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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味酒

    裴敬口中的小人显然意有所指,除了杨国忠,那就是程元振。

    他们敢有胆子栽赃陷害,遇到兵谏之后,没准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

    说罢,裴敬也不再为难李亨,强行让他表态,只肃容躬身道:“请太子殿下安坐,末将告退!”

    由于人手紧张,裴敬只留了五十人护持李亨,以免他落在旁人之手。

    现在,裴敬要去会一会杨国忠,他的人活捉了杨国忠却是桩意外之喜,想不到此贼政事不上心,对这种阴谋勾当却积极的很,宵禁之后竟然也不返回家中。

    就在刚刚,神武军还与杨国忠的随从爆发了一场小规模的冲突,李亨以及宦官们听到的呼救之声,便是因此而起。

    但杨国忠的随从岂是训练有素的禁军对手,只一盏茶的功夫,就以零伤亡的代价将这些人悉数制服。

    让裴敬颇感得意的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杀伤杀死任何一个人。他要尽可能的将流血冲突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毕竟见了血以后,谁都不能保证这些人热血上脑后,还能不能把控得住。

    说到底,还是裴敬的临战经验尚浅,在关键时刻难以从容决断。现在他的重中之重是联络到秦晋,然后再由秦晋统负责一指挥。裴敬只觉得今夜之举,肩上的担子压得他已经快难以呼吸了。

    “校尉,杨国忠寻死觅活,要撞墙自尽!”

    裴敬冷笑一阵,这厮演习倒也逼真,神武军也没说要拿他怎样,又何必如此出自己的丑

    “让他自尽就是,看他敢不敢!”

    其实还有下半截话,裴敬不愿说的太过刻薄。杨国忠死了,朝廷去了一大奸臣,才是天下人拍手称快呢。

    “薛四呢让他去联络中郎将,请示下一步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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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临危有决断
    秦晋沉吟不语,今夜的突发状况实在已经将神武军引到了牛角里,不论成功亦或是失败,头顶犯上作乱的帽子,怕是难以摘掉了。这且不算,名声问题尚在其次,神武军数千人生死性命全都在他的一念之间而决定,纵然经历过大小阵战数十次,他也禁不住犹豫了。

    比起忧心忡忡的秦晋,裴敬的心理则快到了崩溃的边缘,原本以为是奉中郎将“清君侧”,又可顺道解决家族即将面临的危机,然则听说自己是受了薛四的欺骗以后,心理又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转。

    裴敬忽然意识到,重重因素纠合到一起,他竟然将秦晋,将神武军数千将士带到了一种进退不能的尴尬境地。如果中郎将本无意发动兵谏清君侧,那么今夜的行动则根本就没有半分胜算。

    现在秦晋又眉头紧锁,默然不语,裴敬的心里就更凉了。虽然秦晋刚刚说了今夜的的事不怪他,但他却不能不责怪自己,数千名神武军将士就牵连着数千个家庭,自己怎么就一时间热血昏头,做出了这等后悔莫及的蠢事来

    想及此处,裴敬心灰意冷,便对着沉吟不决的秦晋深深一恭,目光中露出了几分决绝之意。

    “中郎将不必为难,今夜的一切皆因裴敬而起,裴敬愿一身承担所有罪责,向天子请罪,与神武军诸位将士绝无干系!”

    恰恰是裴敬的表态,让秦晋大有茅塞顿开之感,抑或是说让他意识到了今夜的行动,不论是不是自己的主谋,都没有了后退的余地。

    秦晋一把扶住了裴敬。

    “勿要妄自菲薄,神武军上下一体,今夜事已至此,便已经没了回头路!”

    其实,秦晋还有很有些感慨的,军中将士令行禁止,甚至连“清君侧”这等大事都奉命,洗脑的作用当真令人不容小觑。

    说的虽然有些隐晦,但却让裴敬浑身一震,大为动容。秦晋这么做,就等于把本不属于他的责任揽上了身,而且一旦失败,后果将是抄家灭门这等大罪。

    “中郎将!”

    没有回头路,也就是说神武军只能一条道,继续进行“清君侧”。可是之前没有计划,现在连长安城中的水深水浅都不知道,他们能行吗

    秦晋之前一直沉吟不决,考虑的就是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一出仓促的兵谏,变得有胜算。

    仔细分析,长安城中虽然权贵如云,但并非毫无头绪可循。对于城中局面能有至关重要作用的,就那么几个人。除了天子李隆基,还有控制北衙禁军指挥之权的龙武大将军陈玄礼,然后就是暂掌羽林卫的宦官程元振,还有一个杨国忠也算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除此之外,其余人等,如宰相魏方进、高仙芝等人,虽然位高,手中却没有兵权,难有实质的影响。

