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明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浪得虚名
“白纸黑字写的也没假,但人家说的也没假吧,借了二两银子,你两个月滚了五十两这也忒黑了,你自个也说那丫头不值十两银子,我出三十两,咱们各退一步岂不是好,两个月赚了二十多两在哪儿都是大买卖啊”。
常宇面带笑容淡淡说道,谁知那汉子一撇嘴:“你若真有心就爽快掏五十两将这事了了,若没心就别在这充好人,老子不吃那一套,你以为老子那二两银子是好赚的啊,你只看到老子明面花了二两银子,你不知道背地花了多少心血啊”说着一脸坏笑:“你买不买?不买的话老子可把人给带走了,今晚就能卖个好价钱”。
呼,常宇长吐一口气,心中已是了然,这就是个套,从一开始这伙人的目标就是这女娃,为了不落口实,就设了个局而已,现在有凭有据,要么给银子要么给女儿,不然你告到官府都理亏。
唉,常宇又叹了口气,脸上已是不耐烦:“小爷不管你们设的套也好,弄的局也罢,人,今天你们带不走了,要么拿走三十两,要么把小爷的头带走”话说完,身上气势一变,刚刚还普普通通平平无奇,转眼顾盼之间杀气凛凛,令人不敢直视。
那大汉也发现了异常,眉头一皱,拱了拱手:“敢问小兄弟哪条道的”。
常宇冷笑,跺了跺脚:“阳关大道”。
驴头不对马嘴,大汉皱眉:“听口音不是这安庆府……”话没说完就被常宇打断:“莫要啰嗦了,天都要黑了,说着从钱袋子里取出三十个两银子往地上一丢,也莫要打听小爷来路了,左右不出大明的人,要么拿银子滚蛋,要么就动手吧”。
“哎哟喂,耍横是吧,强买强卖到老子头上了”那大汉怒了:“也不在这安庆城内打听打听爷们是干啥的”说着将外衣一脱,露出一身腱子肉:“莫不是说书的听多了,来这行侠仗义来了,今儿银子老子要了,人也带走,倒也看你能如何!”
“那你倒试试”常宇也将外套脱了,随手仍在旁边一看热闹的身上,大汉见状也不废话了,一拳就砸了过来,常宇正欲挥拳迎上,突地身边一道人影闪过,但听哐的一声,刚才那大汉已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了。
速度太快,很多人都没清楚怎么回事。
但常宇看到了,也就只不过是姬际可突然冲过来,然后挥手一拳就将那大汉呼晕了。
对,就一巴掌。
额……围观人群目瞪口呆。
狗娘养的……眼见领头被人一巴掌打趴,余下几个大汉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冲了过来,有人甚至还掏出了短刀。
但见姬际可不急不缓迎向前,不躲不闪,一拳一个,一拳一个,中者无不躺地挺尸,眨眼间便将五六人打晕,惊得围观人群,鸦雀无声,连喝彩都忘了,余下拿刀的那个目露恐惧,双腿发抖:“你,你,你不要过来啊!”
啪的一声,姬际可闪电出腿,一记鞭腿正中那人头部,来不及哼一声,直挺挺的趟下。
哇,这人端的厉害啊!
人群终于发出惊叹声,随即轰然而起,看向姬际可的目光各异,这应该是江湖大侠吧,可怎么穿着……像个苦力啊!
“少东家”姬际可秒掉几个渣渣后转身向常宇失礼,这时候看热闹的人群才恍悟,原来这看起偏僻无奇的少年,竟还真的是个大少爷!
咳,不装了,本来还想以普通人身份处理这事,可被姬际可抢了风头,还点破了身份,常宇揉了揉鼻子,刚想低声交代姬际可些话,刚才看热闹的一个人颠颠的跑来把他衣服递了过来:“小哥儿,您收好”。
常宇有些哭笑不得,刚才那人接了他衣服本想偷偷溜走的,那会儿他正准备干架也没理会,一件衣服嘛,无所谓。
可那人见他是有身份的,手下人还这般厉害又悄悄溜回来了。
看着地上躺着几个昏迷的大汉,常宇一时不知该如何,而那一家三口此时好像被吓倒了,跪在路边不知所措。
呼啦,众人见一个番僧竟从旁边铺子里拎着一个大水桶冲过来,连忙躲闪,那番僧直接将水浇在地上那些人脸上,冷水一激,几人陆续醒来,领头那大汉先是一脸茫然,而后大怒:“狗娘……”话没说完,那番僧砂锅大的拳头让他眼前一黑,随即噗通又晕死过去了。
“你们完了,你们完了,你们可知道爷们几个的来头,你们……”一个汉子满脸恐惧的胡乱指着常宇几人,挣扎着爬起来就跑。
“所以他们是什么人?”常宇环顾四周淡淡问道,况韧在那边一脚踢翻一个想趁乱捡银子的看热闹的人。
没人说话,也许是没人知道。
番僧脚踏一人脸上:“东家问话呢,聋了还是哑了?”
