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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漠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伊人初见

    秋仁拉着阿依一路快走,到了高阳王府。府门紧闭,门前空无一人,一派凄清萧瑟的景象。秋仁上前打门,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小厮来应门。府门吱呀呀地开了一条缝,小厮从门缝里探出头来,见是秋仁,打了声招呼,道:“王爷说了,为太子殿下守丧期间,王府概不见客!”说着就要关门。

    秋仁认得开门的小厮,连忙顶住门,招呼了阿依过来,对那守门的小厮道:“是赵吉啊,烦请你去向殿下禀报一声,不是我要见他,是成周公府的阿依姑娘要见他。”

    叫赵吉的小厮看了阿依两眼,他从没有见过阿依,也没听说过成周公府除了几位公子之外还有什么有身份的姑娘,便以为只是个下人,有些不耐烦地道:“王爷为太子殿下的事极为伤心。这些天都是闭门谢客。昨日连乐安老王爷的驾都挡了,更别说是国公府的人了。再说这会儿王爷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说着,不用分说地推了秋仁一把,咣当一声把大门关上了。

    阿依上前,抓住门上的铜环又拍了几下,里面却再也没有反应了。“怎么办”阿依望着紧闭的红漆大门,无可奈何。

    秋仁倒并不沮丧。他盯着王府门前的石狮子琢磨了一会儿,拉着阿依沿着王府的围墙朝后跑去。

    “去后门吗”阿依边跑边问,“既然高阳王下了拒客的命令,前门后门应该都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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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应对 - 5
    阿依站在王府后花园里,警惕地四处张望,见四周无人,低声催促道:“你快进来吧!一会儿要是侍卫们再转回来就麻烦了!”

    秋仁于是沿着阿依刚才走过的路线往前爬。树枝似乎有些禁不住他的重量,晃动的幅度更大。秋仁还在犹豫是等树枝摇得不那么厉害了再往前爬,还是退回去另想办法,只听到咔啦啦一声巨响,整根树枝居然被他压得齐根折断。小半个树冠连着秋仁一起稀里哗啦地摔进了王府花园。

    阿依惊愕地用手捂住了嘴巴,才没让自己叫出声来。看着秋仁在树枝间狼狈的样子,她有些崩溃地用手捂住了眼睛。

    “糟了!侍卫们又回来了!”阿依朝着刚才那小队侍卫走来别的方向望了几眼,跑到断枝跟前想要帮忙把秋仁拉出来。

    秋仁使劲拨开枝叶往外爬,可是他今天原本并没有打算要爬树,更没想到会压断树枝掉下来,身上的衣服是日常穿的宽袍广袖,此时衣服和树枝纠缠在一起,黑灯瞎火的短时间内根本来不及解开,努力了一会儿见脱身无望,索性放弃了。他乱七八糟地躺在树枝之间,对阿依说:“你别管我。一会儿侍卫们过来,我来吸引他们的注意,你想办法直接去找高阳王。穿过花园一直往南,绕过两个院子就是高阳王住的院子。院门上有块蓝底黑字的门匾,竖着写着‘明英阁’三个字……对了,你认识字吗”

    阿依想了想,道:“明和英认得,阁不认得。”

    “那没关系,认识前两个就不会错了。”

    “那你怎么办”

    秋仁无所谓地躺在地上晃晃脑袋:“我不打紧,他们顶多就是把我扔出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望着越来越近的灯光,秋仁难得认真地问阿依:“刚才来的路上我跟你说的话你都还记得吗”

    阿依也同样认真地使劲点了点头:“都记得!”

    “那就行。你见到殿下,把我跟你说的话都告诉他,别的不用多说!”他四周看了看,指着另一边的灌木丛,道:“你先藏到那里面去,等侍卫们把我抓走,你再出来!”

    侍卫们是听到树枝断裂的声音赶回来的。看见树枝里有个人都是大吃一惊,一个个都拔出了腰刀严阵以待,大喝着让他出来。可当他们发现树枝里的人居然被枝叶缠住,看着他那副越使劲往外爬越是被缠得动弹不得的狼狈模样又觉得有些好笑。尤其是这个人一边在树枝里面扭来扭曲,一边还高举这双手大叫:“是我!是我!”领头的侍卫觉得声音有些耳熟,提着灯笼走进一看,认出是王府常客尉迟秋仁,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地问:“尉迟公子,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跟您说了好几次了吗我们王爷最近都不见客!”他看了看围墙外面少了半幅树冠的大樟树,苦笑着问:“看来上次溜进王府偷了王爷宝马的贼就是您吧”

