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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海棠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女鸩
    叹了口气。

    如果早知道这丫头会被人下这么麻烦的毒,他当初就不该答应梁敬护他女儿一命。

    云杉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他倒出了一粒黑色的药丸,捏住梁鸳的下颌喂了下去。

    圆圆的药丸顺着食道滑下,他又后退了几步,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上,低头凝视着无力靠在床侧的少女。

    才十一岁的少女,放在任何一个朝代,那都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可是黑衣人不这么想,云杉有些嫌弃这个被人下毒的姑娘。

    “也难怪林阅音会不要你了。”他说。

    梁鸳觉得自己的脑袋好疼,疼的都快要炸了,但是下一刻,身上突然一凉,惊得她立刻睁开眼。

    她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空盆以及自己穿着的湿得透透的衣服,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是谁”她问。

    问完她又意识到自己嘴里还残存着药的苦味,只怕面前这一位是救了自己的人。所以她又补了一句:

    “多谢阁下相救。”

    云杉听到她的道谢,莫名觉得好笑。

    毕竟天下第一杀手的字典里,是不会有谢意这东西,杀意倒是有不少。

    “你也不必谢我,我只是想看一场好戏而已。”云杉抱着剑不以为意地说道。

    如果是常人听见看戏这种词,估计肯定会问是什么好戏。

    但梁鸳是谁,一个活了三百多年的老鬼,在她鬼生里看的最多的便是好戏,所以乍一听见云杉这么说,是一点兴趣也没勾起。

    因为她的不接话,气氛一时变得尴尬。

    “若是你母亲在这,她估计会说,没人能看她林阅音的好戏。”云杉看了一会,忽然出声道。

    “你果然没有你母亲那样有意思。”他又说。

    “便是有意思,如今也是个死人了。”梁鸳说。

    虽然她对原身是谁的女儿一点也不感兴趣,却并不喜欢自己时时刻刻都被人比较着。

    先不说她不是原身,就算她是,这么时时刻刻与自己的亡母作比较,日子久了那么点思念恐怕也会变成对自己的惩罚。

    人活着,得为自己活着。

    “你倒是绝情,”云杉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他最喜欢的便是绝情的人,“这一点和你母亲却是一模一样的。”

    梁鸳白了他一眼。

    “我原本是受人所托,护你一回,如今我却要改变主意了。”

    云杉说道。

    他活了二十几年,最喜欢的便是绝情角色。以前以为林阅音够狠,现在却发现,原来她的女儿才是真绝情。




第5章 抓蛇小能手
    根据野史所传,梁王与其从妹梁鹤的关系起初很不好,据说还有一回梁鹤放进去一条小蛇去吓梁鸳,值得注意的是,野史所载的那一年,也是德平二十八年。

    ——《奇女子漫谈-梁鸳》

    倚梅园在侯府东北角,说是个园子,实际上里头只有三两株梅树。此刻是五月,也看不到梅花,只看到茂密的绿叶,梁鹤此时就坐在园中秋千上,脸上有些郁色。

    即使过了好几天,她心里依旧不痛快。

    那个泥人一样的梁四现在也开始教训起自己来了,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个身份,一个克死母亲又遭父亲遗弃的女孩儿,恐怕就算是死在这府里也不会有人知道。

    她正嘀咕着,耳畔突然传来一声什么瓷器打碎在地的声音,把她吓了一大跳。

    梁鹤转过头,原来是白羽把她最喜欢的红釉金边茶杯给摔碎了一只。

    “你这个蠢奴才,怎么做事的!”她气得站起身来,指着白羽就开始嚷道。

    白羽立刻吓得跪在地上磕头。

    “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母亲又病了,我实在是担心所以最近有些恍惚,求小姐你饶了我吧。”白羽怯怯说道。

    梁鹤听了这话,气消了一些。

    “我记得你娘得了痨病,是如今又复发了吗”

    白羽弓着背,低着头小声说道:

    “这回不是痨病复发,是前几日她去田间劳作时被一条菜花蛇缠住了腿,这连着好几日都高烧。”

    “那是被蛇咬了中毒了”梁鹤语气明显弱了下来。

    白羽摇摇头。

    “菜花蛇是无毒的,大夫说我娘体质弱,这乍一受惊身体就有些扛不住了,所以才连着几日高烧。”她耐心解释道。

    梁鹤一听没有中毒,心里也就没那么在意,受个惊而已,又死不了人。

    “既然如此,我给你放半天假,要不你在这也不能安心做活,还平添麻烦。”她摆摆手,示意白羽下去。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白羽一听得到赦免,又磕了个头,收拾完碎瓷片立刻退下了。

