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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大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早安夏天

    布教头怜悯地斜睨一眼赵褆,而后,放声大笑,笑声十分猖獗在大牢内久久回荡,挥之不去。

    一大脑一片空白,赵褆呆愣着。

    良久,他神情由木讷转为痛哭,挣扎,抗拒,崩溃地抓着自己脑袋,拼命地摇头,极力地否决一切,声嘶力竭地尖叫。

    “不,不是!我是大皇子,你一定是在骗我!我和柳家无半分关系!”

    上前抓着布教头,他祈求,渴望地望着布教头。

    那一刻,布教头眼里浮现不忍与怜惜,却转瞬即逝,由冷漠取而代之,反抓起赵褆,冷冷地,狠狠地道。

    “要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

    一把推开赵褆,布教头从怀中取出一块布,甩去。

    心又是一沉,赵褆缓慢地伸出手,颤颤巍巍递拾起打开,上面写着一段文字,字迹是皇后的。他认得出来。

    “吾女,母后今日将你与他人换之,乃母后无奈之举。愿你今后安好,不要怪母后无情!”

    竟是如此!

    当年,皇后掉换婴孩时,在襁褓中放书信,写下亏欠与愧疚与承诺。现如今成了证据,成了利器,伤人于无形。

    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犹如断线木偶,赵褆神情变得呆滞,颓然瘫坐在地,不住地呢喃着: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

    已落得此景,着实凄凉。

    然而,布教头不打算就此放过赵褆,他犹如魔鬼般的声音,在赵褆头顶上空响起:“你养尊处优太久了,是时候尝尝人间地狱的滋味。”他缓缓蹲在赵褆面前,阴笑着看着赵褆

    不知何时,布教头手中多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在烛火照耀下,更为瘆人,让人不自觉地感到一阵发寒,恐惧。

    似受到极度惊吓的小鹿般,赵褆惊恐,害怕地望着朝他凑近的布教头,不住地后退着,因惊惧,声音都打着颤儿。

    “你……你想什么”

    布教头发出可怕,犹如来自地狱的冷笑。

    一声凄厉的冲破大牢,响彻在夜空,闻之之人,皆为之一颤。

    西平府城外约莫十里处,一片广袤空地前上,大宋与羌族盟军在此安营扎寨。

    炊烟袅袅升起,营帐四处皆是将士忙碌的身影。

    而狄青与赵祈等人齐聚于主营帐内,眉目深锁,正为如何一举攻下西平府而犯难发愁。

    一时间,营帐内陷入一片寂静,只余众人的呼吸与来回踱步声。

    虽说他们一举连夺数座城池,如愿逼得李元昊大军不得不从延州府外撤离,却陷自身于极度危险中。

    一旦西夏兵回防,若他们未能及时撤离,西夏兵必然对他们形成围剿之势。届时,三万大军岂能与一向骁勇善战的二十万西夏兵抗衡呢这无非是以卵击石。

    因深知其中厉害,现下又从探子口中获知最新军情,种谔越发的焦躁不安,直呼道:“据流星快马汇报,西夏大军正在回防,现下不过两日路程!”

    赵祈说道:“西平府城防空虚,我等攻下西平府,不需一日即可。”

    狄青却一言击中要害:“问题是我方孤军深入,乃兵家大忌。”

    如今战略目的已达到,西夏大军已退,及时撤出包围圈方是良策。

    但赵祈想起了被掳走的大皇兄,说道:“我们不能退。等我们攻下西平府,大可坚守待援。西夏掳去我大皇兄,我们可以城池换回他。”

    种谔眉目微蹙,担忧道:“殿下,此举十分冒险。这西平城是西夏的地盘,即便我们攻得下,又如何守得住况且,我们

    此役的目的是为了迫使西夏大军回防。此目的已成,实在不便在此久留。”

    赵祈哑然。

    现下,他们陷入两难境地,若是未救出大皇子赵褆,便退之,心有不甘。可若是继续攻之,极有可能陷入包围圈,因而全军覆灭。

    营帐内,赵祈他们还在为此事商讨。

    而营帐外,高惠连,柴司羽,阿婴和柳云懿四人,则在外悠闲四处溜达。他们一路随军,也没出啥力,更不懂军事,也就免得留在营账之内添麻烦了。

    但这一路征战,十分顺利,他们也感到欣喜。

    阿婴说道:“没想到,这一趟如此顺利,西夏人竟如此不堪一击啊。”

    柳云懿摇摇头,纠正道:“不是西夏人不堪一击,而是他们留在国内的大多是老




166 妙计撤退
    “什么”赵祈惊叫着,怒不可遏道,“这可恶的没藏老贼!竟然拿大皇兄来威胁我。”他咬牙切齿着,对着营帐外唤了声,“来人,将此人拖出去砍了。”

    话音刚落,立即从营帐外走入两名士兵,上前一把架住西夏信使。

    令人意外,西夏信使似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不但不反抗,反而面带笑容,任由被拖向营帐外。

    这万万使不得啊!

