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断大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官笙
柳如是本来侧着头,听着朱栩的话,手顿了下,头也回正,没有回答。
按照她的想法,做为皇帝的女人,除了进宫,还能有其他去处?
朱栩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喜欢报纸,回京之后,先去朝报,反正都在宫里
柳如是眨了眨眼,忽然又想到神龙府的陈夫人,本心来说,他也不想被锁在深宫里,轻轻的说道:谢皇上。
朱栩猛的睁眼,一把拉过柳如是,道来吧,陪朕一起洗。
柳如是惊呼一声,已经落入水里。
当天晚上,饭桌上,朱栩,张筠,柳如是都在。
三个人吃饭,朱栩倒是如常,心态调整的很快,柳如是很是拘谨,如同插足的小三。
张筠倒是频频给柳如是夹菜,在她看来,朱栩进来精神状态,吃饭的量都在变好,完全是柳如是的功劳,分外的欣喜。
朱栩吃了一阵,道皇后,明天你带如是出去走走,几个孩子也去,不要让他们玩闹了,就开开眼界,要是遇到什么名门贵妇,随口聊聊天。让他们背后的人都放松一下,不要天天紧绷的如弓弦一般
是。张筠笑着应道。
柳如是这几天过的前所未有的开心,一遭阴霾散尽,云开月明。
朱栩没有多说什么,招呼道:吃饭吧,那几个小家伙估计是累的,等醒了肯定喊饿,如是,你让厨房留点吃的,不然咱们一晚上别想睡觉了。
柳如是一听,连忙道:臣妾会做点小菜,如果几位殿下饿了,臣妾给他们做吧。
现在的人极其谦虚,柳如是会一点‘小菜’,只怕还不错,朱栩稍微思忖便点头,道:好,你看着他们,晚上别捣乱。
柳如是开心的应道是,臣妾会照顾好四位殿下的。
张筠也高兴,朱栩话里还有另一层意思,今晚会留宿在她房里。
第1285章 一场好戏
吴三桂风尘仆仆赶来,没有去见朱栩,而是直奔洪承畴的军营。
骑着马,他身边跟着几个侍卫。
少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卢大都督会找你密谈,还指名道姓要你来洪总兵军中,为什么我们不先取面圣?
一个侍卫忍了一路,临近门口,终于忍不住了。他们都是辽东人,跟随吴家多年,算是吴家的家将。
吴三桂一脸的土尘,但目光炯炯,英姿勃发,大声道:不用问那么多,大好前程,就在眼前!
他忍耐的太久,今年二十六,按理说,早该驰骋沙场,建功立业,却在家里待了四五年,任由他父亲,舅舅使多少力气都没用,现在,机会来了,得到了卢大都督的点将,他如何能不开心,不激动!
一群家将莫名其妙,却也知道不能多问,跟着吴三桂进了洪承畴的军营。
洪承畴也是昨天收到卢象升的军令,任命吴三桂为都尉,但具体的职务,统帅的人马,调配何地统统没有言说。
洪承畴已经知道吴三桂到了,但还是看着卢象升这条军令沉思不语。
一旁的侍卫安耐不住,低声道:大人,是不是卢大都督准备拿你问罪,这吴三桂就是‘钦差’?
洪承畴漠然,道:卢象升要是想拿我,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也不会等这么久。
那是为什么?侍卫很是担心。
洪承畴心里叹了口气,道:我担心的事情要来了。准备下吧,这位吴都尉咱们都好生招待了。
侍卫还是不明白其中的根底,只得陪着道:是。
吴三桂已经下马,大步向着出了营帐的洪承畴,单膝跪地,沉声道:末将吴三桂,叩见洪总兵!
洪承畴看着这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面无表情的道:起来吧,来,给吴都尉安排好,熟悉一下大营。
是。身后的侍卫出列,向着吴三桂道:吴都尉,请。
吴三桂一怔,他身后的一干家将同样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吴三桂瞬间就起身,抬着手道:谢大人。转身就跟着侍卫大步离开。
洪承畴目送吴三桂离开,神情一直淡漠,或者说冷漠。
他身后的贴身侍卫走上前,道:大人,咱们这么对吴三桂,有些不妥吧?
