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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颜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上林春

    罪四……”

    杨彦面无表情,一条条宣布朱纪的罪责,末了又道:“孤本欲给你戴罪立功之机,既然你不珍惜,那孤只得行雷霆之罚,来人,把朱纪带下去,驻营长安之后,浇铸成水泥跪像,列其罪,置入罪人廊,受千古唾骂!”

    “竖子……”

    朱纪面色剧变,刚要破口大骂,早有准备的荀虎已电步上前,一耳光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朱纪的脸颊多了个通红的巴掌印,骂到半句的话语被打回了肚里,随即又有一人扯出布团,飞塞入他的口中。

    “呜呜”

    朱纪猛晃着脑袋,呜呜直叫,眼里隐有惊骇与悔意闪烁。

    明国的水泥跪像,是以活人浇铸,生生闷死,论起残忍,不下于秦始皇陵的人俑,此其一。

    其二,跪像开始是摆放在郯城郡牙的大门处,后随着迁都洛阳,移到了尚书台外,皆是血债累累的胡虏,目前已经有了近十人,每日民众来来往往,路过无不纷纷唾骂,还有人朝像上吐口水,

    这真是遗臭万年啊!

    朱纪没想到杨彦狠辣至此,他原以为无非一死,古人对生死看的不是很重,可是死后留污名想想都不寒而栗,要早知道……

    ……

    明军于萧关获得了羌氏军卒一万五千,经挑选,征了八千为兵,其余解甲归田,田地来自于屯田,把军田划归为民田,羌氐人一片叫好。

    杨彦以陈滔镇守萧关,为示信任,那八千降卒全部留了给他,只有军中司马由明军指派,于两日后,亲率大军向长安进发。

    由萧关到长安,还有八百来里,全军日夜兼程,因刘曜收缩兵力的原因,沿途郡县兵力稀薄,几乎没有威胁,杨彦暂不理会,由城池间的缝隙穿过,直奔长安。

    但是关中的西北地区,不比河西陇右为羌氐控制,晋人的力量仍相当强大,往往聚族而居,形成了大小不一的堡壁。

    胡族政权主要依靠本族人当兵,并吸收部分异族为盟军,尽量不使用晋人,因此胡族人数不多,绝对力量不强大,而地方大族动辄数百上千户聚居,实力不容小觑,故胡族不敢轻动,毕竟动一发而牵全身,这就是北方大族能于乱世中保全的主要原因。

    直到北魏统一了北方,才逐渐加强了对地方大族的控制,以高官厚禄削减其独立性,这个过程非常漫长,到隋唐逐渐完成。

    但是皇权没有制衡,恶果来了,李隆基废除宰相必起于州部的制度,任用私人,导致安史之乱,之后连续动荡,唐亡之后,进入五代。

    五代是比五胡乱华更加混乱的一个时代,人的道德也更加低下,大族尽没于战乱当中,为士大夫阶层的崛起和皇权一家独大扫清了障碍。

    从历史可以看出,人类社会的物质基础呈螺旋式上升,但道德水平呈螺旋式下降。

    三日后,即十一月十五日,明军过了安定,进入新平境内,杨彦在马上一直思索,难道物质越发达,道德就越低下么

    书上明明记载着仓禀足而知礼节啊,可是从汉唐宋明清,再到凯申朝,现代,道德明明是在下降。

    问题出在哪里呢

    杨彦暗暗思索着,这时,柳兰子转头道:“大王,前面是韦氏坞堡。”

    “嗯”

    杨彦抬头看去,数里外,一座漆黑高大的堡壁屹立于前,就听到铜锣声大作,转瞬之间,密密麻麻的堡丁涌上了坞堡顶部,均是严阵以待。

    在豪强大族内部,既有膏梁、华腴、甲姓、乙姓的等级之分,又有侨姓、吴姓、郡姓与虏姓的地区之别,侨姓吴姓不须多说,郡姓指滞留于山东、关中的世家大族,虏姓指异族大姓。

    《新唐书、柳冲传》曾描述过东晋时期的豪强大族。

    过江为侨,大者王、谢、袁、萧,东吴为吴姓,朱、张、顾、陆为大。

    山东为郡姓,崔、卢、李、郑为大,关中亦号都姓,韦、裴、柳、薛、杨、杜首之。

    代北为虏姓,长孙、宇文、于、陆、源、窦首之。

    韦氏给人的印象一向不佳,主要来自于韦后,学武则天,画虎不成反类犬,留下了千古恶名,但韦氏于西汉起便定居京兆,从东汉开始逐渐迁徙,有向东南,过江居于丹阳,有向西北,迁去关中各郡,这一支韦氏在新平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

