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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因顾惜朝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善保一直静静倾听,听到金秀这话,不由得开口了,“中堂大人身在其位谋其政,这也是分内之事,而且以我之见,与其靠着这些不怎么样的人在前线指挥,还不如亲自去,如此一来,不至于在京中只是听到一些只言片语,管中窥豹,只见一斑。”

    男人总是家国情怀更多些,其实金秀也有,只是她也知道善保这一句,“在其位谋其政”,不会觉得善保说的不对。

    “致斋你说的极是,”金秀不反驳他,其实在内心之中,她也觉得善保说的非常正确,她打心眼里认同,只是金秀如今是女孩子,姑娘家,一口一个家国情怀,为国分忧,似乎又太矫情了些,故此金秀就不说了,“这也只是我一家之愚,做不得数的。”

    金秀起身准备离开,很明显,福康安,甚至是傅恒,或者是说富察家的意志,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动摇的,所以她的话,福康安听不听,在于他自己了,话儿既然是说完就没必要再留下,“我家里头今日还有事儿,就不奉陪了。”

    “金姑娘为何觉得我阿玛不该去?”福康安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我说什么,”金秀挑眉,“难道福三爷都会信?”

    “你且说,信不信在于我这。”

    “傅中堂和西南方不和,若去,会有大患。”

    福康安脸色阴了下来,这简直是触霉头的话儿,特别是在出征之前,这样形同诅咒。“有什么凭证?须知我阿玛昔日督战大小金川,就是在西南方!”

    “此一时彼一时也,”金秀不再和福康安说话了,她怕再说下去,福康安恐怕会暴走,“给福三爷最后留一句话,福二爷刚才说了一些话,我不然赞同,但是有句话儿,我倒是觉得很对。”

    “那就是,做臣子的,不是要思考做得做不得,而是要想,如何去做得。若是这事儿已经成了定局,多采买一些药,特别是防时疫、毒虫、瘴气的药,日后有大用处,这就是我对于福三爷,今日我觉得最有用的一句话。”

    “其余的话,可听可不听,可这句话,我希望福三爷听进去,听进心里头去。”

    金秀率先起身,走到了雅间的门口,善保和纳兰信芳面面相觑,也只好跟上,“对了,”金秀和福隆安一样转过身来,对着犹自沉思不语的福康安笑道,“如此好的酒菜,若是白白丢了,实在太可惜,福三爷可别浪费了,等会叫人送到我家来,如何?我这句话,绝对抵得上这一桌子筵席。”

    福康安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女人,真的是实在……特立独行!这会子竟然又来讨要这一桌子筵席了。

    金秀和两人下了松鹤楼,马头又把三人送回到了西北条子胡同,到了胡同口,金秀就要下马,若是这鲜衣怒马的骑马回家,只怕是又要被人看见生出是非来,一行人转身离去,纳兰信芳率先忍不住了,率先发问:

    “姐姐怎么就觉得缅甸的事儿办不成?”

    “你怎么就说傅大人不要去?还说什么和西北不合?”

    (iishu)是,,,,!




六十九、高谈阔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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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信芳追问,善保也忍不住了,只是他问的问题和纳兰信芳的不太一样。

    “打仗,打的就是后勤粮草,这话实在是有道理,只是,为何我之前从未听过,是金姑娘你自己个想出来的吗?”

    “你又是如何从福家兄弟们的话语之中分析得出,傅恒大人会挂帅出征?”

    两个人真是好奇宝宝,一连串的问题接二连三的抛出来,让金秀来不及招架,她忙举手投降,“停停停,这些话儿以后再说,”她摇了摇头,“今个你们不累?和富察家这种俊才说话,就是要提起十二分的专注,才能够应付下来,我是累极了,且不说这个了,咱们日后再说。今个可是我弟弟的洗三礼呀,”金秀推门回家,听到了玉芬屋里头那热热闹闹的嘈杂声,只觉得亲切无比,又感觉似乎恍若隔世,适才还在谈什么征伐缅甸的国家大事,这会子又落回到了凡尘之中,迎接弟弟的洗三礼了,这种恍惚感,太不真实了,金秀摇摇头,“不去说这些东西了,咱们先进去,把我弟弟的这个事儿伴办好了。”

    纳兰信芳不满地嘀咕,“这小屁孩的洗三,有什么可办的,”金秀瞪了他一眼,信芳又马上改变口气,嬉皮笑脸的说道,“这也是我亲弟弟的事儿,自然要先办,而且还要办好咯!”

