    第五琦刚刚的话就是说他有心而无力,大家不如各安天命。闵修文实在想不通,强悍如夏元吉和第五琦怎么会如此的颓唐呢

    闵修文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既然第五琦这里不行,那就只有另想办法了。浑浑噩噩的走出皇城,他忽然惊觉,这熙熙攘攘的长安大街竟然是如此的陌生,仿佛自己从未融入到其中一般,仿佛自己永远都是个客居于此的人。

    不行!绝不能这么坐以待毙,闵修文如此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他从开蒙读书到应试做官,足足用了二十年多年的时间,从县廷小吏到如今的门下给事中,身着绯袍,带银鱼袋,又用了二十年的时间。人生还有几个二十年他不想就这么一败涂地,灰溜溜的返回蜀中,终老到死。

    忽然,他又想到了一个人,既然权势极重的第五琦都救不了自己,恐怕也只剩下这个人了。

    这个人当然就是秦晋。然则,秦晋虽然身居幕后,在外人看来,官职也仅仅只是个御史大夫,然则谁又不知道此人才是大唐朝廷的真正掌舵人!

    ……

    秦晋吃过了午饭,在庭院中漫无目的的散着步,今日太阳高照,是入春以来难得的好天气。也许是昨日的一场雨将所有的阴霾都倾泻出来,天空蓝的没有一丝白云。如此好天气,可他的心情却无论如何也好不起来,因为陈千里的事让他很难过,也很失望。

    就在刚刚,陈千里托人捎来了话,希望再见他最后一面。

    秦晋此时的心情是犹豫的,他在犹豫着,自己以何种身份去看待这个曾经并肩战斗过的老友。可也就是这个老友,一连策划了数起针对自己的刺杀。元一枕的千牛卫虽然成立才有几日功夫,但办事效率却大大令人意外。将陈千里私下里的勾当查了个七七八八,包括其他的涉案人等也在一日夜间尽数捉拿归案。

    “大夫,辕门外有个自称是闵修文的人求见!”

    “闵修文”

    秦晋努力的在记忆中寻找着,这个叫闵修文的人,很快他就确信,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叫闵修文的人。但是,以辕门守将的职



第一千六十五章:惟愿死西域
    “既然没有什么违法乱纪之事,足下又怕什么呢难道有不法之徒以死相威胁”

    秦晋这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闵修文是因为搅合进夏元吉与第五琦的派系中,现在不想被强势回归的韦见素清洗,很明显他的恩主在这个时候并不打算出手相助,便只能铤而走险到神武军中军来碰碰运气了。

    这个闵修文倒是个十足的赌徒,秦晋暗暗冷笑,焉知他不会对这个朝秦暮楚的人动了是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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