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澜清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溟濛海气生
叶凡将药瓶小心翼翼的揣进自己怀里,一只手拖住脑袋舒坦的侧躺在床上,看着那边心不在焉的贺珩澜,难得的觉得就这样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也挺好。
正徜徉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不能自拔,门‘砰’的一声被踹开,贺珩清兴冲冲的抱着一袋糖炒栗子跑了进来,叶凡和贺珩清皆被对方吓了一跳。看着姿势妖娆的躺在哥哥床上的叶凡,贺珩清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瞬间黑线,“你在干嘛”
这边叶凡看见贺珩清回来,也是赶忙起身,规规矩矩的坐好,用咳嗽来掩饰自己‘色诱’人家兄长被抓包的尴尬,“咳,内个,没什么,来找你们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咳。”贺珩清白了一眼,“我倒是不知道什么计划能把你商量到床上去。”不再理会叶凡尴尬无措的脸色,贺珩清把栗子放到贺珩清面前,脸色和缓道,“哥,我在路边看到,想着你肯定喜欢吃,喏,还热着呢。”
终于等到弟弟回来破解这屋里诡异的气氛,笑着接过贺珩清手中之物,“谢谢。”贺珩清摆摆手,表示不用客气,自己便去倒了杯茶水喝。贺珩清本身就有这与哥哥相差无几的面庞,再者,二人日日见面,同吃同住,便对这日常的美颜暴击有些免疫了。虽然有的时候贺珩清也会感叹哥哥真的太好看了,但总觉得有一点变着法子夸自己的意思,所以贺珩清只能选择默默欣赏。
但是叶凡就不一样了,他只觉得贺珩澜刚才的笑容,就如那山中
涌出的、甘洌的清泉一般,混杂着带有青草气味的空气,一同冲入他的心田之中。
“别想了,我哥哥有未婚妻了。”接过贺珩澜手中剥好的栗子,塞到嘴中,对着那边冒泡泡的叶凡说到。“啊”叶凡先是愣了一下,尔后继续说道,“嗷,没事儿,我可以做妾。”
“咳咳咳!”贺珩清差点被栗子给噎死,这个
第四十一章 进京
芮府上空的阴霾终于烟消云散,大皇子收到消息之后,‘仗义’的遣了几名武功高强的护卫来保护芮府。芮府上下也将整日提在嗓子眼里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这日芮清莯正在屋中练字,一个个秀气的簪花小楷整齐的排列在宣纸之上,丫鬟沉璧走了进来,轻声道,“小姐,外面有人要见您。”听见沉璧的话,芮清莯抬起笔,疑惑的问道,“见我什么人”沉璧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玉佩递给芮清莯,“不知道,门房的人传话,说她说给小姐看了这个,便会让她进来了。”
芮清莯看见沉璧手中的玉佩,心猛的一沉,这不是她送给贺珩澜的玉佩么,难不成是贺珩澜出了什么事,“快,让她进来。”看出自家小姐脸色的变化,沉璧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无数个想法在芮清莯的脑海里穿梭,她恨不得那个人立刻出现在自己面前,告诉自己贺珩澜没事,可是时间仿佛故意在和她作对——走的慢极了,焦急和不安不断在芮清莯的心中翻涌着。终于,在煎熬的吞噬之中,沉璧引着一个姑娘走了进来,芮清莯赶忙走到书案前,“可是珩澜出了什么事”柳如浔被芮清莯如此焦急的语气与神态吓了一跳,赶忙答道,“不是不是。”心中悬空的巨石悠的坠地,砸的芮清莯有些脱力,深深吐出一口气,这才换回一如既往的温柔的语气,“那不知珩澜让姑娘来找我,所为何事”边说着,变招呼柳如浔坐下,又差沉璧将茶水端了上来。
看着屋中精致华丽的装饰,柳如浔心中流淌出微微的羡慕与酸涩,捧着温度适中的茶杯,将她此行的目的徐徐道来。
……
“哦对了,还有一事,钱百万已死,沧州很快就会安排新的盐商,你告诉柳如浔,让她去一趟京城,去找芮府的大小姐芮清莯,让她想一想办法阻止六皇子继续把自己的人安排成
