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颜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上林春
“王郎,筋骨酸痛,饥饿难忍,昏昏欲乏,实在是吃不消了。“
蔡系在后面,无力的叫唤。
这几人不清楚战况,总觉得杨彦之必败无疑,又担心徐龛追赶,一路马不停蹄的奔逃,天黑了,就躲在土丘后面互相挤着取暖,未进水米,又冷又饿,也难以入眠。
好容易挨到天亮,继续赶路,还没跑出数里,就吃不消了。
王彭之连话都不想说,摆了摆手。
各人纷纷下马,一屁股倒在了地上。
马儿四处散开,啃吃着干草,可是人不能吃草,淮北这个地方,要么赤地千里,要么是坞堡,野外没有村落,也找不到吃食。
“哎”
羊卉叹了口气:“不曾想我等竟沦落至此,欲求一餐而不可得,安寿兄,郯城就在身后不远,不如我们进城休整,或是讨要些食物,吃饱了再赶路。”
王彭之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我岂能向那杨彦之乞食况且若是此子大败,其手下兵卒未必不会迁怒于我等,何必自寻其辱“
众人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既然不能向杨彦乞食,那左近的坞堡更不能去,徐龛的来袭打破了他们对于身份的自信,意识到在流民帅眼里,自己实际上是奇货可居。
从郯城到下邳,还有三百里,不进食的话,恐怕没到就饿死了。
可是从哪里搞食物呢
杀马不是没人想过,只是随身没带火石,生马肉谁吃得下一时之间,均是暗暗后悔逃跑的时候没带点干粮。
这时,一名亲随现出了欲言又止之色。
王彭之恰好瞥见,有气无力的问道:“可有话说尽管道来。”
“诺!”
亲随咬咬牙道:“郎主,人虽不能吃草,但草中必有草籽,奴愿为郎主寻些草籽充饥。“
”什么你这恶奴让我吃草籽“
王彭之眼珠子瞪的如铜铃般,隐有怒火闪现。
熊鸣鹄连忙劝道:“王郎,事急从权啊,你这奴仆也是一番好意,草籽好歹能果腹,有了力气才能回下邳,莫非让他割股饲君即便割了你可愿食“
”去罢!“
王彭之认可了熊鸣秸的说法,挥了挥手。
十来名亲随纷纷去附近的干草堆里扒草籽,这真是可怜了,一颗草能结多少籽还有不小心从指逢漏出去的,忙活将近小半个时辰,每个人的掌心才采了一小把。
”郎主,请食用吧。“
亲随们摊开手掌。
草籽比稻谷还要小,外壳带着细小的茸毛,六人相互看了看,还是王彭之狠下心,拈起一小把,纳入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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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九章 终回下邳
一直到第三天的下午,杨彦一行两千余人才回了郯城,蔡豹将在郯城稍事休整,第二天再回下邳,杨彦与蔡豹也算是有了共患难的交情,用不着特意招待,在把那十个歌舞姬交给巧娘安置之后,就匆匆赶往军中,整编俘虏,他的兵力也将达到五千。
尤其这次的俘虏都是老卒,骁勇善战,只要把纪律训练出来,就能直接投入战斗。
在忙碌中,天色渐渐黑了,下邳也迎来了十余骑,正是王彭之一行,每个人均是饥疲交加,这还是又挖了一窝鼠食的结果。
“总算回来了!”
蔡系再也支撑不住,两条腿又酸又麻,大腿内侧也被磨出了血泡,刚把马勒定,就翻身倒地,仰面躺着,不肯起来。
王彭之也有种劫后余生的后怕感,正待叫人唤开城门,城头已经有军卒唤道:“哪来的游食,滚,再不滚,老子就放箭了!”
这可是怒火冲天啊,堂堂士家郎君,竟然被当作了游食者!
羊卉喝骂道:“睁开你的狗眼,王郎在此,快开城门,否则定教尔等后悔莫及!”?“哈哈哈哈”
“哪个王郎,莫非还能是琅琊王氏的王郎看你这等穷酸样,居然也敢冒充琅琊王氏,琅琊王公正在城中,可别叫他老人家撞见要了你们的狗命,滚,快滚!”
城头一阵哄笑传来。
王彭之脸气的铁青。
也难怪守城军卒认不出他,这一行人,每一个都是蓬头垢面,衣衫破烂,没一个象点人样,天色又比较暗,很难看清真容。
亲随也是纷纷向城头叫唤喝骂。
寻常的流民是断然不敢如此的,守城兵尉倒是有了些迟疑,再一看王彭之,在马上坐的笔直,于是道:“莫非真是琅琊王氏的郎君你,快去请王将军的亲卫前来,我等不识,他们必然认识。”
“诺!”
两名步卒匆匆而去,不片刻,引来了琅琊王氏的部曲,这些人是认得王彭之的,一看这惨相,大吃一惊,顿时放声叫道:“是安寿郎君,果然是安寿郎君,开门,快开门!”
