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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入宫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青铜引

    姑苏郡主起身走到我们面前,美丽的脸上泪痕斑斑,秋水般的眼眸漾着幽怨的涟漪。突然,她伸出纤纤玉手,将我和合德拥进怀中。

    “我的一双宝贝都长这么大了。”她紧紧抱着我们,语如梦呓。

    什么意思!我的心咯噔一跳,她、不会是我和合德的母亲吧对了,方才赵中尉说我的眼睛有点像郡主时,爹爹的神情是那么紧张,难道真的……

    合德紧紧握着我的手,我们被拥在郡主柔软的怀抱里,没法用眼神交流,但我知道她一定受了极深的震动。合德一直不喜欢提母亲的事,说当初她既然丢弃我们,那就一辈子不要相认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姐姐,反正我们有彼此陪伴,永远都不会孤单,不是吗”

    “郡主,冯舍人来了。”一个丫环在帘外禀告,语气有些慌张。话音刚落,爹爹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但郡主并未松开我们,而是轻轻抚摸着我和合德的头发。

    “不是说好就远远地看吗。”爹爹的语气亦透着慌乱:“别哭了,我得带她们回去了。”

    “不!”姑苏郡主仿佛赌气般紧紧箍住我和合德。

    “郡主,别这样。”爹爹叹了口气:“若是传出风声,曼兄颜面何存”

    “其实、你比我更害怕被赵曼知道吧”郡主声音徒冷,眼神悲戚:“冯万金,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都记恨我当初引诱你”

    “你胡说什么,当着孩子的面、”爹爹的语气近乎恳求:“让我先带她们回去吧,你若还想再看她们,我会尽力安排的。”

    “怎么、等她们成亲的时候让我在街上看一眼”姑苏郡主松开我和合德,眼神微茫,唇畔溢满苦涩和哀怨:“你以为我还能活多久、”

    “您别这么说、”我抓了抓郡主的衣袖,小声说道,可我的话非但没安慰到她,反而让她啜泣起来。

    “郡主,中尉来了!”仆妇慌忙卷起纱帘。

    爹爹牵起我和合德,只草草丢下一句话:“下次再说吧。”

    我转头看见姑苏郡主颓丧地跌坐在地上,嘴角牵起一抹自嘲的苦笑,眼中的绝望好似将熄的烛火。

    爹爹领着我和合德从阁楼的边门走了出来,一路无言。三月的春光明媚温和,现下却只觉得刺眼,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爹爹、




【舞伎】父女争执
    我们将决定告诉了姑母,她显然很高兴,当即便将心底的口诀传授给我们,还神秘地给我们写了一张药方,让我们记住之后就赶紧烧毁。

    这口诀是养生的吐纳之法,而那张药方,是研制一种叫“息肌丸”的驻颜药。将息肌丸贴于脐,清晨和子夜分别按口诀上的吐纳法修习半个时辰,十日一丸,可使肤白胜雪、唇若含丹,青丝似墨,呵气如兰。

    合德生性聪颖,很快便将息肌丸的做法完全掌握,我们姐妹也如驻颜术所记载的功效般,一天比一天明艳动人。但爹爹的眼神却未见丝毫欣喜,反而担忧满溢。

    “宜儿、合德,我要走了。”这日,姑母突然向我们辞别。

    我和合德虽然觉得意外,但隐隐也有些预料。自从姑母住进小院,大娘和仆人们的闲言恶语就没有断过,姑母即便不跟她们一般见识,也被她们弄得不胜其烦,更何况她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境遇,何苦在这里受气。

    “当初是你们爹爹托我过来照看你们,如今你们长大了,我也就放心离开了。”姑母摸了摸我和合德的头:“你们要好好的,不许争执吵架,知道吗”