第四十二章 梦
“哥,不是我说你,你心也是够大的,居然让柳如浔去给嫂子送消息。”将目光从书本上移开,看向倚在窗边的弟弟,思索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自己这件事情有哪里做得不妥,疑惑地眨巴眨巴眼睛,“有什么问题吗”看着哥哥一脸无辜的表情,贺珩清心中无奈,到底哥哥这块‘木头’当初是怎么把嫂子撩到手的,自己动了那么多心思,难道就是输给了哥哥这一脸呆萌
“咳,”贺珩清耐下心来,走到贺珩澜面前,“柳如浔是个姑娘对不对”仰头望着弟弟,贺珩澜微微颔首,“你就这样让一个姑娘带着你和芮姑娘的定情信物上门找人家,你就不怕嫂子觉得你背着她在外面…”后面的话贺珩清没有继续说,只冲着哥哥微微抬了抬一侧的眉毛,一副你懂得的样子。贺珩澜自然是懂了弟弟的意思,先是涌上来一丝丝慌乱,脑海中快速将事情思索了一番,这才道,“如今我们几人之中只有柳姑娘可以顺利出城,而且我相信清莯她…她一定会理解我的心思的。”贺珩澜低下头,揉搓着自己的手指,用着仿佛是在说服自己般的语气呢喃着。
看着哥哥担忧的神色,贺珩清突然想给自己两嘴巴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赶忙圆场道,“那个,我觉得也是,芮姑娘那般善解人意、七窍玲珑,肯定会理解你哒,放心吧,哥,嘿嘿。”听见弟弟也如他所想,贺珩澜这才稍稍收起了些愁思,那抹好看的笑容又重新在俊秀的面庞上升起。“对了,”贺珩澜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弟弟道,“过两日是母亲生辰了,只可惜你我二人都不在母亲身边,我听说沧州南山附近有个寺庙,叫安和寺,很是灵验,所以过两日,我想去那里为母亲祈福,你要不要一起”
听到哥哥所言,贺珩清噗嗤一笑,“哥哥,你何时开始对这些迷信的东西感兴趣了,我记得你向来不都是‘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嘛。”看着弟弟一本正经模仿自己的样子,贺珩澜也忍俊不禁道,“左不过就是爬一趟山的事儿,也图个心里安生罢了。”贺珩清仔细想了想,那寺庙里规矩甚多,又分外无趣,这要是在那里待一天,还不得把他逼疯了,于是赶忙摇头道,“我还是不去了吧,别再气到佛祖他老人家。”“你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喂喂喂,不要仗着你比我多出生了几刻钟就企图教育我”贺珩清边捂着耳朵边道,“不听不听,珩澜念经!”
短暂的安逸时光微微冲散了二人身边的愁云,让在泥潭中挣扎许久的他们,终于有机会停下来喘口气,贺珩澜笑着看着弟弟闹着,他已经见识过了这些人的心狠手辣,由于他们的介入,六皇子的势力屡屡受挫,而皇位之争又迫在眉睫,贺珩澜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而接下来,不知会有怎样的血雨腥风迎接着他们,‘我早就无路可退,父亲的死,渝州城百姓的命,还有叶凡的伤,这一桩桩一件件,我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温柔的眸子瞬间被嗜血般的恨意充斥,贺珩澜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哥”早就察觉到了哥哥的不对劲,贺珩清连着呼唤了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看着哥哥紧绷的身体周围戾气丛生,哪里还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道理,走上前去,将手温柔的覆在贺珩澜的肩膀上,“哥,我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复仇,为了父亲,也为了那些被他们残害的无辜生命,但我们和他们的区别就在于,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而我们,则是要堂堂正正的站出来,告诉世人,告诉天下,他们是错的,他们要为他们所犯下的错,付出应有的代价。