“轰隆隆!”
厚实的城门缓缓打开,王彭之等人也顾不得和军卒计较,策马直奔郡府。
王邃刚刚得到王彭之回城的消息,就见到了真人,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去时仆从如云,美婢随侍,车驾如雨,仪容优美,而回来的时候,就跟游食于效外的流民差不多。
再看其他几个,和王彭之没有两样。
“安寿,怎会如此莫非是那杨彦之袭击于你”
王邃失声惊呼。
“叔父……”
王彭之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是的,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还未到伤心时,王彭之压抑着的委屈、恐惧与羞辱,在见到亲人之后,一古脑儿的暴发开来。
羊卉、蔡系等五人也是抹着眼泪,与王彭之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诉说。
王邃怔怔的看着这几个,胸口一股邪气积郁,他生出一脚一个,先踹翻再说的冲动,身为谒者,代表朝庭的脸面,如今这副模样,朝庭脸面何存这下好了,明年的大郡长史、三吴县令全都别去想,刁协不追究就不错了,况且朝庭已经侨置了实土琅琊,再去琅琊有何意义
可是王彭之的本意是好的啊,被徐龛袭击也只是意外,他并不好过多责怪。
再按王彭之所说,狼狈逃回的根本原因在于杨彦军事能力低下,有兵不会用,恐怕现在已经被徐龛击败了……
等等!
王邃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连忙问道:“于破釜塘之时,杨彦之大破阎平,杀人并众,掠其家产,干净利落,他既领千骑往援,怎么说也该与徐龛战个难分难解,再有蔡豹锐卒辅助,破去徐龛并非不可能,又怎会如此
第一六零章 狠心拒绝
(谢谢好友门阀掘墓人的打赏)
“妾恭喜郎君大败徐龛。”
巧娘笑咪咪又施一礼。
杨彦没好气的挥了挥手:“好了,好了,别和我来这套,热水备好了没哎唷,在外奔波了好几日,今晚我得早点休息了。”
“早备好了,要妾服侍郎君么“
萧巧娘的笑容有些狡黠,一边帮杨彦除着甲,一边问道。
“不用了,你也早点休息罢。”
待甲除去之后,杨彦摇了摇头,径直回了屋,把全身脱的光光,仅着一条短裤,便走向边上的澡堂。?当时无论男女都是不穿短裤的,甚至很多人的裙子底下直接是光的,杨彦嫌晃里晃荡不习惯,特意叫巧娘为他做了平角短裤,外层麻,内层绢,既结实,又平滑,并于军中推广开来,获得了广泛好评。
凡是使用者,都有与杨彦类似的赞叹,终于不晃了,再也不怕跑步的时候夹着蛋了,甚至女亲卫也穿起了短裤,虽然嘴上不好意思评价,不过透过巧娘反馈的信息来看,还是挺满意的,也渐渐地,开始在全军的女性中散播开来。
其实杨彦还打算把上面的兜兜推出,毕竟如荀华这类的女亲卫,训练和作战的时候以布条束胸,危害很大,再从医生的专业角度来看,得乳腺癌的概率也会大为增加。
不过杨彦有顾忌,这玩意儿太羞人了,怕是当时的女性接受不了,况且捣鼓女儿家的贴身衣饰,也会有损于自己的名声,他决定再等两年,在巧娘发育之后,借巧娘之手去推广。
进了澡堂,杨彦不由一怔,朦朦胧胧的水雾中,多了两个妙曼的身影,满头青丝简单的束着,只披着薄纱,一根细带系着腰肢,不使薄纱敞开,可纵是如此,也是若隐若现。
杨彦有印象,这正是前溪歌舞姬中堪称绝色的两个,虽只十六七的年纪,却身材修长,玲珑有致,论起姿容,并不逊于荀灌和裴妃,反因这身穿着,又多出了一份撩人的风情。
二女玉面微红,盈盈施礼:“妾参见郎主!”
杨彦微愕,问道:“你们怎会在这”
一女柔声道:“妾姊妹俩服侍郎主洗浴,郎主劳累了一整天,请坐入澡盆吧,接下来交给妾们即可。“说着,二女均是把袖子摞了起来,露出一双藕白玉臂!
这可是活色生香啊,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要说不动心根本不可能,但杨彦并不愿如此,一面是本能,一面是理智,互相交战,让他陷入了穿越以来最为难的一次抉择当中!
