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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河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温泉浴

    谢汉说:你跪搓衣板,跪破膝盖皮,老婆都不回,你还有脸说别个!

    张玉芳说:蓝大姐只是回娘家去探亲。哪个像你打光棍活着混阳寿!

    谢汉说:姻缘天造地设,夫妻命中注定。缘分未到,找也找不到,缘分到了,她自己就会走到我面前,什么也不嫌,什么也不要,只是跟我生儿育女,无怨无悔,相伴一生。

    李银花说:驴吃石灰,扬起一张大白嘴。

    谢汉说:皇帝不急,太




流言蛮语
    在大家的眼里,谢汉虚头巴脑,抠抠缩缩,好耍嘴皮,还小心眼会记仇。 他无妻无儿一身轻,空余时间多,没事干就瞎窜乱串,长辈也罢,晚辈也罢,逮着就乱开玩笑,喜欢搞恶作剧,被人捉弄也捉弄别人,为人小肚鸡肠,说话总是阴阳怪气,挖苦人家也被人家揭短。

    然而,有些人是挖苦不得的,有些事也是揭穿不得的,嘴巴仗打赢了,他倒是高兴,可他越是得意,人家便把仇记得越深,只等机会再报复他。

    特别是,青天大白日的,他也喜欢和轻浮妇女嬉皮笑脸地疯笑打闹,趁机在女人身上摸一把,胸口抠一下,大腿掐一下,完全没个正形端样呢。况且他家懒外头勤,只要妇女给个笑脸,说些奉迎话,给他戴高帽子,就乐滋滋地帮人家干牛马活,不时用嘴巴占人家的便宜,动手动脚没家教。

    肖琳温顺乖巧固然讨人喜欢,但也有身弱不自立的负面,她事事依赖别人,洗床单总是喊马惠兰帮着拧,垃圾袋总是喊谢英帮着扔,大事小情,家里家外都一样,尤其利用谢汉一直得心应手,杀鸡宰鸭喊谢汉动手,挂窗帘唤谢汉代劳,电灯泡坏了派谢汉置换,水龙头松了等谢汉修理,请客的桌椅板凳,也是谢汉去借,也是谢汉来还。

    马惠兰也半真半假地喊谢汉帮忙,可他不是推托,就是拒绝,不是拖拉,就是磨蹭,事在眼前,人在面前,躲不过去,捎带着顺手做了,立刻礼尚往来,挑担谷去碾米,须帮他洗三天衣服,带半晌侄子,须替他洗七天衣服,且变本加厉,喂次猪,摸十个鸡蛋去抵工钱,放天牛,捉只鸡去补力气。吃几次哑巴亏之后,马惠兰就不敢叫他做事了。

    但谢汉帮肖琳都帮成条件反射了,越俎代疱都养成习惯了,鞍前马后免费服务,忙忙碌碌主动包揽,简直就是有求必应,有忙必帮,从不借故推诿,也不反用肖琳,帮她干活累得汗流浃背,就连汗衣臭袜也留给母亲洗。

    这种热此冷彼的态度,让马惠兰由嫉生怒,看见谢汉帮肖琳就生气,就讥笑。然而,取笑是白取笑,讽刺也是白讽刺,因为谢汉愿意,一个要喊,一个要帮,愿打愿挨,她又能改变什么只能旁观自恼。

    秋老虎发威,热得人没奈何,肖琳便整天开着空调。空调只有一架,安装在主卧室。人从凉爽的空调房,一步迈出来,第一感觉就是热气扑面,热浪滚滚,包裹全身,汗毛立马乍起,片刻后,额头,后颈,胸口,背膀上的汗珠,成串的往下淌。这燥热,越发让人没法忍受,只想退回空调房,肖琳母女吃饭,睡觉,看电视便都在空调房里。她终日呆在屋内,尚且喊热,那些上地干农活的,站脚手架砌墙的,路边搬运的,天地间热气沸腾,风也烫,水也烫,烈日当空,就是大火球,晒得地面也烫脚,工具也烫手,简直热得恨不得剥去身上这层人皮。中午,谢汉便到空调房里美美的睡一觉,马惠兰一回家,也必到空调房来歇凉,蹭冰饮解渴。侄子们更是怕热,聚合在空调房里嘻戏打闹,吃雪糕,西瓜,银耳羹,莲籽羹,绿豆汤,酸梅汤,菠萝汁,鸭梨汁,嚼冰块,玩得乐此不疲。