“你们惹了天狼帮,别想出这安庆城了”那人恶狠狠的说道,番僧哦了一声,一脚将其踢晕,常宇皱眉啧了一声:“总得留个能说话的吧”。
番僧有些紧张,赶紧道;“东家,那还有,您接着问”。
常宇懒得问,城中黑帮罢了,在老百姓面前耍个横什么的还行,在他跟前屁都不是!
就在这时一阵喧哗声由远及近,围观人群纷纷避让:官兵来了,官兵来,常宇扭头望去果然见一队官兵气汹汹的冲过来:“光天化日之下,何人在此斗殴行凶!”
扶明录 第2006章 不装了
光天化日?常宇抬头看看天空:“都他妈的要月上柳梢头了还光天化日”。
“你是何人?”领军小头目怒喝道。
常宇双手背后,长叹一声:“不装了,去把翁之琪叫来!”
黄得功手下有部将八人,上在黄得功封爵之后,这八人都提了总兵衔,人称八总兵,黄得功驻防安庆后,八人分守治下各州县,其中翁之琪最得其信任,数月前黄得功奉常宇密令前往武昌,便将府城城防是以交予翁之琪。
“大胆,你是何人,胆敢直呼总兵大人名讳,来人,将其拿下”那头目一喝手下兵丁便涌了过来,吓得围观百姓四散,常宇挑眉,不用他说话,姬际可和况韧及番僧便挡在他身前,此时不知从哪儿突然钻出十余大汉手持兵器与官兵对峙着。
“汝等何人,可是要造反?”官兵头目大惊失色。
“有人斗殴,不分青红皂白便先要将小爷拿了,若是因为小爷直呼翁之琪的名讳倒也罢了,若要被小爷查出于那狗屁黑狼帮有染,你今儿小命就不保了”。常宇哼的一声,走过去将那一家三口扶起,然后对那妇人说:“劳烦婶婶取个凳子过来”。
那妇人连忙进院子搬了个椅子出来,常宇坐下翘起二郎腿:“小爷便在此等那翁之琪,半柱香功夫他不来,小爷登门可就不能善了了”。
那官兵头目此时已看出不对劲,急忙遣人去总兵府通报,围观百姓的兴趣却被提来了,先前只以为这小哥儿是个富家少爷,现在看来好像大有来头啊,他到底是谁呢?
对呀,他是谁啊,此时天已经黑了,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天狼帮的那头目也醒来好几次了,为什么说醒来好几次,因为番僧无聊,见他醒来就再给打晕过去。
翁之琪来的非常快,因为他已发现端倪了,作为此时的安庆主帅,城里城外的风吹草动他都了如指掌,何况有兵马渡江而来在城外扎营,他岂能不知,遣人去城外探问,屠元等人虽然一如既往的不报家门,但是根据他们的旗帜,翁之琪立刻判断出他们的身份。
心中也在疑惑,是过路还是?
还有那人在不在?
可不管过路与否,以黄得功和大太监的交情,人家来地头了,必须奉为座上宾,便要张罗着亲自去城外犒劳一番,这时手下急匆匆来报,说是有人在城中闹事,数十人携兵器,且点名要他去见,这么嚣张的人,翁之琪心里就有数了,八九不离十了,再问了闹事人的模样,心里一声靠,就急忙过来。
翁之琪是见过常宇的,大老远就看见路边椅子上那少年,可不正是大太监么。
便狂奔至跟前,单膝跪下:“末将翁之琪拜见……”
哇……百姓又炸了,堂堂总兵啊,见了这少年都要跪下,这少年到底什么人啊,当朝太子爷么!
