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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河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温泉浴

    某些时刻,他不再遵循基本社交礼仪,时机成熟,就果断坚定地采取必要的“非礼”手段:耍流氓,直接摁倒。民间传奇故事,他听得熟能生巧,白娘子故意相遇,施法下雨,骗许仙的伞,祝英台十八相送,装疯卖傻,打情骂俏,调戏梁兄,七仙女挡住去路,纠缠董永,只为一生相随,牵手做伴侣,牛郎偷看织女洗澡,拿走她的衣裳,只不过想娶她做娘子。这些故事的中心思想,无一不是告诉他,伟大爱情的开始,总归得有一个人先耍流氓!电影里演唱的,电视里播放的,他看见大多数场合,都还是女




人肉椅子
    肖琳在客厅,边收拾碰翻的桌椅,边等谢雄出来。 她待会要侍候他吃面,还要服侍他洗澡呢。

    她等呀等,等得水也冷了,面也凉了,谢雄却没有从次卧室出来。

    她推次卧室的门,推不开,关上了。

    她拧门把手,拧不动,锁上了。

    她用钥匙开门,开不了,反锁了。

    她敲门,室内的灯,反倒被他关了,在黑暗中安静地睡觉。

    俗话说,久别胜新婚,谢雄拒绝和自己同眠共枕,肖琳知道他生气了,心里也明白他为什么生气。谁也没有想到,谢雄会从天而降,搞突然袭击,袭得她惊慌失措,俩人措手不及间,难免遗留下蛛丝马迹。眼下燃眉之急,则是必须采取紧急措施,赶快消除隐患,期待可以掩饰过关。

    肖琳在房里转来转去,收盘,抹桌,扫地,洗碗,铺床。这些事,她手上在做,眼却在搜寻现场遗漏的痕迹,心却在琢磨明天的应变之策,及思虑日后盘查的推卸之词。内忧外患呀,内要消除谢雄的猜疑,外要堵塞别人的推测,任重而道远呢。

    丈夫在外劳碌奔波,妻子在家带孩伺老,夫妻久别重逢,私底下亲热了,冷淡了,别人没有好话说,场面上张扬了,马虎了,别人也不说好话,且不说没挣到钱,往往遭受别人的轻慢,就是发了财,多半也得到别人的妒意,莫说劳累疲惫,憋闷委屈不能提起,哪怕看到的炎凉世态,冷暖人情都不敢说,说了也没人愿意听,听了也没人认真对待,更不会有诚挚的谅解。这种难堪与无助,肖琳经历多了,也看见多了,她就尽量回避,不想自讨没趣。可活在人间,她不去窃听别人的**,并不等于别人不来窥视她的秘密,那些羞辱的语言,鄙视的眼神,欺侮的行动,冷不防便从角落里冒出来,刺痛她,压迫她。

    人心是有容量的,心事藏满了,憋屈积满了,像水库配备泄洪道一样,也需要及时排泄出去。她心里有太多的委屈要说,却不知向谁去说,秘密和羞辱,娘家人婆家人不能说,朋友亲戚不能说,就连丈夫都不能说,惟有跟另一个当事人谢汉说了。虽然说了,他不一定听得懂,也帮不上什么忙,也改变不了什么,更不可能带她远走高飞,但至少可以让她说个痛快,哭个痛快,把心排空。原本就关系亲密的俩个人,由开始时正襟危坐的说,慢慢变成她伏在他怀里哭,最后就是互相搂抱着上床了。说了,哭了,疯狂过,闹腾过,人也累惫了,便疲倦得睡过去。每二天醒来,睁眼又是新的一天,起床做事,又过旧日子,出去露面,又见旧面孔,回家管孩,又一天过去了。

    纵然这样扯不断,她既没有破罐破摔的心思,也没有自暴自弃的念头,谢汉对她而言,只不过是哭诉的对象,排泄的渠道。她最喜欢的人,只有谢雄,她最在乎的人,还有儿女,她从未想过离夫别子跟任何一个人走,哪怕她是出门挣钱,或是谢雄外出打工,一家人都必须在一起。她下定决心,从今往后,要走,夫妻一起走,要留,全家人一起留,绝对不允许夫妻分居,儿女寄养的事再发生。