    一日午后,马惠兰推开空调房,张眼便看见肖琳和谢汉搂头抱腰,一起睡在地面铺开的麻将块竹席上。依她往常看见的情形,即使同一间房午睡,谢汉睡地上,肖琳睡床上。她除了出门做客,伏天几乎是每日必到,未曾看到俩人这样头挨头,肩并肩,脚对脚的睡态。

    马惠兰不相信眼睛似的,眨几下眼,揉三揉眼皮,抹一把脸,再睁大眼睛一看,即发现肖琳穿着火红色的真丝睡裙,且是吊带式。肖琳侧身而睡,左手穿过谢汉的后脖颈,再折回搂着谢汉的头,右手越过谢汉的胸脯,抱着谢汉的腰。肖琳侧睡的姿势导致吊带歪斜,领口敞开,肖琳没戴胸罩,白嫩的胸肉及就裸露在外。且是超短裙,肖琳左腿伸直,与谢汉的双腿并排,右腿向上抬起,膝弯拱桥样,搭在谢汉的裆部。裙摆朝上翻卷,肖琳雪白的大腿,及圆润的裆胯,就暴露在外。肖琳只穿条三角裤,裤无腰,也非布,由三圈软带连成轮廓,中间缀以黑丝,裆部隐密处,绣朵红艳艳的牡丹花,几根黑色的毛,便鬼头鬼脑地从缝隙伸出头来观赏。

    马惠兰眼花了,恍惚了,她定定神,摇几下头,晃几下脑,目光往俩人两边一扫,赫然发现肖琳的胸罩,扔在茶几底下,旁边的垃圾桶里,扔有几团皱巴巴的面巾纸。她恍然大悟,“啧啧”,“嗯嗯”,忍不住抿嘴笑起来。

    谢汉光着膀,赤着膊,袒胸露腹,下身穿条大裤衩,酣睡如死人。马惠兰伸脚尖踢一下他的脚板,他仍是不醒。马惠兰端起茶几上的凉水壶,拿下壶盖,奋力朝前一泼,将满满一壶凉开水撒到俩人身上。

    冷水浇面,俩人皆惊醒过来。肖琳缩身跪坐在地,用手拉扯裙摆,盖住大腿。谢汉一骨碌爬起,跳几下,抖着身上的水,吼叫:你干什么疯了么

    马惠兰说:我再疯,也疯不过你俩!癫龙覆风,翻江倒海,洞房浇蜡烛,快活吧

    谢汉说:真不亏是妇女,亲身经历过,说话就是直截了当,也不枉为。

    肖琳说:误会了啊,四嫂哎,你想多了,说歪了哟!天哪,三哥哩,你啥时候溜进来的哎哟,飞天跑哪去玩了我明明是搂着女儿一起睡的哦!

    谢汉说:琳妹,别急,甭慌,飞天到老祖屋陪奶奶去了。我在岭顶碰见她。

    肖琳说:睡觉也不安分,这顽皮猴,就晓得玩,扔下我一个人睡,被人误解,说不清道不明,遭人羞辱。唉,三哥,不是我怨你,你要睡地上,就把我叫醒嘛,免得被人冤枉啊!

    谢汉说:没想那么多呗,对不起呀!我卖苦力,又累又乏,撑不住了哦,实在犯困,进房见席,倒头就睡。我一睡,就雷都打不醒,把我扛去大街上,都不知道。

    肖琳说:不是雷打不醒你,是你鼾声如雷,打得我无法睡,睁着眼数绵羊。

    马惠兰说:甭把我当傻瓜,你俩鬼鬼崇崇干的那些事,我都晓得,只是不说破,别给脸不要脸!