    梁鹤虽然心疼自己的茶杯,但那东西本来也是从梁鸳那拿的,所以发了回火,这事儿也就揭过。

    她坐回秋千上,正准备再去想其他事情的时候,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她的脑海。

    “白琼,你过来,我有事吩咐你。”她招来自己的心腹大丫头,然后轻声耳语了一番。

    末了,她对白琼说:

    “你就告诉她如果她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以后就别回来了。”

    白琼点点头,应了声是又疾步离开倚梅园。

    五月的暑气已经很重,丝丝薄汗从梁五小姐的皮肤里沁出来,可她丝毫感觉不到,只是坐在秋千上,随着秋千的摇摆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边咱梁爷在海棠苑的日子也没好到哪儿去,因为到现在她已经把原身住的屋子都搜罗了一遍,还是没发现任何带毒的东西。

    虽然云杉已经走了,但是她总有一种感觉,也许对方并没有真正离开,而是正潜伏在暗中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甚至,她还有一种直觉,如果接下来自己的表现不够让对方满意,他搞不好会直接解决了自己。

    这就跟斗鸡一样,如果自己买下的玩意儿够凶猛,主人就会愉悦;而如果买下的斗鸡表现得不够出色,那么它的命运也就唯有一死而已,还是在真正上台前就被处理的残次品。

    不过即使分析的清清楚楚,梁鸳心里也一点不着急。

    对方给自己下的可不是什么小玩意,这样的猛药必定是盼着自己死的,所以如果自己没死,自然还会再来。

    想明白这一点,梁爷每天没事儿就坐在海棠树下,去看那满树嫣红的海棠花。

    当鬼那么多年,她见过的海棠树只有两棵,一棵是棠华宫里活了几百年四季开花的奇树,另一棵则是后来她跟着小润玉出宫后王府里的怀来海棠。

    不过可惜,因为是鬼,她自然是闻不到花香的。如今可不一样了,淡淡的微甜的味道在空气中氤氲,让她觉得又新奇又愉悦。【1】

    她喜欢当人的感觉。

    因为当人,她可以感受她想感受的一切,可以闻,可以摸,可以吃很多很多的美食,也可以换上很多很多的华衣彩服,即使原身衣柜子里的那些,都多少有些艳俗。

    可她毕竟还是一个人,而不是一只孤零零的老鬼。

    这样的安静与美好很快就被打破,因为沙沙的声响突然出现,而梁鸳那放松的身体立刻紧绷起来。

    她在皇宫里呆了几百年,嗅觉触觉基本没用,但唯独听觉视觉尚佳,所以梁鸳对声音一直很敏感。而此刻这种沙沙声,在天竺人进贡时她听过无数回——响尾蛇。

    灼热的阳光照在地面上,黄土都有些发干发硬。这个院子静悄悄的,只有那诡异的沙沙声。

    遇到蛇了该怎么办

    如果是普通人首先要做判断蛇的属性,是极具攻击性的还是不具攻击性的,然后再设计出合理的逃生路线以及方法。

    但是对于专业的捕蛇人,即使是没有工具,他也不会害怕,因为徒手捕蛇这事儿对他们来说其实也没多大难度。

    而梁爷恰巧就算是专业的捕蛇人。

    关于这个技能,还得追溯到三百多年前孝懿皇后在的时候,那时候皇后和一般姑娘不一样,就喜欢研究一些蛇虫鼠蚁,用她的话叫“进化规律”。而皇帝宠爱孝懿皇后,所以也就由着她的性子,还网罗了一大批民间人才帮她去抓那些她口中的“重要标本”。

    而不巧,那时候梁鸳每天无聊,看人驯服一些蛇啊、蝎子什么的,就是一天中最大的乐趣了。看的多了,自然也有一些心得。

    后来孝懿皇后去世,开国皇帝忧伤过度,第二年也跟着去了以后。这西宋皇室的后人为了纪念先祖倒是每年都会看看天竺人的驯蛇表演,但真对这些蛇虫鼠蚁感兴趣过的,却是一个也没有了。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了,总而言之,梁鸳关于如何捕蛇驯蛇的知识掌握了一堆,又加上她原来也不算是人,“怕”这个字是不会在她的词典里头的。

    她抬起双脚,



第6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同样的,也是德平二十八年,未来辅国公夫人梁鹤,感染天花从此毁容,以面纱示人。

    ——《奇女子漫谈-梁鸳》

    正午暑气太重,院子里的海棠花也蔫蔫的。梁鸳嫌热,所以这一上午都没出去,只是让丫鬟在屋子里放了冰,斜靠在榻上看书。

    许是看得久了,此刻她倚在衾被沉沉睡着,左手还保持着握书的姿势,摊开的那一页不是别的,赫然写着“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非礼也。”