    尉迟秋仁的身上脸上都是尘土,头发里还有折断的细嫩树枝,样子甚是滑稽。他自己却似浑然不觉一般,一边



第215章 ·应对 - 6
    她紧张地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心里一片空白。然而等那声音靠近了,她突然发现那脚步声里还夹杂着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阿依的一颗心一下子放了下来。她微笑着朝着来者的方向蹲下身子,从喉咙里轻轻发出几个声音,对面的脚步声立刻缓慢了。

    阿依也看清了来者,并不是王府的下人,而是一只黑黄相间的大狼狗。这只狼狗虽然不如小黑那般高大健硕,但也是强壮凶猛,尖牙锋锐,算是狼狗中的佼佼者。大狼狗放缓了步子向阿依靠近,慢慢地收起了刚才准备攻击用的尖牙,歪着头,友好又好奇地看着阿依。阿依笑着向它招了招手,大狼狗毫无防备地走到她身边,在她身上上下嗅着。嗅了一会儿,竟然呜呜地哼哼着,亲昵地把头钻进阿依怀里撒起娇来。

    “带我去找你的主人吧。”阿依揉了揉大狼狗的脑袋,唔唔嗬嗬地吩咐。

    南安王府的密室中今天晚上有些拥挤。原本每次只有南安王和宗爱两人在这里见面,今日不仅多了一个贾周,还多了一张书案。

    宗爱手里拿着一本奏报,边看边有些后怕地唏嘘道:“还是王爷有先见之明,在杜元宝军中留了眼线。不然谁会想到他居然会不顾自己儿子的死活,上疏弹劾王爷!这奏报要是真到了皇上跟前,那咱们之前所有的经营可就都功亏一篑了。”

    贾周站在书案前磨墨,案上摊着一本空白的奏本。他有些自得地插嘴道:“好在王爷已经截下了杜元宝的奏报。奴才这几日仔细模仿了杜元宝的笔迹,大概已能学个九分像了,今日又得了这枚图章,还不是王爷想让他的奏报怎么写,就能怎么写吗”

    南安王从书案上拿起新刻的图章,蘸了印泥在白纸上印了一下,和杜元宝的奏报放在一起仔细比对,点头道:“这章倒是仿得一模一样,只是这尾巴可要藏好了。”

    贾周谄媚地笑道:“王爷放心。这印章奴才是去临县找人仿刻的。京里的人查不到。”

    宗爱盯了贾周一眼,贾周忙敛了笑意低下头,继续默默地磨墨。宗爱上前一步,将手里的奏报放在南安王面前,请示道:“王爷打算怎么重写这份奏报”

    南安王捡起奏报翻开,再次从头到尾仔细读了一遍,又闭了眼睛思索了一会儿,问:“听说父皇亲自给太子拟了谥号”

    宗爱连忙答道:“是。不过尚未下明诏。昨天下午礼部拟了几个谥号去请皇上的意思,皇上看了礼部拟的几个谥号,似乎都不满意,于是亲自提笔拟了一个。但拟好后却并没有昭示礼部,而是让礼部的人退下了。”

    “拟了什么谥号”

    “景穆。”

    “景穆”南安王稍一思索,道:“景者,明也,大也;穆者,敬也,美也。父皇倒是给他拟了个好谥号。看来父皇还是愿意相信太子并不曾谋反的。”

    “是。皇上因为太子的突然薨逝很受打击。皇上虽然嘴上不说,但奴才看得出,皇上心里是十分后悔的。皇上总觉得太子英年早逝是因为他没有彻查就认定了太子有罪,羞辱惩罚太过,才让太子郁郁而终。昨天下



第216章 ·应对 - 7
    “蠢货!”宗爱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贾周一眼,斥道:“东平王从仇尼道盛的府中搜出太子与河西王勾结的书信,镇西将军却查出东平王与河西王勾结。如果现在镇西将军的奏报上说与河西王合谋的是东平王,你以为皇上会相信谁事情越来越复杂,皇上只会派更多的人一遍再一遍地去查。我们能杀一个中曹吏,能威胁一个镇西将军,难道还能控制控皇上派去调查的所有人皇上越查就对王爷越不利。当下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以镇西将军的奏报将河西王谋反的案子做个了结。”

    南安王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本王要的并不是稳妥。如果杜元宝的奏报中只确认河西王的谋反,而未见故太子与河西王勾结的迹象,父皇必会质疑当初从仇尼道盛府里搜出来的书信。一旦查出那些书信皆是伪造的,你们觉得父皇会怀疑谁”

    宗爱恍然大悟地点头,幸灾乐祸地笑道:“信是东平王搜出来的,这些天忙着落井下石的也是东平王。那所有的黑锅自然也都是东平王来背了!”