    种谔慌忙出声制止,劝解道,“殿下。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啊!”

    “这……”

    赵祈的脸因怒而气得通红,却无可奈何。大宋为礼仪之邦,怎能作出被世人非议的举动来呢尽管这区区一西夏信使,气焰胆敢如此嚣张,着实可恶的紧,让人有杀之泄愤的冲动。

    罢了。罢了。他叹了口气,只得对两名侍卫摆摆手,示意先带西夏信使出营帐外等候。

    接下来,如何是好

    那没藏讹庞,真真是可恶至极,以赵褆的性命相威胁。

    对方握有此筹码,赵祈等人也只得另寻对策了。

    柳云懿思忖片刻,道:“如果激怒没藏老贼,大皇子性命堪忧啊!”

    “如今看来,我们唯有撤兵了。”赵祈沉沉叹了口气。

    “若是如此也行,只怕……”狄青苦笑着,不免担忧道,“只怕即便我们有心退兵,也会陷入西夏人的包围圈。”

    “怎说”柳云懿愕然,不解道,“不是说尚有两日路程吗”

    狄青朝众人招了招手,指着桌几上摊开的图纸:“在撤出西夏的路线上,我们会与回防的西夏大军正面相遇,到时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按照路线图所示,他们撤退时,很可能遇上西夏大军。

    盯着地图,种谔思索了片刻,指着另一处:“我们可绕道北边。虽然北边路程较远,要多花两天时间,但起码可绕开西夏大军。”

    狄青说道:“这条路线我也考虑过。怕就怕西夏人早有预料,会分军北边。”

    “这可如何是好啊”

    听了,一旁的阿婴着急起来,“柳柳!难道我们回不去大宋了吗”

    “别担心,阿婴,我会守在你身边的。”柴司羽紧紧搂住她的肩膀,稍作安慰,又说:“大家若有好提议,不妨提出来。”

    一时间,无人回答,营帐内顿时陷入寂静中,大伙儿都在苦思如何解决当下困局,反而柴司羽与高惠连二人却在想着怎么让这支队伍全军覆没。

    各怀心思,各忖计策。

    忽地灵光一现,柳云懿心下有了主意,言道:“我有一计。”

    她朝众人神秘一笑。

    赵祈忙问:“是何计策柳柳,你快说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柳云懿笑着卖了个关子,她对营帐外喊道,“有请西夏信使进来。”

    众人皆是疑惑,见柳云懿不揭谜底,也就只好且看着。

    在众人注视下,西夏信使再次步入营帐中,言语仍是带有一丝嚣张:“你们考虑得如何了”

    柳云懿也不恼,笑道:“考虑好了。烦你回去告诉你们国舅。我军明日退兵,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在我们撤退的时候,你们西夏大军让出一条道来,好让我们顺利撤回大宋。”她朝西夏信使招了招手,将人领到图纸前,指出一条道。

    看着地图,西夏兵在心中默默牢记下。

    “我明白了。我会告诉国舅的。”

    “那就一言为定!你回去吧。”

    “我先告退了。”

    西夏信使向众人行了一礼,才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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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离去,营帐内其他人立即迫不及待地追问:“柳柳,你这是何意”他们脸上写满疑惑与好奇。

    狄青更是有些懊恼,忍不住提醒道:“柳姑娘,没藏老贼奸诈阴险,他怎会遵守约定呢肯定会在我们撤兵的路上埋伏的。”

    柳云懿神秘一笑:“我就是要让他埋伏!”

