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兄为何那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爱寻桥奈
夙青:别瞎说……主子英明神武难道还不知道吗。
青云:……对你这种主控没有什么话讲。
“哎呀,小乖乖你怎么乱跑啊,”老李头快步跑过来,颤巍巍的,他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另一只手按住小李子的发顶,把他贴在自己身后,“大人,您别听小孩子瞎说,他什么也不懂……”
“无妨。”
小李子藏在老李头大腿后面撇撇嘴,什么话呀,真是的,他知道的可多啦,他悄悄探出头去:“洛神哥哥,我爷爷说村里的人以后都完了……”
老李头一下捂住小李子的嘴:“呸呸呸,小孩子家的,谁让你乱说的”他拿着半个馒头塞进小李子的嘴里,“吃也堵不上你的嘴。”
“李老伯,”蓝钰神色淡淡的,可老李头能感觉他的心情不一样了,“这是怎么回事”
李老头有点慌张,他张着嘴张了几次,还是说了:“没有办法呀,我们村里世世代代的农民,都是靠地吃饭的,大水一淹,今年算是颗粒无收了……没有收成,没有钱,就买不来粮食,往后的日子也难过……”
蓝钰明白他的意思,修筑水利的人数总共就那么多,至于城镇上各家也有各家的人来补修,而很大一部分村乡的,他们没有活干,田地被淹,今后自然也没有生计。今年的租交不交的上还是两说,明年是一定没有活干的了。
蓝钰凝神想了一会儿,眉间舒展,道:“倘若这里有大片的土地可以供你们耕种,你们要先签契约,自愿成为佃户,现在便可以得到粮食,也可以去蓝家银庄取钱,之后在地里做事算作还债,如何”
蓝钰的话说得简明易懂,即便是大字不识几个的李老头也听得明明白白,他搓搓手,又搔了搔花白的头发,菜色的脸上显现出激动的红润之色,:“那敢情好,我们村还有邻近的村……人多得很,多得很哪。”
“如此,夙青,”蓝钰拿出一块镂空雕花玉佩,里面蓝家幽兰纹的标记若隐若现,“你拿着这个玉佩,去附近的蓝家银庄,传信告诉管叔,其他州县但凡有蓝家的产业,也照此办理。”
李老头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了:“真是神仙啊,我们村子的人都有救了……有救了……”
他擦擦眼泪,跟着夙青走了。
青云看着蓝钰白玉一般的侧脸,俊美无暇,虽说还有几分少年的清稚,但正因如此更加动人。他的目光是不加掩饰的仰慕,主子真是厉害,不动声色,蓝家的产业又扩大了一步,同时又让难民百姓得到安置,顺势而为,真是大智慧。
“青云,你看江水水势如何,”蓝钰望着不远处的滔滔江面,“能过去么”他想到江面上看看,有时候,唯有走进去,才能探得其中究竟。
青云是青州十三卫里轻功最好的一个,哪怕是一片羽毛,也可以做他足下的支点。
“略有凶险,”虽然比起之前的巨浪滔天,这会儿水流滚滚还算是波平浪静,但青云看得出水下仍有暗流,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悄悄卷走一切,吞噬生灵。“但主子有令,青云必保主子无虞。”
蓝大人想要乘舟,衙役们急忙去找,才找到符合蓝钰要求的一个竹筏。
青云撑着长篙,控制着水流趋缓,竹筏在浑浊的江面上漂流,混沌黄色中的一抹绿
第九十四章 明情
姜泽好像做了一个梦。闪舞
梦里,铺天盖地的白色,浓稠的黑色,交织在一起,令人心悸。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
肃穆的灵堂,数不清的守夜人,来来往往的孝服,巨大的乌木棺材四角嵌着银丝,白色的蜡烛,团团微光。
门外还是雨幕。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发话了。
“雨停了,可以开始了。”
于是人多了起来,官场应酬,一张张面孔都是失意沉痛,表达对叶大人痛失爱子的遗憾之情。
叶正言面无表情,孟氏失了魂一样伏在棺木前,佘老太君也是双目通红,簌簌流下泪,毕竟年事已高,撑不了多久,被一众家人劝着推着回房休息。
姜泽在其中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那人面无表情,一向张扬的玄衣此时也变得暗淡,他向来喜欢的麒麟火云纹玄衣锦服没有穿,夹杂在众人之中,一样的没有多余装饰的黑色。
好一会儿,姜泽才恍然大悟,那是他自己。
人群变得有些骚动,原来是安平公主派人送来了哀悼之礼,众人不禁纷纷猜测安平为何会对叶家嫡长子格外注意,——每年都有京都官员家里办丧事,可只要不是三品以上的,安平一般都不会派人来吊唁,——但当他们看见一个狐狸眼儿的少年时,略微知晓些内幕的人也恍然。
谁人不知现如今最受安平宠爱的面首是这个狐狸眼儿的睿智少年就算不知道,今天也开了眼界,人家说要来叶家的丧礼,安平便大方应允。这一点落入有心人眼中,朝堂上的许多事情,又要重新掂量一下了。总之,今天这趟没有白来。
但姜泽对贺梓桐到来丝毫不惊讶。
是他飞鸽传书,告诉贺梓桐前因后果。如果叶翊死了贺梓桐还不来,他就不再认这个兄弟。
现在看来,叶翊与他,都没有看错人。姜泽的眼眸中有一丝极细微的温情。
贺梓桐不动声色挤到姜泽身边,压抑着一丝怒气:“你疯了你不是体内真气霸道乱游,控制不住,怎么还敢出门!”
