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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大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早安夏天

    那些环肥燕瘦,千姿百态各不相同的小娘子们瞧见柳云懿与阿婴那愈发拘谨的模样,各个都玩儿心大起。更有甚者想再逗弄逗弄柳云懿,见她那一张俊美的脸如何是如何羞红的,而直接环臂抱住她的一条臂膀,将那两斤半的胸脯一股脑儿地全给压了上去。

    感受着手臂上那柔软的触感,哪怕此刻柳云懿是个女子,心中也如擂鼓震动,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柳云懿与阿婴二人就如此站在翠红楼的门口,如一对不知动弹的玩偶鹌鹑般,埋着脑袋红着脸,任由那些花枝招展的娘子们拉扯调笑,几乎是半点招架之力都没有,就带着往翠红楼里去了。

    但刚走动了没两步,却见一白老徐娘摇曳着身子,分开众多小娘子漫步而至。

    ——却是这翠红楼里的老鸨到了。

    那老鸨涂着艳丽的脂粉妆容,两指轻捏一面团扇,面上虽带着笑,但眼里却有狡黠的精光闪过。她不动声色地将柳云懿与阿婴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看出两人身着身上穿的粗布麻衣眼中便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掠过。

    原来是两个雏……

    “两位爷可是要入我翠红楼喝花酒的”老鸨笑语盈盈地问道。

    好不容易见身旁的小娘子都让开了,柳云懿这才得以脱身,她红着一张脸道:“能来此地的,不是为了喝花酒,还能作甚”

    听到柳云懿这么说,那老鸨便笑得更灿烂了:“两位爷若是来喝花酒的,倒也无妨,只是我翠红楼在这扬州城也算是有些名气,可不是随便什么人物想进就能进的……”

    说着,她的身子便隐隐挡在了柳云懿与阿婴的面前,拦住了她们的去路。那些小娘子本还想为她二人说些好话,可老鸨侧头横眉瞟了她们一眼后,便都不敢出声儿了。

    柳云懿微微蹙眉,感觉情形似乎有些不对。

    正待说话时,阿婴轻轻拉了拉柳云懿的袖子,贴身过去轻声道:“定是这老鸨见我两穿着这身布衣,心中轻视,怕你我付不起钱,所以想拦着我们呢!你瞧进这翠红楼的人,哪一个不出穿金戴银,绫罗绸缎的。”

    柳云懿一愣,这一茬她倒未曾想过。此时经阿婴提点,她才发觉。可不是吗,这出入翠红楼的人,各个瞧着都是不差钱的主,她一眼望去,就愣是没见着有似她们这样,穿着一身布衣的!

    柳云懿稍稍算了算身上带着的那些铜子儿银钱,心中便晓得,只怕还真被这老鸨猜着了。就她从张万豪那里抢来的些许银钱,只怕连这入门的费用都不够。

    再转头回来一看,她也能看出这老鸨眼中那若隐若现的轻蔑与嗤笑,柳云懿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如何是好老鸨摆明了看不起她与阿婴的衣着要挡道,可她又急着去这翠红楼中寻那个苏子由……

    忽然,柳云懿心中一动,计上心头。她看着老鸨,面色逐渐冷了下来,双眸微阖,似有冷冽的光芒在其中闪过:“怎么着不是谁都能进的,所以……你便将我给拦下了你这儿,还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吗”

    那老鸨嫣然一笑,口中讥讽道:“哟,小爷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这翠红楼自然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可我这儿开的可不是方便门,做的也不是赔本的买卖,二位爷若是入我翠红楼潇洒快活一番,最后却付不起账……这事儿不是没有过先例的。

    我这老妈子也是担心两位爷不晓得我这翠红楼的花费,胡乱进来,又底掉儿的出去,翠红楼没赚着钱事小,可那些对吃白食的客人,使的手段若是用在两位爷这俊俏的脸蛋上……也就可惜了啊。”

    老鸨这一番话,夹枪带棒,威胁之意昭然若揭,几乎就是明着在赶人了。

    柳云懿却不见动怒,她殚精竭虑地回忆着脑中那位贵公子的音容相貌,模仿着他那冷若冰霜的表情与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清冷开口:“你说我……吃白食”

    她嘴角勾勒出一丝若流霜般彻骨的冰冷笑意,从怀中将那面鱼袋金牌给掏了出来,然后甩手扔给了老鸨。

    “你看清楚这是什么,然后再想清楚应当如何与我讲话吧!”

