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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因顾惜朝

    大玄朝定鼎已经有一百多年,护军从龙入关,自然,多年经营下来的世家很多,但没落了的也自然不在少数,护军人有家教的破落户女儿家抛头露面的也不算少数,护军人最好面子,也最讲究礼数,若是这招待不好,让人家自觉落了面子,只怕是闹起来可不是说笑的,这些人家,也不知道是多少藤蔓枝叶的,万一扯到什么厉害的亲戚故交之类的,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儿,到底也头疼,故此门口系着白围裙的店小二上前,热情招呼金秀两姐妹,又打千问好,“两位格格吉祥!”

    金秀微微一笑,“我不是什么格格,”店小二又问要买些什么,“这都八月十四了,自然是买月饼。”

    伙计迎接姐妹俩进了铺子,又客套且不表露出冷漠的样子介绍着月饼,“今个有上好的五仁馅儿八月红,里头还用了芝麻猪油还有红糖!拿回去摆碟请客招待都是极好的。”

    八月红是京师特有的月饼样子,起酥的外皮用糖油抹了一笔,烘烤后出炉,糖油就变成了红色,点缀在上头,又好吃又好看,看着就是喜庆,伙计见到金秀没说话,以为这五仁馅儿的八月红价格怕承受不起,于是忙道,“也有一些别的滋味的,这边的冬瓜馅儿,也是又香又甜。”

    后世人都视五仁月饼为洪水猛兽,可这个时代之中,这油汪汪又果仁香味极足馅儿的月饼,真是普通人家最为看重的东西了,二妞是懂事的,可到了这月饼铺子,看见那些堆成小山一样的八月红,眼巴巴的盯着那些月饼,挪不开腿,也动不了脚了。

    若是金秀的母亲要她来买几个月饼给家里头尝尝鲜,那么她是决计不会来看八月红的,开玩笑,自己买不起的东西何必要多看买不起的东西若是看多了,岂不是也是给自己个心里头添堵自己以前可是最喜欢lv的包包的,可是也到底一次也没去逛过正品店。

    不过嘛,今个是给桂大奶奶买的,她可是给钱了的,金秀颠了颠袖子里头的那小半串铜钱,豪爽大方的挥了挥手,“不吃冬瓜馅儿的,就来五仁的。”

    伙计响亮的应了一声,又手脚利索的用油纸包了大半斤的五仁月饼“八月红”,再用小秤挂钩起来,称了重量,“九两六钱,”他又捡了一个放了进去,刚好,秤头翘得高高的,“刚好一斤,承惠三十二文哪!”

    他报了价格,见到金秀也没嫌弃太多的意思,于是就预备用麻绳捆的严实,“等会,”金秀喊住了伙计,从哪个油布包里头拿




二、所见之人(四)
    那少年郎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这怪不得你,家里头原本就艰难些,今个我来也是碰运气,原本想仗着旧年老爷留下来的交情,指望着还能筹措一些银子来,如今,哎!”

    中年仆人愤愤不平,“昔日老太爷在福建当官的时候,这东家上赶着求老太爷帮衬着他,如今倒是好,闲话说了一大堆,最后就拿了几个月饼打发咱们了,可见是真的不地道!奴才以前还记得他求在咱们家的样子,真真是险些瞎了眼!”

    少年挥挥手,“罢了,不必说这个了,横竖还有月饼请来了,只是我到底不必要这个东西,”少年郎的语气之中带着些许傲气,“难不成我们家,就连月饼也吃不起了吗”

    少年傲气,那个中年仆人倒是有些舍不得,低声和自家少主子悄悄说道,“太太在家成日里头闹着,就想着这么一口好吃的,这东家忘恩负义,咱们倒是不要去计较这些个……”

    中年仆人的话儿还只是说了半句,那少年郎许是察觉到了金秀的眼神,抬起头就朝着金秀这边瞧来,金秀瞧见那少年郎极为俊美,丰神俊朗,双眉入鬓,眼眸若秋水,双唇貌樱桃,阴柔和英俊之色皆有之,他的眉,像是朝阳映衬下的青松,挺拔深邃;他的眼,像是温润清秀的白玉,温和又从容;他的脸,好像是完美无缺的圆月,清冷脱俗;他这样的看着金秀,金秀倒是觉得不知道为何,室内温暖香甜的气氛一扫而空,变成了悠远清凉的感觉。

    那少年看了金秀一眼,见到是何许人,眼角微微一眯,随即放松,若无其事的走了过来,对着金秀微微举起手,双手抱肘,也不打招呼,微微一冷笑,“你怎么来这里难不成也是买月饼了”