    南安王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嘲讽的冷笑:“他既然作死,本王就帮他一把。”

    宗爱将杜元宝的奏报朝贾周推了推,笑问道:“知道该怎么写了吗”

    贾周连连点头:“奴才明白了!太子已死,虽不必再多踩一脚,但却可以加以利用。只要皇上认定所有的事情都是东平王所为,那么死无葬身之地的就是东平王了!这奏报上少说一句话,就能扫清王爷夺嫡路上最后一个障碍!”又恭维道:“王爷雄才伟略,足智多谋。太子之位非王爷莫属!咱大魏的江山也非王爷莫属!”

    宗爱笑着戳了一下贾周的脑袋,道:“小猴崽子总算聪明了一回!”

    贾周得了称赞,甚是得意,下笔也如有神助,一会儿便将一本奏报写完了。不但字迹模仿得几乎完全一样,就连语气用词也是模仿得惟妙惟肖。

    南安王拿过奏报读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亲自用仿制的图章在文末盖了一印,道:“你们回宫去吧,这本奏报本王会派人以六百里加急的形式送进宫里去。”

    宗爱与贾周应诺着向南安王告退,离开了密室。回宫的路上,贾周问道:“师父,还有一件事徒弟不太明白。”

    “问吧!”

    “王爷放过了故太子,为什么不肯放河西王如果奏报上说河西王并未谋反,东平王的罪不就更大了吗”

    宗爱斜觑了贾周一眼,哼了一声,道:“刚才才夸你聪明,这会儿怎么又傻了放过谁,不放过谁,这原本就都不是王爷的意思。”

    “不是王爷的意思”贾周愈发糊涂了。



第217章 ·弑君 - 1
    “福泽,今天没吃饱吗”拓跋濬看着从虚掩的门缝里挤进来的大狼狗,招了招手。福泽欢快地摇着尾巴小跑到拓跋濬身边,亲热地舔了舔他的手背。拓跋濬揉了揉福泽的脑袋,起身走到食案前,食案上的几盘菜肴早已凉透了,却仍是摆放得整整齐齐,显然端上来已经很久了,而他却是一口未动。

    拓跋濬俯身从餐盘里挑了一块羊肉扔给福泽。福泽幸福地呜呜叫了两声,大口大口地吃起了羊肉。看着福泽心满意足的样子,拓跋濬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阵酸涩。快乐源自希望的达成,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眼中的世界就都是昏沉黑暗的,没有一丝希望,自然也就没了一丝快乐。他有些羡慕地揉着福泽的头,他的希望如此简单,一块羊肉就能带给他最纯粹的快乐。而他贵为亲王,却连一点简单的快乐都是那么难求。

    福泽吃完了羊肉,仍然依依不舍地抱着骨头又啃又舔不肯放开。拓跋濬宠溺地拍了拍它的头,起身拿了手巾擦手。忽然看见房门缓缓地打开,有人正从外面迈过门槛进来。他刚想呵斥来人,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道:“高阳王殿下。”

    拓跋濬一怔,转头看时,从门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的人竟然是阿依。

    他可以对擅自进来打扰的下人斥责或杖责,可以将各怀心思来探望的宗族、朝臣们拒之门外,可以把不请自来的尉迟秋仁粗暴地扔出府去,可对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阿依,他不但不能将她赶走,甚至对着她还有些不知所措。

    拓跋濬愣愣地看着阿依,半晌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反而是阿依轻声提醒道:“高阳王殿下,我可以进来吗”

    “哦!请,请进!”拓跋濬回过神来,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将阿依引到屋里,招呼她在软垫上坐下。他拎起案上的茶壶想给阿依倒杯茶,却发现茶壶早就空了。好在还有一盘栗子糕,虽然是今天早上拿进来的不算很新鲜,但也勉强能用来待客。他有些尴尬地将装着栗子糕的银盘推到阿依面前,抱歉地说:“没有茶,你吃两块点心吧。”又问:“你一个人来的”

    阿依也不客气,从盘子里拿了一块栗子糕放进嘴里。刚才晚饭时她刚吃了两口就被秋仁拽了出来,先是一阵跑,接着又是爬树又是翻墙,她早就饿得很了。吃了两口后,才摇着头说:“不是,是我表哥带我来的。”

    “表哥”拓跋濬这些日子诸事不理,脑子转得有些慢。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阿依的表哥就是尉迟秋仁。哦了一声,问:“他人呢”

    阿依眨了眨眼睛,道:“被你的人扔出去了!”