“没事,我用药压制下去了,”姜泽无所谓道,他注视贺梓桐的眼睛,眼睛里是沉重的浓墨,“今天,说什么我都得来,你明明知道的。”
贺梓桐语塞。
不错,说什么也要来,他跟安平也是这么说的。
那个尊贵的女人倚在贵妃榻上随意的挥挥手,蔻丹鲜红如血,“你去吧,毕竟兄弟一场,”她转过头来,看着地上跪着的沉默少年,原本的绯衣换成了不加粉饰的墨色,她微微勾唇,语气意味深长:“贺子,本宫也不是薄情寡义的人。”
贺梓桐暂时压下头脑中隐隐浮现出的警惕的想法,他暗暗扶住姜泽,心里亦是叹了口气,用药,能压得住走火入魔的内力,怕也是虎狼之药,后患无穷。
因为叶翊的死,姜泽又他重新站在了一起,看样子之前对他的成见暂时搁置了,贺梓桐沉吟,他会找时间把话解释清楚。三个人已经失去了一个,不能再因为误会令二人心生嫌隙。
“阿翊啊……阿翊……”孟氏喃喃着,哀恸不已,她向来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就这么撒手人寰了,这叫她如何能接受
她还记得,叶翊因为柳青的事情再次被老爷关起来,叶翊曾经去过她的院子看她。阳光正好,母子许久没有这么愉快的交谈,现在想来,孟氏的嘴角还是微微泄出欣慰的笑意。
临走的时候,叶翊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母亲,说起来,我的腰牌也不知道放哪儿了。”
孟氏的笑容微滞,旋即又恢复过来:“都是奴才们不尽心,实在找不到,就重新做一个吧。”
叶翊点点头,起身就要走:“那便有劳母亲了。”
直到叶翊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孟氏还是坐在椅子上不动。
静儿按孟氏的命令把管家叫过来,她有点担忧:“夫人……”
孟氏沉默不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有点疲惫地说:“管家,你去把孟嫣然送到山里的庄子吧,不必再让她出来了。”
管家下去了,他知道,夫人这一发话,孟嫣然一辈子算是完了,拼了命的往高处爬,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低到泥淖里,再也翻不了身,对心比天高的孟嫣然来说,比杀了她还要痛苦。
……
看来,阿翊是早就知道了。孟氏怅然,她的手一遍遍抚摸棺木的表面,却还是不敢回想,倘若一切可以重来……
她不知道得自己会不会还是这么做。
她闭上眼睛,眼泪无声的流下来。
贺梓桐注意到孟氏的表情,叹道:“早知今日,也不知道叶家人还会不会逼他。”
但二人心知肚明,叶家一向最注重名声,不能容忍丝毫丑闻污名。断袖,一般人家都接受不了,更逞论把名誉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叶家!