    这么一靠近,瞧着仔细,越发觉得此少年十分俊美,比自己后世之中看到的任何男明星还都要俊美的多,金秀还有些不好意思,意欲直接细细看的清楚,又想到自己还是大家闺秀,不宜如此直接,正在纠结不知道如何的时候,听到这少年的话,金秀觉得听着有些莫名其妙了。

    难不成也是买月饼了

    我这来月饼铺子不买月饼买什么难道是来看戏的不过听这话的口气,听起来,似乎并不是对待陌生人的意思金秀有些呆滞,不知道如何反应,还是那个中年男仆见机快,忙朝着金秀点头哈腰,“给元姑娘请安了。”

    金秀家姓元,这一点没错,所以这必然是相识的人物,难道这话的意思,这面前绝色的少年,也是自己的相识金秀恍惚了,毕竟她可是没有承袭这具身躯多少的记忆,不过倒是妹妹二妞解围了——她倒是知道姐姐最近有些糊涂,“大姐,这是钮家大爷,也住在西北条子胡同里头的!”

    哎哟,这话的意思,还真的是旧相识了,金秀低下头摸了摸二妞的头,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这才又抬起头来,“这话说的奇怪,今个是八月十四,这里又是卖月饼的,难不成不来买月饼,还做别的什么事儿吗”

    这话一点也不算错,金秀答得很是得体,但是也不知道为何,似乎戳中了这钮家大爷心里头的事儿,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又随即消隐而去,怒色微萌,家教使然不至于说口出恶言,但是语



三、突来之变(一)
    刘全这么说,钮家大爷也不好说回了回去,再者想到家里头太太的性子,若是这一番空手而回,只怕是还要白白生受好一顿排揎,他受窘迫的日子多年,哪里还会是那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当家好些年,为了家里头的收益生计谋划,早知道银子的重要性了,他叹了一口气,“既然拿了也就拿了,横竖是他,还不算是全然忘了昔日咱们老爷的恩情,只是,哎!全叔,只怕是咱们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原本以为去咸安宫读书,束脩什么的虽然不用,可这打点师傅,还有这同学交际,横竖都是要银子的。如今看来,只怕还是不必读书了。”

    刘全吓得和什么一样,忙说道,“大爷可不能有这样的心思,就算是一丝一毫也是不能有的,能去咸安宫官学读书,这是天大的机缘,大爷若是平白无故的舍了,如何对得起老爷,哦,还有太太的训导这是决计不成的,咱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想法子出来!”这咸安宫官学似乎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竟然让刘全说出了接下去的这番话出来,“奴才就算是去做牛做马,也要给大爷这点银子寻摸出来!”

    钮家大爷颇有些感动,“全叔,你的恩情,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忘的,”他早就想到了一个主意,虽然不是什么法子的法子,那也只能是去试一试了,但是这个法子刘全一直不同意,自己也无法改变其主意,只能是缓缓图之了,“既然是借不来银子,只能是先回去了。”

    “大爷也不必着急,”刘全忙说着安慰的话,“实在不成,前头太太的母家,老爷的岳丈家里头也还算生发,还当着官,前次咱们去了,舅老爷似乎也并没有怎么怠慢,也是好歹招待了一顿好的,这一次中秋节到了,不如大爷再到府上,去姥太爷家里头请安问好,顺带着再瞧瞧,看看这能不能筹借一些好歹咱们也是干正经事儿的,是要去咸安宫读书,这官学那里是寻常人能进的这是好事儿,想必姥老爷是赞成的。”

    刘全虽然热心肠,但到底见识少,翻来覆去劝慰,也说不出什么新意来,钮家大爷摇摇头,“你想的不错,只是万事从来都是想当然容易,办的艰难,这事儿先不必提了,再看看吧。我也许久没有去姥老爷家里头,这节庆的日子到了,若是贸然去,更是要被人瞧不起了。”

    “走吧,全叔,”钮家大爷叹了一口气,“先回去禀告了太太,再和二爷说一说,也只能是如此了。”

    也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两拨四个人差不离儿的就回到了西北条子胡同,金秀一路上早就打听清楚,虽然二妞说话翻来覆去,说的话儿也不太明白,金秀倒是还就清楚知道了这个,似曾相识的钮家大爷是何许人也。

    算起来还真的是旧相识,同住在西北条子胡同里头,官名是叫做善保,家里头原本也是官宦世家,可能论起好几代前的祖辈,还和元家金秀这里差不了多少,只是兄弟登山,各自努力,故此后头个人的缘法、才干、机遇都不尽相同,金秀的元家从上三代就都已经衰败了,故此金秀的父亲富祥,也只是当一个九门提督的护军马甲而已。

