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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丝王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之以若

    湘安王大刀金马坐下,毫无愧色,道:“落月镇的乡亲太热情。”

    拦也拦不住,真不怪我。

    祝恤纬:“......”

    噗──

    茶都笑喷出来。此地无银三百两。

    越描越黑是否听过

    楚岸一眼看穿小棉絮心事:“行军艰难,我本就够惨,若是叫将士跟着我吃土,谁还肯为我卖命”

    敢情是犒劳随行军士的

    祝恤纬脸色微僵,诚心道:“王爷圣明。恤纬小人之心了。”

    但湘安王还是脸皮厚。第一印象太惨烈,轻易下不了这张面具。

    祝恤纬甚至往深了想过一二,这湘安王怕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将来得圣眷深顾了,从那偏远之地的凉锟城调回京了,这脸皮怕也是一时半会薄不了。

    何时是个头许有了王妃了,有人管束了,能化去一二。

    “好说。你到底年少。本王理解,不怪你。”

    楚岸坦然接过道歉。

    祝恤纬:“......”脸色更黑一点。

    怕是有了王妃了还要更厚。

    “依你看。”玩笑开过,楚岸回归正题:“账本在何处此番黄袍事件未必如此轻易翻过这页。凭冯惩之不可能吞下大数目的账目。只怕审起来更难。”

    “王爷可曾派人严加看管那冯县令”祝恤纬提醒:“可别叫人暗中灭口才好。账本加黄袍事件,他明显只是傀儡,背后有人在指使,不一定此番就能审出什么。若是再被有心人弄死,就彻底成了替罪羊。”

    “早已留人盯着。”楚岸慢悠悠接话,“若是有人来毒害他,正好可以顺着这藤往上查。”

    祝恤纬点头,又问:“对了,王爷,可有捉到衍姬”

    “捉到了。”楚岸道:“先押两日再审她,那衍姬被抓,想来稷无霜也无法安睡于榻。只守株待兔即可。”

    楚岸递过去一杯茶,祝恤纬接了,又提醒道:“王爷,方才在屋内,恤纬来不及讲的还有一句。”

    “──王爷既提到兵器制造,那王爷可知兵器制造最缺什么”

    楚岸不假思索:“自然是能匠。”

    “能匠中谁手艺最棒”祝恤纬追一句。

    “兵诡老人。”楚岸再追,“但是相传他老人家已经归西。兵诡之后,还未曾听说谁的手艺能胜过他。”

    “王爷也说是相传。所谓兵诡老人归西,此事当真兵诡老者在这落月镇名声躁躁不是一两年了,近几年忽得销声匿迹,只用一句人已归西就全交代了,难道不可疑”

    祝恤纬二度追问,“他有没有妻子儿女如何归西的若是寻常病逝,一身绝学可有弟子承接手艺这些都需要再去查查。”

    连续几句,祝恤纬一追再追,湘安王与他前后衔接无缝,二人对话听起来颇为快速。

    不出眨眼功夫,楚岸接话道:“本王即刻去派人查探他的坟,再去寻他是否有妻子儿女,若是寻常病逝,一身绝学可有弟子承接手艺,弟子又在哪。”

    祝恤纬半分认真半分玩笑:“王爷想的这样周全,恤纬竟觉得自己留下来有些多余。王爷思虑甚广甚细,已然不需要谋士了。”

    留下来有些多余

    楚岸:“只少了一样优点,还真是有些多余。”

    祝恤纬:“......”

    这这这叫人接无可接,某人险些拂袖而去。

    楚岸大喘气道:“──文我已领教了。恤纬当真是栋梁提挈之才。若是再会些武功,能随时保护本王,又可自保,不叫本王时刻提着心你会被奸人所害,恤纬便是完美的了,一身优点。”

    祝恤纬:“......”