    三个人进了屋,金秀看到有白老太太已经盘膝坐在炕上了,白老太太是五十多岁的一位矮白胖子。她的腰背笔直,干净利落,使人一见就相信,她一天接下十个八个男女娃娃必定胜任愉快。她相当的和蔼,可自有她的威严——我们这一带的二十来岁的男女青年都不敢跟她开个小玩笑,怕她提起:别忘了谁给你洗的三!她穿得很素静大方,只在俏美的缎子“帽条儿”后面斜插着一朵明艳的红绢石榴花。

    显然洗三礼的重头戏马上就开始,还好回来的恰好,没有错过这个好时辰。

    白老太太在炕上盘腿坐好,宽沿的大铜盆里倒上了槐枝艾叶熬成的苦水,冒着热气。参加典礼的老太太们、媳妇们,都先“添盆”,把一些铜钱放入盆中,并说着吉祥话儿,大舅妈并街坊邻居的女眷们都给了,倒是桂大奶奶,岿然不动,就算是大舅妈再不满的使眼色或者是拼命咳嗽,她都当做没听见。

    另外,准备了几个花生,几个红、白鸡蛋,莲子等,也随着“连生贵子”“平安吉祥”等祝词放入水中。这些钱与东西,在最后,都归“姥姥”拿走。虽然没有去数,金秀可是知道落水的铜钱并不很多,这场面可就不太好看了,似乎白老太太脸色都有些暗沉了,图海见到如此,于是又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一小块碎银子,大概就是半两的样子,扑通的放进铜盆里头,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白老太太这才满意了,脸色柔和起来,这礼数够了,她也就认真开始了下一步的流程,只是这大舅妈的咳嗽声又猛烈了起来,这会子轮到桂大奶奶不满的瞪着大舅妈了。

    白老太太把金顺剥得干干净净,将还在熟睡的金顺放进了铜盆里头,边洗边说,她把说过不知多少遍的祝词又一句不减地说出来:“先洗头,作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作知县;洗洗沟,作知州!”大家听了,纷纷赞颂不已,“这个孩子是有福气的!”关姓侍卫大声的说道,“白老太太出马洗三,三哥的小子,必然是成大器!”这个逻辑也不知道是从何处来的。

    洗完,白姥姥又用姜片艾团灸了金顺的脑门和身上的各重要关节。因此,我一直到年过花甲都没闹过关节炎。她还用一块新青布,沾了些清茶,用力擦了擦的牙床。原本还在熟睡的弟弟就在这时节哭了起来;误投误撞,这一哭原是大吉之兆!在老妈妈们的词典中,这叫作“响盆”。

    最后,白老太太拾起一根大葱打了我三下,口中念念有词:“一打聪明,二打伶俐!三打百毒不侵!”

    然后将金顺还给了玉芬,再把那颗葱递给了父亲富祥,这棵葱应当由父亲富祥扔到房上去,富祥喜滋滋的出门去扔了葱,复又进来,大家便一齐向他道喜。他不知请了多少安,说了多少声“道谢啦!”

    仪式结束,白老太太喝了蜂蜜水,先走了,她可忙的很,不能在这里头耽搁功夫,她一走,似乎也把其余的人都给带走了,众人纷纷告辞,不一会,除了玉芬的娘家人之外,其余的尽数走了。

    纳兰信芳也走了,他似乎走得很急,“我要把今个的事儿告诉阿玛去,”他不喜欢官场,并不代表他不喜欢传话,他如今在父亲纳兰信芳地位很高,靠着就是传话,传金秀所做所谈的话儿,今个的事儿很稀奇,他要赶紧回家去说,但金秀不许他乱说,特别是什么富察家求更高爵位的事儿,不能说,纳兰信芳答应了下来。

    善保也回家去,年关将近,一直呆在别人家似乎不太合适,他对着金秀又多了新的认识,这是一个好现象,但似乎也不是什么好现象。

    娘家人还是留在这里的,以前坐月子都是要娘家派人过来伺候产妇,如今这规矩到底松动了许多,可洗三或者是接下去的满月还有周岁的仪式,这都是要娘家人帮衬的,图海和大舅妈都留了下来,图海忙前忙后,把帮忙的人都道谢送回,又跑回来告诉正在逗儿子的富祥,“姑丈!外头有人送了两盒酒菜来!”

    “是谁送的?”富祥忙问道,“是纳兰家宁老爷送的吗?”

