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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大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早安夏天

    恭恭敬敬朝着她磕了个头,唤了一声:“小姐。”

    吕烟雨察觉到她的放松,轻笑着将她扶起来,柔声说:“你既已被我买下,以后便只听我一人差使,我往后都唤你春梅……可好”

    那丫头迟疑了片刻,便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

    思及此处,她看向一脸疑惑地春梅,才遥望着窗外,淡淡道:“因为,我以前也有个丫鬟,叫春梅。她服侍了我好多年。”

    “原来如此。”春梅惊讶着点了点头,又问:“不知之前服侍小姐的那位春梅,去哪儿了”

    吕烟雨没说话,她听着外头繁杂的叫卖声和车轮碾过的声响,马车上的铃铛,隔壁酒肆碗盏的碰撞,天香楼内的歌舞升平和莺声燕语,过了许久,久到这些声音渐渐淡去,独留一片宁静,她才轻吐出声。

    “她……死了。”

    “什……么!”春梅一脸惊愕。

    吕烟雨没有搭话,只是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的哀思渐浓。苍白的脸蛋上毫无一丝生气,像一朵在冬季里独剩一丝奄奄生气的花。

    “小姐……”春梅觉得心底一阵阵的发疼,一激动,猛地朝她跪了下来,缓缓道:“春梅自小父母双亡,后又被同乡骗到千里迢迢的外省,将我卖掉给人家当丫鬟,那户人家的主子老爷喜怒无常,对我们这些丫鬟更是动辄打骂,后来老爷暴病身亡,家道中落,他的原配夫人遣了家里的劳工,又将我们这些丫鬟们低价卖给了人贩子。多亏遇到了小姐,把我买了回来,待我从来不像对待下人那般。春梅能跟着小姐,觉得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吕烟雨听完之后有些惊讶地愣了愣,从前从未问过春梅的身世,竟然不知道原来她也受过这么多苦,一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姑娘,一生漂泊无依,辗转之间尝尽了世间冷暖,还被人欺凌践踏。

    面对人世间的喜怒无常,恐怕也如她当初一般觉得五雷轰顶,难以置信吧。吕烟雨只觉得心中艰涩不已,上前轻轻抓住她的手。

    “春梅,以后你别叫我小姐了。你叫我姐姐吧。”

    “不可不可。”春梅摇头:“小姐你是我的恩人。我怎么能如此放肆呢”

    吕烟雨道:“我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之人。以后,你便是我的妹妹了。好不好我只想在余生,能有个相依为命的亲人。”

    春梅鼻尖一酸,满含眼泪,心中登时如五味杂陈,亲人这个词对她来说已经是多遥远的字眼了。她本以为自己一生恐怕都只能是孑然一身,没想到如今……

    “姐姐!”春梅带着哭腔唤了她一声,又朝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妹妹……”吕烟雨将她扶起,二人对视一眼,彼此心中的伤痛不必细说便在这一刻倾巢而出,缺失的东西被慢慢填补。

    两位纤细无助的少女,在此刻抱头痛哭。

    一切苦难,似乎终有人愿意陪你一同

    承担。

    “哎呦嘿――”老鸨听到动静,拖着嗓子推门走进来。

    “这大白天的,你们俩小姑奶奶在这哭什么呢让人瞧见了多诲气,我这天香楼可是卖笑的,迎来送往啊,哪个不是成天乐呵呵的就你俩在这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接白活呢!”

    吕烟雨轻轻抹干了眼泪,哑声道:“妈妈,你进来做甚”

    老鸨见她一向苍白的脸色因为哭过添了一丝绯红,眸中一片潋滟,雪白的纤肢慢慢拂过垂下的眼睑,简直就是柔弱无骨病态美人,让人越看越喜欢。忍不住笑脸盈盈道:“这不是有客人指名点姓要你作陪么。”

    “我不去。”

    吕烟雨一脸慌乱地退了两步。

    “哎呦,你这孩子。”老鸨脸色一变,好言相劝道:“那客人出手大方,给了一锭金子。你若好好侍奉他,说不定能得到更多的赏赐。”

    吕烟雨摇头:“妈妈,我若是那贪图富贵之人,早已沉沦烟花红尘,何必等到现在呢。烟雨就是饿死,也不会接客的。”

    “你啊!”老鸨不争气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女子也是忒犟,有此姿色若好好侍奉官人,说不定哪天就被富家公子赎身,当填房去了。一辈子衣食无忧啊。”

    “莫说你不贪图富贵,你从小过的就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这苦日子能坚持过几天到时候可别哭着喊着,觉得自己红颜命薄,天可怜见的。”