常宇没待翁之琪点破他身份,便抬手将其扶起:“翁将军,许久不见了,可还好”。
“托……大人的福,很好,很好”见常宇言辞真切,对自己神态和善,翁之琪很是激动,一时不知所措。
常宇见到翁之琪也是真心欢喜,原因很简单,他喜欢忠诚的人。
历史上黄得功在芜湖荻港和清军激战,见大势已去本就身受重伤的他插箭自杀,手下八总兵之一的翁之琪投江而死,余下几人如田雄,马得功等人则掠了朱由崧投降清军去了。
所以常宇一直对翁之琪另眼有加!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缓过神来的翁之琪看了地上躺着几个人。
“城中可有天狼帮?”常宇问道,翁之琪皱眉,显然不知转头看向身边一个随从,那随从赶紧道:“城东开窑子,赌档的一群地痞”。
“抄了!”常宇淡淡说了句,转身就走了,翁之琪赶紧跟上,还不忘呵斥手下人:“聋了么,抄了!”
手下立刻动手将地上几个大汉捆了起来……
常宇和翁之琪走了,但看热闹的百姓还没散去,还在窃窃私语那少年何人,堂堂总兵都要给他下跪见礼还称之大人。
临街的一家客栈的二楼窗户轻轻关上,素净走到桌边倒了壶凉茶喝了,刚才街头的一切她都尽收眼底,至于为什么没现身。
答案很简单,没必要!
几个流氓地痞小混混而已,都不够那主自个揍的,更何况还有姬际可那种大高手在身边。
目光落在床上,素净走过去,从枕头下拿出一个长形布袋捧在手心注目良久,这是皇帝御赐给常宇的尚方宝剑,号称上斩昏君,下斩乱臣贼子。
这把宝剑原先一直由青衣保管,如今青衣走了,常宇不善使剑,这玩意又不能随便放,便交由素净带着。
我比青衣先来,你却交由青衣,青衣不在了,才交给我……别人或许有这样的心思,但素净没有。
她只爱自己的剑,那是她师傅传给她的,算不上什么宝剑但绝对是她唯一的至爱,至于什么尚方宝剑,在他眼里不过破铜烂铁。
而且她神出鬼没,那玩意不适合放在他身边。
还有一点,就连她也觉得青衣最适合保管,首先青衣缺少一个趁手的兵器,其次青衣寸步不离常宇左右,更重要的是,青衣练气,能御剑气,甚至能御动剑身上看不见摸不到的皇家之气,事实上青衣也凭此曾击退一个神乎其神的厉害人物。
所以对别人来说保管尚方宝剑是无上荣誉,可对这个尼姑……她是相当的勉为其难,若非看在常宇面上她才懒得背着这个累赘呢。
说青衣是菩萨心肠,自个还不是男菩萨,竟舍得花三十两买个女娃,真是有钱烧包没地方花了,素净躺在床上嘴角泛起一丝不屑。
城外营地,李慕仙正在一块石头上摆弄他的乌龟壳,手里洒出几枚铜钱,嘴里念念有词,屠元从别处走来,在旁边看了一会也看不出个门道:“道长在算天气呢,还是运气呢?”
“算财气”李慕仙面无表情的把家伙什收起来,然后望着不远处的城头,目光深邃。
屠元也看了过去:“道长怎么不进城发财去”。
“此地无银,也乏了”李慕仙随口说道,吴中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虚了?九江时你莫非真的一夜御九女把你累城这吊样,到现在都没恢复过来”。
草,李慕仙一下就跳了起来:“你这厮嘴里没羞没躁的,道爷羞于与你为伍”说着气呼呼的走了,屠元看着他背影啧啧摇头:“好像腰真的不行了”。
随即两人一起发出猥琐笑声。
“你这货也是发骚了”笑声刚落,吴中就打趣屠元:“油光满面,要不要进城去去火”。
屠元嘿嘿干笑:“无令不得随意入城,说的好像你不渴似的”。
“要不说你这死脑袋,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啊,难不成只有城里头才有吃的,那城外的人岂不是饿死了”。吴中撇嘴。
“吴兄的意思是……”屠元眼睛一亮,吴中左右看了没人:“刚渡江的时候在渡口打听了,城西十里外临江有个大镇子,那边有……”嘿嘿。
屠元有些心痒,也有些担心:“不太好吧”。
吴中耸耸肩,转身走了。
扶明录 第2007章 派谁去
清晨,阳光洒落,营地不远处的码头已是人声鼎沸,吴中从树荫下的小帐篷里钻出来揉了揉惺忪睡眼,伸了个懒腰,就看见吴中在旁边的一棵树边撒尿,气的他抬腿一脚:“老子说怎么一股骚气,狗日的你不能走远点”,
吴中险些摔了个狗吃屎,也不生气,一脸无赖:“肥水不流外人田,哥们啥好事都想着你,舍不得尿别人那……”
屠元正欲骂他两句,却瞥见李慕仙阴着脸走了过来:“汝二人昨夜去哪儿了?”
