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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孙的逆反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彼得二世
    次日无事,直到第三日,锦衣侯府连绵不绝开出马车,沿着往城门口方向的街道连成一条蜿蜒的车流,从道路两旁的客栈里还不断涌现各式车马汇入,使得这原本便庞大的队伍愈发拥塞,打着一身号衣的捕快衙役们拿着桂玉真特地给的辛苦费,敲着锣、拿着水火棍维持秩序,整个长安恍若沸腾的打边炉,热闹,翻腾。

    这景象,长安少有。

    霍摇山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他周岁那次出城焚香祭祖,场面还要隆重夸张的多,人挨人,人挤人,甚至踩死了人。那一次,霍摇山是给抱着去的,而现在他则坐着马车去。

    昔日襁褓孩儿,今日也要扎起发髻了。对此,桂玉真这个母亲格外心有感触,一路上的颠簸中,欢喜又带着不舍,几次湿润了眼睛,霍摇山忙着安慰娘亲。

    一应的礼仪规矩,霍摇山早就已经演练过了,顺畅无比。待族中几个老人亲自为他扎起辫发,众人为他庆贺,这时已经将近午时,祠堂外事先便搭好棚舍,备下佳肴美酒,宾客们依次落座享用招待。

    霍摇山先陪着霍家的长辈亲朋,用了几杯清淡的薄酒,致歉一声,往祠堂内而去,绕过列祖的画像,穿过右侧回廊,径直步入内堂。

    内堂闭塞昏暗,除了一扇小门留待进出外,其余尽是一整面墙壁,无门无窗,只在屋檐四角留了口子通风,免得长明灯烧尽氧气给熄灭了。屋檐下,依稀传出鸟儿啼鸣,原来是屋檐下通风口筑了鸟巢。

    初次走进内堂的人,恐怕要给吓得肝胆发寒,只见四面墙壁包括小门上面的墙壁在内,有一座座小小的神龛密密麻麻,神龛是直接在墙上留了一个长方形的洞,里面放着牌位与供奉,燃着香烛与长明灯。

    这里,才是霍族祠堂的核心。这恐怕数百位的列祖安息之所,不仅仅是锦衣侯府霍家的祖辈,同样也涵盖了整个霍姓大族。

    那外面的几幅画像,是摆着给外人看的,同样也只有那些出众的霍家子孙,方才有资格留下画像给人瞻仰,霍摇山的祖爷爷便是那为数不多的几幅画像中的一幅。

    桂玉真在这儿已经久候多时了,方才人多眼杂,她作为大妇是不好出面的,在这里便不需要顾忌,七八个陪同的老人亦是族里的老人,有好些个连霍摇山的祖爷爷活着时,也得叫一声叔伯的。

    霍摇山先给桂玉真行礼,再然后依次见过几位老人,在几位老人的帮助下,笼统地给众多神龛敬香,随后才是对着霍摇山这一支的直系祖先认真磕头敬拜,一个都不能少,一个都不能落。

    磕头只要认真便好,没人要求霍摇山必须磕得当当响,只是不断弯腰伏地,他也给累得够呛,最后站起来,尚且还有些晕晕的。

    “到底身体还是没养好,根子太薄了。”霍摇山陪着桂玉真恭送几位老人时,心中不忘念叨他的身体,确实是太弱了,区区几个头竟也磕得这般辛苦。

    桂玉真到底还是心疼,亲自给儿子打理了衣服,照料了饮食,待霍摇山吃饱喝足,才放他去招待外面的亲朋。

    好在霍家祖籍长安,这一次来了许多族里的叔伯兄弟,这些年长者知道霍百炼现如今还出征甘肃,便帮着招呼宾客,让霍摇山也轻松了不少。

    直到傍晚黄昏,霍摇山方才送走了最后一批人,客人们送了许多礼物,霍家同样也有回礼相赠,后续的事留给管家爷爷,霍摇山陪着疲乏的娘亲回府去了。

    桂玉真确实有些累了,为了霍摇山的生辰礼,她前前后后也忙了大半个月,好在事情顺利,她也就宽心了。

    霍摇山一直将娘亲送到榻上安寝,这才施施然离去。说实在话,他也累得够呛,咕嘟咕嘟喝完一盅茶,好不容易躺倒柔软的床上一展双臂,正舒服的时候,丫鬟却来叨扰。

    “有什




第十一章 安得人心
    昏暗的房间,无端发散着木头浸泡腐烂的衰朽味,灯油早已经燃烧殆尽,自那少年离开以后,很久没人来了,谁又会记起给油灯增些香油呢。

    李仙儿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被世界遗弃了,此刻虽然她已经被完全松绑,可以在这窄小的木屋内自由活动,但她觉得还真不如那些被绑在木柱上的日子。至少,她不需要担心吃喝,也能每天洗一个热水澡。