    吕烟雨依然摇头:“妈妈莫劝我




105 赵祈被押去西夏
    翌日,国子监门口,正值午时。

    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人声鼎沸,街道的一侧有一辆装饰简朴的轿子,吕烟雨正藏在那顶轿子里,时不时将帘子的窗口处轻撩开一个缝,往外看上一眼。而春梅便乖乖地侍候在一旁。并未引得他人注意。

    过了一会,吕烟雨的声音从帘子里轻轻传了出来。

    “去吧。”

    春梅便一脸了然地应了一声,然后走向街道不远处,门面奢华的国子监,她刚走近,踏上第一级的台阶,便被门口守门的两个护院拦住。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春梅对着护院道:“我来找柳剑的。”

    护院不耐地冲她摆摆手:“不行,就算要找人,也得经过同意。”

    这下春梅可犯了难,她盯着高墙矗立的国子监,思索着该怎么才能说服护院见上柳剑一面呢。

    正巧这时,布教头从里头走了出来。

    他看向门口的两个护院:“发生了何事”

    其中一位护院回道:“这姑娘想要进去寻人,被我们拦住了。”

    “官爷。”春梅急忙凑了上去:“我只是来寻人还个东西而已,烦请您进去通报一声,我在门外归还便可。”

    布教头看了一眼春梅,然后对其中一个护院伸手示意,那人便听话地跑了进去,没过多久,就把柳剑给带了出来。

    柳云懿正跟在护院屁股后面喋喋不休地问到底是谁过来寻她,刚出了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春梅。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长得白净秀气,她脑子转了十几圈也没想起来这个姑娘到底是谁。

    倒是春梅先行一步问道:“你就是柳剑”

    “是。”柳云懿怔怔地点头:“你是谁”

    春梅递给她一块腰牌:“这是你昨日在国色天香楼漏下的腰牌。”

    柳云懿下意识地一摸腰间,发现果然空空如也。不过说来奇怪,她昨天回来时还记得自己好像不经意地摸到过腰牌,怎么会丢了呢

    难不成是错觉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腰牌。”她好奇地问。

    春梅抿起嘴笑笑:“你们昨日在国色天香楼里闹事,我家小姐清楚看到那腰牌从你身上掉下来,便唤我来还与你。”

    柳云懿怪道:“你家小姐又是何人”

    春梅说:“她是国色天香楼里的名妓吕烟雨。”

    一听这名字,柳云懿瞬间脸色煞白,赶紧从春梅手中接过腰牌,收回来时指尖都有些颤抖。

    她低头道了句:“谢谢。”然后便一脸心事重重地跑了回去。

    春梅与布教头对视了一眼,也转身往轿子的方向走过去。

    此时,吕烟雨坐在轿子里早已将那处看得清清楚楚,她咬着发白的嘴唇,狠狠拽住了轿子的车帘,无法抑制住自己心内如同翻江倒海般地愤怒,竟把眼泪都生生逼了出来。

    那音容相貌,气质神态,可不就是当初与她拜堂成亲的小王爷么。

    也是他,在吕家惨遭灭门之后就随之消失不见。

    亏自己当初还对他含着几分爱意,无论别人如何揣度议论,心里还是愿意相信他的,甚至天真的以为他有一天会回来给自己一个解释。

    可现实呢,吕烟雨如坠入寒冷冰窖,手指狠狠地攥着手中的布帘,指甲都跟着掐入肉里,很快便出了血。可是她却像毫无知觉一般。

    再怎么痛,也不能与她心中的痛相较。

    这柳剑,不,是柳云懿,害了她全家。吕烟雨瞪大了双眼,恶狠狠地盯着不远处的人。她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回到国色天香楼内。吕烟雨二话不说,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又从自己的包袱中拿出五千两银票,替自己赎身。

    老鸨看到那银票大惊道:“女儿,你这是……”

    “这段时间多谢妈妈照顾。我要离开了。”说着,吕烟雨将银票塞到老鸨手里。

    老鸨又是一惊,忙拉住她:“你要去哪儿”

    “妈妈,你莫要多问。”吕烟雨郑重道:“我见你心地尚好,并无对我威逼强迫,我也不忍害你。他日在街上见着我,也装作别认识我。不然,怕给你招来杀身之祸。”

    那老鸨也不是蠢人,见她如此郑重,便点了点头。

    但犹豫了一会,还是有些担心地嘱咐她道:“女儿,你本不该属于这烟花之地。离去也好。以后若有难处,大可回来找妈妈。”

    吕烟雨点点头,心中不免有些动容。人世本就险恶,更何况是烟花柳巷之地,可却偏偏让她寻着了一处能容纳她的良善。

    她上前轻轻握住老鸨的手,轻唤道:“妈妈。”话音刚落,眼泪便跟着流了下来。

    “我可怜的女儿,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老鸨拍了拍她的手,一时间也是眼泪纵横。

    这日以后,国色天香楼再也无吕烟雨这名妓了。

    她去了哪儿,日后便有分晓。

    深夜,月上柳梢头,黑夜之中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雾气,四周寂静一片,晚风吹拂着门外两盏红色的灯笼。外头暗影幢幢。