    屋子外的夏蝉正拼了命地聒噪,阵阵热浪里除了几个低等级的丫头小厮,侯府里其他人也都躲在了屋子里。

    “小姐,您就别生气了,三小姐的姨母是王贵妃,所以单独把她召过去也只是诉一诉姨侄情谊,并不是瞧不起您,你看这四小姐是长房嫡女,不也一样被留在府里吗”白琼一边给梁鹤打着扇,一边耐心地劝道。

    而梁五此刻手里拿着剪刀,正绞着绣了一只鸾鸟的帕子。

    “你这是拿我和梁四那个不中用的比吗我能像她一样蠢么再者说,不光是王贵妃,这侯府里除了她那个贴身丫头秋水,又有哪一个是真心把她当小姐的”梁鹤正在气头上,说起话来也不管不顾的。

    白琼很想说一句,四小姐好像已经不傻了。可是她一个奴才,这时候顶嘴不是自讨没趣么所以她又换了一个话题。

    “那前任夫人留下来的二小姐不也是嫡女,现在不还是一样来句话儿都没收到过,您就不一样了,上一回贵妃娘娘来府里,可还是仔细打量过小姐您的,还夸您身段窈窕是个美人呢!”白琼不遗余力地夸着梁鹤,这位小祖宗平常脾气都好,就是动不得怒,一动怒那满院子的丫鬟媳妇势必会跟着遭殃的。

    梁鹤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个理,要知道即使是王贵妃的亲侄女梁鸾,贵妃也只夸过她才华横溢。

    “你这话说的不错,这银剪子就赏你了,”她伸出剪刀,神情愉悦,“记得再把这帕子烧了,不要留下痕迹。”

    “是。”白琼接过剪子跟帕子,立在一边看着梁鹤走回了自己闺房,然后才去处理那剩下的东西。

    海棠苑里一直是静悄悄的,就好像没人住过一样。梁鸳睁开眼,此刻已是黄昏,天儿也没那么热了,她伸了伸懒腰,把书放在床边的高几上。

    “秋水——”走出屋子,她对着门的方向喊了一声。

    要说这海棠苑的人着实奇怪,这里头明明有厨房,也有一间屋子供丫鬟住,但是她那几个丫头全是住在苑子外头的一排小屋里,不像是贴身照顾的丫鬟,倒像是看门的侍卫。

    “小姐,我来了,”秋水小跑着进了院子,气喘吁吁地问道,“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吗”

    梁鸳已经习惯这个没事儿来回跑的小姑娘了,她看了看天儿。

    “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我有些饿,饭菜可准备好了”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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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谁下的毒
    而辅国公夫人毁容这事儿,在历史上也特别有意思。有民间传闻说就是因为她以纱覆面,让未来的辅国公误以为她容色姝丽,但是等到娶回家了,揭开盖头就被吓一跳。可这人娶都娶了,她姐姐还是女侯爷(梁鸳),婚肯定不能退了,也就只能认了。

    ——《奇女子漫谈-梁鸳》

    小小的院子里此刻弥漫着饭香,梁鸳手上空无一物,她惯常爱戴的镯子此刻都安稳躺在屋里的水盆中,干净的清水底是风荷图。

    梁鸳夹起一块火腿,看着那火红的色泽,以及其上透明的卤汁,就有些忍不住流口水。

    这苏菜里的蜜汁火方可是个好东西,健脾开胃调理那是样样功效皆有,最妙的是火腿酥烂,滋味鲜甜,吃过的人都会回味无穷。

    她这筷子刚要伸向嘴边,一道女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梁鸳,你当真是狠毒!”

    梁鸳顿了顿,看着门前站着的梁鹤,但目光最终停在了那张起满了红点儿的脸上。

    再然后,她淡定地张开了嘴,咬住夹好的火方,细细咀嚼起来。

    她不这么做还好,一这么做,本来就怒气冲冲的梁鹤立刻就炸了。

    “你快说,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让我的脸变成这样”她怒目圆睁地质问着。

    梁鸳也不吃了,她放下筷子,好整以暇地看向梁鹤,然后说到:

    “你为何会觉得是我下的药要知道我那书房里两百四十三本书(梁爷已经用这几天的时间全翻过一遍了),没有一本是医书;而自你上回来这六天五夜里,我没出过一次侯府。”

    一般人听到这些话,肯定会再想想是不是自己猜错了,可梁鹤不一样,上回梁鸳扔蛇的行为已经在她心底留在阴影,她其实内心已经有些相信梁四已经变了,变得心狠手辣,只是梁鹤自己没意识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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