    小窗户已经被木条堵死,一道道光柱从木条的缝隙间穿入房间,这些光,不仅给这房间带来了明亮,也给李仙儿带去些许的希冀。

    李仙儿努力把五指攒住,探出窗户缝隙,指尖微微有些湿润的麻痒,李仙儿知道,那是小红在舔自己的手指。

    那贵族少年给小红起了个什么波斯种的怪名字,李仙儿才不肯承认。只是,即便李仙儿再是如何倔强,她也疲乏得几乎站不住脚,撑扶着窗沿,她好不容易让自己背靠墙壁滑躺着坐倒在地,不单是腿,手臂,脏腑,甚至是脑袋,都昏昏沉沉,使不了劲儿。

    这不是累的,而是饿的。

    李仙儿已经两个日夜没有吃喝了,她也曾挨过饿,说实话,只是区区少吃几顿饭,她受得住,虽然饿得四肢乏力,但大脑还能运转思考。

    然而,肚饿尚能忍受,但干燥龟裂的唇瓣告知她,需要喝水,再不喝,她会渴死。

    那双原本明亮得仿佛宝石的琥珀色眼睛,蜕变成了无神空洞的双目,再一次的,李仙儿这双叫人怜惜的眸子,把目光投向了房间的一角。

    那儿,有一檀木雕花食盒静静坐落,那是少年临走前放在那儿的,温柔的少年亲手喂她,她不吃,可眼下,那搁了两日夜早已败坏的人参燕窝粥,却成了李仙儿所能想象的天下最美味。

    李仙儿竭尽全力不去想那燕窝粥的滑嫩甘甜,但偏偏那曾尝过的滋味像是最狠毒的枷锁,萦绕在李仙儿的心头,彻底绑架了她,把她生生拖了过去。

    假使霍摇山此时在屋里,恐怕也要惊奇的发现,屋内有一曾那么倔强的少女,如今却手脚并用,往一盅搁了两天两夜的燕窝粥爬去,几乎没有了坚守,丧失了羞耻。

    为了捱过关在木屋里无人问津的寂寞,为了忍受没吃没喝的煎熬,李仙儿总是想着那些美好的日子,她的爹爹骑在骏马上,马刀前指,众位叔叔伯伯们跨马向前,无坚不摧。她的哥哥李果儿,总是站在她前面,保护她,珍视她,无论她犯下了什么错,哥哥总是在父亲面前替他承担,即便他知道父亲不会惩罚女儿但会狠狠教训儿子,他还是愿意犯傻。

    那时候,虽然总要四处躲躲藏藏逃避官兵追捕,但日子多美好,然而,这些美好的回忆,竟抵不过一碗燕窝粥。

    李仙儿本想一咬牙狠狠砸碎这装着燕窝的瓷器,但偏偏她不争气,几乎刚嗅到那股略有些馊臭的怪味,那坚持瞬间抛诸脑后,咕嘟咕嘟灌了个干干净净。

    “我……竟然,把这喝了,我……”

    李仙儿喝完燕窝粥,脏腑的饥渴安抚些许,理智才重新回到大脑。她几乎不敢相信,愣住了,愣了好久,直接把脑袋埋在臂弯里嚎啕大哭起来。

    哪怕从遥远的肃州押往长安的艰辛,李仙儿也没哭,但偏偏喝了一碗燕窝粥,但却哭得厉害,又伤心又难过。

    屋门外把守看管的春红,悄悄从门缝往屋里探,见事情发展到了那晚公子吩咐的进展,二话不说,吩咐几个婆子看住,便三步并作两步疾步往霍摇山住处飞奔。

    霍摇山听完春红的报告,那种调教得当的成就感几乎瞬间溢满心头,打赏了些银子给春红,吩咐把人看来,继续贯彻原本的措施,不给吃,不给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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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世界的武力
    国朝何以驱逐鞑虏,太祖皇帝何以扫荡群寇。