哥,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可以现在就赶回京城去,即使拼了我这条命也要让六皇子血溅当场,我也可以在段瑞的吃食中放一些葫蔓藤,甚至我可以用一缕迷香、一只火把,让整个段府上下都为父亲陪葬,但是如果我这么做了,和你恨的那些,杀人不眨眼、视人命如草芥的恶魔,又有什么区别呢”贺珩澜蓦的抬头,通红的眸子装上了贺珩清担忧的目光。是的,他的确想过,如果不能找到证据指认六
第四十三章 我何尝不是身不由己
“我真是低估了芮擎皓啊,为了躲避我,居然忍心把自己的宝贝女儿送给内个比你还大的老不死的做女人,我可真是低估了你的决绝啊。”这话六皇子是笑着说出来的,可在旁边的侍女却分明听到了后槽牙咬动的声音。
赵瑾瑜随意的斜靠在椅背上,菱角分明的侧脸被夕阳淡淡的余辉勾勒着,嘴角挂着那抹得体而诱人的弧度,如若不是那漆黑而狠厉的眸子中,喷涌而出的杀气,旁人见了,定是会以为这是个谦和有礼的翩翩公子。转动着手中的扳指,六皇子阖上眼眸微微怔了一会儿,再次睁眼,刚才那股环绕的戾气已经随着吹进屋内的微风消散而去,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他越要冷静,愤怒,只会给敌人留下破绽,将自己推入坟墓。停下手中的动作,赵瑾瑜喃喃道,“这些人就是太闲了,该给他们找点事情做了。”冲着窗外微微挥了挥手,一个黑影立刻闪身而进,单膝跪在了六皇子面前,用一种平静冰冷的几乎没有一丝生气的语气道,“主人,有何吩咐。”“孙统领回来了吗。”咂了一口茶,六皇子脸皮也不抬一下的说道。“回来了。”“叫他来见我。”
那侍卫应了一声,悄无声息的闪身离去了,只有周遭的空气被他吓了一跳,不安的搅动几下。,带的赵瑾瑜额头两侧的碎发微微摆动起来。一盏茶的功夫,孙统领阔步而进,脸侧那道长而狰狞的疤痕混合身上特有的逼人的煞气,让那位侍女忍不住悄悄向后撤了两步。孙统领用余光瞟了一下这边的动作,并未理会,恭顺的拱手道,“殿下,您找我。”“南疆内边,你亲自去一趟吧。”“您决定了”对于主子的吩咐从来不怀疑不多问的孙浩,这次稍稍有了些迟疑,再次看到六皇子颔首之后,还是硬生生的把憋到嗓子眼的话咽了回去,“是,属下这就启程。”
盯着孙统领离去的背影,赵瑾瑜原本坚定无比的目光闪烁了起来,不断揉搓着扳指的手,控诉着内心深处的不安,‘我何尝不是身不由己呢…’茶叶的清香在口中蔓延开来,留下的余味,却是无尽的苦涩。
……
原本以为沧州城已经是繁华之至的柳如浔,来到京城,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自芮府出门,柳如浔缓步走在街上,不绝于耳的叫卖声,扑鼻而来的、她从未闻过的食物的方向,店铺之内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映着余辉折射出斑斓的光芒,迫不及待的从敞开的店门涌出,柳如浔竟然觉得有些刺目。一个围着面纱的小姐在婢女的簇拥下与柳如浔擦身而过,一路留下的浓郁的香粉气味让柳如浔忍不住的皱了皱鼻子,但是那小姐身着的华丽的锦缎长裙还是轻易地勾住了她的目光。摩挲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这套裙子,可是她忍饥挨饿了半个月才买下来的,平日里都珍视的的不得了,因着这次出门女儿家的身份反而更方便些,再者她也知道京城里住的大多都是些显赫人家,不想失了体面,这才把自己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穿在身上。这一路上,为了不将裙子弄脏,柳如浔简直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全然没了平时那大大咧咧泥里打滚的假小子样子,反倒真的有点小家碧玉的感觉。只是现在,看着这来往的人群,柳如浔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若是真的要比,恐怕她连刚才过去的那几个丫鬟的衣着也不如,自己终归成为不了那摇曳生姿的闺秀的样子,既然如此,何苦为难自己呢柳如浔好似蓦然间想明白了什么,释然的一笑,抻了个懒腰,恢复了平时那般从容随意地模样,继续漫无目的的闲逛起来。
