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颜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上林春
杨彦理解她的失态,叹了口气道:“不论如何,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如今石氏已伏诛,再大的仇也报了,孤带你回洛阳,下半辈子就好好享清福吧。”
“大王!”
李氏一边
第七七四章 开放建德
?
杨彦并非杞人忧天,万一李氏在多年的折磨之下,心态失衡,变成了裘千尺那样的女人,回家搞风搞雨,徐龛还拿她真没办法,心里也不由生出了一丝悔意。
“是否还为李氏的遭遇感慨”
荀灌留意到了杨彦的神色,自顾自的说道:“其实别说是你,就是我都不敢想象呢,好端端一个妇人,竟然被折磨成了这样,不过总算把人找回来了,虽不是尽善尽美,可活着就好。”
杨彦古怪的看着荀灌。
“怎么了”
荀灌不解道。
“哎”
杨彦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这……”
四女面面相觑,靳月华不满道:“郎君,李氏都这样了,你还真狠心呢。”
杨彦摇了摇头:“不是我狠心,我也并非不同情李氏的遭遇,而是人与人之间,有先来后到之分,前溪歌舞姬是我从沈充手上强索而来,几乎每一个都见过,本着善始善终的原则,自然不希望那两个女子被大妇欺侮。”
“哼!”
荀灌哼道:“恐怕还因为年轻漂亮吧”
杨彦发现,和女人在这个问题上没法交流,于是大手一挥:“开饭!”
是的,用美食把嘴堵住!
……
接下来的两天,杨彦什么都没做,窝在建德宫中,指挥人手搜刮金银珠宝,凡是值钱的,全部打包带走,但建德宫的去留是个问题。
第三日,杨彦召见了萧鎋和任回,虽然萧鎋是杨彦的二号老丈人,但不敢摆任何架子,恭恭敬敬施了礼,任回更是不用说。
“外舅与任君请坐。”
杨彦伸手示意。
二人称谢,分左右落坐。
“如今城内形势如何”
杨彦向萧鎋问道。
萧辖沉吟道:“城内秩序井然,民众皆欢欣雀跃,目前正在着手人员与田亩的登记与物资粮米的发放,确保民众能安渡凛冬,并对已有的麦田进行维护,争取麦收之时能多收些。
只是……徐光等晋人与投降羯人该如何处置,还请大王裁断。”
杨彦点了点头,唤道:“把徐光等人及那些羯将叫来。”
“诺!”
有千牛卫施礼而去。
杨彦又道:“外舅,孤欲迁你为冀州刺史,你可愿意”
萧鎋大喜!
冀州乃古九州之一,辐原辽阔,土地肥沃,别看眼下一副破败景象,那是战乱的原因,只要组织民众有效生产,不出数载,冀州就能恢复元气,而自己也将因功入主朝庭,入元老院未必不可期。
更何况,他的女儿巧娘排位仅在王后之下,再有两个月就要临盆了,如果生个男孩,或能争夺太子之位呢。
当然了,在杨彦面前,萧鎋不敢流露心思,而且杨彦才二十来岁,身体强健,说不定就能活到汉武帝那等年岁,现在谈太子为时尚早。
“臣必鞠躬尽瘁,尽快让冀州步入正轨。”
萧鎋连忙起身,深施一礼。
任回也拱手笑道:“恭喜萧使君了。”
“哪里,哪里!”