    “姑母真是担心过头啦,我和姐姐什么时候吵过架呀。”合德抱着姑母,依依不舍地撒娇。

    “姑母保重。”我抱了抱姑母,想到那日和姑苏郡主的匆匆一别,心里一阵难受。

    没多久我便知道自己心底的担忧是那么准,姑母离开才三个月,就传来姑苏郡主去世的消息,我和合德黯然地对望一眼,我们终其一生都不会叫出“母亲”这个称谓了……

    爹爹去赵府吊丧,回来后给了我和合德一对玉佩,两弯半月,合在一起便是一轮满月。我的那块系着紫色丝绦,合德的则是粉色,上面的式样像凤凰,却又有些不同,好似上古的神鸟,流淌着碧青的幽光,像母亲哀怨的眼神。

    我心懒意怯地在床上躺了好几日,爹爹请了郎中给我诊病,又被大娘在院外一阵咒骂,合德气得要出去和她争吵,我好容易才拦住。

     



【舞伎】走向长安
    “姐姐,你也觉得我在胡闹么”合德坐在床边,委屈地看着我:“夫婿真的那么重要吗,莫非你以后真的会因为一个男人撇下我”

    合德已经出落成娉婷美丽的大姑娘了,可她向我撒娇时的神情还是那么的孩子气,我轻轻拥住她:“说什么傻话呢,姐姐永远都不会撇下合德的。”

    几天后,爹爹乘合德去给我煎药时,悄悄告诉我,他已经给我找了个好人家,只要我愿意,就可以马上定亲。我看着他关切的眼,歉疚地摇了摇头。

    合德说的对,爹爹再对我们好,也不能永远保护我们,只是尽他一份心罢了。他还有正妻,有其它的儿女,而我们姐妹,只有彼此。

    “姐姐”这个称谓,改变了我人生中太多的决定,我会后悔吗我不知道,我只能牵着妹妹的手,一步一步走向如空中阁楼般的将来……

    爹爹还没来得及改变我们姐妹的想法,就匆匆离世了。他外出办差遇袭,受了重伤,被送回家的时候已经陷入昏迷。大娘和她的子女在榻前守了几个时辰,他仍未闭上眼睛,她这才恨恨地吩咐下人让我和合德进房间。

    我抓住爹爹的手,泣不成声:“爹爹可是埋怨我和合德”

    爹爹已经没有力气回握我的手,只是拼着最后的力气望向合德:“答应爹爹,永远、别抛下你姐姐……”

    “爹爹放心。”合德低下头,附在爹爹耳边:“将来只会是姐姐做正室,我永远都是妹妹。”

    合德的话让我心底徒升一缕凉意,我天真无邪的妹妹已经在心中做了多少思量

    爹爹终于阖目,我和合德在一片哭声中被轰出了房间。我知道没有人会给我们做孝服,便和合德换上素衣,即便进不了灵堂,在门外跪着送爹爹一程也好。

    当我们换好素衣准备去正院的时候,却发现小院的门被关得紧紧的,而且、怎么都打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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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伎】是福是祸?
    我和合德辗转到长安的时候已经是白雪霏霏的初冬了,暗沉的天空,刺骨的寒风,京都冷淡地看着我们这对落难姐妹。

    盘缠已经快用完了,客栈肯定住不起,但出于安全考虑,我们又不敢住太偏僻的地方。我和合德询问了几个和善的路人后,在一条较热闹的长街赁了一间小屋。

    这小屋阴冷潮湿,四壁透风,我和合德还是相视一笑,不论怎样,这可是我们第一个家。

    “没事,我们可以做绣活赚钱,会慢慢好起来的。”我用手绢给合德拭了拭脸。一路上我们怕招惹不必要的麻烦,都在脸上抹了些尘土,十足一副逃难模样。

    “嗯,只要和姐姐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合德沾着尘土的脸颊好似蒙尘的美玉,跟黑暗破旧的小屋是那么的不相称。