    湘安王真是叫人又敬又恨又磨牙。

    不止脸皮厚,还口里发欠。

    欠到人想狠狠修理一番,又无从修理,心头郁结着一口黑气,那黑气愈胀愈大,愈胀愈大,竟如日头下一股明晃晃的泡沫,忽得湘安王后半句话峰回路转,如虚空中有一根极细的针,噗嗤一扎,满腔黑气尽数散于无形。

    可还是有些气。

    祝恤纬忽得替未来王妃担忧起来──如此面对着脸皮颇厚又欠又会哄人的湘安王,可怎么是好。

    府里头定是每日鸡飞狗跳,“精彩”得很。

    “恤纬后头有何打算若是不想回去,便就跟着我罢。”

    湘安王道:“如何”

    祝恤纬顶着一口气:“只要王爷不赶。”

    赶了便有理由在太傅那里头赖了,是湘安王赶我走的,便死也不再回来。

    一天被气两三回,再被哄回来,吃一肚子黑气,还不能说不能道,因说道了人家也会夸湘安王极会做人,也会做王。

    只有跟着他的人,才知道有多“苦”。

    苦不堪言哪!

    把别人“折磨”地苦不堪言的湘安王一听便乐了,“成。只要我不赶,你便不走。这可是你说的。等哪日恤纬瞧上了哪家的姑娘,哭着喊着非要告几日假,要走三书六礼,要把人娶回去,太傅问我,怎的这样就把人送回来了,是我这外孙哪里有错处”

    祝恤纬眼睛瞪得溜圆。

    方才的黑气又胀起来了。

    谁要娶姑娘了

    八字还没一撇了,他还尚未及冠,尚未及冠!早得很!早得很!

    “本王便说,你家恤纬赶都赶不走。现下是必须要赶了,本王痛着心也要赶。”

    “为何要赶”

    “因为这孩子一心系社稷,查贪腐,献良策,提上议,日不能寐,夜不能安,殚精竭虑,晨兢克励。本王实在过意不去,该放你几日假,叫你去做自己想做的。”

    “老太傅定是会说,那是他该做的,王爷莫要夸赞太甚,免这孩子心头膨/胀起来。”

    祝恤纬尽力忍耐着,压着火违心道:“我可没这么好,王爷给恤纬扣高帽了。”

    “我就是要给你扣高帽子。”湘安王两眼笑眯眯,“少年天性如何明媚耀眼都不过分。不过是夸了你两句而已,”

    夸了你两句,而已。

    顺带损一损,反正放着便是要拿来损的。

    祝恤纬不想对湘安王冷脸,知道他并无坏意,想把气氛转一转,提醒一番。

    “王爷此行落月镇辛苦凶险,背后之人既然出了第一招,就怕还有后招,王爷身边很需要有高手护卫。”

    楚岸点点头,两句便崩了,“那是自然。恤纬不会武功,平常记得跟我紧些。”

    不会武功。

    平常,跟我紧些。

    祝恤纬腮帮里鼓的全是气




第36章 惨烈腰疾
    树林中。

    “你怎么样!”紫契扶起邵郁,“这些人像是杀不尽一般,怎的越打越多。如此下去不是长久之计。我们恐怕要被耗死。”

    邵郁受伤那手臂,仓皇中又被对方士兵剑刃划伤了,血已透过衣衫,额头上全是冷汗,脸色煞白似雪绢。

    但凡她每次体力耗尽,都会牵动腰疾。此刻她已经痛如刀绞,整片腰背仿佛不是自己的,动也不能动,只消一动便如万剑穿心。

    上次冯府受伤后,再加上臂伤压根没有养好,简直雪上加霜,仿佛已熬到末日般锥心刺骨疼,指间骨节泛起青白。

    邵郁揪着紫契长衫衣袖,红唇早已森白丧失血色,说话艰难。

    紫契将身旁之人的痛楚全看进眼里,将她的头按进自己怀里,单臂护着她,另一臂挥动利剑击退来犯。

    “杀!主子说了,若不能生擒,杀无赦!”

    对方拼够了刀剑,竟然开始弯弓搭箭,刺破月光的箭刃穿破风声呼啸射来。

    小月全无平日娇弱伶俐形象,从腰间抽/出软鞭,那鞭灵活如蛇,一扫一大片。

    然而箭雨不跌不休,如无穷无尽的小雨般密集。小月血肉之躯,体力逐渐不支。

    “交出之前的老者,可能会饶你全尸!”箭雨中,对方大喊,射箭停了一阵。

    “做梦。”邵郁忍着红唇颤抖,嘴角溢出冷笑,声音虽极低,却铿锵有力:“紫契,坚决不能交出那人。否则我们没了筹码,恐怕才是死无全尸。她们不可能放过我们。这个老人一看对他们就是颇为重要,肯定是费力力气跑出来的。只怕再回去,也没善终。”

    “喂!你们磨磨蹭蹭干什么”对方像是没多少耐心:“还不交人”

    说话那人弯弓搭箭,箭星直指邵郁:“那个半死不活的,你少装死。出来说句话。”

    紫契抬头,眼神冰冷如魔。

    “再不交人就射死你!”弓弦拉至满月,“没时间跟你废话!”

