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从钻木取火开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汉家枫竹
还好轿夫们衣着相对单薄,没有热坏——当前轿中之人,可不会让他们有停下来脱外套的时间。
小轿子继续上上下下颤颤巍巍,旁边还有几位僮朴跟着跑,也个个气喘吁吁面色赤红。
山风掠过,卷起绿色门帘角,露出里面人,只见一位尖嘴猴腮白面,锦帽绣衣,执扇佩玉的公子哥,坐在轿中凳上,满脸焦急,口中兀自呼喊着:
“快些!再快些!再……”
此时,前面轿夫里领头人终于忍不住,扛着轿杆回头怼道:
“这位宋公子,我们也不是铁打的,真要再快,半路累倒下一两个,那您可就真会被误事儿,站可比慢更要慢。而且按照规矩,若有人伤了,您还得赔汤药钱。”
宋姓乘客催促的话被堵在口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他有心发作,却真有些担心这几位轿夫撂挑子不干,将自己扔在此处,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虽然周围官道上人来人往,但终究有些恐怖。
见堵住了轿中人之口,刚刚出言的轿夫也不继续追击,而是闭嘴不言,默默抬轿。
这抬轿子是他的工作,也是养家糊口的依托,还是要讲究个和气生财,刚刚若不是轿中这位宋公子催促太急太过分,他也不会出言。
随后,许是真怕误了行程,里面人不敢再催促轿夫,而是开始恨恨地咒骂僮仆:
“还有宋安宋全你们几个狗奴才!得知消息后口风不严,竟然让那吕姓小儿知了去!气煞我也!”
“待回去后,小爷我定要找到是谁漏了消息,狠狠地打他板子!若是找不出来,哼!你们一个人都逃不掉,统统受罚!”
“……”
旁边家仆连忙上来道歉、哄和安抚。
接着,这宋公子又开始咒骂自己的车夫,在他看来,若不是车坏了,怎么会选这轿子,又怎么会走这么慢,都怪那老车夫
轿中人叫宋宏业,年纪略轻,大概算是个官宦人家子弟。
不过他只是有远房亲戚在外为官,而这宋宏业家中,甚有资材,可算巨富,但家教一般,让他年纪轻轻便养成了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的性子。
只是最近这些年,他在和同城吕氏同龄人吕阳成斗气过程中,都喜欢上了求仙问道之事,并在这上面攀比。
两家也管不了,只好派了奴仆护卫,任两人在旁边几个州府转悠。
“停下!我饿了!”
“公子,前面还有二里,是不是等下了官道再歇息”听到轿中人忽地大声喊,前方轿夫回头,对着轿帘询问道。
“立刻停下!”
闻言轿夫们喊了声号子,在官道边上齐齐矮身,将轿子放下。
旁边立刻有提着食盒者上前,又有人从背后抽出厚油布,熟练地铺在地上,又放上一个软垫。
“今天有什么”
那宋宏业迈出轿门,坐在垫子上,问旁边人。
这家仆赶紧把食盒盖子打开,见旁人奉上筷子和湿布,介绍道:
“少官人,这是您爱吃的烧鹅、姜豉和雪花糕,都不怕放凉,旁边是您喜欢的甜酒,已经加好玫瑰花露,您请用。”
“这还凑合。”
宋宏业重重说了句,在旁边人服侍下擦了手,便就在食盒中烧鹅上揪下条腿,抓在手里大嚼。
旁边轿夫们也趁机歇息,掏出毛巾擦了汗,顺便从怀中拿出干粮垫补下。
这一路行来,干粮被体温捂得温热,里面夹了咸菜片,正好下肚补充力气和盐分,领头的还摘下腰间水袋,各自互相传递,纷纷饮上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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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远大的理想”】