萧鎋摆了摆手,呵呵笑着。
他想为本任回美言两句,但又怕犯了杨彦忌讳,反害了任回,毕竟历朝历代帝王,最忌讳朝臣互为朋党。
萧鎋因这段日子与任回共事,建立起了一定的私交,也更加在意撇清与任回的关系。
杨彦微微笑道:“以往冀州刺史驻节邺城,但邺临近中原,往北四十里是邯郸,距襄国仅两百里,往洛阳也不过七百里,邺城一带,城池密集,若驻节于邺,必无遐顾及北方清河、博陵、常山与中山诸郡,故孤欲迁冀州刺史部于上谷郡桑邱旧址,外舅意下如何”
上谷桑邱,大致位于现代的保定范围,保定在历史上始筑于五代,素有北控三关,南达九省,畿辅重地,都南屏翰之称,最主要的作用是作为北京的南大门。
而上谷郡是燕国北长城的起点,北以燕山屏障沙漠,南拥军都俯视中原,东扼居庸锁钥之险,西有小五台山与代郡毗邻,汇桑干、洋河、永定、妫河四河之水,踞桑洋盆地之川,战略地位极其重要,又因保定紧挨着当时称为白洋泽的白洋淀,拥有广阔无比的水域,在经济上也大有作为。
萧鎋听明白了,捋须问道:“大王可是有经营幽燕的打算”
杨彦点了点头:“不错,幽燕辽东古为华夏之地,鲜卑高句丽趁晋室虚弱,分而踞之,孤欲经营桑邱,作为北上幽燕的根基。”
当时的大臣极少有唯唯诺诺之辈,萧鎋也不例外,州城形同于一州之根本
第七七五章 诛徐光
晋颜血正文卷第七七五章诛徐光?任回与萧鎋相视一眼之后,拱手道:“大王所言甚是,是臣考虑不周,不过……这费用该如何收取”
杨彦微微一笑:“入门费一枚银币,石勒及诸妃寝宫,从一枚金币到十枚金币不等,再有特殊要求,比如在石勒或诸妃的床榻过夜,另加钱,所得皆入内帑。”
内帑与外库分开,但并不是杨彦的私房钱,一般是用于额外支出,外库的一收一支皆有严格规定,来源于赋税,由度支尚书打理,需要朝庭的专门玺印文书才能动用府库钱粮。
而内帑不同,在本质上是部门小金库,收支灵活,主要来自于国企的利润以及各种经营性收入,由少府令容娥打理,动用内帑的钱也比较方便,杨彦一道命令就可以了。
比如官员的年终奖,就是由内帑发放,再如历史上的万历三大征,因国库没钱,也是动用了内帑的资金。
任回萧鎋二人不由暗暗算起了帐,目中满怀期待。
“大王!”
这时,有千牛卫来报:“一众人等已经带到,正在殿外候命。”
“请进来!”
杨彦摆了摆手。
“诺!”
千牛卫转身而去,不片刻,带来了包括羯将在内的二十余人。
“我等参见大王!”
众人齐齐施礼。
“免礼,诸位请坐!”
杨彦挥了挥手,向两边坐席一指。
“多谢大王!”
晋人一边,羯人一边,老老实实落坐,阶上杨彦面容肃穆,不怒自威,众人均是连气都不敢透,这两三日来,杨彦住在建德宫中,搜金刮银,好不快活,他们可是心急难安啊。
杨彦一一看了过去,最终目光在徐光脸上定住,呵的一笑:“听闻勒因飨高句丽、宇文屋孤使,酒酣,谓尔曰:孤方自古开基何等主也
尔对曰:大王神武筹略迈于高皇,雄艺卓荦超绝魏祖,自三王已来无可比也,其轩辕之亚乎!
勒笑曰:人岂不自知,卿言亦以太过,孤若逢高皇,当北面而事之,与韩彭竞鞭而争先耳,脱遇光武,当并驱于中原,未知鹿死谁手。
你既夸石勒仅位列轩辕之下,论起神武,还高于汉高,那你给孤说说,石勒有哪一点高于汉高”
“这……”
徐光神色一滞,他听出了杨彦话语中的恶意,连忙拱手道:“胡主凶暴,时逢酒后,臣若对答稍有不合心意,必惨遭横死,故以谀辞讨其欢心,并非出于本意,请大王见谅。”
“砰!”
杨彦猛一拍几案,大怒道:“汉高除嬴平项,宽仁大度,威加海内,年开五百,有君天下之德,而安万世之功也,你为免受诛戮,便以胡酋抹黑汉高,徐光,你好大的胆子!
石勒此獠倒也不知廉耻,以己身比拟光武,光武虽不是开国之君,亦是中兴之主,论起所处时局之艰难,并不逊于汉高,如此狂悖之徒,口吐妄言,你等非但不谏止,反咸呼万岁,倘若光武在天有灵,必诛尽尔等谀媚之徒!“
“大王,臣……臣实是不得己啊!”
徐光没想到杨彦会发这么大的火,吓的当场瘫倒,急声分辩。
杨彦沉声道:“你虽口口声声不得己,但孤观你所为,也并非不作劝谏,如石勒营建邺宫,廷尉续咸上书谏止,勒大怒,令御史拘捕,是你劝勒饶过续咸,并云勒天资聪慧,甚于唐虞……
呵,唐虞,乃唐尧与虞舜,在你口中,竟连个胡酋都不如前次还可勉强辩为保命,今次你又怎么说难道为了救续咸非得贬低我华夏先贤
孤看你谀媚胡主成性,以为晋身之阶,如此奸佞之辈,孤岂能留之
来人,把徐光推出去斩了,三族发配宁州,交由郭诵,严加看管!”
“大王,饶命,饶命啊!”
