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海棠开

    算了，与其纠结，不如随便猜上一猜，总归还能有个三分之一的正确率、

    “是春笙吗”她不确定地问道。

    云杉一听这个答案，满意地点点头。

    &




第14章 林阅音
    赏花会过去了好几日，长公主总算瞧见来请安的儿子。

    这一回她也不催他成亲，只是坐在亭子里，一边拿起茶盏，一边笑着打量宋醴，自己这被皇帝给宠的无法无天的爱子。

    “说说吧，怎么就瞧上那位梁姑娘了”她喝了一口香茗，眼睛里是潋滟的光，分明是等八卦的意思。

    “不是你要去说话的吗，怎么就成了我瞧上那姑娘了”宋醴一边说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如果不是你的眼珠子几乎都要粘在那姑娘身上，我为何要亲自去为她解围”

    长公主一边说着，一边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她这个儿子啊，平日里根本是懒得呆在花会这儿，往往是露个脸就溜了。可是那一日却很稀奇，不仅没走，竟然还同个没胸没脸的小丫头聊了起来，简直不像他那平日里沾花惹草的做派。

    “是母亲您瞧错了。”宋醴面不改色地说着。

    长公主一听儿子不承认，倒也不在意。她只是小口品着茶，感受唇齿留香后那一点点的回甘。

    宋醴等了一会儿，见母亲没有接话的意思，他只好自己再开口问道:“你说她和林夫人不像，这是真的吗”

    “她又是谁”莲华放下茶笑得更开心了。

    这还不承认，就是死鸭子嘴硬，呵。

    宋醴听她这么问，没有反驳，只是不说话。

    得，这是恼羞成怒了，长公主觉得自己的心情更加愉悦，她接着说:“你如果见过林阅音，就知道这母女俩完全是两种性子的人。”

    像是打开一个尘封的匣子，莲华开始回忆起那个喜欢红衣喜欢马的女人。

    “人人都说林阅音如何的了不得，说她舌灿莲花，说她独立坚韧。不错，作为一个女人，她不说是唯一，至少是西宋历史上胆子最大，也最聪明的的女子。所以当她骑马回京的时候，万人空巷夹道欢迎。”

    即使是现在西宋王朝最尊贵的女人，在提起林阅音的时候，长公主也难免会流露出几丝钦佩。

    在她还只能蜗居在后宅内院的时候，林阅音是所有女人心中最向往成为的人，在她声望顶峰时，不少人都说她有孝懿皇后的风范，甚至还有人在私下里说，她像极了使得汉朝中兴的王皇后。

    宋醴听着她的叙述，也想起老师讲过的，关于镇国夫人的那些故事。

    “不过对我来说，林阅音最出色的地方不是她的口才，毕竟当初之所以能让四国退兵，一方面是林阅音的游说，可更重要的，英国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四国的威慑。”明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可这一刻似乎比谁看的都明白。

    宋醴对自己母亲这样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所以他只是安静等着自己母亲接下来的话。

    “在我看来，林阅音身上最难得的，是她以女人的身份，提出了很多即使是现在看来依旧很荒谬很不切实际的想法。”她又喝了一口茶。

    “荒谬不切实际”宋醴有些不解。

    关于林阅音游说四国的故事，史书上可有不少记载，可是荒谬的不切实际的想法这些他从没听说过。

    长公主笑笑。

    “这些想法当然不会出现在书上，更不会出现在你夫子的口中，所以你不知道也属正常。”

    “她的有些想法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我就给你说一样吧，在林阅音刚开始在长安城里崭露头角的时候，她常常强调的是，人人平等这四个字。”说到人人平等的时候，莲华特意降低了语速，显得饶有深意。

    皇权至上的社会里，一个女人竟然提出了



第15章 诗会
    一恍就是三年后。梁鸳借着从周姨娘那取回来的信物，商会的事儿已经渐渐上手。

    至于那一位说的弥补，和镜花水月也无分别，毕竟都三年了，自己连弥补的影儿都没瞧见。

    呵，男人。

    但眼下梁鸳也懒得去想那些，她的心思全被手头上诗会的请帖吸引住。

    若说帖子，这三年里长公主府倒也送过几张过来，往常她都懒得去，只是如今这个时刻，又加上她近日得的消息，这么一场诗会想必会异常精彩。

    “梁鸳，长公主竟然给我也送来了请帖！”梁鹤兴奋地跑进海棠苑，面纱被风吹起，露出那一角里还留着疤。

    自从三年前的赏花会受辱，梁鹤就总是喜欢来找梁鸳玩。

    “请帖而已。”梁鸳说。

    梁鹤有些不满梁鸳的不以为意，但今天她比较高兴，所以丝毫不在意，快走坐在石凳上说:“你懂什么，这可是长公主第一回邀请一个庶女参加她的宴会！”