    “我问了,是松鹤楼送来的,谁送的,说不知道。”

    金秀笑道,“不必问了,是今日请我出去的贵客,知道咱们家喜事,故此送过来的,刚好晚上咱们对付一顿,倒也不赖。”

    “是什么贵客?”富祥忙问道,“今个好日子,咱们可不能怠慢了,多少也请他进来喝杯茶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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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冬夜闲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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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海拿了两盒子酒菜回来,打开一看,“嗬!”大舅妈顿时惊呼出声,“这些菜可不便宜!”

    “松鹤楼的,错不了,就是对得起这个价儿!”富祥笑道,“呦呵,这还有一壶酒呢?似乎还是好酒?”他是喜欢小酌几杯的,把弟弟金顺放给了玉芬,拿起了酒壶,闻了闻,“恩,是好酒!好像是汾酒!”

    桂大奶奶怪眼一翻,“你才喝过多少酒,这酒就是好的了?!”

    “松鹤楼的嘛,错不了的,”富祥笑道,又问金秀,“是谁拿来的?是宁老爷吗?”

    “倒也不是,今个有贵客来找芳哥儿,说了一会话,又上了这么一桌子菜,”金秀将碗碟都拿了出来,一样样的都摆在炕桌上,她稍微的掩盖了一些事实,“吃不下了,于是就拿给了咱们,人家早就走了,不必要他进来喝茶的。”

    若是在座的这些人,知道是富察家的三公子福康安会进来喝茶,只怕是当场就要疯。

    那食盒保温效果极好,端出来还是热气腾腾的,显然是松鹤楼又加热了一番这才送过来,金秀招呼众人一起坐在炕上吃一些就是了,“这样的好菜,可不能浪费了,恰好咱们晚上就可以对付一顿。”

    大舅妈大概还是心疼刚才图海扔给接生婆的那半两银子,这会子见到金秀出去这么久,虽然是拿了一些酒菜回来,可还是要忍不住挑刺,“大姑娘,你别嫌弃舅妈嘴碎,咱们姑娘家家的,还是呆在家里头,孝顺阿玛奶奶,照顾弟妹才好,那里是能成日里头跑出去呢?外头坏人多,你眼力界少,万一被骗了,被拐了,到时候就要闹笑话了。”

    “是,”金秀温顺的笑道,“大舅妈说的是,我听着呢。以后一定跟家里。”话说谁还能骗了自己个?只怕都是自己忽悠别人,让别人上当受骗吧?

    这会子倒是桂大奶奶不高兴了,她冷哼一声,“我说娘家嫂子,我们家大妞不是那种木鱼脑袋,怎么可能会被骗了,”桂大奶奶昂起的头颅,宛如高傲的天鹅脖颈,“我们元家的姑娘,就是要读书认字明白事理,每天就做家务活,这能成什么事儿!日后也就是熬成黄脸婆罢了!”说这话的时候桂大奶奶还瞪了玉芬一眼,显然在她看来,自己这个弟媳妇就是完全属于只会做家务的黄脸婆,其余一点好处都没有。

    金秀心里头不免好笑,自己这个姑妈,在家里头对着自己横眉竖眼挑刺儿不少,到了大舅妈这,她倒是不让大舅妈指摘自己了。

    真是有些意思。

    察觉到了桂大奶奶那十分不善的眼神,玉芬头缩了缩,侧过身子抱着金顺摇了摇,大舅妈听到桂大奶奶这毫不客气的话,也不敢和她争辩什么,只是又特意的咳嗽起来掩饰自己的窘迫,图海的作用这个时候就发挥出来了,他把碗筷放好,又给桂大奶奶倒了一杯酒,开始打岔,“姑奶奶!今个是好日子,中午乱糟糟的,也没好生吃,晚上这有好酒好菜,我陪着姑奶奶吃几杯酒?”

    “吃几杯就吃几杯,”桂大奶奶放过了大舅妈,对着图海笑道,“哼,只怕是你的酒量还不如我。”

    图海笑道,“那是,我才几岁呢!”他又对着刚咳嗽好的大舅妈说道,“奶奶,你咳嗽的老毛病了,这酒就不吃了罢?”

    金秀忙道,“今个炖了红枣桂圆汤,大舅妈也来点。”

    于是一家子在炕上吃饭,桂大奶奶身份尊贵,大舅妈是娘家来的客人,故此坐在了上首,玉芬抱着金顺和福祥坐在东边,金秀和二妞坐在对面,只有图海站在地上靠着炕桌吃饭,福祥要他上坑来吃,图海不让,“姑爹,我就站着是了,”图海笑道,“我这站着还能多吃些呢!”