    至于太子李亨的作用也不能忽视,虽然此人在大事未成之前的作用不大,可一旦成事,李亨就是当之无愧的正朔人选。

    通观全局,神武军的手上也不是全无筹码,至少杨国忠和太子李亨在掌握之中。那么,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趁着旁人还未及反应,一举控制住陈玄礼和程元振。

    只要这两个人被控制住,隶属北衙的龙武军和羽林卫则群龙无首,今夜大事则成了一半。

    就在犹豫过后,秦晋的心底已经腾起了一个令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想法。

    废掉李隆基,拥立李亨为帝。如此一来,正好便有机会一举廓清朝局,将所有的掣肘力量赶出长安,唐帝国就可以不必分心,全力应对这场几乎可以毁掉整个帝国的叛乱。

    “废掉天子,拥立太子登基!”

    这句话一经出口,裴敬便如遭雷击一般的愣住了。他虽然在热血昏头之下带兵进城了,但打着的也只是清君侧的念头,废掉御极天下四十余载的太平天子,这简直不敢想象。毕竟皇权的威严于他们这些土生土长在这个时代的人,早就根深蒂固到骨髓里了。

    然而,秦晋的话就像攻城的冲车,仅仅三言两语就将这道紧闭了二十余年的大门轻而易举的撞开,各种念头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乱纷纷一拥而入,骤然间竟难以思考了。

    不过,秦晋没给裴敬留下太多的思考时间。一旦有了决断,他就毫不犹豫,在这种生死关头,哪怕只耽搁了一盏茶的功夫,都有可能功亏一篑而身死殒命。

    “太子现在何处”

    裴敬机械的回答着:“太子殿下在东宫别院内,有五十名军卒护卫!”

    秦晋很庆幸,裴敬并非无脑之人,尽管内心纠结,仍旧本能的意识到关键之所在。

    “五十人不够,再拨一百五十过去,太子殿下万万不容有失!”

    裴敬应诺之后,秦晋又连珠一般的交代着:

    “控制长安的关键在于陈玄礼和程元振两人,陈玄礼我自去对付,程元振就交给你了!”

    “啊”

    裴敬有点傻眼,程元振身在禁中,又执掌了羽林卫,难不成要堂而皇之的攻击兴庆宫吗这可是下下策。

    看到裴敬略带疑惑不解的目光,秦晋就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程元振其人可以智取,杨国忠与之多有勾结,关键处就在于此。可说服杨国忠,



第二百零七章:欲静风不止
    陈千里出于对秦晋的信任和了解便不再多问,将他引入辕门,进了一处廨房。

    “君先在此处稍后,我去通禀大将军!”

    秦晋在焦急和等待中煎熬着。孤身而来,只要出了一丁点纰漏都将功亏一篑,但不入虎穴又焉得虎子,而今若再不放手一搏,只怕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外面刁斗声阵阵,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秦晋竟有度日如年的错觉。

    忽然,廨房外传来了一阵低语之声,也许是他们不知道房中还有人,说话时也就无所顾忌。

    秦晋便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

    “哎,告诉你个天大的秘密!”

    另一个声音不耐烦的回应着着。

    “就你,还能有甚秘密”

    “尽说些废话,听是不听不停俺就不说了!”

    “哎,哎,俺也没说不听,快说,快说,究竟听来了甚秘密!”

    却听那个声音拉长了腔调,煞有介事的说着:

    “今日下午杨相公来了军中,大将军与之密谈了半个时辰,可知都说了些甚”

    原本秦晋对廨房外的絮絮之语并不感兴趣,但陡得听到杨国忠的名字心头就莫名一跳,直觉告诉他,杨国忠今日下午来见陈玄礼一定不简单。

    只听另一个声音在催促着。

    “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显然他也对这种高官间的秘闻充满了好奇之心。

    “站稳了,说出来吓你一跳。”

    “啰嗦,你倒说不说不说俺走了!”

    “说,说,这就说。杨相公说了,今日在胜业坊挖出‘厌胜射偶’,只是还未公布于众,让咱们大将军有个准备。”

    胜业坊不是普通人能住的地方,住在里面的不是当权的大吏,就是天子宠信的勋戚,在那里挖出了“厌胜射偶”,可以想见,不知又有哪个富贵之家要遭殃了。

    却听得一声冷笑回应,话中充满了幸灾乐祸之意。

    “这些大吏之家享受够了,也该尝尝苦头,男的掉脑袋,女的为奴为婢。不少人家的小娘子还被充为官妓,过些日子勾栏坊中又有乐子可寻了……”

    “这算甚难道你就不想听听,今次倒霉的是谁吗”

    “是哪个”

    “就是那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中郎将啊!”