    肖琳说:没你想的那样,什么都没做,真的!

    马惠兰说:掩耳盗铃哦,人前没事故,人后有故事



酒瓶砸工头
    谢雄在浙江宁波的建筑工地打工,住窝棚,吃食堂,过的是男工集体生活。挖土基,扎钢筋,装模板,浇梁铸柱,砌砖墙,粉刷墙壁,工作单调无趣,枯燥乏味,又苦又累,免不了戏谑调侃,说荤段子,讲黄色故事,消解疲倦。尤其是男人饭桌聊天,总拿男女之事当下酒菜,庆幸开放市场,搞活经济,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牲口用。

    谢雄初次出远门,不一样的繁花街道,宽敞明亮的商店,金碧辉煌的宾馆,高楼大厦夹道,车水马龙赛跪,天一阁宏伟壮观,老教堂奇巧怪异,不一样的人群,男士西装革履,女士裙袂飘飘,洋人高大如马,他什么都好奇,普陀山蔚蓝的大海,象山港鸣笛的货轮,三江口夜景波光帆影,舟山岛五颜六色的海鲜,虽是走马观花,浮光掠景,但见所未见,他感觉十分新鲜。晚上大饱眼福,兴奋不已,白天干起活来也是兴致勃勃。毕竟年轻力壮,精力旺盛,他们的话,他侧耳倾听,听得呼吸急促,血脉贲张,偏又装着若无其事。

    察觉他的不正常反应,甚至挑逗道:只要你出五十块钱,钻进大棚歌舞团,脱衣舞娘,排排站,活蹦乱跳,想看货真价实的也不难。

    计工员接腔说:夜总会的小姐,咱消费不起,可发廊的妞,广场的鸡,只要你出得起一百块钱,不仅用眼看,动手摸,真刀真枪的过几招,都是小菜一碟。

    看到谢雄惊慌乱跳的目光,大伙便哄堂大笑,快乐无比。

    白天统一干活,晚上自由活动,夜不归宿没人管。更有胆大钱肥不怕肾虚的老油条,做了风流事的,回头便炫耀,哪个屁股大,哪个耸,哪个会逗骚撩拨,哪个床上功夫好,百个女人百样味耶。

    听着就叫谢雄上火,发痴,发疯,晚上梦里群女乱舞,顾盼流离,巧笑柔媚,不禁心燥身热,不知跑马,待察觉,愈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第二天,他肿着眼泡爬起床,不洗不涮坐着发呆,且红着脸不敢正眼看人。

    同宿舍的人瞧他神态不对劲,互相交换着眼神,悄悄靠拢他发一声喊,一齐出手把他按倒在床,抓手的抓手,捉脚的捉脚,裼裤的裼裤,待发现了他裤衩内画的地图,哈哈大笑着齐撒手,然后追查那个妹子是谁

    他说:想老婆,想的呗!

    工头感叹:瞅你老婆,这么招摇的美人坯子,也就是现在不兴选秀了,这要搁帝制,那还不得当贵妃去呀!

    谢雄说:已婚男人,在家一个个都是爱妻楷模,一出门就变狂蜂浪蝶,不晓得是怎么了

    工头知道,单枪匹马出来走江湖,假正经的比不正经的难管理,伪君子比真小人难训服。手下人舍得在女人身上花钱,纯粹是为了自找快乐,打野食只要自己高兴,你说他轻浮浪荡,王八蛋才在乎。在家你得很正派,但出来混成一片,跟他们在一起,就得样子不正经,说笑很流氓,要不然,他们会说你假正经,不是东西,眉目不放松,浑身不自在,不敢交心,便建不起交情,不是真心跟随你,便容易跳来跳去,搁不住人,还干什么事业这就跟被狼群包围一样,最安全的办法不是逃跑,而是跟着狼群嚎叫。

    他叮咛谢雄说:大家都是一个县一个乡的,出来混口饭吃,你嘴巴可要有把门的,我带你出来,不想给自己招祸哩,这年头,谁管谁呢!

