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捞面馒头
“喏。”二将应声之后,上前接令,随后大步出营。
“诸位,此来辽东、辽西、玄菟等地布防图,公孙康自称辽东王,以卑衍为大将军,杨祚为副将,此二人镇守辽东昌黎,兵马一万。”
“以将军贾范、侍中卫演为偏师,为左翼,统军一万,屯兵辽河以北。”
“以辽东太守公孙恭率军一万,屯驻襄平城郭。”
“再以公孙康本部兵马,汇同高句丽王伯固长子拔奇投靠之五千精兵屯驻城郭右翼,兵马当在一万五千人左右。”
“他们据城池、江河为天险,尔等以为如何”张辽又问道。
帐内,蒋钦起身,“此番吴王下令,命吾等听都督之命行事,还请都督下令便是。”
尤突亦是站起身来,“不错,都督只管下令便是。”
张辽双眼一眯,“吾欲于辽河南岸摆开阵势,与公孙康决一死战,尔等以为如何”
——
一个时辰之后,一封战书呈至襄平城内。
上座的公孙康一脸狐疑,“张辽并非无名之辈,竟然主动派出麾下两员大将前往抵挡三韩援兵,以三万兵马与吾军交战,二弟,汝以为如何”
“兄长,他张辽麾下骑兵不过五千,吾军铁骑足有一万之众,又得夫馀相助,吾军可于辽河南岸背水列阵,吾军士卒势必死战,与其鏖战之后,再以夫馀王所部精骑从侧翼杀出,必可大获全胜。”公孙恭一手抚须笑道。
公孙康微微颔首,“他张辽以为吾命卑衍、杨祚前往辽西驰援,便以为吾军并无其他外援,却不料吾军早已和夫馀王联手。”
“兄长,此番尉仇台为攻打高句丽,举兵五万南下,却只派一万精骑助战,是否还应向他再要几千精兵”
公孙康微微摇头,“父亲虽将吾公孙氏之女嫁与夫馀王尉仇台,但他心中对吾等仍有防备,若非此刻高句丽于玄菟一战已经元气大伤,他也不会趁势南下,而他将伯固之子拔奇逼迫来到吾军助战,只怕也是为了尽取高句丽之地尔。”
说完,公孙康认真地看了一眼公孙恭,“他尉仇台,有意灭国。”
晌午过后,城门大开,三路
第四百八十四章 襄平之战(二)
“哧哧哧”一道道身影在东吴军阵前栽倒,辽东地处偏远,公孙康麾下的军士大多都穿着皮甲,军中铁甲也不多,大多都是公孙瓒和此前辽东几郡的遗留。
此刻在东吴军的强弓劲弩面前,简直就像是脱光的娘们张开双腿的模样。
一个照面便放倒了数百人。
更何况在刀盾后面已经竖起的长弓都已经松开了弓弦,满漫天的细雨,抛射的幅度直接越过了冲到阵前七八十步的辽东兵,而在他们冲入五十步内的刹那,齐刷刷数千把诸葛连弩几乎同时从铁盾之后对准了他们。
“放。”
“哧哧哧”,短弩急射而出的十根箭矢的杀伤力不强,但当十枚箭矢都落在同一具铁甲之上,总有一两根能够伤到对方的要害。
平原旷野之上,两军交战,只要射倒对方前排,便是杀敌。
毕竟随后涌来的人海,会将这些倒地的军士纷纷踩死。
战场交兵,不进则退,张辽举起了手中长刀,“苏飞,冲阵破敌。”
“喏。”
伴随着一声大喝,苏飞在军阵中举起长枪,“刀盾兵顶上,弓手退后,长枪兵上前,推进。”
“喝。”当足有数尺长的长枪一根根立在军阵前后,东吴军开始整齐划一地朝前推进。
屯田兵出身的淮南营军士,几年以来,除了上阵厮杀,往日里分批训练。
刀盾兵只负责训练臂力、耐力,还有在面对骑兵冲阵之时的应对,尤其是阵前的铜墙铁壁防线,不能出现然和一个缺口,即便是此刻有些弧线般的弯曲,但他们仍然扛着。
相信身后的袍泽,这便是刘奇在建安六年翻过年关之后向军中下达的第一条军规,但凡今后东吴屯田兵也好,各营精锐也罢,都必须信任身侧的袍泽,能够将后背完全托付给这些袍泽。
除此之外,平日除却操练科目之外,还有信任背摔、同手同脚等军中活动。
此刻齐刷刷地出枪的动作,从右侧突袭的军阵中看去,几乎是整齐划一。
便是跟着大军冲锋的公孙康也一脸震惊,“怎会如此整齐。”
随后,他便看到了撞击到盾墙之上的第一批骑兵纷纷在马背上被捅穿了胸膛,当场惨死。
但随后一波接着一波的骑兵也逐渐在东吴军的军阵中撕裂出一个缺口。
“主公,敌军铁骑未动。”
“主公,张辽将旗亦未移动,尚在护持敌军后阵的床弩、战车。”