这吕阳成,也是位纨绔公子,虽然家中没有同城宋家那么有钱,但却是正牌官宦子弟。
其父亲在外任知州,只是这吕阳成身为庶出,故此放养在家、教育散漫,才使其变得整日间不务正业,有闲兴致和同龄人宋宏业斗气。
简而言之,两人都是闲的。
他们都是广平府人,最初开始求仙问道,乃是因为这吕公子得了半本无名残卷,在聚会间炫耀。
不合被那同在聚会的宋宏业讥讽了几句,从那以后,两人便开始针锋相对,而后各自寻找仙家物件,继而开始攀比着,四处寻仙问道。
只是他们成果至今全无,甚至那半本残卷也只是某份古籍,但他们并不在意——只要不比对方差,就是胜利。
此次不远百里东来云中山,是由于广平府有位书生,名叫周清,学业尚可,家境也算不错,偶尔和二人有所往来。有次私下聚会上,被宋宏业听到周清说,曾经在去阳州游学,路过云中山时,在山中夜宿,听闻山中有仙,叙述的甚是真实。
于是宋宏业大喜,以为这次可以压住老对头吕阳成,结果这吕阳成在听闻宋宏业再次出发后,也去和周清打听,得到了相同的消息。
他也收拾东西,赶紧出发追逐,免得被这宋家小儿抢了先。
为了赶时间,吕阳成甚至让车夫抄可以奔驰的小路前行,紧赶慢赶,才在从官道拐进林溪村入口处,赶上了对方。
不过此时,他似是忽然想通,反而不急了。
抬起头,看见对方那顶绿色小轿马上走进山村,吕阳成对前方车夫道:“老安,再快些,紧紧跟着就行,不用超过他们。”
“好嘞!”
伴随着鞭子响,在这凹凸不平的乡间土路上,马车猛地加速,同时更卖力的颠簸起来。
还好用料够扎实。
…………
……
对于有人要上山来打扰自己,方长从这两人进了京州时,便就感应到了。
过了几日,那两拨人竟然越来越近,最后靠在一起,朝云中山行来,已经接近山脚。
此时方长有点好奇。
他从火塘边上起身,没有带筐子和斧头,只背了随身的灵泉剑,朝院外走去。
在仙栖崖上最快下去的方法,是从崖边跳下。
方长走到悬崖边,忽然跳出,穿云破雾,在崖边那条无名瀑布底端落下。旁边是一只水潭,是浣花溪离开仙栖崖时行成,瀑布激荡起水花,哗啦清响回荡在山间。
他这个动作,却吓到了崖上两位居客。
旁边正兀自卧着的刘阿牛,见仙长跳了崖,眼睛瞪得溜圆,牛口大张着,惊愕万分。
几息之后,阿牛才跳起身来,几步跑到崖边朝下看去,却见方仙长轻飘飘落到地面,正行往远方。
“呼,原来如此……”
它这才松了口气,返回石环边上卧下,继续数远处树尖儿。
崖边树上那只雕,看见那个人类忽然跳下去,也瞬间扑棱了下,震得几片树叶飘飘洒落。
春末夏初时分,正农忙。
林溪村村民们,壮劳力多在田里忙碌,村里剩下的人,见浩浩荡荡两只队伍走进村,并不敢上前搭话,只是站在家门口,远远看着。
进了村以后,轿夫和车夫为了安全,都降低了速度。
方长站在一旁。
没有人能注意到他,即使视线扫到这个方向,也只会从他身上划过,不会发觉到这里有个人。除几位天真孩童外,所有人都忽视了自己,而那几个孩童,只是专注的玩泥,并不会在意这个白衣人站在这
82、【仙缘鉴】
吕成阳直接吩咐面前车夫:“且去问问那边人,仙栖崖在何处。”说罢他朝旁边门口处一位老者,挑了挑下巴。
“好,少官人稍待。”
车夫跳下马车走过去,找到那位正倚靠在院门里,朝这边张望的老者,拱手躬身行礼道:“老丈好,小侄这厢有礼了。”
见这车夫礼数周全,那须发皆白的老人挺高兴:
“这后生不错……啥事儿”
“请问,云中山仙栖崖,在何处”
听到车夫的问题,老人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瞅了瞅这辆豪华马车,迟疑说道:“你们要进山这车可进不去……”
“老丈不用担心,这车不跟着进去,放在山脚使人看着就好……请问仙栖崖在何处”
“仙栖崖啊,莫要上去,莫要上去……你们上去,说不定就惊扰了仙人,会被降罪的,说不得就会被抓去,撒盐后用雷火炙烤。”