这也无法,世人一般对断袖都没什么好感,离经叛道,有悖礼俗。即便无耻自大如董立,也不敢大肆声张,怕丢了皇家的颜面,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但是谁都知道,背地里,人们早就戳着董立的脊梁骨,骂到祖宗棺材板都快按不住的地步。
姜泽刚想开口,就看到贺梓桐变了脸色,周围的一切开始扭曲变形,姜泽的意识抽离出体外。
姜泽睁开了眼睛。
熟悉的房间,这是他自己的屋子。
姜泽环视四周,看见铜镜里的人,一双狭长的凤眼里墨光流转,隐隐气势散发开来。浑身通畅,盈满活力,头脑一片清明。
他握了握手掌,轻松而蕴藏无穷气力,看来恢复得差不多了。
“少爷,你醒了,”明轩端着一盆水进来,伺候姜泽洗漱,“你打坐了大半个月,老爷担心死了,把全城的大夫请来,后来准备去请御医。还是贺公子阻止,说你无事,只要好好调养便好,老爷这才罢休。”
姜泽擦了手,疑惑道:“贺梓桐”
“对啊,少爷你不记得了,你在叶家晕倒了,是贺公子把你送回来的。”
好像……是这么回事。
明轩又道:“对了,贺公子打五天前就一直派人问,什么时候少爷身体恢复了就告诉他一声,邀少爷一起去吃饭。”
姜泽穿戴好,长腿跨出门,“你去告诉他,我在轶江湖等他。”
顿了顿,姜泽的语气有点儿奇怪:“蓝钰回京了吗”
&
第九十五章 诉衷情(上)
贺梓桐长腿一伸,潇洒地坐在姜泽的对面。他一身赤红团墨雁纹锦服,玉带束腰,下坠四根银穗长流苏,好一个风流贵公子!说出去,又有几个人相信他是依附于女人的面首呢
“没什么,”姜泽拿起酒杯喝了一半,又顿住了,神情有些复杂,试探道:“贺子,你说……蓝钰会不会是一个女儿身”
正在喝茶的贺梓桐生生停住了,他忍得很辛苦,这才没有呛住自己。他狭长的眼波流转,看着姜泽这副遮遮掩掩的样子,联想到之前姜泽听说书时的表情,他往楼下看了一眼,笑得古怪:“你不会是对蓝公子……有什么吧”
姜泽知道他已经明白了,继续自斟自饮,像是给自己壮胆一样,饮罢一杯后,他才道:“经过叶子这件事,我也算是看清,人生苦短,有些事情何不说清楚,省的留遗憾。”
“你……”贺梓桐的面容凝重了些许,他沉吟道:“你可知道这对姜伯父来说意味着什么,还有世人的眼光,纲常名教的阻力……你确定这些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姜泽的嘴角露出一丝无奈,他当然知道前路漫漫,可叶翊不也是这样吗,叶翊的决绝最终使他下定了决心,他是真的怕,怕将来的一切,世事无常,变故难料。现在唯一能把握的,就是告诉蓝钰,诉说他的心意,不管将来如何,总归不留遗憾,哪怕是他老了,回想往事,也不会觉得追悔莫及。
姜泽慢慢地揉着眉心,他压着气血上涌的冲动,有些自嘲:“管不了那么多,先告诉他罢。”
尽管,他并不知道蓝钰的反应如何。但是,他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他,告诉他——
我心悦你。
贺梓桐还想说什么,姜泽直直地望着他,凤眸里是沉重的墨色,严肃而认真,“贺子,我不想让自己像叶翊一样,失去了才觉得弥足珍贵。”
他的目光明明白白的告诉贺梓桐,我意已决。
贺梓桐静默了几秒,又倒了杯酒,隔空跟姜泽碰杯。
姜泽的表情欣慰了些许,一吐为快后,他心里好受了许多,也有了抓着贺梓桐的痛脚狠踩的闲心:“你还说我,你不也是一样,摇身成为了安平的面首”
贺梓桐筷子一动,一块叉烧包就扔了过去,反唇相讥:“你是每天不作一回死心里难受。”
姜泽稳稳接住,一边吃一边不可置否的耸肩:你能奈我何。
贺梓桐优雅地翻了一个白眼。
“我跟安平……”贺梓桐组织了一会儿语言,字斟句酌,“并不是如世人想的那般,我跟人达成一个交易,我替他做事,所以需要以面首的身份接近安平,成为安平最宠爱信任的面首,”他顿了顿,“姜泽,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
姜泽静静地听着。
“至于贺家那边,我已经脱离出去了,你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就好,远离贺家,还有……”
贺梓桐犹豫着,他看向姜泽的目光灼灼,低声说了几个字。
姜泽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须臾,他又恢复常态,举起酒杯与贺梓桐碰杯。酒杯相击,四目相对,是不必言语的默契。
“说起来,”贺梓桐闲散地放松下来,他半眯着眼睛,微微侧着看向一楼,“说书的怎么不说了”
向来人声鼎沸的地方,突然静了起来,确实有点奇怪。
不过,很快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蓝侍郎回来了!”
街道上堵得水泄不通,大家纷纷从家里店内跑出去,伸长了脖子站在街道两侧看着,连小商小贩为了一睹传言中的蓝侍郎真容,连生意也顾不得,急忙挤到最前面,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蓝钰治水立下汗马功劳,圣心大悦,命当朝宰相前去迎接,足可以见新臣的气派!
城门大开,丞相一行人摇摇注视着远处,回京的队伍游龙般行进。
为首的男子,高头大马,白马浑身没有一丝杂色,像一头玉狮。
但人们没有多关注那马,全场的目光都被那马上的男子吸引了去。
一头鸦发用镶紫宝石金制进德冠半绾,余下披至肩后;一身紫色官服,金玉带十三銙修饰出纤长的身姿,腰佩金鱼袋;足蹬玄色金纹麝阳靴,好似踩着两个太阳般耀眼夺目。
他的一张面容恍若神祇,冰雪一般,尽管人们能看出他的神情微微柔和,却带着高不可攀的疏淡之意,连眼神也不必飘来,便让人不由自主而生敬畏之心。
真正的冰肌玉骨,秋水灵神。
&n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