公孙康得到亲卫的汇报,当即回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密林,“吾军前阵攻击不顺,东吴军的铜墙铁壁军阵配合长枪兵太厉害,汝且看,他们中军的数千弓弩手已经装填好箭矢,陆续三波齐射,吾军铁骑只要没能冲垮敌军军阵,便会纷纷倒在箭矢之下。”
“右翼突破吗”贾范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接到令旗号令的密林,一阵古怪的吆喝之后,两波兵马,一波直袭向东吴军后阵,一波直接杀向东吴军右翼。
“报……禀报都督,吾军后方出现伏兵,乃是高句丽王子拔奇统帅的血鼓力士,足有四五千之众。”
“报……禀报都督,吾军右翼出现上万铁骑,乃是夫馀人。”
张辽的目光很快便越过人群,看到了远处的夫馀铁骑,他微微咬牙,“传来,后军辎重营立即将床弩、战车内的箭矢朝着后方射光,短刃交战,拦住拔奇。”
“喏。”
“儿郎们,随吾迎战夫馀。”张辽满腔热血已经在这一刻点燃,他本就是驰骋疆场的猛将,他自认勇武不下于江东那一众封了四镇、四安的猛将们,只是如今官任一州都督,他不能以身犯险,可他如今统帅铁骑,少不了要和敌军正面交战。
“报……禀报王子,敌将张辽率领数千铁骑朝吾军迎面杀来。”
“吾瞧见了。”简位居一脸平静地看着气势雄浑,披着铁甲的汉军。
“此乃吴军轻骑,竟敢与吾夫馀一个万骑交战,当真不知者无畏,冲锋,杀光他们,本王子要亲手斩杀敌将张辽。”
“喏。”
“都督,此番夫馀统军驰援的,应当是夫馀王尉仇台长子简位居。”
“陆宏,汝以为,吾今日生擒此人,可否让夫馀从高句丽退兵”
“都督,倒不如斩了这贼子,吾等趁夫馀王尉仇台国内那几子互相争权夺利之际,荡平辽东,然后举兵北上,一举将夫馀部落铲平。”
“好一个铲平,非吾族类,当杀。”
“哧哧哧哧”,谈笑间,万马交错,张辽长刀挥舞,将身前舞得密不透风,一道道血水透过刀光落到他的身上,他双手离开缰绳,双腿死死夹紧马腹,他终于有了追随吕布之前,在并州平原之上追随丁原追杀羌胡的豪情。
当他率军杀穿敌军军阵之后,敌军迎面冲进了军阵右翼。
他暗叫一声不好,再次举起长刀,“众军士,随吾杀回去。”
一个回合的冲刺,张辽没有清点伤亡,但方才回眸的惊鸿一瞥,他略微估计,应当阵亡了四五百骑,而反观对面,足足倒下了一千多骑。
“吾军甲胄、兵刃、马镫、马鞍皆胜过敌军,此战必胜。”他想到了昔日封狼居胥的冠军侯,他当年可就是以一汉当五胡的名号驰骋在匈奴肆掠的漠北荒原之上,如今这一战后,他或许也能扯着嗓子怒吼出“一汉当五胡”。
当然,他绝对不会忘记那一年李陵之败,如今东吴的步卒亦可以一挡五,五万精锐,在他看来,两万前去抵挡来自三韩的五六万,乃至十万乌合之众已经是高看他们了。
如今留在这河岸上的三四万大军,足以击破这些家伙了。
李陵以五千弓手和包围他们的八万铁骑鏖战八日八夜,射光五十万支箭矢,方才落败被俘,可他们却射杀了上万人。
可见那个时期汉人精锐的犀利。
张辽自认不逊色于李陵,如今辽东这一战,他必须取胜。
“都督,敌军两部精骑冲垮吾军右翼,于阵前迂回,约两万铁骑朝吾军杀来。”
“杀穿他们,阵前鏖战,吾军不必冲刺,先取短弩,急射。”
“喏。”
骑射,骑战之中最为犀利的招式,数千铁骑齐刷刷取出马袋里的诸葛连弩,头前冲刺的军士平射,后方的军士亦是从错开的角度平射。
诸葛连弩,短矢没有抛射,否则杀伤力会削弱极多。
“哧”,张辽砍翻了一名军士,他的军阵一直都是以箭矢阵冲锋,一左一右,两员来自庐江陆氏的战将。
左侧扬州新任治中陆绩长子陆宏,现任南部都尉,为他徐州兵参军。
右侧陆绩次子陆睿,现任徐州兵长水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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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 汉胡混编骑兵
临行前,陆儁绑着一只胳膊策马来到近前。
张辽浑身是血,抬头看了一眼他身上染红的绷带,“伯筹,可有大碍”