    说到“第一回”这三个字，她还特意加强了语气。

    “是吗，那你又为什么跑到我这儿来”梁鸳一边想着那个小屁孩，面上一边不以为意地答道。

    梁鹤听她这么问，脸微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她低着头小声说:“你别以为我笨，我一直都知道，公主很青睐你。”

    不过不管她怎么说，梁鸳都没有理她。所以梁鹤托腮看着她，想去分辨这个人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可不管她看了多久，后者始终安静看着书。

    “你这是在看什么书”她又问。

    梁鸳头也不抬地回答说:“《毒经》。”

    一听她这个回答，梁鹤立刻又不敢说话了，无他，她想起来自己被毁容的脸。其实她这三年未必是自己想来的，可是母亲告诉她。

    母亲说:“一羽，你四姐姐是林阅音的女儿，她过去或许藏拙，但是现在有人把她惹急了，就跟当初林阅音被人惹急了一样，一切也就都变了。”

    而今天，三年后的今天，自己竟然也收到了请帖。

    海棠树的影子投射在石桌石凳上，让炎炎夏日有一丝喘息。

    “你知道吗，据说这一次不仅柳家那个柳芳菲会去，就连三年都没有出门的棋圣宗远也会去。”梁鹤终究还是年轻，她忍不住雀跃着把这个消息分享给梁鸳。

    “哦。”

    对方依旧是出乎意料的冷淡啊，这多少让梁鹤觉得挫败。

    “那可是棋圣宗远啊！全京城的小姐们最想嫁的男人啊！”梁鹤义愤填膺地说的，表情很是生动。

    “嗯。”

    又是只回了一个字，无论梁五如何痛心疾首，梁鸳始终连头没抬一下。

    她见过宗远，准确地说，她见过七岁的宗远。

    德平二十一年，那时候英国公还没有被满门抄斩，李仙蕙的夫君还是大名鼎鼎的小宋将军，乱得不行的朝堂也终于安静，因为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五国棋会，第一场在西宋举行的五国棋会。

    而年仅七岁的宗远，击败了几十位棋手，一举封圣。

    “京里都说棋圣丰神俊朗，气质翩翩，也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梁鹤托腮靠在石桌上，喃喃自语着。

    梁鸳看书的动作一顿。

    宗远的长相

    她回忆起那个恨恨踢树的少年，如果不长残的话，应该是不丑的。

    “我觉得不管长成什么样，棋圣的性格一定很好，下棋的人性子都好。”梁鹤又开始花痴地说道。

    梁鸳听了只觉好笑。

    她不明白，为什么能光凭一个喜好，就评判一个人

    皇宫里的妃嫔们，哪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又有哪一个是真正脾气好的呢就连以贤德著称的先皇后柳氏，不顺心的时候也照样逼死过她的宫婢。

    而接受最高教养的皇子皇女们，为了能夺得皇帝的注意，也是精通六艺，下棋下的好的比比皆是，可真到了夺嫡的时刻，就没有一个性子好的，因为性子好的活不到成年。

    所以说，并不是喜好培养出人的性格，真正起作用的，唯环境与心境而已。

    而宗远倒没有那般狠毒，只不过就算如此，他也绝对称不上“性子好”这个评价的。

    梁鹤没有察觉到梁鸳这片刻的失神，作为一个刚过了十三岁生日的小姑娘，她现在正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与棋圣的见面。

     



第16章 她的过去
    他只穿白衣，只下黑子。

    一匹老马停在残阳里，所有人都叫他棋圣，只有她叫他宗远。

    滚滚红尘，孑然一身。

    ——《落子无悔》作者:作者是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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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评区:

    【1楼】深藏功与名:作者你是认真的吗！神他妈的棋圣与梁王cp啊！

    【2楼】爱吃萝卜的兔子:5555感动哭了tt作者为什么不让鸳姐儿和远哥哥在一起……

    【3楼】榛子壳:被作者名字吸引，打个卡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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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嵇叔夜。”梁鸳淡淡答道。