    记工员说:男人好色,本是天性,寂寞难捱,也挺正常。我们的黄脸婆,哪能和你的贵妃比

    身处不正经的江湖,谢雄却不懂凑合大伙的趣味,他少言语,多板脸,段子连连听,偶尔还要投去不耐烦,甚至厌恶的目光。这等轻蔑样,便招大家嫌弃。

    一个工地做事,一个灶台吃饭,一个工棚睡觉,都是卖苦力的民工,有什么区别又不是童子鸭,远水不解近渴,偏装武松样,偏摆柳郎态,有啥可骄傲只因为他老婆比较漂亮只不过是把身体专卖给一个男人的女人!其实不咋的,漂亮能当钱用好看能当饭吃无非是满足一下虚荣心嘛。当今社会男女平等,比男人能干的女人多得很,养女人与被女人养,活得能一样么夫妻互助互利,搭档做工的也多很很,女人能挣工资与没工资可领,家庭收入能一样么女人没本事养活自己,穿衣吃饭送礼酬情都得依赖男人,做牛做马当她的个人提款机,有吗看不破再说,做男人就这点好处,只要你有钱,那些靠你养活的人,就会容忍你的种种孟浪与荒唐,只要不弃家卖产,其余过失一概赦免,只要环境默许,条件俱备,人人都向西门庆学习。

    工友背地里嘀咕,说大家将他当人敬,他偏要当狗吠,是给脸不要脸,只会炼假功夫,闹假活动。

    当面揶揄他说:你要受不了,请站起来,离我们远点,你要真有本事,能耐比我们大,也请你另起炉灶,你要只爱老婆,也请你租套房子,把老婆接过来享用!

    谢雄因是老幺,自幼父母宠溺,家里什么事都不操劳,兄长袒护,外头闯祸也替代圆场,长期漫不经心的生活方式,养成了他懒散自私的习惯,不能吃常人能吃之苦,不愿受他人可受之罪,他干活不主动,不肯十分卖力气,又不自觉分担,份内的活且经常偷奸耍滑,有名有利的事抢着做,遇到问题又喜欢推托,却不愿意承担责任,关健时刻还不知轻重,不会奋力一拼,还要装病躲避。这种工作表现让同事看不惯,时间长了就烦,不愿和他搭档。

    工头仗义又大方,有了钱随时请老乡吃饭,火烤目鱼,烟熏鲳鱼,清蒸蟹,炒泥螺,香辣蚶,海鲜砂锅,卤小拼盘,都是大排档的宵夜下酒茶,鱼圆,虾饺,粢



有惊无喜
    谢雄半途而废,开小差回家,本是意外。他想给肖琳一个惊喜,没捎口信,没透风声,一个人悄悄回来,且是晚上十点。家门钥匙,出远门的人,多半不会随身携带,要进得敲门,由家人开门相迎。

    在107国道谢河畈站,谢雄下长途客车,步入村庄。隔老远,他便瞧见家里灯火通明,知道胆小的妻子怕黑暗,明白娇气的妻子惧鼠虫,自己不在身边,无依无靠的肖琳,只有灯火壮胆到天明了。寒风中一路颠簸,一路回忆家里的热饭热菜热被窝,越发想念妻子的温暖,想她甜糯的腔调,想她灿烂的笑容,想她柔软的身子。

    九十年代的乡村夜晚,不比五彩缤纷的大都市,在杭州湾的“不夜”城,宵夜摊,从晚六点一直摆到早六点,彻夜不眠,倪虹灯,镭射光也是长明不熄,闪烁到天亮。乡村没有歌厅舞场,没有茶楼酒馆,没有夜总会,没有娱乐城,村民延续着早睡早起的传统习惯。乡村也没有街道,没有店铺,没有“摩的”,没有路灯,整个村庄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谢雄打着手电筒,照亮脚下一米远的地面,在泥泞田埂路上,小心翼翼地慢步前行。不时抬头望一眼家,家里的灯火,既像灯塔的指路灯,又像佛前的长明灯,想必肖琳就如守灯人一样,过着清修贫寒的日子,苦苦守候着孤灯只影,痴痴期盼着自己的归来,一念至此,他鼻头酸酸的,眼眶忍不住湿润了。