    “嗯”

    众人更懵了。

    就是要没藏讹庞在路上埋伏,这是何意狄青深思着,忽地,他的唇边也挂上了一抹笑。

    “竟是如此!”狄青笑着称赞道,“柳姑娘着实机智,此计妙哉!妙哉!”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赵祈一头雾水。

    “声东击西。”狄青悠悠吐出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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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身份败露
    只不过经此一役,西夏也是元气大伤,只得偃旗息鼓,纷纷收兵回营,算是暂时休战。

    而在此次的战事中,布教头算是立下了大功,略施小计便解了西夏之困。因为此事,李元昊对他也是甚为欣赏。

    “此事还多亏了军师,轻松化解了我西夏之困,本王自当重重奖赏军师。”回到西平府之后,李元昊有意将布教头收入麾下。他对此人大为欣赏。此人诡计多端,又狠辣心细,若能为西夏所用,对日后成事多有助益。

    只不过布教头此时不便将身份公开,便婉拒了:“能为大王出力是布某之幸,更何况现在麒麟社与西夏有盟约,帮助友军自是应当,哪有受礼的道理”

    况且,他对金银财帛之类的东西,不感兴趣。

    见布教头如此推脱,李元昊纵然不悦,也只得作罢。

    这晚,没藏讹庞特地叫人请布教头到他的私邸中私谈。布教头到了之后,又有下人引他到了宅院花园中的一处凉亭。国舅没藏讹庞早在那里等候着,凉亭中的石桌上摆放着吃食和美酒,二人便坐在那里边吃边聊。

    皓月当空,夜凉如水,凉亭下的廊上挂着几盏灯笼,将夜色衬得愈发幽微,耳边还能听到细微的流水声,击打着池中的鹅卵石,发着泠泠声响。

    没藏讹庞给他斟酒道:“布教头不亏是麒麟社军师,智退敌军,在下佩服。”

    布教头接过酒说:“不敢当。既麒麟社与西夏结盟,为你们效力,也是应该的。”

    “就连我家大王都十分赏识军师。”没藏讹庞抬起头,他的目光在昏暗之中看不清楚,顿了顿之后才接着道:“希望你能留在西夏效劳。”

    布教头笑而不语地与他对视一眼,轻轻抿了一口酒。

    此时晚风荡漾,空气中清冷的味道都仿佛被这一口**的酒烫的荡然无存,四周突然静谧一片,一时间都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过了许久,没藏讹庞又郑重地接着说:“如果军师你应允,大王愿封你为西夏国师。”

    布教头依然是笑了笑,说道:“柴王爷对我有恩。麒麟社大业未成,我怎敢另攀高枝呢。还劳烦没藏老兄替我回绝大王的美意。”

    没藏讹庞脸上不显,只是尴尬地笑笑,心中却道:这布教头好不识趣,我西夏大王如此抬举你,可你居然连西夏国师的位子也看不上眼。

    只是他怎知道,布教头心中觊觎的,才不是区区一国的国师。

    见这布教头冥顽不化,不为所动,没藏讹庞也没有办法说服他,只能低头喝酒,过了一会才轻叹一声,说起了正事:“可惜此役我方劳师动众,牺牲众多将士,却未能达到预期目标,只抓到了大宋大皇子。”

    布教头倒是淡然:“国舅不必着急,待重整旗鼓,便可卷土重来。况且大宋朝廷已在我麒麟社掌控之中,再多些时日,我们大事必可成。”

    双方对视一眼,没藏讹庞忍不住笑了笑,虽然他们西夏此次战败,但是手里还有掌控着大宋朝政的麒麟社,又有何惧他爽快地举杯与布教头碰了一下。

    二人在凉亭中喝酒吃肉,好不欢快,就在这时,布教头忽然提起一事,他放下酒杯,问道:“之前小柴王报信让你们在宋羌联军汇合的地点伏击,反而你们惨败而归,这是何故”

    没藏讹庞闻言一顿,他蹙起眉头:“这点我也是不解。本来我已安排伏兵分别在延州府与羌寨附近。怎知宋兵早有防备。”

    “也就是说,宋兵早知我们会埋伏。莫非他们收到了风声”布教头冷笑一声,捏紧了酒杯:“这事总不能说是巧合吧。”

    没藏讹庞冲他摆手:“这不可能,知晓此事的人只有寥寥几个。况且我们在收到消息之后没多久便出发了,大宋何以得知。”

    布教头嗤笑一声:“你怎能保证,我们当中没有内奸。”

    “你是怀疑……”没藏讹庞大惊:“不会吧。我们之中怎么可能会有奸细”

    “那宋兵赶来支援之事又有何解”布教头说:“恐怕是有人在你们接到消息之事便知道了此事,赶着去延州府送了信。”

    没藏讹庞此时也是疑团丛生,他思虑片刻,开口道:“若想知道有没有奸细,我们将知道此事的人叫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说着,跟布教头回了府邸的正厅,然后命人去叫来了牟甘还有乾坤两位使者。

    那三人到了正厅内,并排站立,还未开口

    ,便听布教头在上头大喝道:“你们三人当中,有一个,是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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