    肖琳想维护家庭,一时却又找不到良策,能够破解今晚的意外事件。心情糟糕,事做得马虎,情绪紧张,活干得潦草,她根本就静不下心来做,满脑子都是怎么办,谢雄不肯听我解释,怎么办谢汉不愿和我了断,怎么办我玩不转,两败俱伤,怎么办呢洗碗时,她失手摔破盘子,捞碎片,指头又被割破,将伤指伸进嘴里含着,借唾沫止血消毒,眼泪就再也忍不住,流下脸来,真相别人羞辱我在先,我出轨在后哪!有人在意真相吗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泼妇的诋毁,我有么法自证清白反正黑锅背定了,我也不枉挨骂,干脆就自黑,自个跟自个讲和。扶着洗碗池,她抬头仰面,无声地暗自饮泣,心声谁能相信我的心声丈夫攀花折柳,可以浪子回头,妻子只能从一而终,一出墙则是逼死无赦,逼疯无罪,男人与女人的待遇,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厨房与客房只隔一堵墙,摔碗声,呜咽声,谢汉听得一清二楚。他胆战心惊着,躺在床上根本无法入睡,外面须臾的一静一动都让他心慌肉跳。原本精神高度紧绷的他,先被摔碗声吓了一跳,以为肖琳在发脾气,她要破罐破摔,撕破脸大闹一场,豁出去将秘密公开,扯掉遮羞布,逼谢雄从默认到言可,由此三人和平共建一家。就像他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从主卧室逃窜一样,心知开门会漏光,心知逃奔有响动,心知谢雄要怀疑,可他就是非制造动静不可,即使依照俩人说定的计划,他先躲床底,她引谢雄进卫生间洗澡,他



妻子的味道
    凌晨,父女俩早早起床。 洗嗽毕,打开房门,谢雄用摩托车送女儿去上学。幼儿园提供早餐,父女俩径直到园。来去的路上,谢雄未曾吃早饭。他不是不饿,早已饥肠辘辘,只不过被肖琳气得心痛肝痛肚子胀,生了一夜的气,光吃气就吃饱了,看啥都没胃口。

    谢雄气冲冲的将摩托车开得飞快,旋风般驰骋回家,惊得鸡飞狗跳。听见谢雄 车的声音,肖琳急忙迎出来,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轻言细语地问:亲爱的,昨晚睡得可好过早没

    谢雄自顾停车,装聋作哑,不搭理她。

    肖琳见他黑脸抿嘴,怏怏不乐,便讪讪进屋,也不再吱声,免得找骂。谢雄只是给不好的脸色她看,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大发雷霆之怒火,说明他在克制,在隐忍,他不愿闹大,无意清算,他想保住家,护住儿女,她心里已是欣喜若狂,况且他今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像往常那样平心静气的送女儿去上学,即使他这若无其事的模样,是佯装出来的假姿态,也是好兆头也。

    谢雄不发一语,径直进次卧室,复躺倒在床,鞋袜不脱,和衣眠盖被上。

    肖琳蹑手蹑脚进来,倚门一望,知他假睡,也不打扰,悄悄退出。稍后,再轻手轻脚进,将早餐,水煮蛋,烤香肠,煎牛肉,圆面包,牛奶,放在床头柜上,又屏气静息的出。

    谢雄原本无睡意,只是借假睡来躲避她,及用躲懒来惩治她,还有耐心等待她主动坦白。肖琳往来观觑,送早餐曲意逢迎,匿藏心虚歉疚,他低眉闭目,眼角却微咪偷睁,余光亦追随窥视。肖琳掩门而去,在客厅长吁短叹。谢雄翻身坐起,拈着香肠递到嘴边,尚未吃,胃却泛起一阵恶心,他又放下,脱鞋袜脱外衣,钻进被窝筒,准备好好睡个回笼觉,天塌地陷都不管了,随便肖琳么样做戏。

    乡村早餐,主妇一般做蛋炒饭,或面条,汤粉类,惟有肖琳与众不同,做西式的,水煮蛋,面包片,食客依个人口味,醮番茄酱,或抹蜂蜜,圆面包像汉堡一样,破腹一刀,横中切开,内夹牛肉,鸡块,香肠。