    家主韦国珍,是远近有名的富豪,拥有良田数千顷,部曲牲畜过




第六六零章 黄河封冻
    过了韦氏坞堡不久,那原本昏暗的天空渐渐飘起了雪花,随着雪越飘越紧,西北风也陡然加大,凛冽寒风卷着雪片,天地间一片苍茫。

    杨彦猛一挥手。

    全军陆续停驻,这倒不是就地安营扎寨,而是给马骡等牲畜肚子裹上皮毛,免得受寒生病。

    将士们忙碌着,任皇后缩在车上,刚一推开窗户,一股寒风席卷而入,不禁猛打了个哆嗦,把衣衫紧了紧,其实她穿的够多了,但自小在蜀中长大的她,早已习惯了那温暧的气候,乍一置于身北国的风雪当中,哪能适应呢

    “阿母,下雪了,快下去吧,越坐车上越冷。”

    李卉儿和任皇后一个车,虽然任皇后羞于面对李卉儿,可杨彦配给李雄的车驾有限,她又不愿和李雄一个车,因此与李卉儿同处一辆车成了最好的选择,更何况任皇后纯属暗恋,和杨彦之间并没什么,她也不觉得未来会与杨彦有所交集,除非……杨彦用强。

    但是观其为人,不象是那种**熏心之辈,因此在与李卉儿的相处中,任皇后渐渐平复了心态。

    “那……好吧。”

    任皇后略一迟疑,点了点头。

    母女俩踏出车门,李卉儿顿时欢呼一声,张开双臂,迎接着那漫天大雪。

    ‘到底年幼啊。’

    任皇后笑着摇了摇头,感受着那澈骨的寒风,说来也怪,原先在车上,觉得丝丝缕缕的寒气无处不在,现下了车,反而不那么冷了。

    “卉儿,过来!”

    勒月华招了招手。

    ”阿母,我们去月华姊姊那里。”

    李卉儿拉起任皇后,就要过去。

    任皇后却有些迟疑,因为杨彦就站在勒月华边上,还贴心的握着彼此的手,任皇后最见不得人秀恩爱,而且杨彦是她的暗恋对象,面对面会非常别扭。

    可是她感觉到,背后刺来了一道目光,哪怕身着厚厚的冬衣,都如芒刺在背,当即回头一看,果然是李雄,掀开小半片车窗,从背后观察自己呢。

    这样的李雄,神神秘秘,如附骨之蛆,让人恐惧,也让人厌烦,任皇后有些恼火,起了逆反心理。

    越不让我做的事,我就越是要做,不是防着我与明王勾勾搭搭么,我还就是去勾搭了!

    于是随李卉儿走了过去。

    当然了,心里所想未必能付诸于行动,任皇后远远站着,与杨彦隔着段距离。

    “卉儿长高了。”

    兮香拉来李卉儿那冰凉的小手,嘻嘻笑道。

    李卉儿俏面微红,偷偷瞥了眼杨彦。

    是啊,明年自己就十四了,再过一年,十五就能嫁人,真希望时间过快点呢,但是再视线下移,望向自己那仍显平板的胸脯,心头又有些自卑。

    别说靳月华继承了白种人的基因,本就胸脯大,兮香和菱香,与她的阿母正当妙龄,胸脯也不大不小,既便是比她大不了两三岁的姚湘与蒲玉,都是挺拨的很,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靳月华猜出了李卉儿的想法,低下头,附在李卉儿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啊不,不!”

    李卉儿瞬间羞红了脖子根,猛低下了脑袋,都不敢抬。

    靳月华则是嘴角含着笑,似有意,若无意的横了眼杨彦的手,还含着几分邀功的意味。

    ‘都是可人儿啊!’

    如此羞涩的女孩子,倒是少见的很呢。

    杨彦呵呵一笑,便问道:”李娘子,天降大雪,今夜必降温,明早石虎必由蒲坂渡河南下,以其大军和民夫,须一整日才能渡完,由蒲坂到长安约四百里,你说说看,是我军先到还是他先到“

    ”这……“

    李卉儿抬起脑袋,先向北望了望,又向东南眺望了番,才细声细气道:”回大王,石虎虽近,但他人数众多,带着大量民夫,行路艰难,即便丢下民夫先行,可他行经的路线位于冯翊、京兆境内,人口稠密,多富户,其人凶名赫赫,想必当地民众会四散惊逃,阻碍他行军,他的麾下又多为凶暴之辈,甚至会拦路劫掠,故未必比大王先到。“

    ”哎“

    柳兰子对羯人恨之骨,叹了口气:”刘曜引了这个杀胚进来,关东不知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了。“

    杨彦没敢接这个腔,因为不是被逼到狗急跳墙,刘曜怎么也不会允许羯人入关,而自己又有一劳永逸的想法,否则于开春攻打关中,到时水军把黄河一封,石虎多少人马也过不来,究其因果,罪孽祸首是自己啊。