    但是钮家还真的不同,钮家大爷善保的父亲常保,昔日还是当过大官的,当到了福建副都统的位置,这是一个正二品的高官,不过历年来,官场上慢慢的趋势是文贵武贱,不过当到了这个官,在京师可能还算不得什么,但是在福建省当然就算得上是威风赫赫的人物了。

    在京师算不得什么大人物,但衣食无忧,家里头富裕,这也是简单了。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



三、突来之变(二)
    这是怎么了金秀不免有些摸不着头脑,桂大奶奶的话,那每一个字儿都听得懂,听得明白,可合在一起,那是半句都听不懂了金秀有些懵,自己好端端的给人使唤出去办事买月饼,横竖这么半多个小时的时间,自己怎么就成了灾星了

    桂大奶奶这也变脸变得太快了吧,金秀不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瞠目结舌的看着桂大奶奶趾高气昂的进了屋,这才转过头来,朝着父母亲行了福礼,“阿玛,额娘,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桂大奶奶这是失心疯了吗金秀没来得及说,如今也还不敢说这个话,只是见到自己的母亲又是眼角带了泪痕,这是不寻常的,玉芬性子宽和,但不是那种稍有挫折就是哭哭啼啼的林黛玉性子,听妹妹说,也是自己刚晕倒的时候才伤心哭了一场,其余的时候都是强忍着悲痛照顾自己的,今个这是怎么了又发生了什么事儿

    玉芬拿着手帕抹泪不停,金秀见到她很是伤心,于是忙吩咐二妞,“赶紧着,扶着额娘到屋里头坐着,额娘肚子里还有小弟弟呢,可不能站久了。”也不能伤心。

    玉芬自然是不会把桂大奶奶说金秀是扫把星的话儿放在心上的,这时候伤心全是为了这一家之主顶梁柱富祥的事儿,她这时候见到金秀不像是街坊邻居说所的那样稀奇古怪不和寻常人一样,反而是十分的体贴照顾,她有些欣慰,但是想到自己丈夫的事儿,忍不住哭了起来——素来都是如此,若是伤心的时候自己独处也就罢了,若是又有人劝慰,反而是伤心的格外夸张些,“大姐,如今家里头又出事儿了!这可是怎么办!”

    金秀忙上前扶住了母亲,又请母亲进了屋,这时候原本颓然低头不语的富祥也进了屋,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叹气,金秀请母亲坐下,又上前给父亲倒杯茶喝,虽然说是茶,也不过是茶叶沫带着一些香味罢了,算不得什么好茶,富祥不喝茶,摇摇头,叹气道,“今个年真不知道如何是否犯太岁,这刚从宫里头被赶出来,想着总是倒霉到头了,可万万没想到,”富祥拍了拍桌子,金秀这才瞧见桌子上有一张帖子,“这倒霉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金秀见母亲垂泪,父亲颓然长叹,无一人来解释自己的疑惑,于是只能是自己个拿起了那个帖子,见到帖子里头的公文,金秀也不免大吃一惊。

    “啊!这是什么意思”金秀惊恐说道,这下她有些明白为何桂大奶奶说自己个是灾星了,“兵部敕书:命蒙古护军镶红旗四等护军马甲兵元氏富祥,交接九门提督差事后,于九月初十日至十三日之丰台大营报道……”

    这是什么意思金秀看着那文书的内容十分的可怕,说是去丰台大营报道“去军营报道,”金秀忙丢下了那烫手的文书,“阿玛,这是要去打仗吗”

    玉芬忍不住恸哭,“这文书就是要老爷去打缅甸!这如何是好”

    “什么!!!”

    金秀大吃一惊,连忙又问过了父亲桂祥,才知道去丰台大营不是单纯的在军营效力,若是在军营效力,这倒也是罢了,横竖这护军营出身的都算是明面上的军事战斗力量,要从事和军事有关的工作也是寻常,这告贴敕书上说的也就是在丰台大营报道,可是富祥早就知道这事儿的内里,叹气几声,把内情告诉了金秀,“说是去丰台大营效力,可如今谁不知道,丰台大营秣马厉兵,就是为了要去平定缅甸!”