看着已经昏黄了的天色,柳如浔的肚子不争气的叫嚣起来,有些后悔拒绝了芮清莯请她留下来用膳的请求,“算了,找个地方吃点饭歇息一晚,明儿一早再干路吧。”因着事态紧急,来的这一路上柳如浔并没有歇脚,这会子任务完成,松下了那口气,便觉得浑身上下疲惫不堪。正四处
第四十四章 冤家路窄
“原来冤家路窄这种话,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啊。”优雅从容的拍了拍手,那原本在白嫩骨感的手掌间好不容易找到一席栖息之地的花瓣,随着陈贵妃赏花的兴致一同飘落在地上,原本衬托出那花儿更加娇柔的晶莹的露珠,这时却和泥土达成了新的协议,混合起来裹在了那娇嫩的粉上,让陈贵妃的眼神变得不屑一顾起来。
旁边的宫女很有眼力见的用帕子为陈贵妃擦了擦那本不脏的手,细声细语到,“不过是个狐媚坯子罢了,不值当扰了娘娘赏花的兴致。”
听了那宫女的话,陈贵妃状似释然的一笑,那抹恰到好处的弧度却并未波及到眼角。重新拾起了那种‘整个宫中的女人都不配与我为敌’的傲慢的气势,指甲用力的一掐,就将眼前的花丛中枝丫舒展的最高的那朵海棠斩了首,不同于之前的、粗鲁的手法,轻声的诉说着眼前那堪称面比花娇的女人心中流转的嫉妒与愤恨。
自打臻妃入宫,皇帝就再没翻过别人的牌子,偶尔给面子的去长春宫坐坐,也绝对不会等到太阳老先生打洋收工,便匆匆奔着漪澜殿去了。陈贵妃也曾企图过吸引皇上的注意,可次次都是无功而返,也不知道那样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到底用了什么狠毒的伎俩,把皇上的心魄都勾了去。抬眼看了看正在另一边赏花的人儿,吹弹可破的面庞上氤氲了一层属于女人的明媚。
这一朵花的下场比上一朵还惨,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皇帝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白天上上朝,晚上搂着自己喜欢的漂亮姑娘睡,好像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那些被他当用品使用完就不知道被抛弃到那个犄角旮旯的漂亮姑娘们,每日处在那比他养心殿厚出不知多少倍的宫墙的禁锢之中坐井观天,看着铜镜之中自己的容颜一点点老去。不去争不去抢受着旁人的白眼瑟缩在阴冷潮湿的角落里度过苟延残喘的一生提心吊胆的过了半辈子,最后连个姓名都不配留下。
谁会甘心呢
是那个男人逼着这些原本天真烂漫的少女拿起了刀,几近病态的维护者自己的地位,以及生存的权利,逼着自己变得强大,待这些漂亮姑娘苦练多年的伪善面具被撕扯而下,露出那千疮百孔、流淌着脓血的心时,得到的回报,只有厌恶和不屑一顾——多么可笑。
不知道阎罗王在算账时,这些或轰轰烈烈、或悄无声息的,在这绵延的围墙之中陨落的生命,到底会不会在皇帝头上记上一笔。
在御花园另一头的芮清杺自然也是看到了这边的人影,纸鸢恭敬地将一行人的身份介绍给了臻妃。采莲—芮清杺从府中‘陪嫁’过来的丫鬟,有些不安的拽了拽芮清杺的衣角,“不去请个安,不合礼数。”边说着,芮清杺报以一个放心的眼神,莲步轻移,向着陈贵妃走了过去。
“给贵妃娘娘请安。”芮清杺行了一个标准十足的礼,清甜的声音在陈贵妃耳边徘徊了一下,丝毫不留恋的随风散去。心中不屑,陈贵妃却突然觉得刚刚消逝的赏花兴致这会子又重燃了上来,兀自对着那被掐掉了花朵的光秃秃的空枝,怎么也欣赏不够。
空气有点沉闷,许是京城快要进入雨季的缘故,总让人觉得身上不爽利。保持着屈膝的姿势,芮清杺颇有耐心的等待着陈贵妃把
第四十五章 握瑾怀瑜
“住手,她是我的客人。”