    小月脸色大变,张开手臂用身体挡住紫契与邵郁。

    嗖!

    利箭闪着寒光破风飙来。

    紫契早已护着邵郁滚去另一边,小月反应极快,已闪身至旁。

    中途突生变故。

    空中突现三箭与先前一箭相撞,先前那人喉咙被箭刃穿透喉咙,血箭在空中飞溅一条血线,钉至树干上。

    “谁!谁在射箭匣”对方显然已方寸大乱,再不似先前那般成竹在胸,表情惊惶。

    紫契与小月面面相觑,再转眼去先前树下,哪里还有布袋与老者的影子

    嗖嗖。

    又是三枚箭飞至,对方三人应声而倒。

    紫契一看时机到了,顿时漫天一洒草药。小月显然深谙其道,事先捂住口鼻,对方顿时咳嗽眼泪震天。

    紫契将邵郁送上马,小月跟在后面上了另一匹马,隐约瞧见草丛里有东西,马上又下马,想了想又转身猛拍二人的马:“紫契,你们先走!”

    紫契扭头,那声急急的询问被马蹄踩落于空中:“你呢!”

    “我马上!”小月揪起草丛里老者,利落上马,消失于风中。

    等余下人总算能面前从模糊泪眼中彻底看清路,早已是半盏茶功夫之后了,人却早逃的没影。

    ......

    东方露出天光,很快两旁如飞树木也逐渐清晰。

    “紫契。”

    云骢依然四蹄翻飞,踏碎水洼与细金霞光。

    “紫契。”

    声音越来越弱,连耳畔吹过来的气流都逐渐失去温度。

    紫契狠狠咬牙,猛勒缰绳。

    后头小月战马前蹄跟着高高扬起:“紫大夫怎么停了”

    紫契抱着人下马,“郁儿有话要说。”

    小月道:“那我先带老人去那边。”

    被救老者此时还是双眼紧闭,衣裳破破烂烂。

    “他怎么样”紫契此刻没工夫给人把脉,只草草看了两眼面相:“应该是累的。你让这老人家靠在那树下顺顺气。问题不大。”

    “哦,哦。”小月歪头,看着邵郁不甚正常的脸色狠狠皱眉:“将军怎么样”

    “我没事。”邵郁强撑吐出几个字。

    紫契红了眼眶:“你一定会没事。算命的不是说──”

    “算命说的你也信。”邵郁笑的一脸艰难,像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算命的人还说我是凤凰。凤凰可是神鸟,能得神灵庇佑。可我,不照样多灾多难”

    “我求你别说了。”紫契道,“军营我们不回了,先去治腰疾好不好”

    “不好。”邵郁艰难直起身子,“小月。”

    “将军。”

    “你仔细护好这老人,注意保护紫契,记着,将老人家安全无损交给三哥。”

    邵郁声音已经有气无力。

    小月看着紫契极为难看的脸色,顶着万钧雷霆点头。

    紫契却是咬牙,又心疼又气愤:“郁儿,求你别说话了。我知道你多痛,能不能别让自己更痛!”

    邵郁全身已经疼到微微颤抖,勒住他的肩膀:“紫契,我又连累你了。”

    紫契恨不得将人揪起来狠狠摇晃,落到实处却还是只能嘴上发狠:“知道连累,就给我赶快好起来。”

    “我也想。”好起来。

    邵郁闭上眼。

    “别睡!你千万不能睡!”紫契忽然吼道。

    “我好想睡。”邵郁一双眼睛睁睁合合,痛觉似会蔓延,从脑髓传入到骨缝。

    “郁儿!郁儿!”紫契声音几乎都要破音。

    “紫契,你会治好我对不对”邵郁一双眼睛重新睁开。

    “会。”紫契哽咽着答道。

    “那便好。”邵郁又重新阖上那双如水眼眸,“如此,我便可以安心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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