    缅甸这个地方,算起来十分偏远了,比云南还要远一些。缅甸最后一个封疆王



三、突来之变(三)
    富祥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些话,当然很多东西他也说不清楚什么所以然来,到底是基层的老百姓,最多只是拿着一些俸禄有差事罢了,国家大事不算很懂,“前些年云贵总督刘大人到任的时候,也报捷打了好几次的胜仗,只是不知道为何惹了万岁爷生气,前些日子刚革职贬为湖北巡抚,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想必是假的捷报吧……金秀暗自摇摇头,对着富祥说的话儿颇不以为然,若是捷报频传,怎么可能会被永盛皇帝贬官别的人不知道永盛皇帝是什么脾气她可是历史学和政治学的双料硕士,怎么可能不知道永盛皇帝的脾气

    永盛皇帝最是好大喜功,若是你能给他带来捷报和大胜,就算是你如何跋扈,如何志得意满趾高气昂,他也绝对不会生气,反而觉得有功之臣理该如此,和前头世宗宪皇帝刻薄寡恩的性子是完全如此,从历史上也看的出来,大玄王朝这么两百多年,因军功封王的异姓,只是在永盛朝有唯独的那么一个例子,可见永盛皇帝是绝不会因为别的事情轻易发作功臣的。

    这么说来,那么极有可能是谎报军情了……金秀大概知道大玄朝和缅甸的战争,根本就不是这个什么刘大人说的这样轻松写意,所以被蒙蔽的皇帝才有可能震怒。

    缅甸不是能去的地方!那个地方只怕是还会葬送几万人马,金秀想到了这里,忍不住打断了父亲富祥的唠叨,惊叫道:“这差事儿可不能做!”

    富祥被吓了一大跳,倒是真不知道自己这素来温和的大女儿还会发出这样的叫声,玉芬原本是在垂泪,这也被金秀的叫声唤醒了一般,看了过来,忙附和:“大姐儿说的极是,这缅甸山高路远的,只怕是比天涯海角还要远一些,如何能去的一来一去别的不说,就要几年!”

    “那里是要几年,”富祥笑道,他天性懦弱,却又有些洒脱,“京师到昆明就有笔直的官道,无非是辛苦些,没几日就到了,这差事儿已经派下来了,那里说不做就不做的”

    玉芬啜泣一声,“爷说的都是,只是这去打仗,如何能打到了战场上刀枪可是不长眼的,再者缅甸可是在那么南边的地方,必定暑热,水土不服,万一有一个不妥当,那日后如何是好您可是家里头的顶梁柱,有个三长两短的,家里头都是这些妇道人家,这是如何是好”

    玉芬不知道哪些国家大事,她就知道一点,这出征作战可不是闹着玩的,“大不了就算是这个差事不当,没有俸禄银子,也不能去哪个地方!”

    金秀忙过来安抚自己母亲,又拿了手帕给玉芬拭泪,抚了抚母亲的背脊,这才对着富祥说道,“阿玛,这事儿是不是已经定了,还是说,也有转圜的机会”

    富祥摸了摸脑门,无奈的说道,“若是以前还在宫里头当差,如何会有这样的事儿!只是我刚到九门提督五城兵马司当差,这边人生地不熟的,说得上话的官儿竟然是一个都不认识,这事儿竟然我今个才知道!他们瞒的密不通风的!”富祥有些生气,“这就是欺负我是新来的!欺负我是被宫里头赶出来的!”

    “今个把这个交给我,说的明白,说衙门以后也不必去了,在家



三、突来之变(四)
    家里还有米,虽然是光禄寺发下来的陈米,不过还算不错,起码还能涂一个温饱,金秀让妹妹二妞先把米给淘了,自己个复又出门,到了外头菜铺里,买了一把韭菜,再换了一块豆腐,原本还预备着再买块肥肉,只是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荷包,这两个钱买肉倒也还是不成,于是也只能是罢了,只花了十文钱,买了小半斤的猪肝,也算是有点荤腥。

    到了家里头,又在小院子里头拔了一把小葱,二妞打下手,金秀开伙,不一会,几个菜也都齐全了,金秀原本就会做菜,只是如今这一世的家里,赫然比自己上一辈子的家里头要穷上许多,就连炒菜的豆油都没有多少,金秀也不敢做那甩手掌柜,一次性就把瓦罐低头那浅浅的一层豆油都使完了。

    先把豆腐和小葱拌了起来,加几粒粗盐,韭菜烫熟,滴了几滴豆油就罢了。

    猪肝却是不能够含糊对付,这个是必须要用豆油炒的,于是这一样菜算是花了一汤勺的豆油,几样菜忙乎完毕,米饭也已经炊熟,袅袅热气升起,二妞闻到了香味,开心的拍手,预备着马上就把碗筷等都放到堂屋去,金秀忙止住,“先去问姑爸,她要在那里吃。”

    今个最好就不要再触桂大奶奶的霉头了,毕竟一大早的就发飙过,家里头又因为父亲要投军的新差事闹得愁云惨淡的,还是老老实实地先问过这元家最尊贵的人吧。

    二妞出去不一会就回来,“姑爸说今个她肚子不舒服,就不和咱们一起吃了,叫咱们也不必打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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