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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颜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上林春

    徐掌柜倒是明白了杨彦的顾忌,呵呵笑道:“无妨,无妨,小郎君但写便是,老朽也想见识一番呢。”说着,就返身取了只陶罐过来。

    杨彦没办法,只得坐在了案前,拿上笔,铺上纸。

    葛慧娘于案头坐下,往砚台里倒了些清水,一手扶着袖子,另一只手轻轻研磨起来。

    杨彦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葛慧娘专注研墨,纤纤素手带动着身体有节奏的摇摆,与杨彦一动一静,错落有致,给人一种极其和谐的感觉。

    徐掌柜那浑浊的老眼里闪出了一抹讶异。

    葛洪也是心中一动,与鲍姑再次互相看了看。

    “可以了,不够再给你研。”

    不片刻,葛慧娘把砚台向前推了推。




第七章 自告奋勇
    两边为自己的字起了争执,杨彦既有些得意,也有点哭笑不得,只得道:“我再写一副,如何”

    众人都有些发怔,这么简单的事,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当然了,这并不是古人的智商有问题,关键在于时代不同,思维的角度也不同,毕竟那时的文学作品弥足尊贵,作者一气呵成,写完就是写完,不可能再去写第二遍。

    而杨彦是现代人,现代社会是机械化大生产的流水线作业,信息资讯多到爆炸,对知识的重视程度远远及不上古人,况且这首诗不是他作的,是他抄的,自然更不可能珍惜。

    “那我给你研墨吧!”

    葛慧娘毛遂自荐,坐回案头,研起了墨,杨彦也坐回几案,待研好之后,蘸了墨重新书写。

    杨彦写字的速度极快,不片刻,便已写完。

    徐伯小心翼翼的掂起细看,渐渐地现出了讶色,捋须赞道:“老朽本以为杨小郎君会草草了事,实情却非如此,观其笔力,竟似比第一幅字更加老道,可见杨小郎君是天生的落笔如飞啊。“

    “哦”

    葛洪接过来看去。

    鲍姑与葛慧娘也凑上了脑袋,尤其是葛慧娘才十三四岁,身形还未长开,要踮着脚才能看到。

    也确实,两幅字存在着细微的差别,葛慧娘不由为难道:“阿母,我们该留那一幅“

    徐伯呵呵笑道:“老朽取第二幅,悬于墙壁,为杨小郎君张名,这第一幅嘛,虽未经润色,却有纪念意义。“

    葛慧娘俏面微红,这个纪念意义讲的,好象她要睹物思人一样。

    葛洪眼里微现异芒,不过什么都没说,只是点头道:“也好,那就麻烦店家把我们的纸笔也算上。“

    徐伯向后招了招手。

    出来两个青衣仆役,一个替葛洪把纸笔包上,连带杨彦的第一幅字一起递给葛洪,另一个拿了一袋子五铢钱与等价的纸笔砚包好给了杨彦,原是490钱,徐伯凑了整数,共包了五百钱。

    四人告辞之后,出了店铺。

    葛慧娘的眼眸里闪着些期待,望向了葛洪,葛洪现出了沉吟之色。

    杨彦大致判断出葛洪也许会邀请自己去他家作客。

    抛开对葛洪的欣赏,葛洪因其中立、超然,专修文章学问的态度,不参与政治斗争,在东晋一朝的地位还是挺高的,杨彦也很乐意去葛洪家做客,进一步加深关系,顺便再抖些干货震震葛洪。

    不过他的前世到底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油腻男,从事的又是老师兼医生的职业,与不同的人打了半辈子交道,在待人接物方面自有一套心得。

    也就是凡事要适可而止,给人一个逐步消化的时间,免得干货撑得太多吃噎着,而且士庶有别,不能让葛洪误以为自己在攀附权贵。

    他相信,只要有心,将来还会相见。

    于是,杨彦抢先抱拳施礼:“稚川先生、葛夫人、葛小娘子,既然事了,今日就此别过,告辞!”说完,便转身而去。

    “哎”

    葛洪拱了拱手,摇头叹了口气。

    直到杨彦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葛慧娘才不满的扯了扯鲍姑的衣袖:“阿母,你为何不留下杨家郎君。”

    鲍姑苦笑道:“士庶有别,彦之比我们清楚,这孩子……也是用心良苦了,走罢,我们回家,有缘自会相见。”

    葛慧娘嘟着嘴,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目送着杨彦的背影。

    有了钱,杨彦自然不能亏待自己,原本他以为这一袋五铢钱能买不少东西,



第八章 诊病断脉
    “小郎君,你为何于此处书写”