    肖琳来自县城,尝过各式各样的早点与宵夜,对饮食颇多讲究,她识文断字能看书,心灵手巧爱琢磨,做饭总是汇众家之长,又自成一体,显得既聪明又能干。烹饪书上的菜式,剁椒鱼头,麻婆豆腐,红焖大虾,糖醋鱼,脆皮鸭,白切鸡,烤肉串,她可以如法炮制,又追时兴赶时髦,学习能力又超强,电视上播的外国菜,意大利面,水果拼盘,蔬菜沙拉,日本料理,韩国辣泡菜,可以活学活用,还能即兴贯通,中西双拼,土洋合席,青胜于蓝。

    譬如棕子,本地传统的馅料是绿豆,蜜枣,桔饯,杏脯,柿饼,葡萄干,糯米又糍又粳,吃起来甜滋滋,酸溜溜,太腻不爽,风味稀薄,稠糊糊,黏叽叽,太软,粘牙矫舌,舌头像要粘住上膛一样,乌糟糟,色泽难看,淡兮兮,太素不润,口感寡淡。每年端午应景上桌,谢雄见了就发怵,抚腹诧异,鱼喜欢的饵料,难道说人也爱吃大人太奇怪了!

    谢雄不吃素,无肉不欢,肖琳便摸索出荤棕子,味道能做到又不太咸,又不太甜,一个棕子里面,一半是甜玉米粒与蜜枣丝,另一半是咸蛋黄丁与腊瘦肉丝,声称是“鸳鸯 棕子”。米,她不用糯米,用泰国香米,浸泡的时间翻一倍。包棕子时,将长条宽边的箬叶握左手心,右手捏住叶边,由内向外渐层绕圈,卷成冰其淋“甜筒”状;用勺子填进馅料,用筷子筑实,叶两头交叉折叠;用细棉绳绕着三个角上下缠圈,扎成三角棕,或锥子棕,或圆柱棕,或四方棕,或龙舟棕。

    有一次,谢雄在旁,看她眨眼间包一个,似不费吹灰之力,他也想小试牛刀,显露一下身手。可看花容易,绣花颇难,不是卷不成筒形,就是捅破叶片,不是折不齐叠不紧,就是扎出奇形怪状。对她的心灵手巧,他不得不佩服。

    肖琳不仅棕子的外形,别出心裁,吃法也另有风味,不是单吃,要醮粉吃。炒熟的绿豆,黄豆,花生,芝麻,砂糖碾成细粉。吃时,醮一层粉,吃一口,或滚一圈粉,吃一层皮,皆是口齿盈香,甜中略咸,鲜而不腻。

    先煮后蒸,熟后,黛绿色的棕子,在褐色粗陶瓷盘里,摆



吃食堂
    谢雄在浙江打工这几个月,工地食堂的大锅饭,吃得他倒胃口。

    工地食堂的伙夫,谈不上厨艺精通,只是把饭菜煮熟,大家将就吃个温饭温菜,不至于忍饥挨饿而已。最大特色,菜不下油锅爆炒,上蒸笼清蒸,不论是花菜,青椒,番茄,土豆,萝卜,还是南瓜,冬瓜,白菜,菜苔,芹菜,甚至鱼,肉,肠,蛋,一律剁得碎碎,斩得细细。伙夫像剁包子馅一样,一双手,两把刀,左右开弓,上下斩剁,“嘭嘭”“啪啪”声,不绝于室,传音窗外。馅剁毕,平铺在大铝盘内,再上锅蒸,蒸成稀巴烂的粘稠菜泥。偶尔不剁,刀法改为切,圆形变棍状,扁长变方块,整个变三角,离土豆丝,萝卜条,豆干片,肉丁,相差十万八千里。

    菜不成样,饭也不成粒。米是陈腐的糙米,形似八十年代城镇居民,每人按月领取的粮站供应米。但城里人不吃这种不知库存了多少年的陈稻谷,碾出来的供应米,他们运到乡村,以二斤换一斤的比例,跟农民换当年的新米。供应米,乡下人也不吃,只限用来喂猪。

    谢雄的小舅舅,是粮食局的副局长,常年免费赠送供应米给姐姐喂猪。 这种供应米,谢雄再熟悉不过了,他一眼就能认出,不禁感慨嘘唏,唉,真是没想到,我到城里,吃的竟然连乡村的猪都不如!