    冬日的雪越下越大,我和合德缩在薄薄的衾被里取暖,这两个月来,我们没见识到长安的繁华,有的只是穷困和落魄。

    “姐姐,好像快过年了。”合德轻轻叹了口气,靠着我的肩膀。

    我握着她的手呵气,这短暂的温暖顷刻便被无孔不入的冷风吹散了,暗黄的窗纸被吹得沙沙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屋顶也是岌岌可危,但我们除了紧紧抱住彼此之外,却没有任何办法。

    砰砰砰——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我和合德愣了一会才意识到是在敲我们的破门,而且敲门之人明显不耐烦。

    “有没有人啊!买绣品!”门外的男子喊道。

    我和合德吃了一惊,这男子气势汹汹的,别是有诈吧。但如今我们实在缺钱,光天化日的他们应该也不敢怎么样吧。

    “哦,等一等,马上就来。”合德应声道,然后跟我使了个眼色,将菜刀藏进衣袖里。

    我点点头,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丁,我不禁往后退了两步:“你们要买绣品”

    “是啊,府上的绣工赶得不够,只好买点别的凑数,把最好的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咦,小娘子长得不错呀!”

    “哎呦,还真是,没想这小破屋还出了个绝色佳人啊。”两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合德从屋里走了出来:“你们到底要不要买,不买就快滚!说这些泼皮话给谁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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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伎】阳阿公主
    奇怪了,不是说做侍女么,怎么变成收义女了。我向合德使了个眼色,合德却向我点了点头,示意我答应。

    “合德和姐姐见过义父,今后还请义父多加照应。”合德携着我的手,向赵临拜了一拜。

    “这是自然。”赵临笑着,请我们入座。

    席间,赵临问我和合德除了绣活外还会不会其它的,我们说学过抚琴和歌舞,他显然更加高兴,却也忍不住感叹:“我看你们容貌秀丽,举止不俗,想是落难的大家闺秀,而今做了我的义女,心里定觉委屈。不过公主府虽人多事杂,若能成为其中翘楚,大有改变命运之机。”

    “这几日你们先在舍下休息,安排几支歌舞,而后我再领你们去见公主,以我义女的名义,公主会给你们些时间献艺。”赵临又跟我们说了些阳阿公主的喜好和公主府的规矩,合德皆点头答应,我心里却踌躇起来,觉得赵临好像把我们当重注压了。

    “合德,这事你会不会觉得有点不妥”

    “姐姐,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可是我们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么再这样下去,我们不是被市井泼皮欺负,就是饥寒交迫地等死……我不想就这么过一生,我总觉得我们不该过得这么悲苦……”

    “合德别说了,姐姐听你的。”我拍了拍合德的肩,挤出一丝笑容。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或许是因为合德总是坚持自己的决定,又或者,冥冥之中上天早有安排。

    去公主府那日,我和合德穿了赵临特意置的新衣,一模一样的柳色丝裙,褐色腰带,又挽了相同的飞月髻,合德簪了支翡翠蝴蝶钗,我因为要跳舞,只在发髻上盘了根长长的青丝带。铜镜上,映着一双相似的孪生姐妹,合德用手指点了点镜中的我:“姐姐,你真美。”

    “合德才漂亮。”我碰了碰她的脸颊。

    我们姐妹长相固然相似,但却从未被认错过,爹爹说我们“花开两朵,各香一枝”,姑母则说我们的神韵不同,合德明丽妩媚,我清艳秀逸。不知将来,还会有怎样的评价合德喜欢的人,也会喜欢我么我不敢想的太远,想起来也像那雾气蒙蒙的长江之水,阵阵渺茫的寒意。

    我们在歌舞房的下人间里等了许久,才被传唤。

    “启禀公主,这是老奴的两个女儿。”赵临在一旁说道,我和合德便一同行礼拜见。

    “嗯。”珠帘内的美人榻上倚着一个丽人,她慵懒地应了一声,示意我和合德可以开始。

    我想起了和我们只有一面之缘的母亲,她曾经让我们走进帘内,拥着我们哭泣,一年多的时间,世事早已变迁,不知这位阳阿公主好不好相处,不过我们只是做侍女,也不用担心这些。