    一名围观的中年人忍不住问道。

    杨彦放下笔,拱了拱手:“代写书信。”

    “代写书信”

    人群中起了些议论。

    在明清时代,代写书信的很多,但是这个时代,读书识字被世家大族垄断,平民很难有获得教育的机会,包括庶族地主,大部分人一辈子目不识丁,代信通常指捎个话,没谁会捎书信。

    不过捎话的缺点是传着传着,就离题万里,甚至被别的事情打岔,忘了传话。

    杨彦也不着急,自顾自的书写。

    没过多久,一名穿着还算得体的中年人扒开人群,冲了进来,问道:“小郎君,可是代写书信价钱如何”

    杨彦向置于案头的竹篓一指:“随缘,看着给,若无钱,分文不收。”

    话是这么说,但是竹篓里搁着几枚五铢钱,这就等于是暗示铁钱不收。

    当时江东的货币极为混乱,即有汉魏两朝的五铢钱,还有吴国孙氏铸的,如车小的大泉当千,实际重量却只有三十六铢左右,也有地方大族私铸的铁钱,以次充好,滥竽充数。

    据考证,一克约等于当时的175铢。

    由于侨姓士族渡江南下,攫取了政治权力,作为补偿,在经济上给予吴姓士族特权,允许吴姓大豪私铸货币,铸造了大量的劣质铁钱在市场上流通,疯狂掠夺社会财富!

    实际上相比大多数的吴姓士族,侨姓士族在当时还算是开明的,当然了,葛洪是个例外。

    随便给,是给多少

    就象现代社会的和尚道士化缘,嘴上说随便给,但是又拿个册子给你看,上面记载着谁谁谁捐了几千或者几万。

    杨彦的随便给以五铢钱打底,和这个性质差不多。

    不过那时的人,思想比现代人单纯,想不到里面的门门道道。

    中年人看了眼竹篓里的五铢钱,就从怀里掏出个袋子,伸手抓了一满把,足足几十枚五铢钱放进竹篓,才道:“家母得了重病,盼见远在山阴(今浙江绍兴)的幼弟一面,令速归,请小郎君帮我书写。“

    ”稍待片刻!“

    纸已经被杨彦裁过了,一尺长,半尺宽,他从中取了一幅,摊在几案上,奋笔书写,为了对得起这几十枚五铢钱,杨彦很可耻的水了,写了好几十个字,基本上一个字一枚五铢钱。

    写好之后,抖了抖,晾了晾,念了一遍,才递给中年人道:“待墨迹完全干透再封好,速遣人送往山阴。“

    ”好,好,多谢!“

    中年人如获珍宝般,捧着纸,急匆匆挤了出去。

    顿时,围观群众哗然,眼见着杨彦只写了几十个字,就净赚几十枚五铢钱,几乎相当于一升谷子,这真是生财有道啊!

    杨彦也不管别人怎么议论,继续写他的三国演义。

    没过多久,一名四十多岁的妇人挤了进来,站在几案前,期期艾艾不说话。

    杨彦放下笔,问道:“这位夫人可是要写信”

    “这……”

    妇人咬了咬牙道:“妾有一子,于下邳戊守,听说近期羯骑时常于下邳附近出没,妾担心会爆发争战,是以想请小郎君帮妾修书一封,问明情况,报个平安回来。

    只是……妾家清贫,只有这么些,若是不够,能否先寄着,他日再还给小郎君“

    说着,妇人从怀里掏出个布包,用那粗糙的手打了开来,里面包着几枚铁钱。

    周围议论再起,妇人也显得很羞愧的样子,低下了脑袋。

    杨彦看着妇人,这名四十多岁的女人,如果放在前世,保养得体的话,应该能保持着三十左右的容貌,即使不保养,也是胖乎乎的富态模样。

    可这名妇人鹤发鸡皮,面色腊黄,身上的裙子又脏又旧,还带有一种甘为人下的卑微气质,杨彦敢毫不客气的说,就算他那年过七十的父母与之相比,都要显得年轻了许多。

    暗暗叹了口气,杨彦柔声道:“这位夫人,我曾有言,有钱随便给,无钱分文不取,请把钱收起来吧,我免费帮你写。“

    妇人浑身微震,现出了感激之色。

    杨彦拿起笔道:“你说我写。“

    ”大牛,阿母听人说羯胡要入侵了,你一定要小心啊,但是就算重战死沙场,也千万莫要降了羯胡,否则你阿翁于九泉之下必不会瞑目……“

    妇人絮絮叨叨,杨彦也不厌其烦,说什么他就写什么,足



第九章 不为别家做嫁衣
    妇人就着甘蔗水,在一块胡饼下肚之后,面色稍微好了点,身上也有了点力气。

    杨彦这才道:“把你的布包给我。”

    “嗯!”