    “啊……”拓跋濬有点尴尬,“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阿依嘻嘻一笑,忽闪着眼睛望着拓跋濬,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你的人都忙着扔他,没人管我,我就溜进来了。”然而说完这句话后,她很快收敛了笑容,因为她这才发现,眼前的拓跋濬和从前她所见过的拓跋濬完全不一样了。他脸色憔悴,意态萧索,目光干涸晦涩,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青影,颌下也是一片淡青的胡茬。她有些自责自己刚才的笑谈,肃容说:“表哥说你的父亲过世了,你很难过,不想见人。表哥说他来了好几次,都被你的人扔出去了,我想你应该也不想见我。”

    拓跋濬想都没想,就立刻否认:“不不,我



第218章 ·弑君 - 2
    “来人!”拓跋濬怒喝了一声,但随即想起来身边的下人都被他打发出了院子,除了每日饭点送饭进来,这偌大的明英阁其实一个下人都没有了。他朝阿依逼近了几步,伸手去抓她的手腕要把她拉下楼去,却没想到阿依竟然手腕一翻,从他的手掌中逃脱了。就在拓跋濬诧异的瞬间,阿依已经轻巧地从他身边绕过,跳到了屋子中间,远离了楼梯。阿依心里很清楚,自己这和小黑玩闹时练出的躲闪技巧只能撑一会儿,早晚会被拓跋濬捉住。她今天的任务是把秋仁教给她的话都说给拓跋濬听,于是她不再多废话,直接大声说道:“皇上派了镇西将军去详查河西王谋反一案,南安王以镇西将军之子为质,要挟镇西将军诬陷河西王谋反。”

    “你闭嘴,本王不想听这些!”拓跋濬大怒,几步冲过来再去抓阿依。阿依猛地一蹲身子让过,从拓跋濬的肋下又钻了出去跑开。她一边跑,一边还继续说:“我表哥用了些手段,让镇西将军将姑臧城的情况和被南安王要挟的事据实上奏皇上,却被南安王中途截了奏报。南安王伪造了一本奏报,这会儿这伪造的奏报大概已经到了皇上手里了。”

    拓跋濬怒吼在边追边道:“你跟本王说这些有什么意义这些事本王管不了,也不想管!”

    阿依越过床榻边的小几,踢翻了小几上的一尊瓷花瓶。花瓶掉在地上摔碎,瓶子中的水早已干涸,只有几根早已干枯的花枝掉了出来。嘈乱中,阿依也提高了声音,愤怒地吼道:“什么南安王、河西王、镇西将军!我也没兴趣,我也不想管。我只希望致远能活着回来!”

    “你说什么”拓跋濬一下子怔住,脚步也停了下来。“致远怎么了他……他不是去给他哥哥扶灵了吗”

    见拓跋濬不再追她,阿依背靠着窗户站定,手指捏着窗框,喘了两口气,目光中带了几分埋怨,道:“致远在回京的途中听说你和太子因为河西王谋反的事受了牵连,还未进京就直接赶去了姑臧。”

    拓跋濬这些日子一直逃避着朝中的纷扰,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想过这些事了。此时在阿依不顾一切的强压下听到这些事情,脑子里一阵一阵地发蒙。而听到事关致远的安危,他蛰伏的思维便自然而然地慢慢醒了过来。感动与愧疚之意也渐渐在心中弥漫开来。

    阿依却不管他的思想有没有恢复,也不在乎他现在有着什么样的情绪,她只想着要在被他赶出去之前把秋仁交代的话都说完,紧接着又说:“南安王既然敢伪造镇西将军的奏报,就一定不会放过镇西将军,自然也不会放过知道事情真相的我家公爷和致远。表哥说很有可能南安王的人现在已经控制住了镇西将军,随时都有可能对公爷和致远下手。”

    拓跋濬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恢复了思考,他连连点头,道:“南安王能截获镇西将军的奏报,说明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对镇西将军放心,镇西将军的军中一定有南安王安插的眼线。恐怕镇西将军的奏报还没有出军营就已经落入了南安王的手中。”他一边思考一边在屋子里来回走着,“镇西将军既然决定不受南安王的威胁据实上奏,奏报送出后就一定会和成周公商议对策。而南安王绝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我猜南安王安插在军中的眼线一得到镇西将军的奏报就会立刻对他采取行动。此时在镇西将军的军中真正发号施令的应该已经是南安王的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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