楼下众人的目光,随着这声音攀爬而上,在看清楼上那位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公子之后’,不约而同的将戏谑的表情收敛殆尽,继续不言不语的埋头吃饭,酒楼之中又恢复了那股子沉谧而诡异的气息,与吃饭这种轻松舒适的活动格格不入。
那店小二被这不大、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一噎,原本已经飘到嘴边的话愣生生咽回了肚子里。柳如浔分明看到,那小二在仰头与那位‘贵公子’的视线撞上的刹那,浑身激灵一下,赶忙拱起手,不知是想要请安还是想要请罪,反正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只见那公子仿佛早就掐准了时间般,从容的抬起手腕,用修长的手指划过嘴边轻轻地点了两下,由于俯视而微眯的凤眸,慵懒的眨了眨。
真美。
直至店小二提高音量却十分恭敬地道出第二遍,“姑娘您楼上请。”的时候,柳如浔才回过神来,摸了摸嘴角,确认没有淌下来的口水,这才随着一同拾阶而上。
“殿下,这……”跟在旁边的小厮到了现在还是一脸懵,自家主子从来不做无用之事,今天这是…而且这大庭广众之下,请一个粗鄙的穷丫头成为座上之宾,难道传出去不会影响主子声誉吗那位‘贵公子’只是挥挥手,不想再听他下边的话,小厮只好立即噤声,恭敬地随着‘贵公子’进了包间。
‘贵公子’原本已经用完膳打算离去,刚行至门外便透过光滑的红木栏杆看见了坦然之中藏着些许萎缩的柳如浔迈步走进来,便驻足停看了一会儿,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尽收眼底,那在这些佩紧带紫的名门显贵眼里足以称得上是痴傻的行径,竟然让这位向来笑不及眉眼的‘公子’,冰窟般的瞳孔里流露出一丝丝欢愉。
至于为什么给她解围,大概真的只是单纯的觉得有趣罢了。与门外那些整日无所事事的纨绔们,整日里逗鸟逗蛐蛐儿差不多是一个心理。
坐回到温度还未散尽的椅子上,‘贵公子’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冬日里昂贵的琉璃窗上凝结的冰霜,若是仔细瞧瞧那花晶,竟如雀羽般晶莹闪亮。
店小二带着束手束脚的柳如浔走了进来,干脆利落的将桌上原来摆放的碗碟撤了下去,又手脚麻利的端上来一壶碧螺春。淡雅的茶香顺着那精巧的白瓷壶嘴幽幽的四散开来,将房间内原本浓郁的饭菜香气顺着窗推了出去。取出两个扣着的茶杯放在桌上,余光轻轻一瞟,发现那个脸色涨红涨红的姑娘还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一声轻笑从正在伸手去拿茶壶的‘公子’从鼻尖发出来,“坐吧。”那位‘贵公子’并不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用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开口道。
旁边那小厮眼珠子瞪得老大,他刚才听到了…笑声而且是一种,他平时从未在主子身边听到过的笑声,让人有一种,琴弦被撩拨时的心动。一时间
第四十六章 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风空落眼前花
夜色渐浓,柳如浔随便找了一个客栈歇下,今日与怀公子相遇相识的画面一遍遍闪过脑海,脸颊上好不容易熄灭的火焰又隐隐跳动起来,闭上眼睛,甚至还能感受到那若即若离的檀香味抚摸着她的灵魂。另一边,让柳如浔芳心暗许的沃怀公子嘴角含笑步履轻快地走在回府的路上——那是他从未有过的轻松与愉悦。又拐了两个弯,沃怀这才放缓了脚步,昂首看了看眼前庄重气派的宅邸,叹了一口气,仿佛攒足了力气般,将那含笑莹莹的眼神与微微勾起的嘴角自面庞上撕扯而下,换回了一如既往的、沾染着血腥气的幽冷,脚步仿佛分外的沉重,跨过了那道门槛,他知道他又变回了那只困在牢笼中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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