    柳云懿说中扔出的金牌拽着流光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老鸨一愣,下意识地便伸手接了过去,狐疑地瞟了柳云懿一眼后,眼睛才放在了手中的金牌上。

    黄穗、鱼纹、金牌。

    ——国子监学府。

    只一眼,老鸨的指尖与心肝便一同颤了颤,捏着牌子的手也转为捧着牌子,整个身子筛子般抖了起来,哪怕抹着浓厚的脂粉,那面色也在瞬息间化作了青白色。

    她咽了口唾沫,捧着牌子颤声道:“你……不,您是……”

    柳云懿横过去一眼,眼瞳冷然:“知道……就不要说出来。”指尖轻抬:“现在,我二人能入楼否”

    这话一出,老鸨的腰身登时便佝偻了三寸,脑袋小鸡啄米般不住的点头:“您……您这是哪里话,公子想入翠红楼可是我们翠红楼天大的幸事,方才是人眼拙,怠慢了公子,望公子赎罪。”说着便抖着手将那金牌小心地递了回去,满脸赔笑一手拢袖前引,为柳云懿引路。

    见老鸨改了口吻,低声下气的模样,柳云懿冷哼一声将牌子重新塞入怀中,面上也不见恼色,朝阿婴使了个眼色便跟在老鸨身后入了翠红楼的大门。

    此时那老鸨虽满面堆笑地将柳云懿与阿婴二人引入大堂,但心中却是颇为忐忑不安。老鸨并非就这么简单地被一块国子监学府的牌子给吓破了胆却未曾起半点疑心,而是在方才接下那牌子的短促几个弹指间,老鸨便已确定,柳云懿手中的这面腰牌,乃是真货!

    翠红楼中,来此消遣的达官显贵无以计数,老鸨也不是没接待过位高权重的大官儿,类似柳云懿手中的国子监腰牌,她其实也是见过的。

    只是……虽说是见过,但老




012 苏子由出翠红楼
    柳云懿与阿婴在廊道里踟躇了半响,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捏着鼻子咬着牙上前去了。

    顶着那股令人闻之欲呕的恶臭,二人到了苏子由的身旁,直到柳云懿这时候靠近了,她才发现。背对着她们,蹲坐在那矮凳上的苏子由,哪有半分郁郁不得志的模样!

    原本柳云懿还觉着,即便风闻这苏子由行事张狂,肆意妄为又疯疯癫癫,但好歹也应有些文人的风骨。被差遣来做洗刷夜香桶这等仆役才做的事,怕是早已不堪折辱,满心愤慨了吧或是又如其他的一些书生那样,自怜自苦,心若冷灰

    甚至柳云懿都觉得,说不定此刻这苏子由此时正因前途黯淡,自己还得被困在这烟花之地而背朝廊道独自垂泪呢。

    种种状况她皆有想过,可她却唯独没有想过,等她靠近过去时,苏子由正坐在那矮凳上,挽着袖子,口中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专心致志,目光灼灼地刷着夜香桶,一副惟性所宅,真取弗羁的模样,似没有半点不满,亦无半分忧愁。

    看得柳云懿一对明眸异彩连连。

    她捂着口鼻,上前两步轻声问道:“敢问兄台可是苏子由”

    专心致志刷桶的苏子由一愣,放下手中毛刷木桶,转过身来,眉头一挑:“在下正是苏子由,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苏子由转过头来时,柳云懿才清楚的看到,这人虽生得相貌平平,与她或阿婴都不能比,可他面上却无半点颓丧之色。特别是那一双眸子,黑白分明,霁月光风,仿佛能让人从其中看出万海潮生,星走月沉,明亮的令人不敢逼视。

    看见苏子由的双眸时,柳云懿愣了那么一瞬,但随即便反应了过来,笑道:“忙活了这么久,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能找到苏兄,小生可是很费了一番功夫!”