    谢雄一边走着,一边想像着稍后夫妻见面的情景,脑海便浮现肖琳惊喜的眼神,娇羞的笑脸,欢畅的步子,扑向自己怀抱的小鸟依人样子。想她眼含热泪,喜极而泣,犁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想她煮的牛肉面,浓浓的骨头汤里,盘着透明的红薯粉丝,卧着几片冬笋,几个香茹,几根波菜,浇上红辣椒油,撒上香菜末,榨菜丝,蒜末,葱花,再淋点芝麻油,吃起来不仅软糯润口,香甜酸辣,还味道特别,营养丰富。

    对清冷的夜色之中,长途跋涉的游子来说,妻子端上来的这碗面,既是美食,也是情意,更是关心。柔滑的面,吃下去,滚烫的汤,喝下去,点点滴滴都慰贴着又冷又饿的肠胃,身体暖和了,风霜不怕了,雨雪也不怕了,就是恶魔来了,厉鬼来了,都不怕了。想着想着,他开心地笑了,笑声传出去很远。他笑着笑着,笑出了幸福的泪花,流在脸上,暖暖的。

    一脚跨进院子,他心情一下子变得急迫又紧张,像赶赴一场约会似的,停下,捋捋头头,整整衣领,拉拉衣摆,拍拍尘土。然后,三步并作两步,飞奔到大门口,长舒一口气,伸手敲门。

    他站家门外敲门,三下,六下,九下,无数下,急急似鼓点,杂乱无节奏,敲门变捶门,手拍变脚踢,却久久无人来开,宛如匪盗一般,被默拒在门外。

    出乎意料,超出想像,他边闹腾,边扯开嗓子高喊妻子的名字,让肖琳赶快爬起床,滚出来迎接。

    最初,家内静悄悄的,死一样的寂静,没一丁点声息。片刻之后,传来肖琳倦懒的撒娇:亲爱的,你怎么突然就回了也不晓得提前跟我打个招呼,想吓死我啊!

    谢雄说:宝贝,咋回事嘛是我不必回还是我不该回你不欢迎我吗

    肖琳说:怎么会呢亲爱的,我夜夜都梦见你回家啊!

    接下来,房里传出嘈杂声,像是打开了电视机,男女俩个压低了嗓子,发生激烈争吵。主卧室的窗户,开在西墙,对着院子的南墙,没有窗户。谢雄看不见房内的情形,他隐隐约约听见,什么利用,什么需要,感情骗子,什么原配,什么露水,各找各的归宿,似乎彼此在闹分手。

    谢雄说:这时候,你还有心思看电视甭磨磨蹭蹭,怎么搞的嘛麻利点,赶快开门,让我进来!

    肖琳说:稍待一会哎,都到家门口了,你焦什么急啊亲爱的,穿衣穿鞋的时间,都等不了啦!

    谢雄说:傻妹妹呀,内衣,毛衣,外套,穿那么多干嘛上了床,我脱你的衣服时,特费劲。

    肖琳说:哎哟,你不要脸,耍流氓!再说不能暴露的事,我就不给你开门,休想进来!

    谢雄说:我都想死你了呦,心肝,乖,宝贝,听话,让老公抱抱你嘛。

    肖琳发起嗲来,哼唱道:不开,不开,就不开,婆婆没过来,谁来都不开!

    谢雄说:真不开,还是假不开我数到十,你再不开,我拿斧头给劈开!

    肖琳说:噢,穿好了,我就来,等会啊!

    谢雄听到肖琳拖拖拉拉的,一高一低的,一步一响的,慢慢腾腾的,走路声。

    房子坐北朝南,大门打开是客厅,客厅右侧有两间房,南边的,是主卧室,是谢雄夫妻的睡房,北边的,是次卧室,是小孩的睡房。客厅后面也有两间房,一间是客房,一间是厨房。客厅左侧靠近北边有扇门,门后是楼梯间,通向楼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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