怎么做都是不妥,等着吧,皇帝很快就会召见我们了。洪承畴仿佛什么都看穿般,平静的说道。
在吴三桂到的这一天,朱栩没有带着孩子们出去胡闹,他一个人在书房里,安静的看着各种简报,奏本,文书。
他依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张张供状,这是朱宗汉供出的,关于黄太吉的一切资料。
黄太吉到底是一代枭雄,他的临时后手自然不会那么简单。单说朱宗汉这颗棋子,如果按照黄太吉预设的轨道发展,对大明的破坏真的是不可想象。
朱宗汉知道的并不多,但隐约知道,黄太吉在关内有些势力,当年的‘奴寇相合’并不是谣言。
同时,他在蒙古,尤其是准噶尔似乎埋了不少伏笔,他那个蒙古夫人,在整个漠西很是有影响力。
还有就是,黄太吉身边的一些人消失无踪,查不到半点踪迹,朱宗汉怀疑,他们早就潜入大明,不知道在何处,有什么阴谋。
朱栩慢慢的看着这些供状,神情平静。
黄太吉冷眼旁观,能看到很多事情,也能针对的做出部署。
大明现在矛盾到了极点,看似强盛,稳妥,但根基被朱栩逐一打断,还没有断骨重生,要是谁掏个底,说不得就是大祸。
看来,明年要做的事情还真不少
朱栩扔掉手里的供状,那边身边的茶杯。
喝了口茶,又拿起奏本,这是江苏巡抚衙门的奏本。
朱栩神情微动,认真看去,奏本里说的事情,让他感兴趣。
奏本里言称,在神龙府,新建了一座大教堂,在教堂四周,建立了大明第一个宗教学院全球语言学院国际军事学院,世界贸易银行等等,这是外事局主要负责,江苏巡抚衙门以及内阁全力协助下,还有涉外的多国,贸易公司共同参与建立的。
江苏巡抚衙门在奏本里有许多畅想,认为神龙府将是大明走向世界,成为全球第一的窗口,要全力支持等等
这道奏本写的很长,朱栩认真的看,慢慢推敲,不时点头。
这些大人们虽然无法全面理解他的想法,眼界有些局限性,但事情做是实实在在的做了,这一点就很好。
在奏本的最后,马伊达尔齐尼似乎察觉到明朝在尝试构建‘新教’,在与薛正庆的交谈中,直言不讳的点出了‘异教徒’三个字。
朱栩摇了摇头,马伊达尔齐尼走这一遭,主持了大教堂的建立,这已经向外界传递了一种讯息,那就是:明朝已经得到教廷的认可!
那么日后的发展,即便与教廷有争执,那也是各执一词,在教徒心中大明不是‘异教徒’,会是他们的一家人。
朱栩笑容在灯光映照下,显得很是阴森。
不知道过了多久,曹化淳悄步来到朱栩桌前,低声道:皇上,多尔衮到了,在行辕跪着。
朱栩眉头一动,抬起头,看着黑暗中的曹化淳,自语般的道:本以为他要明天下午,这提前的,刚刚好啊
曹化淳低着头,默默无声。女真是大明朝野的一个焦点,争吵了好些年,原因就是,皇帝一直未曾表态,拖到了现在。
片刻后,朱栩站起来,笑着道让他跪着吧,睡觉去。
曹化淳退后一步,道:是。
朱栩大步出了书房,又道:明天宣洪承畴,吴三桂一起过来。还有,让人看着朱宗汉,不能让他死了。
是。曹化淳谨慎的答应一声。
朱栩去睡觉了,行辕外的多尔衮却没有。
他今年二十六了,满脸的胡茬,一路风尘仆仆赶来,满脸疲惫,身后的马倒在地上。
他带来五个侍卫,每一个都双腿大颤,伏在地上都不稳。
多尔衮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前面三步就是行辕大门,只有两个侍卫,里面黑漆漆一片,他只要站起来就迈进去。
但他没有,一动不动的跪着,连急促的呼吸都被他强行控制住,整个人显得异常的平静。
他之所以跪在这里,是因为他很清楚他都做了什么,需要一个怎样的态度。
他在南安南的做为,说到底都是朱栩纵容的结果,稍一认真,他就是死罪!
这次他对暹罗发动的突袭,就是一次大不敬,违背了朱栩与暹罗的和约。最为重要的是,这次暹罗打败,陷入内乱,已经答应多尔衮,将吞并的金边王朝割让给多尔衮,希望大明罢兵。
金边王朝,也就是后世的柬埔寨。
这是一个相当肥沃的地方,也是现在多尔衮占领大半的地方,人口众多,土地肥沃,若是他占据了,势力将迅速膨胀,到了明朝无法继续容忍的地步!