    不过杨彦并不觉得有愧于关中父老,正如现代人常讲,当雪崩发生时,没有一片雪花无辜,刘曜能生擒愍帝,占据关中,很大程度来自于当地晋人豪强的不作为,如按因果论来说,他们受了晋室的恩泽,却于晋室有危险的时候,把晋室一脚踢开,另投新主,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得到多少,就要还多少。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第六六一章 杀胚入关
    秦晋间,黄河长度有近三千里,但两地往来基本上都依赖蒲坂津(今山西永利),这一段河面,正是黄河拐弯处,自北向南的黄河,流经此处突然拐了个大弯,自西向东奔涌而去,尤为壮观,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黄河东岸,有蒲坂关,关城高约三丈,方圆五里,为土石混合结构,上方旌旗林立,挤满了羯赵军卒,于关城后方约三里,是蒲坂城。

    《帝王世纪》有云:尧旧都在蒲,舜都蒲坂,说明早在数千年前,蒲坂便是华夏文明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禹贡》中的九条贡税线路皆通向蒲坂,蒲坂商属缶邦,春秋属晋,战国属魏,秦分天下为三十六郡,蒲坂为河东郡治,始皇帝东巡郡县,至帝舜之都,曾亲登蒲坂以显神威。

    而黄河西岸是临晋关,与蒲坂关隔着六里黄河相对而峙,高度与面积相差不大,临晋关后方五里,是临晋县城(今陕西朝邑镇),为雍州冯翊郡治,刘赵守卒紧张的望向对面。

    虽然两赵已达成了盟约,但十来年的敌对岂是一纸文书所能化解

    “主上这不是引狼入室么”

    “哎,主上也是没办法啊,对明军屡战屡败,若不与羯奴结盟,恐怕国都要亡了,但愿长生天保偌,羯人过河莫要攻我临晋。”

    “诶对面有兵力调动,难道是石虎出来了”

    到底石虎的名气在那儿,很多人从关城上够着脖子往对面看,可黄河宽达六里,视力再好也看不清,只能是一群群的小黑点。

    慕容皝、宇文乞得龟与拓跋仡那相继来到河边,后者还好些,前两人都有隔世之感,郯城之战,历历在目,兜了一圈,又回了原点,对手还是杨彦。

    尤其是慕容皝,曾先附石虎,再与杨彦合谋反水,坑得石虎只身脱逃,他相信此仇此恨,石虎不会忘记,因此在赵国遣使劝说之时,他竭力反对,但慕容廆再三斟酌,答应了与石赵结盟。

    一方面是明国实在太强势了,如果刘曜被灭,下一个必是石勒,石勒再灭,慕容部还能独善其身么他认为羯人会顾全大局,暂时放下仇恨。

    另一方面,是石勒划的蛋糕太大,此战过后,勒占关中,割并州给拓跋氏,拓跋氏退出代北,幽燕尽归慕容。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慕容部在连续数年与羯人的作战中,快撑不住了,毕竟拓跋氏的背后是茫茫草原,打不过可以跑,而慕容部的背后是宿敌高句丽,高句丽趁着羯赵来攻,没少落井下石,慕容部形同于两面作战,虽然高句丽实力不强,但时不进从背后捅一下,也够慕容部受的。

    “中山王来了。”

    宇文乞得归突然低呼一声。

    石虎已年过三旬,由于长期与鲜卑人作战,更见精壮剽悍,一双锐目炯炯有神,似是完全放下了对慕容部与拓跋部的仇恨,哈哈大笑道:“让三位贤弟久等了,愚兄来晚一步。”

    “我等也是刚来不久,中山王客气了。”

    三人打着哈哈,拱手回礼。

    石虎如沐春风,笑着摆了摆手,几步来到黄河岸边。

    与前两日滔滔黄水中裹挟着大量浮冰不同,一夜的西北大风,使得河床两岸堆满了大小不一的冰凌,嶙峋突耸,千奇百怪,最高处足足堆出了两到三尺的厚度,河面则结上了一层厚厚的波纹状横向冰盖,大体呈乳白色。

    石虎向左右看了看,搬起一块两百斤左右的巨石,高举过头,嗨的一声暴喝,便奋力向河面掷去。

    “咚!”

    约十丈远的冰面传来一声巨响,冰屑四散飞溅,并有喀啦啦的脆响传来,以巨石为中心,冰面现出了放射状裂痕,但是冰面没开裂!

    “好!”

    “大王神力!”

    “此战必破明军!”

    周围传来了如雷般的叫好声。

    石虎也颇为满意自己露的这一手,随意啪啪的拍了几下手掌,便向慕容皝三人笑着问道:“今日便渡蒲坂南下,如何”

    “由中山王做主便是。”

    三人同时施礼。

    石虎哈哈一笑,招了招手。

    有军卒驱赶民夫上前,拿那凿子、斧子、锤子,叮叮当当一阵忙活,把河岸边参差不齐的冰块敲掉,方便车辆下河,不片刻,一大片被清理出来,河面光滑平整。

    石虎再一招手。

    各军收拾起营寨,依次渡河。

    临晋的刘赵军更见紧张,但碍于盟约,并未张弓搭箭,只是城头站满了人,石虎则如变了个人一样,面色和蔼,向城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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