前世杨彦的生活作风还是挺正派的,从不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晃手机也只是好奇,在男女关系上,他觉得是需要些感情作为润滑剂。
虽然穿越来了古代,在理论上应该入乡随俗,由姬妾服侍着天经地义,谈感情会被当成怪物,不过杨彦并不想放纵自己。
婉拒荀华,是为了擒获荀灌芳心,放长线钓大鱼,而眼前这两个可人儿,本就是姬妾,服侍男人是她的义务,杨彦占有她们也是理所当然,没人会说半个不是,如要狠下心拒绝,就需要克服自己的**与男人的本性,这个决定不是那么容易下的。
但是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这头怪兽,一旦开了个口子,后面就一发不可收拾。
杨彦才十七岁,再随着势位的提高,面临的诱惑也会越来越多,如果刚开始就管不了自己,将来怎么办
没错,杨彦向往左拥右抱,逍遥快活的日子,却排斥沦为**的奴隶,需要什么样的女人,该由他挑选,而不是由别人为他安排,于是挥了挥手:“这里不需要你们,都出去罢。”
“这……”
二女大为惊讶,没想到会被拒绝,再一看杨彦的年龄,也许是面嫩吧
其中一女眸中秋波流转,试着劝道:“妾们既被郎主收留,理该服侍郎主,莫非郎主嫌弃妾姿容浅俗,又或是粗手笨脚
这倒是请郎主放心,妾们自幼便于前溪庄上受沈氏调教,就连安寿郎君都赞不绝口呢。“
”出去,出去!“
杨彦不耐的又挥了挥手。
二女都看出了杨彦确实不需要自己服侍,美眸黯淡下来,心里也有些慌乱,不过又好象明白了什么。
另一个猛一咬牙,跪了下来,哀声道:”郎主可是嫌妾们身子不干净若真是如此,妾无话可说,其实……谁又愿意自己的清白身子被
第一六一章 颠倒黑白
佳人虽去,却余香缈缈,要说杨彦没点遗憾是不可能的,毕竟他的身体已经十七岁了,在那时就是孩子的爹,但他心里更多的还是豁然舒朗,因为战胜了自己的**,当然,如果兮香和菱香愿意跟着他,那又是另一回事,他并不介意纳为妾氏。
美女谁不喜欢呢况且杨彦对处女也没有特殊的僻好,现代人哪有那么讲究,更不可能对歌舞姬要求太多。
姬是地位最低的一种女子,比婢还不如,婢若得主家宠信,尚能有些地位,就如红楼梦中的袭人、晴雯、平儿之流,虽是婢子,却是权力不小,一般的旁枝庶出都要看着她们的脸色说话。
而姬的职责是以色娱人,一大家子,上至白发祖父,下至幼龄孙儿,随时都可以召来狎弄,其本质就是家妓,妾好歹是一人之妓,而姬是全家乃至客人之妓。
据说沈充的前溪庄上有好几百个歌舞姬,个个貌美如花,放着这么一大群妙龄女子不碰,那是不可能的,即使沈充是圣人,沈氏族人也不可能是,哪怕杨彦新弄了前溪歌舞姬,多半不会是处女。
事实上当时的男人并不在乎,妾都能送人,更何况姬一般是玩腻了转送他人,或者年老色衰的话,还可能赏赐给家奴许之为妻。
姬是没有丝毫人权的,但人到底不是动物,被转送来转送去,不仅仅是环境的剧烈变化所带来的不适应与风险,还每送一次,对自尊都是一次严重的践踏,因此将心比心,杨彦倒能理解兮香和菱香哭着哀求自己时的心境。
“嗯”?杨彦突然耳朵一动,向外唤道:“为何站外面不进来”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萧巧娘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蹑手蹑脚的步入屋子,再一瞥见杨彦的果体,羞的耳根子都红了,连忙低下小脑袋。
杨彦毫无未着衣物的自觉,问道:“知道错了”
萧巧娘摇了摇头:“郎君尊重荀华姊姊,妾可以理解,但妾不明白,为何郎君要把那两个姊姊赶走这可是妾为郎君专门挑出来的呢,即漂亮,又善体人意,在前溪歌舞姬中亦属于上上之选,足以照料郎君的生活起居。
据言,当初沈劲把她们送与王彭之之时,亦是颇为心疼,王彭之也宠爱有加,怎到了郎君这儿便如此不解风情郎君自己坦言,并不在乎她们的身子是否清白,那妾可否猜想一下……郎君好男风“
当时好男风并不如后世那样,要受到社会舆论和道德的谴责,很多豪门权贵都有眷养男童的习惯,引为一大雅事。
杨彦顿时没好气道:“亏你敢想,我何时对男人感兴趣过”
“妾……妾就是猜的嘛,要不然……妾没法理解。”
萧巧娘委屈的嘟起了嘴。
“哎你呀!”
杨彦叹了口气:“权力是一剂毒药,很多人沾上了权力,都会迷失自己,变得无情无义,最终沦为受**支配的行尸走肉,古往今来,帝王权臣,比比皆是,我不知自己会否走上这一步,但是趁着我还能克制自己的时候,就尽量克制,不教自己为**之奴。
换句话说,秦王灭六国,收六国佳丽于咸阳宫,汉武帝后宫佳丽上万,本朝武皇帝灭吴,迁吴宫佳丽数千于洛阳,尽情享用,你希望我变成这样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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