    的确,食堂的米,比供应米还糟糕,还低劣,黄中泛黑,揭开蒸笼盖,便散发出馊腐,霉烂的呛鼻怪味。且米,伙夫隔夜就放水桶里浸泡着,泡得涨涨的,疙瘩淌桨,发得鼓鼓的,糜头烂脑。第二天捞起,蒸成饭,自然软塌塌,粘稠稠,像发糕似的结成一团,像糊巴粥似的搅不动,分不散。打饭时,铁饭铲磕铝饭盒,磕得“叮当”响,饭才肯落到盒里。

    食堂的饭菜,色香味形皆不提,不给食欲添什么美好感觉,但既然是专职,每月拿工资,至少要遵守职业道德吧,饭菜毕竟是做给人吃的,至少要淘洗干净吧。可是工人们不仅在饭里吃出来石籽,沙子,铁钉,断木筷,塑料屑,玻璃碴,菜里吃出了青虫,草根,布条,橡皮筋,钓鱼钩,甚至还吃出了苍蝇,蟑螂,老鼠屎。

    吃饭,居然吃出恶心之物,倘若在餐馆,客人必定砸盘子,掀桌子,大发雷霆,老板必须赔礼重做,道歉免单。但农民工在工地食堂,吃免费的工作餐,既是免费,食物必定低廉,服务必然恶劣,管果腹不管饱餐,谁关心你喜欢不喜欢,有无食欲,不爱吃可以不吃,吃不下可以走人。伙夫的口头禅就是,“围墙外面有无数餐馆,你自掏钱



酱菜
    谢雄在工地食堂,端着饭碗,就倒胃口,格外想念肖琳做的饭菜。谗随着时间增长,食堂的饭,他越来越咽不下去,就越来越思念她做的酱菜,只要拌几勺酱,再难吃的饭,也能吃三碗。

    肖琳每年都做酱,上半年是蚕豆酱,下半年是黄豆酱。

    黄豆煮熟,平铺在竹匾上,一寸来厚,再折来香蒿,洗干净后,均匀码放在黄豆上。三四天后,黄豆和蒿子之间便布满了白色的霉菌,微生物在活动,在发酵,菌种已经慢慢培养起来了。黄豆表面已经发黏,拿起一颗,带起长长的丝,像拔丝水果一样。有些臭,浓烈的香蒿气息,可以遮蔽臭味。

    准备好盐,生姜切丁,用擂钵把辣椒,花椒,八角,桂皮,丁香,香草,小茴香,砂仁,香菜籽碾成粉末,便可以“下酱”了。捂好的豆子,被放进一个坛子里,撒一层豆子,放一层作料和盐,最后盖上沾了水的纱布,阻隔蚊蝇。用泥巴糊上坛子口,不到两个星期,酱坛里便渗出汁水,可以掏出,装碟,直接食用,是绝佳的下饭菜。

    要是豆子太多,一段时间吃不完,放久了会腐化成水,她便做成豆豉。遇到阳光好的日子,把酱坛里的豆子,倒到竹匾上暴晒,杀菌祛臭,大部分直接晒干,就是豆豉。小部分晒半干,豆子再倒回坛里,她会切一些萝卜片,黄瓜条,白菜心掺进去。成酱上桌时,萝卜清脆爽口,黄瓜又咸又甜,菜心松软酥脆,咬一口吱吱叫,嘎嘎响,犹如小虫子在嘴里活蹦乱跳,越嚼越劲道,越吃越有滋有味,百吃不厌,甚至比酱豆还受欢迎。

    酱坛,就是一个砂罐,上着釉,姜黄色,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显得很陈旧,很原始,很粗陋,但灵巧而实用,保证酱料不散失原汁原味。坛子,有一尺来高,两指来宽,肚子微微凸着,一副温柔敦厚,结实耐用的样子。

    肖琳曾经向上门讨教的妇人,传授过做酱的两个必杀绝技,一个是泡酱所用的水,应该是晾凉的白开水,隔年的老酱汁,是上上之选;其二是用特殊的坛子,坛沿须要有一水槽,白开水注入水槽,阻隔空气进入,也保持内部相对稳定的气压。