    妇人从怀里掏出那张包了几枚铁钱的布包递给杨彦。

    杨彦摊在桌子上,提起竹篓,哗啦啦一倒,五铢钱全部倒了进去,然后连同药方一起递还。

    “拿着吧,照方抓药。”

    “不,不,使不得,使不得,小郎君为妾写信,又为妾诊治,妾已感激不尽,如何能再拿小郎君的钱,这可真是折杀妾了,请小郎君万匆如此!“

    妇人连声推辞,直往后面缩。

    杨彦抓住妇人的手腕,硬塞了过去,以不容推辞的语气说道:”你的儿为国征战,你却无人奉养,天理何在杨某只想为守边的将士尽一份心力,暂时只有这么多,莫非嫌少“

    ”妾……妾……呜呜呜“

    妇人突然掩面大哭起来,仿佛不把沉积了多年的辛酸与委屈哭出来誓不罢休。

    那名扶着她的女子,被感染的也是抹着眼泪劝道:“这位夫人,别哭了,别哭了,啊”

    杨彦摆摆手道:“让她哭,哭出来有助于渲泻郁积之气,对她的身体有好处。”

    妇人听了这话,哭的更加痛不欲生,满场的气氛就象凝滞了一样,再也没人喧哗,很多人都眼圈红红的,还有的背转过身,偷偷抹起了眼角。

    ‘哎’

    杨彦也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心里一阵阵揪痛。

    许久,”恩公!“

    妇人的哭声小了下来,翻身就要拜倒。

    杨彦连忙让向一边道:”这位夫人,杨某可当不起!“

    妇人也明白自己唐突了,毕竟杨彦再怎么帮她,也是晚辈,司马氏因谋朝篡位得国,无颜提倡忠义,因此宣扬以孝道治国,长幼之分在那个时代还是很明显的。

    于是深吸了口气道:“妾夫家伍氏,妾儿伍大牛,还请恩公示以名姓,若是今生无以为报,来生再让妾母子为恩公做牛做马,结衔相报。”

    杨彦其实没打算要回报,就象现代人做好事,帮助别人,快乐自己,要么不做,做了就是义务做,挟恩图报的很少,但是伍氏那还流着泪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一副不报名姓就绝不罢休的样子。

    杨彦恰好也有扬名立万的心思,当即拱手道:“在下杨彦之,伍夫人请回罢,抓紧时间去药铺抓药,每一服早中晚各煎一次,一旬即可见效,若是将来还有反复,可再来寻我。“

    ”杨家郎君恩义,妾永志不忘,告辞!“

    伍氏施了一礼,捧着装满钱的竹篓,一步一趋的缓缓向外走去。

    “哗啦啦”

    也不知从谁开始,围观群众纷纷鼓掌。

    接下来,杨彦忙碌异常。

    其实在那个时代,真正有书信往来需要的人不多,主要还是把脉诊病,一开始,还有人将近将疑,但是杨彦的前世首先是老师。

    老师的最基本要求,除了基本功扎实,便是口才了得,如果一个老师说话结结巴巴,词不达意,显然是不够格的。

    其次杨彦还是附属医院的主治医生。

    尽管主治医生的级别不高,不过在医院里,主任医师很少出手,往往担负行政上的领导职责,通常诊断治疗都是由主治医生主持,这就造成了杨彦的诊疗经验无比丰富,把脉的速度很快。

    随着对一名名患者的准确切脉,围观的人也越来越信服,不时发出啧啧赞叹声。

    由于患者太多,杨彦把纸裁小,给人开方子,渐渐地,他大体摸出了些头绪。

    这一时期的人,前世常见的富贵病几乎绝迹,大部分是与营养不良有关的穷病,或者是对卫生认识不够,肚子里面生了虫。

    一直到傍晚,杨彦才收了摊,这一天的收获还是很不错的,竹篓里有了近千枚五铢钱,甚至背上还扛着一小袋谷子,约十升左右。

    另在葛洪与徐掌柜的有心散播之下,杨彦以良人之身,诗文却力压陆纳的消息已经在建康散播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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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路见不平
    随着黄梅天的到来,雨水也越来越频繁,这一天正摆着摊,突然下起了哗啦啦的大雨,人群一哄而散,得摊子没法摆了。

    杨彦只得收了摊,于屋檐下暂避,约摸过了半个时辰,雨势渐小,不过天空中依然铅云密布,很可能还要再下,于是索性不再摆摊,背起篓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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