    一曰骑,二曰铳。

    是的,骑兵的重要作用尚且还有排在各式铳器的前面,这也是鞑子自己作死,放马江南,荒废耕田,大好的江山愣是叫他们杀成片片白地,无数良田化作马儿啃食的草场。

    原本,鞑子祖宗以为这是好事,可以豢养许多战马,积蓄更加强大的武力,只是小鞑子们给舒适的生活泡酥了身子,这些马场和优良的骏马,反倒成了反抗者的力量之源。

    自汉唐以来,中原王朝缺马的局面便是无从根治,宋代变法的马政失败以后,汉人王朝几乎陷入无马可组骑兵的尴尬境地,鞑子们杀了人,留了地,畜养了优秀的马种。

    天下烽烟四起,这些陷入各地义军之手的马场,那被俘虏的众多战马,便让重组一支强大的骑兵,再现汉唐辉煌成了可能。

    霍摇山的祖父,便是帝国钦封诸侯里,堪称最强的骑兵将领。霍摇山的父亲霍百炼,叔父霍成钢,无一不是骑术精湛、破军千里的猛将、良帅。

    这也是为何,哪怕霍摇山身子骨打小就不太好,霍百炼也不心疼,要他开始学骑马,生辰礼也是一匹小马驹。即便溺爱幼子如桂玉真这般慈母,也不愿意耽搁孩子,见霍摇山辛苦得满头大汗,但还是不肯阻拦。

    在那场颠覆一个帝国的战争中,到了后期,伴随着鞑子军队里那些从草原支援过来的牧民骑兵逐渐丧失,国朝的马队甚至能正面冲击敌军,以少胜多的战例亦是不新鲜了。

    其次立下大功劳的,便是以火药击发的铳器,各式各样的都有,骆驼铳,抬铳,大铳,鸟铳,散铳。霍摇山曾在打猎时见过几支,在他眼里,那些铳器似枪非枪,似炮非炮。

    要说它是单兵枪械,有些确实小巧玲珑,但威力小、射程近,装药更是十分麻烦;要说它是炮,像抬铳便需四五人一起操作,发射时雷鸣滚滚,威力先不说,但阵势确实很足,单单这吓人的巨响,哪怕打不死一个敌人,也足以成为指挥官将其装备军队的理由。

    事实上,铳器最先并不追求杀伤,而是要响,要吓人,其实吓不到人也不碍事,只有吓到马就行了,那最初几场战事,鞑子们疏于训练的战马便给一排抬铳吓得乱了阵脚,军阵不整,义军好整以暇冲击,轻而易举将其击溃。

    火药武器真正厉害的,反而是投石机绞索扔出去的那一颗颗火弹,会燃烧,会炸裂,鞑子们的祖先仗着此物攻城掠地,甚是厉害。虽然在战争催化下,铳器逐渐发展得威力更大,但仍然取代不了骑兵的重要。

    现今坐龙廷的那位景南皇帝,几次出征塞外,因为火药武器对后勤堪称靡费的需求,在愈发深入草原的追击中,或主动或被动放弃了随行的铳队,而仅以骑兵为主力。

    同样的,霍摇山的父亲霍百炼,看待铳器时的态度,亦是有一种有之则幸、无之则免,有强大的火铳当然好,如虎添翼,但要是没有,似乎也没什么,只要骑兵够强,步军严整以待,进可掠如猛虎,退则固守如山,谁奈我何。

    几次随父亲秋猎,霍摇山不仅看到过那些怪模怪样的铳器,同样也看到了现今国朝长安参将对待此类武器的态度——锦膳添花,而已罢了。

    正是因为霍摇山见识过铳器,因而在一见到那一叠图纸时,便不由得发出惊叹,这是真正的大炮,不是工匠们不断打造中完善的经验积累,而是人为地有逻辑有思考有计算设计出来的。

    真正的,大炮。

    青铜。

    霍摇山喜不自胜,在最初见到火铳时,虽然被那粗陋的外表和叫人提不起**的威力挫败了信心,但他还是不止一次想要将其改进,变成一款真正的手持火器,一款真正的火炮,如果非要二者选一,霍摇山更愿意选择火炮,无他,那是真正的炮兵之神,男孩子血液中的激情与浪漫。

    只可惜,霍摇山并不会铸炮,亦无此类知识,他所能做到的,仅仅是给出一个大略的构思,叫工匠们不断实验,仅此而已罢了。更何况他还没有这个权力,哪怕是他的父亲,也没有这个权力和财力去推动一门火炮的诞生。