    松鹤楼的这一桌子菜,金秀几个人纹丝未动,倒是便宜了元家全家人,大家伙吃的高兴,就连大舅妈也不咳嗽了,只是顾着吃菜,倒是桂大奶奶鄙夷的看了几眼,夹了几块松花蛋虾仁蘑菇,吃了几口,也就放下筷子了,“这些菜,可真的没什么可吃的!”

    大舅妈这会子正吃了一个火烧,听到桂大奶奶这么大的口气,笑道,“这菜是极好了,我可从未吃过这么好的酒菜!”

    “所以说你就吃这个得了,”桂大奶奶不屑一顾,“吃不上什么好的。”

    虽然有桂大奶奶横竖挑剔什么,但总体的晚餐氛围还是祥和热闹的,吃完了饭,桂大奶奶就率先起身,“忙乎了这么一整天,我可真是有些累坏了,”桂大奶奶叹气,“二妞,”她抓住了二妞,“你来我屋头,给姑爸我锤锤腿。”

    二妞答应了一声,扶着桂大奶奶出门,“亲家嫂子,我也就不陪了,你们略坐坐,再回去的了。”

    这边桂大奶奶出门去了,大舅妈才对着玉芬笑道,“你家这个姑奶奶,可真是不好说话!”

    玉芬嗯了一声,又要金秀倒茶来给大舅妈喝,那边图海又利索的将碗筷拿下去,擦好了桌子,又洗干净了碗筷,这才回来告诉金秀,“等会我回去的时候,再把那些碗筷连带着盒子,送回到松鹤楼去。”

    “不必送了,”金秀可不会放过这送上门来的东西,她对着图海笑道,“这是人家一概送给咱们的,松鹤楼的伙计说了要还?既然没说,那么就是留给咱们的,表哥你也拿几个碗碟回去,”那些碗碟是用的景德镇的粉彩,倒是还不便宜,“摆在家里头,若是客人来,也好看些。”

    “这是送给表妹家里头的东西,我如何能够拿回去?”图海笑道。“可不敢拿。”

    “你该挑些好东西,让你大舅妈和表哥带回去,”玉芬小声的吩咐了一句,又很紧张的看了看窗户外头,是不是桂大奶奶还在外头听,若是被这姑奶奶知道了玉芬把好东西私底下送给娘家人,只怕是又要暴跳如雷,痛骂玉芬一个时辰了。

    (iishu)是,,,,!



七十、冬夜闲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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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奶奶,”金秀笑道,“早就预备下了,”娘家人来帮衬,元家也不能够小气了,今日这场面,第一是靠着金秀拿出来的那银子,没有银子寸步难行,也搞不起多少的场面;第二就是要靠了图海的统筹招待应承,又把今日要忙活的人给安排了来,不仅是把客人们招待的周周到到的,更是把今日的饭菜都安排妥当,一点错处都没有,元家可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地方也不宽敞,且这样的腊月天气,到后院吹冷风,这也实在是不合适,突然冒了这么多人出来,可图海硬是螺丝壳里做道场,安排的满满当当的,顺顺利利的,众人都觉得自己被招待到位了,谁也没有被冷落了。这就是他的水平和功夫了。

    娘家人来帮衬,元家自然也要回礼,有来有往才是亲戚的相处之道,若只是算的太精明,只进不出,日后亲戚也会渐渐的没了走动。

    护军人家都爱面子,谁都一样,富祥喝的醉醺醺的,听到要办这个事儿,也忙叫金秀预备好了,“可不能够亏待海子!今个中午的饭菜这样的好,只怕是图海自己个贴了不少,还给了一点碎银子给白老太太,这可不成!没有叫亲戚倒贴的份儿!礼数是礼数,规矩是规矩,半点错不得。”

    “那里的话,姑爹!”图海笑道,“姑奶奶给了我半吊钱,表妹又拿了二两多,快三两的银子给我,不仅这午饭都预备妥当够够的,那给白老太太的银子,也是使剩下来的,不是我自己个掏的腰包!”

    大舅妈听到这话,又咳嗽起来,“你这小子!倒是拿着你表妹的银子自己个卖乖了!”说到这里,大舅妈不免又深深纳罕,自己这姑奶奶家的大闺女,怎么还手里头有私房银子吗?这说不通啊,就算是有些私房银子,也不会拿出来给弟弟洗三开销用啊,这真是有些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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