    赵临之前跟我们交代过,初次进府别太露锋芒,因此我和合德挑了首较为轻柔的曲子,和的是《子衿》。

     



【舞伎】头牌舞伎
    “姐姐,看来公主对我们很满意呢,义父不是说刚进府的下人一般都只能住四等房么。”合德拉着我的手,小声说道。

    我点点头,也许,运气真的不错。可不知是不是方才那道寒意森森的目光,让我心里泛起了莫名的担忧,歌舞伎的命运会是怎样的呢靠技艺取悦主人,总有老去的那天,哦,不对,我和合德不会老去……可是心总会老的……

    我犹犹豫豫地向前走着,从卑贱的舞伎到高贵的皇后,从姐妹二人的相依为命到共侍一夫的风流繁华,那芒芒无主的感觉从未在心底消散过,这缕孤独和彷徨已经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缠绕着我,直到死亡——

    丫鬟小草告诉我们,公主还是第一次让刚进府的歌舞伎住二等房,想必是要重点栽培我们。但这样一来其它歌舞伎恐怕会对我们有些敌意,府上的歌舞伎众多,能得头筹献艺的也就那么几个,其中的排挤和争斗自然不言而喻。

    “宜主姑娘,你要当心一些,府上几位头牌舞伎都是曼仙师傅教习出来的,如今公主特意把你安排给她,决计是要培养你做头牌了,你明日过去,四大舞伎定会给你下马威的。”

    “姐姐。”合德担忧地看着我。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是太好说话了。”合德皱起眉头:“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不许瞒着,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我笑着点头,心里却有些烦乱,自小就听大娘和仆人们的冷嘲热讽,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又跻身到另一个是非之地,而且还是等级森严的公主府。

    次日,我早早赶往练舞房,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府上四大舞伎已经坐在那聊天了。

    “你还说赵老头的两个女儿是少见的美人,没想到这么不懂规矩。”

    “唉,没办法,终归是小门小户,怎登大雅之堂。”

    “那是,草鸡再怎么扑腾也飞不起来啊。”一个女子掩口蔑笑,眼角的那抹嫣红分外刺眼,是昨天屏风后面的那个女子,她见我看她,便狠狠瞪了我一眼,我着实有些诧异,不至于吧,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之前大娘骂我们,倒还能理解,毕竟谁都不会喜欢自己夫君跟其它女子生的孩子。但这位“嫣红”少女就让人有些想不通了,我不过一个才进府的舞伎,她已是地位稳固的头牌,犯得着这么发脾气吗。



【舞伎】红颜薄命
    我素来不善伪装,又猜不透曼仙师傅到底是何用意,心里一阵踌躇。可是思绪杂乱根本跳不好舞,倘若摔倒在台上岂不更糟。没办法,我定了定心神,把方才看到的一些动作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便像家常练习一样舞了起来。

    开始时我还比较紧张,但舞得入神后便慢慢忘了,不知是谁走到台边用箜篌弹了一首《北风》,我随着那幽婉缠绵的曲音,舞得越发尽兴,整个人好似在风中回旋的雪花,身姿袅娜而飘摇,落尽一地凄清。

    只听箜篌声倏地一震,声音戛然而止,我才缓缓回过神来,蜻蜓抚着箜篌,冲我淡淡一笑,我心领神会,向她深深点头。

    在蜻蜓之前,我没有交过任何朋友,不太知晓友情的那份深重。蜻蜓虽是入府多年的头牌舞伎,却一点架子都没有,温婉地告诉我歌舞房的事宜,说凤蝶她们一向喜欢磨嘴皮子,让我别放在心上,今后少打交道便是。

    曼仙师傅对我们要求很严,好在有蜻蜓在旁提点,我很少受罚。我十分珍惜这份友情,同蜻蜓交心之后便将她视为知己,但她眼中的那缕忧虑却从未向我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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