    一旁的阿婴倒是瘪了瘪嘴,心道:柳柳你除了拿块牌子出来晃了两圈……也没见你如何费工夫啊……

    不过她倒学得乖,此时安静地跟在柳云懿身后,低眉垂目半个字也不说,就仿佛自己是个跟在柳云懿身旁的青衣小厮,恨不能将整个头都埋进自己怀里去,以躲避那股子恶臭。

    而这边,苏子由‘哦’了一声,忽然笑了笑,竟也不起身,又转了回去,手中再次忙活起来:“那成吧,虽不知公子找在下到底有何要事,连这刺鼻的味儿也能忍受,但公子总得告知在下,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吧”

    见苏子由转过身子去,柳云懿也不恼,她上前几步,走至苏子由的正面,一拱手笑道:“实不相瞒,与苏兄一样,小生大小也算个文人,腹中也有些墨水经纶。早听闻苏兄文采斐然,才华横溢,令小生神往已久,今日叨扰不为其他,只为向苏兄讨教一二,若皆能有所得,小生也算不虚此行了!”

    苏子由却理也不理,低着头刷着夜香桶:“不成不成,公子没见在下正忙着吗这桶刷不完,等会儿在下可是要被那老妈子责骂的,哪有什么时间给公子指教。”

    说着,苏子由还拿着毛刷冲柳云懿与阿婴颇为嫌弃了挥了挥,示意二人赶紧走,莫要打他干活。

    柳云懿知道这苏子由不会这么容易便入套,对此,心中她早有准备。

    柳云懿嘴角拉出一丝嘲弄的嗤笑,声音不急不缓,但那点不屑的意味却直入人心。

    “苏兄难不成是……怕了”柳云懿嘴角的嘲弄意味愈发的明显了:“难不成苏兄在这儿刷夜香桶,真上瘾了不成还是苏兄觉着这翠红楼好看的小娘子太多,决心就此与这些燥矢作伴,将那些诗书礼义丢个干净,就此在这当个奴仆杂役,也自得其乐”

    柳云懿方才还彬彬有礼,现在却是一副尖酸刻薄,不屑一顾的可恶模样,一字一句仿佛戳人心脾,若是换个人指不定现在就要勃然大怒,因这平白无故的诬陷而与之争执不休了。

    但苏子由却不急不恼,没有半点发怒的模样,只是微微摇头笑了笑:“随公子怎么说,总之在下没空,公子再寻他人吧。”

    眼见苏子由那风轻云淡,天朗水清的模样,柳云懿就晓得,这激将法对苏子由怕是半点用处都没有的。

    便也收回了脸上那嘲弄的神色,叹了口气,认真想了想,道:“那小生也就不多费口舌了,我出一道上联,若苏兄你能将下联对出来,苏兄你在这翠红楼欠下的酒钱,小生便替苏兄你付了!”

    苏子由刷桶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笑道:“公子此话当真”

    柳云懿郑重颔首:“一诺千金!”

    “那此事便成了!”说着,苏子由便将手中毛刷一丢,站起了身来:“请出上联吧。”

    柳云懿故作沉思状,半响,抑扬顿挫的将那上联吟出:“无山得似巫山秀。”

    “哦”

    这上联一处,苏子由脸上微微变了变,第一次认真地将柳云懿上下打量了一番。

    柳云懿被他看得不自在,微微蹙眉:“苏兄不对下联,看我作甚”

    “没成想,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公子竟有如此文采,之前在下却是失敬了!”苏子由收回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笑道。

    “苏兄谬赞了。”柳云懿微微摇头:“失敬也不至于,如今小生更想知道,苏兄能否对出这下联来。”

    苏子由朗声一笑:“你这上联虽难,却也难不倒我,你且听好了!”

    说完,略作沉吟,苏子由便开了口:“何水能如河水清。”

    “好!”柳云懿抚掌叹息:“以水应山,以清对秀,此联苏兄对得着实工整,这下联堪称绝对了!”