徐光凄厉求饶,头磕的砰砰直响,他已年近五旬,斩了也就斩了,可是家族被发配宁州,那是什么地方足有万里之遥,给他是印象是疫瘴、南蛮和僚人,就算能勉强活下来,也是永世不得翻身啊。
千牛卫看了眼杨彦,见杨彦没表示,于是大步上前,拉着徐光就往外走。
“大王,大王,老夫究竟哪里得罪了你如此对待老夫你既容刘,何独不能容石啊”
徐光心知已无幸理,索性大声质问,但杨彦并不理会,声音越拖越远,直到一声惨叫伟来,才嘎然而止,有千牛卫呈上了徐光的头颅,双目圆睁,斑白的须发沾满了鲜血,分明是死不瞑目。
阶下众人,均是噤若寒蝉,这分明是鸿门宴啊,更是不敢吱声了。
杨彦挥了挥手,千牛卫把徐光头颅拿走,随即又看向了裴宪
第七七六章 闭关锁国
虽然刘隗曾与自己为敌,可那是各为其主,杨彦并不怨恨刘隗,反此人一心为公,行事风格比刁协更加严厉,如这样的忠臣直臣是极其难能可贵的。
而且刘隗的家族势力随着他本人投奔羯赵,已近乎于土崩瓦解,不足为虑。
于是,杨彦摆摆手道:“刁公时常念叨着刘公,若是得知刘公无恙,必弹冠相庆,刘公先好生将养,过段时日,随孤回洛阳,孤另有任用。”
“什么”
刘隗惊呆了。
要知道,他和杨彦有仇啊,又有投奔羯赵的污点,一时之间,感慨万分,心头也渐渐地缭绕上了一丝感激之情。
杨彦微微一笑:“时王敦势大,连孤都屈居于下,刘公若不跑,多半如戴若思般引颈就戮,刁公也跑了,无非是凑巧落孤手上罢了,微暇不足以掩其瑜。”
“臣……刘隗,但凭大王安排!”
刘隗眼圈微红,哽咽着拱手应下。
杨彦又是笑容一敛,冷眼扫向了其余的羯赵朝臣,脸上就差写着自己识趣点这几个字。
能在羯赵朝堂上混下来的都是人精,也都看出来了,杨彦就没有任用他们的意思,虽然心里不服,可这种事情,没有道理可讲,于是纷纷表示愿告老还乡,杨彦一一应允。
接着,杨彦又把目光投向了羯将。
羯将均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甚至也有人后悔,杨彦摆明了连晋人都不用,又怎会留着他们呢搞不好外面已经在调兵遣将,围住他们的府邸了。
杨彦沉吟道:“对于尔等犯下的恶行,孤不多说,虽尔等未附从石勒屠杀城中晋人,算是有功,但未开门献降,未曾阻止石勒挟持人质,功不抵过,孤如此判决,尔等可服”
羯将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猛一咬牙:“明王,到底如何处置,给个准话,既便是死,也让我等死个明白。”
杨彦淡淡道:“孤先问你们,服不服”
“服!”
羯将们仔细想想,也是,袖手旁观确实不能算什么了不得的功劳,再退一步说,他们这数万人马就算投入襄国保卫战又有什么用呢,无非是多拖个数日,于大局无补,于是纷纷道了声服。
“好!”
杨彦道:“孤欲于上谷筑桑邱城,便判罚你等筑城,可带家眷,筑成之日,迁入梁州,获得明国户籍,自此老老实实过日子,莫再好勇斗狠了。”
羯将大喜,这比他们料想的处罚要好多了,一个城池只要有充足的人手,筑起来其实很快,最多两三年,就可获得自由,于是齐声感谢杨彦的不杀之恩。
杨彦挥了挥手,众人陆续离去,殿内还留下萧鎋、任回与刘隗,实际上他们也不理解,杨彦为何厚刘曜而薄石勒,在当时人眼里,刘曜因掠了怀帝和愍帝,又掘了晋室五主的陵,犯下的恶行要超过石勒。
而石勒作的恶,凭着良心讲,未必就超过司马颍、司马越等晋室诸王,无非是石勒在宁平城屠尽了司马越的最后班底,但从阴谋论的角度来讲,若非如此,就没有司马睿父子在江东建制登基,也不会有杨彦出镇郯城,置下了第一份家业。
尽管以杨彦的才能,未必就不能走别的渠道崛起,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会这样顺利。
因此在他们看来,对羯赵的官员正常处理就可以了,何必如此严厉呢
当然了,这不是为石勒翻案,而是觉得处置不公。
最终,萧鎋问出了这份疑惑。
杨彦沉吟道:“孔子作《春秋》曰: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但恐怕这只是老夫子的一厢情愿之说。
就以匈奴为例,自后汉中叶起,匈奴内附已有两百年,饱读诗书,学我汉家文字典仪,论起言行举止与学识渊博,实非寻常人所能相较,其中皎皎者如刘渊、刘聪、刘曜三人,均可称为饱学大儒,可也正是这三人,给华夏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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