听到仙栖崖这个名字后,老者不断摇头,试图劝阻这一行人。
车夫:“”
老者接着道:“就说这林溪村,村里林海在山中碰到过仙人,结果最近就魔怔了,天天说要种什么药草,那也是能种的”
“他地都不怎么伺候了,也不怎么去砍柴,天天拽着沈阿牛下山,最近都不知道跑去了何处……”
见对面老者开始絮叨,想起身后少官人还在等待自己回馈,车夫内心焦急,赶紧催促道:
“我们就是来找仙人的,传闻中,这云中山里仙人神通广大、善于降妖除魔,但云中山到了,那仙栖崖又在何处”
听到车夫的话,老者才从琐事中回过神来:
“哦哦,是老朽多言了,既然你们这样说,我也不好拦着——从这里一直往上方走,翻上前面那座山头,站在山尖儿处,往北偏西高处看,能见到堵峭壁,那就是仙栖崖。”
“去上面须得再翻过几座山头,具体路途现在村里没人清楚,因为故老相传就不许我们上崖,反正我这辈子就没上去过……”
“多谢老丈。”
见对方又要开始发散话题说别的,车夫赶紧拜别这老者,快步转身回到车上。
他将所得信息向吕成阳一五一十复述了遍,这时间里,前方轿子中宋宏业似也问到了结果,已经起轿向前。
“我们也出发。”
“好的,少官人。”
车夫在前面坐好,抖了下缰绳,马车开始缓缓移动,跟上前面小轿。
一车一轿径直穿过山村,向上朝着山中去。
……
村内路边上,方长早已经离开。
听到这两伙人所求之事,他心中大摇其头:
这俩人不是来修仙,他们是来求魔的!
且不说他们毫无仙缘,更不说这样的心境和思维,根本连修行门都摸不进去,就说如果这样的人也能成仙,不知会做下多少恶事。
估计他们会在路上杀人夺宝,而后再胡乱类比,说上一句“弱肉强食”,或者稍有不顺就灭人满门,亦或是为了念头通达而屠村屠城,都不是不可能事。
方长迈开步子,向北出了林溪村,快速超过前面那马车和小轿,往回崖的道路行去。
当他回到崖上时,山下那两伙人还没离开道路,更没翻上第一座山头。
没有回屋,方长走到崖边。
“仙长回来了。”
石环旁刘阿牛和方长打招呼。
“是啊,我回来了”
方长简单应了下,上前站在石环中,看着山下云雾,山风吹过,雾气卷动间,下面山峰若隐若现。
他微笑了下。
而后伸手朝着下方,遥遥一指!
还是直接设下障碍让他们回去罢,这样的人需要碰个壁,再无法得门而入,才是最应当的结果,不是么
方长扭头回屋,准备给自己做点吃的。
…………
却说山下。
初夏时节里,云中山草木密布。
到了路途尽头,那宋宏业让轿夫们继续抬自己一段,而后面吕成阳,则不得不将车夫留在山下,和几个僮仆一起下车,朝山上步行。
几乎同时越过山头后,两伙人不
83、【伏虎酒楼】
山上生活很闲,但是乐在其中。
用了些酒肉,方长去看了看坑里所沤嫩竹,又去早课大石边看了看葫芦藤,而后才回到篱笆院中,坐在躺椅上。
旁边银杏树已经长大了些,扇形叶子很是茂盛,只是等以后结果时节,需要时常打扫。
但方长不甚在意,因他如今也是每天将崖上空地打扫一遍,工棚里的自制竹枝扫帚,都已经换到了第三把,而他那堆肥灰坑也渐渐有了积攒。
从背后取下灵泉剑。
他抽出剑身横放腿上,端详了下这把宝剑,取出块鹿皮轻轻擦拭。
这段时间,方长和自己的剑形影不离。
平时灵泉剑一直被他背在背上,睡觉时则解下来靠在床边,连早晨修行时,这把剑也靠在早课石旁葫芦藤边。
被长久佩戴之后,剑表面变得愈发光洁,却寒光内敛,色泽渐晦,方长以目观之,见其已经更具灵性。
练剑不用练剑。
修行所修是道本身,而不是别的什么。
既不是修长生,也不是修逍遥,更不是为和其他人争高下,其中那些所修重战斗者,皆是落了下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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