但多尔衮现在没有能力对抗大明,他的兵力,粮草只能突然打那么一场突袭,若是持续下去,不战必败!
所以,眼下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打消大明皇帝的疑虑,让他继续睁一眼闭一只眼!
景德镇昼夜温差还是很大的,多尔衮一路赶来,饥肠辘辘,但他丝毫不动,安静的跪着,等着。
多尔衮这一跪不要紧,让盯着行辕的人浮想联翩。
景德镇的镇长袁之敬目光冷漠,面露杀机。
学院派大部分热血,爱憎分明,对于多尔衮,这个祸害辽东多年的贼酋,早该千刀万剐!
军营中,洪承畴听到汇报,面色如常的摆了摆手。
等人走后,他神色沉默,凝重,忧虑,不安,慌乱。
他坐在那,心里极度的不安,他能感觉到,明天要有事情发生了,虽然猜不透是什么事情,但绝对不是好事!
他面前横着一把刀,盯着看了很久,最后还是苦笑一声,凄然叹道:我果然不是铁骨之人
在他军帐不远处,休息了半天的吴三桂,听着多尔衮跪在行辕外就是冷哼一声。
他们吴家,或者辽东几大家族与女真人是厮杀多年,仇恨无数。
他的几个家将也在讨论,一个道:这多尔衮不说擅自行军,单说一下子打的暹罗毫无反手之力,这不是故意引起朝廷忌惮吗?
这哪里是忌惮,简直是找死,皇上这次即便不处死他,也要脱他一层皮,他在南安南怕是待不下去了
他估计哪也去不了,这次是死定了,这样要还是不死,其他总兵,都督,大都督要是争相效仿,那会出大祸的
吴三桂还在看兵书,听着几人的对话,暗自摇头。
卢大都督告诉他,有一个极其重要的任务拍给他,他是皇上钦点的人!
虽然不清楚内容,但能获得重新启用,还入皇帝的眼,已经是天大的福运了!
吴三桂告诉他自己,要沉住气,安静的等着,飞黄腾踏已然不远!
第二天一大早,行辕内就都知道多尔衮跪在外面,议论纷纷。
朱栩,张筠,柳如是以及几个孩子围桌吃饭,几个小家伙叽叽喳喳,没完没了,不时还打闹。
几个小家伙这些天已经玩疯了,没有了宫里那些规矩与拘束。
张筠纠正了几次,也就随他们了,实在是管不过来。
吃到一半,曹化淳进来,在朱栩身后低声道:皇上,多尔衮那有几个晕了。
朱栩喝了几口汤,道多尔衮呢?
还跪在那,一动未动。曹化淳道。
朱栩擦了擦嘴,道:你们吃吧。
说完,起身向外面走去。
几个小家伙登时不闹了,几颗小脑袋凑在一起,嘀咕着待会儿偷偷溜去哪玩。
朱栩回到书房,坐在椅子上,想了想,道:让多尔衮进来,给他洗漱一番,换身衣服,吃点东西,等会儿,带去朱宗汉那。
朱栩抬头看了眼朱栩,神色不动道:是。
朱栩手指无序的敲着桌面,等了片刻,道:让洪承畴,吴三桂也来吧,是时候了。
是。曹化淳无声的退了出去,让人去安排。
带曹变蛟带着禁卫去接多尔衮的时候,他嘴唇干裂,脸色苍白,眼神涣散,离昏厥只有一步之遥。
曹变蛟将晕的,没晕的,通通带了进去。
多尔衮尽管要昏厥了,但理智十分清楚,眼见被抬进去,心里彻底松口气,安心的昏了过去。
多尔衮这一路累够呛,又跪了一夜,哪怕他是从军多年,现在也撑不住了。
这一折腾,直到下午才醒过来。
这会儿,有了一点精神的多尔衮又跪在朱栩的书桌前,一动不动,十分恭敬。
朱栩倚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声音显得异常冷漠,道知道你是死罪吗?
多尔衮头磕在地上,恭谨的道:奴才知道。
不想解释什么?朱栩道。
多尔衮道暹罗吞并南掌,金边,实力已经是半岛最强,奴才认为,必须有所遏制。
朱栩冷哼一声,道继续说。
多尔衮道东南半岛,现在只有两个国家,一个是暹罗,一个是缅甸,这两国都有强势统一的迹象,奴才认为,若不能尽早遏制,必然会成为我大明心腹之患,影响到皇上的既定大计。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朱栩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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