    可



鲍鱼捞面
    谢雄美美的睡一觉,睁开眼瞄一下手表,已是十点。他昨晚没吃饭,今晨又没吃饭,饿得肚子咕咕叫。他钻出被筒,上身斜靠在床头,吃早餐。

    吃水煮蛋,他想念五香茶叶卤蛋,吃圆面包夹煎牛肉,他想念面包夹炸鸡翅,吃烤香肠,他想念热狗,喝牛奶,他想念鲜榨果汁。

    想着想着,一个问题跃出水面,肖琳应该最了解我的嗜好呀他突然醒悟受到忽视,这早餐,太稀松平常,是批量生产的大路货,并非她特意制作,专门为老公作的特供,像过去一样,只限他一人独享的精华。

    这早餐,份量太少,对付饥肠镳镳的他,只能垫肚角。他是大肚罗汉,半斤酒,四盘菜下去,还要吃两碗饭,喝一碗汤。吃个半饱半饥,比全饿还难受,吃过,意犹未尽,越发想吃,没得吃,就干脆不想,揣着肚子忍耐,将饿劲挨过去,饿过了头,反而舒服些。

    谢雄生气了,越想越气,气将肚皮撑得圆鼓鼓。他重新躺下,虽然睡不着,却赖在床上,不愿起来,竖耳窥听肖琳的动静。

    不一会,传来有人进客厅的脚步声。

    肖琳问:嘿,你回来了,辛苦啦!食材都买齐了吗

    谢汉说:唔,又便宜,又新鲜,又完整无缺,幸亏我去得早,要不然,海鲜就只有干货再发的,一股福尔马林味。

    肖琳说:小鲍鱼,章鱼仔,青河虾,毛蛤,蛏子,田螺,海瓜子,都是活蹦乱跳的么

    谢汉说:必须是活的,买死的,还不如买冰冻的呵,分别用小袋子装着呢。你倒盆里,放水养嘛。

    肖琳说:呃,忙了一早上,饿了吧,快坐下吃早餐!

    谢汉说:我不喜欢面包,用鲍鱼给我下碗捞面咧!

    肖琳说:嗯,让你破费了咧,真是不好意思喽!吃碗捞面,理当如愿,稍等片刻啊!

    谢雄听见俩人一问一答,有商有量,那平静的口气,那安逸的态度,像小两口居家过日子似。也许什么都没发生,可能什么都发生了,至少在心里俩人已经突破了世俗的底线。发乎情,而止于礼,非圣非贤,凡夫俗女怎么可能真的做得到甚至忘记真正的一家之主,已经回来了吧。

    他思忖,买这些忒贵的海鲜,要干吗招待贵宾,还是奖赏自个或者是犒劳我他正饿得慌,也特想吃鲍鱼捞面。下床,穿衣,进卫生间。洗脸水倒在盆里,毛巾搭在盆沿,牙膏挤在牙刷上,刮胡刀,泡沫剂放在旁边,热水器烧着,替换的衣服,摆在椅子上。咦,过去我为她做的准备工作,现在她在为我做,心里有鬼,做贼心虚,借此讨好,以求和解么

    谢雄洗漱完,没有洗澡,没有换衣裳,走出卫生间,来到客厅,看见肖琳在拖地,谢汉在吃烤香肠。

    谢汉扭头看见谢雄,如同光天化日之下,撞了鬼一样,目光躲躲闪闪如蚂蚱般跳动,眼里是猥琐式的恐慌与羞愧,脸上是孩童般的愣怔与无助。

    肖琳微微一笑,从容镇定地打招呼:亲爱的,昨晚睡得可安好

    谢雄装作视而不见,故意听而不闻,他径直越过她,打开冰箱。恒温层装得满满当当,长面包,圆面包,糕点,薄荷糕,杏仁糖,红豆饼,八宝饭,巧克力,酸奶,鸡蛋,饼干,曲奇,鱼罐头,辣酱,泡菜,啤酒;冷藏层装着香肠,腊肉,熏鱼,兔肉,牛肉,熏肉;冷冻层有肉丸,鱼丸,虾丸,鱿鱼,干贝,还有手工做的汤圆,饺子,薯粉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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