    “竟是他只不知他府中的那两个小娘子要充为官婢,还是官妓……”

    自从冯昂一案后,秦晋在坊间又着实的火了一把,不知哪个编的段子,经过连日的热传,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各种版本也是层出不穷。试问,普天之下,有哪个敢得罪权势滔天的高力士也只有秦晋一人而已。

    不过,世人在说起这些事迹的时候也仅仅是赞一声好,若这个既为权贵又为故事主角的秦晋倒了霉,有人会唏嘘惋惜,同样也有人会幸灾乐祸。

    显然,廨房外的两个絮絮之人便属于后者。

    而秦晋此时的心情,则已经无法形容。万想不到,就算他安安分分的挖洞,不惹事生非,那些人竟也没打算放过自己。

    杨国忠与陈玄礼打招呼,显然是怕万一生变,让他事先处置应对,也不至于事发时再抓了瞎。

    至于外间的两个人又说了些什么,秦晋已经全然听不进去,他在思量着,陈玄礼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态度。

    直觉告诉秦晋,陈玄礼一定与杨国忠达成了某种默契或者说是协议。

    正出神间,廨房的门被推开了,陈玄礼与陈千里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对于秦晋的突然造访,陈玄礼还是给与了极大的热情,大力寒暄了一阵,才问起今夜来访的目的。

    秦晋暗道:这老狐狸现在居然还能对自己笑脸相迎,若非之前偷听了那两个人的说话,谁又能想得到,此人早已经知道了杨国忠即将对他下手呢现在假惺惺的以示热络,诚然有着此人为人处世的圆滑一面,可能还要避免打草惊蛇吧。

    他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怀中的利刃,这是他来之前就准备好的。说实话,在来之前,他还有几分愧疚,对这个看起来厚道的人背后捅刀子,现在看来确实他自作多情了。至于今夜的挺而走险,现在来看,则是毫无退路的必然选择,否则他也很难在这些人的合谋暗算下,成功脱难。

    秦晋不再犹豫,紧走几步来到了陈玄礼近前,看起来好像有什么机密事要靠近了密谈一般,但电光石火间,却见寒光乍闪,一柄五寸长的短刃已经抵在了陈玄礼的脖颈上。

    “识相,就不要声张!”

    笑容在陈玄礼的脸上凝固了,他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要反抗。秦晋哪里会给他机会,又手腕一用力,锋利的刃口已经割破了他脖颈上的皮肤,暗红的血液渗了出来。

    突然而至的剧痛立时就让陈玄礼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哪里还敢乱动,只要秦晋手上失了半点分寸,挑破了他脖颈上的血管,便是大罗金仙也难相救了。

    “中郎将与老夫是不是有甚误会”

    秦晋骤然冷笑:“误会你和杨国忠的勾当瞒得了旁人,岂能瞒过我”

    陈玄礼不疑有他,脸色也顿时变了,不过他却没有就此事与秦晋解释,而是看向了愣在一旁的陈千里。

    “陈长史,想不到竟是你出卖了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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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树倒猢狲散
    秦晋造反的呼声一经喊出,便像凭空里惊出一声炸雷,震的裴敬浑身一哆嗦,同时他更是叫苦不迭。中郎将把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了自己,现在却砸的一塌糊涂,可让他如何与中郎将交代呢

    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了这阉竖。

    “弩手,射死程元振!”

    神武军的弩手个个训练有素,且令行禁止,命令的话音还未落地,便见上百支短尾羽箭如簧射出,直奔程元振而去。

    然则,也许是程元振命不该绝,只见他的随从接连中箭,惨叫着坠马,可他本人却毫发无损,紧催战马加速。

    裴敬又惊又怒,提马亲自追了出去,今夜若不杀了这阉竖,他们这些人怕是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尤其现在中郎将那里还没有消息,天知道陈玄礼会不会束手就缚……

    心绪乱如麻,鞭子狠狠抽在了马的臀部,战马吃疼希律律一阵怪叫,前蹄陡得高高扬起,裴敬猝不及防便想双腿用力夹住马腹,同时双手紧紧扯住马缰,试图让战马平静下来。

    可莫名的眼前一黑,他竟有摇摇欲坠之感,紧接着便失去了一切直觉。

    裴敬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在梦中裴氏满门一百余口全部以谋反罪被处死,而一同赴死的还有神武军诸将士的家人子弟,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中郎将秦晋在内。

    一天之间,长安北城外有上万人被刑杀,鲜血汇聚成溪流,由河滩流入了渭水,竟将河水染得通红一片。

    可他的故事并没有结束,在首级落地的一刹那,裴敬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飞出了那一滩死肉,便飘荡在河滩上空,俯视着浮尸一片的刑场。这些人都是因他而死,他何曾想过,仅仅因为突然而起的一丁点私欲,竟会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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