    没藏讹庞停留的驿馆。

    虽已深夜,但没藏讹庞的房屋内还亮着烛光,与一贴身侍卫议事。他低声道:“明天我就要进宫找大宋皇帝要人。唯恐生变,我安排你们今夜就离开开封城。务必护送此人回到西夏。”

    侍卫拱手:“遵命。”

    “万万不可泄露此人身份。”没藏讹庞临走时还再三叮嘱。

    此事办妥,便事半功倍,他不想出什么差错。

    那侍卫点头应声道:“记住了。”

    就在他们动身之际,一个黑影倏然出现在京城的屋檐上,他穿着一身黑色便装,融于黑暗之中,脚步从屋檐上快速踏过,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此人正是怪侠君不见,他来到客栈,藏在房顶上,偶然间听到了没藏讹庞与侍卫说的话。而那侍卫正准备离开。

    君不见没有动身,他如同一只猎豹一般静默地趴在房檐上,一双眼睛漆黑如墨。静静地盯着那个从房间内走出来的侍卫。

    只见那侍卫不知从何处背了一个黑麻袋,里面似乎装着一个人,他环顾一眼四周,然后悄悄地将它放进了马车里。

    这麻袋里的人是谁呢

    君不见心中疑惑,又发现那侍卫已经踏上了马车,准备离开。马蹄轻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异常突兀,正好掩盖了君不见的踪迹,他一个跃身,从房檐上跳到另一处房檐,一路这么悄然跟踪着。

    一直到了城门口,守城的士兵拦住了马车。

    “什么人为何这么晚了还要出城”

    西夏侍卫拿出腰间的令牌,在守城的士兵眼前晃晃:“我们可是西夏使者的随身侍卫。”

    守城士兵面面相觑,不敢阻拦。便将城门打开,放他们出行。

    那西夏侍卫轻轻拽了拽缰绳,驾着马车大摇大摆地出了城门。

    君不见从房檐之上落下来,趁他们在城门口开门之时,在黑暗中跃到城墙处,脚下一蹬,便从高耸的城墙上翻了过去,他看着马车已经出了城,继续追了上去。

    后面的城门一闭,那西夏侍卫便驾着马车在夜幕下疾驰,而君不见则施展着轻功紧随其后。就这么追了一路,那马车丝毫不见停下来的意思。

    君不见心想他:再这样追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想搞清楚那马车上所载何人,恐怕得截住他们。

    &



106 入住驿站
    虽被指认为凶手,但赵祈毕竟是皇子之尊,没藏的使团也不敢过于怠慢,不像一般犯人一样被五花大绑,衣衫褴褛。

    只不过他终究是戴罪之身,失去了自由,被几名高壮的西夏武士紧紧地看着。

    这没藏讹宠押了赵祈,生怕节外生枝,不敢久留京城,便匆匆带领使者团于次日离京。可国子监的学子们早就得到了消息,这日柳云懿带一众人等守候在城外,打算跟赵祈道别。

    毕竟份属国子监学子,大家有同窗之谊。此去西夏千里迢迢,还是戎狄野蛮之地,不知他日再见,又是何时!更何况,赵祈是作为罪犯被带去西夏,这么一去,恐怕凶多吉少啊。于是乎,学子们围着使者团的马车,恋恋不舍。

    “五皇子殿下!”

    “皇子一路保重!”

    “五皇子。呜呜呜!”

    学子们声泪俱下,与君辞别的场面,令人动容。赵祈也红了眼眶,他怎想到,平日里他对这帮学子欺凌不少,在他落难时,他们却送君一别。呜呜呜!赵祈眼泪大颗往下掉,他心里想着:若是能逃过这一劫,日后回到国子监,必定好好与同窗们相处,再也不做那欺凌弱小的事儿了。

    “赵祈。都是我害了你。”柳云懿抓住他的手,心生愧疚。

    “柳剑,与你无关。况且,我并无杀人。这都是被人诬陷!”赵祈一想到此去与柳云懿便是永别,更是悲从中来,泪流不止。

    他还没跟她表白,却遭了这诬陷之罪。这今生情,唯有来生再续了。

    越想,他越难过。旁人见了,只道是他在哭命运不济。哪会想到他为的是儿女私情。

    “五皇弟。”这时,赵褆挤到跟前。他哭得更是厉害。“此去西夏,不知我们兄弟何年何日才能再相见了。”

    “大皇兄,我愿与你下辈子再做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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