    苏子由摇头笑了笑:“绝对说不上,但公子莫忘了方才所说,要帮我垫付酒钱的。”

    柳云懿此时烦恼已解,豪气万丈的一挥手:“小生既然答应苏兄,当然不会自毁清誉!”说着,便叫上苏子由,带上阿婴,先离了这恶臭熏天的后院,一路走过廊道来到大堂。

    到了大堂,柳云懿唤来老鸨,指了指苏子由道:“这位苏兄欠下的花酒钱,还有多少一并算在我头上,我替他付了!”

    老鸨一愣,但也没有多说,毕竟有人愿补上亏空总是好事,毕竟总让苏子由在后院做些杂活也抵不了几个钱。

    既然柳云懿如此说了,老鸨便唤来账房先生,将柳云懿



013 对出下联
    辞别了苏子由,二人便径直朝着往来时的路回去。

    走到一半,柳如懿忽然要寻家绸缎庄,换身行头。

    “这又是为何”阿婴好奇。

    柳云懿却道:“你傻啊。我们现在冒充皇族的人,不换身行头,如何唬得住别人!”

    阿婴暗道在理。两人便去了城中最有名的绸缎庄,置了两身贵气的衣裳。

    自然,她们是用不着付账的。全凭那块盗来的腰牌,绸缎庄老板无论如何也不敢不赊账与她们。

    却说柳云懿与阿婴二人用着赵允初的金牌,顶着他的身份,在扬州城内混吃混喝之时,赵允初几个货真价实的正角却才刚刚换好了一身衣裳,勉强用了些饭食,正从酒楼里走了出来。

    此前他们几人被张万豪带着的那些个百姓追得灰头土脸,又饿又乏,好不容易才找了家清净的酒楼,直接在酒楼内开了间上房,梳洗了一番。易风则去购置了些干净衣裳回来,虽比不上他们此前穿的那些针织锦绣,但也聊胜于无。

    原本恢复了些许精神的灵芸吵着要去找扬州的知府调兵,扬言哪怕将全城封禁也要将柳云懿与阿婴逮出来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不过最终还是被赵允初好说歹说,许下承诺无数,将其劝了下来。否则依灵芸那性子,只怕真就敢让扬州知府封禁全城,掘地三尺也要将柳云懿与阿婴给翻出来。

    这如何使得

    赵允初此次入扬州,本就有要事在身,不宜弄得声势过大,引人注目。这也是他为何到如今为止,都未曾遣易风去寻官差来捉拿柳云懿的原因。

    如有可能,他也不愿自己与灵芸来扬州这件事被太多人察觉或知晓。

    只是灵芸虽被给劝了下来,但她此刻尚生着闷气,原本游历扬州城的心思也尽数被先前那盆洗脚水给冲了个干净。虽说她已在凤儿的服侍下将身体洗了足三遍,却依旧觉着体肤上有股的腥臭。也正因如此,虽然腹中饥饿难耐,但面对满桌珍馐美食,她半点吃的心情都没有,至多在赵允初的劝说下喝了些米粥,吃了些小菜罢了。

    几人走在街上,此时赵允初心中还怀着心事,一行人没多做耽搁便径直去了此前定好的香云客栈开好了房间落脚。

    就当几人准备入店歇息时,凤儿忽然眼前一亮,走至灵芸身旁轻声道:“公主,小的方才瞧见偷小王爷金牌的那两个蟊贼了!”

    灵芸闻言大喜,急声问道:“何处见着的,快仔细说来!”

    凤儿微微躬身,伸手遥指刚路过香云客栈的两人背影。

    “公主请看,这两人便是盗小王爷金牌的蟊贼!”

    灵芸一扫颓靡之色,眼中带着兴奋与怒火望去,可等她看清了那两人的背影,却回头过来皱眉疑道:“凤儿你莫不是看走眼了这两人与那两小贼衣着打扮可没有半分相像,看模样却更像出来游街的公子仆从罢了。”

    可凤儿却分外笃定:“公主,奴婢方才见过这两人的相貌。虽不知道这二人是如何换了一身华贵的衣裳,但那样貌却是变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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