    所以这个大胆的计划从霍摇山脑海里刚一出现,便被霍摇山本人给无限期搁置了,只是搁置,霍摇山还是有一些些小希望的。

    现在,希望来了,在霍摇山最出其不意的时候,成功的机遇便仿佛长了眼睛似的撞到他面前,突兀,粗暴,简直了。

    霍摇山是实实在在没想到,安得臣竟是一位铸炮设计师。不,他早就该想到了的,这年头能远赴重洋来东方的传教士,哪个的手上没点儿手艺,这些人可不是梵蒂冈那些吃喝念经、嘛事不干的主教,没点儿真本事,早死在半道上了。

    幸好,霍摇山出于本能的不信任,在安得臣几人临走前,叫老马带着几个好手结结实实搜了身,这才翻出这一沓纸,不叫这个铸炮先生白白从霍摇山眼皮子底下溜走。

    “小爷,小爷,怎么办,要把这伙



第十三章 少年之烦恼
    “安先生,我敬你一杯,不不不,我啊,从小给我家里人宠坏了,你也看见了,我爹娘就我一个儿,唉,那天生日过后,你来给过画肖像,不知怎么的,被我娘给知道了,知道了你们的事,听说了我对你们很不客气,狠狠责骂了我一通。”

    “还有李先生,林先生,你们帮着劝一劝,务必请安先生喝下这一杯酒,这是在这儿的规矩,喝完酒,代表往事不究,一切都过去了,安先生喝了,我才放心,不然回去又得给我娘批一顿。”

    “参观长安,甚至你们参观整个关中,当然没问题呀,我原先不懂事,嫌你们走来走去的麻烦,就没应这事儿,现在可不敢了,关中可不比江南,这里的强盗都不一般,个顶个快马长刀,我得叫老马给你们安排一批护卫。”

    “真不是信不过你们,实在是……唉,国情如此呀,多担待,务必多担待。长安,府里,甚至我的寝房,呃,我的寝房还是罢了,能看的自然都是允准。对了,上次林先生介绍说,李先生似乎原本是南洋的大商客,旗下有不少船,在长安要采办什么,尽管提,我家在关中有不少庄子,还是有些称道的土特产的,等会儿就让管家带你去库房看看那些庄子送上来的物件儿,若要采买什么,一定照顾自己人。”

    霍摇山充分发挥了才干,笼络得几人有些一愣一愣的。

    他自幼身体不怎么好,滴酒不沾,但还是以茶代酒,尽可能与三人交好关系,安得臣、李达尔、林肯三人都有些愣愣的,不明所以。

    在此之前,这位少年贵族的恶仆还对他们强行搜检,那个凶狠野蛮的老头子甚至还把安得臣先生在旅行期间的心血结晶给“借”走了,怎么这会儿的功夫,一直对他们十分冷淡甚至有些漠视的少年,变了个模样,竟这般热情洋溢。

    安得臣几人不是傻瓜,哪怕是做惯了奴仆的林肯,也知道主人从不会轻易给仆人好颜色,假使有,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正如霍摇山先前所预料的那般,没有人能够拒绝一个在关中如此显赫的侯爵家族,虽然霍摇山并非是爵位的继承人,但在太行以西,锦衣侯这三个金字,足够他拿来显摆了,而且他也有权利显摆。

    虽说知道少年前倨后恭如此明显的差别对待,必然是有着非常重要的缘由,安得臣几人才不相信少年是个被母亲叱责几句便忙不迭来道歉的乖孩子,但他们也乐得陪着笑脸,说到底这些人的处世智慧并不低。

    允许参观,自然是极好的。

    安得臣几人都能明显感觉到霍摇山在挽留他们,他们也愿意如此,整个关中虽然现今已经落寞,但在这儿也曾孕育出几个享誉世界的大帝国,他们自然不会放弃这难得的机会。

    再说了,真论起来,扯破脸皮,霍摇山可能没什么损失,但安得臣几人,可就真的要拿命来赌了,在这遥远的关中,死几个外藩百姓,就像往水里扔一粒沙子,什么也激荡不起来。

    故而,几人各怀心思,有人有心折节下交,有人来者不拒,宴,自然是好宴,曲终人散,皆大欢喜。

    天才刚刚黑,桂玉真便已经打发贴身大丫鬟叫霍摇山回房去歇息了,虽然霍摇山已经不在母亲身边住了,但桂玉真还是每晚雷打不动派人巡夜察看。

    安得臣几人便借故退去,只有霍摇山静静地躺在椅子上,对着一桌杯盘狼藉,眉头久久不能舒展。

    青铜大炮的事情,必定要摆上日程,这几乎是霍摇山自打从娘胎里出世以来,人生最大的执念,这已经不仅仅是关乎他今后前程荣华的问题了,更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男孩最原始的狂热,那是对事物最原始的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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