“都督放心,单手持枪,吾亦能上马杀个七进七出。”陆儁咧嘴笑道。
“汝那两位侄儿,此番征战有功,本都督会为他们上表,为他二人请功。”
陆儁面色一喜,“多谢都督。”
“伯筹,今日伤亡如何”
“回禀都督,吾军轻骑阵亡一千五百余人,三四百人受箭矢、刀枪疮伤。以寡敌众,在铁骑冲刺之间,只要落马受伤,大多都无法寻回完整尸体,尸骨阵亡太多。”
张辽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其余步卒如何”
“回禀都督,步卒伤亡当在七千人左右,大多是为右翼被铁骑冲破之后砍杀,后阵看守战车阵的军士亦为高句丽血鼓力士击破,伤亡惨重。”
“吾军俘虏骑兵五千六百余人,其中六成是胡骑,为鲜卑、夫馀人、高句丽人。”
“俘虏战马八千余匹。”
“此战辽东军战损当在两万左右,溃败之后,凌操、凌统二位将军率军掩后追杀,待他们回返之后,怕是另有战果统计汇报上来。”
“伯绪,吾意将这一批俘虏,只要能继续征战者,都编入轻骑营中,汝意下如何”
“不如再从辽东之地招募善骑猛士,编万骑营。”
“此事战后再议罢,先以这七八千骑赶往西安平驰援。”
“喏。”
随后,张辽便策马来到已经在袖子上系上一根根白绸的俘虏骑卒身前,此刻他们统一拉着缰绳,并未翻身上马。
“尔等或许以为,尔等之中有鲜卑人、夫馀人、高句丽人,甚至有乌桓人、汉人,本都督便不敢用尔等。”
“尔等此战,无须去杀戮尔等同胞,亦不必杀戮妇孺老人。”
“此去本都督将分发尔等各自一个麻袋,悬于战马一侧,尔等可取那三韩之兵的左耳掷于其中,一只耳可取百钱。”
“都督,倘若吾等阵前斩将,又当何算”军中有一名夫馀人千夫长开口喝道。
“汝只需大喝一声,战后自有军功结算。”说着,张辽指了指不远处的襄平,“此处阔野,将开垦屯田,修建大量屋舍,尔等若能建功,此可取此处屋舍和田亩。”
“都督,吾等不是汉人,家在北面一千余里外的荒原,又当如何是好”
“哈哈哈……”张辽闻声大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夫馀王尉仇台,勾结吾大汉叛贼公孙度、公孙康,今日之后,吴王必起兵数十万北上,尔等以为,那漠北荒原还能存否”
“尔等到时若愿引路,尔等看上的部落皆可归尔等,尔等亦可成为一部之长,成为夫馀显贵。”
言罢,张辽目光一冷,“尔等久居漠北、辽东,应当不知吾东吴平夷六策,且让吾这副将为尔等念一念。”
说着,陆儁已抬脚上前,他单手拿着一份竹简,满脸肃穆。
“平夷第一策,祸不及妻儿,若心无叛逆之心,甘愿归顺吾大汉,降者不杀,妇孺亦可等级造册,为吾汉民……”
天黑,翻身上马,上万匹战马载着八千铁骑立于大河岸边,此刻河面上已经搭建起一座浮桥。
大河的对岸,白日里便已经被河水冲走无数尸体,白日一战,潘璋、徐盛皆战至黄昏方才收兵,如今忽得急报,三韩联军于尚有搭建浮桥二十余座,准备渡河,他二人又纠结兵马前去抵挡。
“都督,此番三韩联军有七八万人之众,若非汝壮士断腕,命二位将军率两万精锐驻守沿岸,只怕这西安平早就失守矣。”陆宏看着今夜幽暗的夜色,神色满是凝重。
“哗啦”,连人带马踩踏上不过两三人并排而行宽的浮桥,脚下湍急的河水也在冲击着浮桥。
“快些通行。”张辽凝视着远处,“此处距离上游厮杀处上游二十余里,吾等在此处渡河,只怕很快便会被察觉,陆睿。”
“末将在。”
“汝领一千骑,先行通过后戒备。”
“喏。”
很快,张辽便瞧见对岸举着火把的数百骑兵已经开始集结,也正在此时,上游突然有大批火光袭来。
“是汉人。”
“杀。”
声势浩大的上万步骑蜂拥而至,黑夜里,分散的长龙如同无数萤火虫汇聚到一处,岸边的数百骑兵都紧了紧手中的刀枪。
却见陆睿策马上前,“诸位,吾东吴从未有过一名战场胆怯之士,箭矢阵,随吾杀敌。”
“驾”
“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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