    听到这个答案，不只是梁五和秋水，就连较为稳重的春笙以及白琼，都有些意外，意外以后又觉得是情理之中。毕竟当初的林阅音也是极喜欢嵇康，就是，喜欢的原因有些特别，嗯，人林夫人说，嵇叔夜可是千古第一美男子，怎能叫人不喜欢！

    “别人都说梁府三小姐像极了林夫人，以前我也这么觉得，但是今儿才知道，侄女哪里能有亲女儿像母亲呢。”

    “我像她什么”

    “镇国夫人最喜欢的也是嵇叔夜呀，为这，”梁鹤掩嘴笑了笑，“大伯父可吃过不少醋，听我姨娘说，有一回大伯父还自夸自己也是西宋第一美男子。”

    “我又没见过嵇叔夜，怎么会喜欢他的脸”

    “那你怎么喜欢他”梁鹤很不理解，毕竟除了颜上的盛名，嵇康并没有留下什么传世的东西。

    “有《广陵散》难道还不够吗！”

    凭空响起一道男声，这当然不会是梁鸳说的。

    二人齐齐向声源看去，一位白衣的公子翩然立在那儿。

    而就在看到那人的第一眼，梁鹤莹白的脸立刻就红了，就像是喝醉了一般。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人她在心里问着自己，只觉得那人的眼睛比漫天星辰还璀璨。

    长公主虽然一直和夫人说说笑笑，但是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前门的方向，所以宗远刚一出现，她立刻就笑着对一众夫人说道:“我看那个孩子，倒很像宗远，你们看是不是”

    宋醴也在看着那，梁府那位四小姐性子实在太安静了，这三年来除了偶尔会出席母亲办的宴会，其他时候一概等不到她出门。所以此后但凡母亲邀请宾客宴饮，他总是很积极地留在府里，为这母亲打趣他不少回。

    可不，那就是宗远那个老小子！

    他觉得咬牙切齿，又觉得很愁人。宗远那小子可是这西京生得最好看的人，梁姑娘该不会被他那一身臭皮子给骗了吧。

    如果梁鸳能听到宋醴的心声的话，她一定给对方一个大白眼，你怕不是想多了。

    而此刻她并没有在看宗远，而是看宗远背后的那一位。

    “宗远身后好像还站了一个人。”户部尚书夫人眼尖，立刻指着宗远背后的人说道。

    长公主听她这么一说，也眯起眼睛想分辨是谁。

    “是李淡，是李淡！”宋醴猛地站起，也不管母亲会怎么说，直接小跑着过去，“李淡，你怎么回来了有没有给我带回来蜀地的烈马”

    少年固然会有春心，可是在兄弟面前，也就不算什么了。

    是啊，李淡，梁鸳在心里说起这个名字，脸上不自觉就笑了起来，这可让梁鹤吓了一跳。

    她这几天都是跟梁鸳在一块儿的，也因为此，她才更加深刻地认识到:梁鸳是不会笑的，就算是笑，那也是出于礼节，抑或是讥讽。

    可是现在，她这个话少的四姐竟然笑了，浅浅的，带着真正的愉悦。

    但是惊悚过后，梁鹤又安慰



第17章 是故人来
    德平九年，天狗食日。

    所有的光线突然消失，产婆愉悦的声音响起。

    “生了，生了，是位小皇子！”

    那一刻她本是皇宫正门前，却被一股神秘力量拉回来，睁开眼的时候，只看见一个被人抱在怀中的男婴。

    因为出生时不哭，稳婆怕是死婴有些着急，就用手拍着他的屁股。

    “啪”的一声响。

    那男婴睁开眼，却没有哭，而是对着她笑。

    小小的粉红的一团，睁着茫然无知的大眼睛，对着她咯咯地笑。

    就像她在懵懵懂懂时遇见了唐念，他教会自己如何打发那无涯的寂寞时光，他开解自己的心魔。

    一切阴霾蓦的消散，就像是被天狗啃完的太阳又照常升起，温暖的，明亮的，驱散冬天所有的寒冷。

    那一刻她就想啊。

    或许这就是她欠下的因，也是她要偿的果了。

    “惇王殿下好。”

    李淡没有回答，只是礼节性地一点头，又把目光放回到宋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