两人一怔,相视一眼:“道长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汝等擅离职守有违军规,莫要在这装傻”李慕仙冷哼一声:“也莫要狡辩,道爷昨儿可是亲眼瞧见你俩溜出营的”。
“咳,俺还以为啥呢”吴中提上裤子:“天热睡不着便同老屠去巡营,到了江边冲了凉便在那儿闲扯一会……”
“屁话”李慕仙打断他:“去江边洗澡还用骑马,还偷偷摸摸的先将马牵出营外走了好远才跑……”说着一脸气愤:“亏得道爷平日对你俩掏心掏肺的,合着有好事就扔下道爷不管了……”
额……屠元挠挠头,偷偷瞧了吴中一眼,脸上很猥琐的轻笑:“城外能有什么好事,俺俩不过一时兴起去赛赛脚程”。
“可拉倒吧,你俩那点小心思道爷还不清楚,明明是去……”李慕仙愤慨不已,失望万分。
“是去干啥”吴中嘿嘿笑道。
“去……去偷偷喝酒了呗”李慕仙一窒。
“好吧,俺承认了”吴中双手一摊:“这事确实是俺俩做的不地道,回头一定请你喝个够,说话算话”。
“说话算数”屠元也赶紧表态。
“你……我……道爷差你们那口酒……”李慕仙憋的脸红,正要再骂几句,遥见城门处涌出大量官兵,知是常宇出城了,急忙迎向前去,嘴里还不忘威胁吴中两人:“待道爷说与督公去”。
“我擦,牛鼻子你不会真这么损吧”吴中追上去嘴里骂骂咧咧:“你他妈的昨儿渡江时,摸那同舟妇人的屁股被人甩了一耳光的事,老子可一直给你保密呢”。
“放屁,你敢给道爷泼脏水……”李慕仙气急败坏。
常宇昨晚住在总兵府,一大早便起身要走,翁之琪出城送行,顺便也见见老友,当初黄得功带着他们跟着常宇在京畿作战,与屠元等人成了革命战友相交甚熟,眨眼年余不见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若非时间紧迫,今儿必请屠将军李道长入城,大喝一场不醉不归”。翁之琪甚是遗憾。
“好酒不怕晚,他日相逢当浮一大白”李慕仙对翁之琪的印象也很好,稳重踏实。
“赶明儿去京城,老子包下大世界让翁总比喝个痛快”屠元拍着胸脯豪气万丈,常宇在旁边拆台:“那你得多赚些了,包下大世界可不少银子”。
日上三竿时,数百骑离城而去,管道上尘土飞扬,行人纷纷避让,翁之琪送了十里又十里,下马又目送直至两营从视野里消失。
“总兵大人,卑职不是听说要打武昌了么,这东厂的督公怎么却北上了……”一个随从低声问道,翁之琪翻身上马:“打一个张献忠,靖南伯足矣!”
骑营中马车缓缓而行,常宇探出头问李慕仙:“若发兵入川,靖南伯挂帅如何?”
马上的李慕仙一怔,随即挑眉沉思没立刻回答,常宇也不催,看着路边杨柳出身,他知道武昌大练兵只能吓唬张献忠一时,也只能拖住他一时,但决然不至于将他吓到立刻投降,他和张献忠早晚都要干起来。
但张献忠也决然不会放弃主场的地理优势出川到荆州和他干,必然龟缩川中等他上门。
既然不免一战,那就要提前布局,以军演恐吓拖延也是布局之一,选谁挂帅也得提前考虑,事实上常宇之前并没有打算让黄得功挂帅,至少在去武昌之前都没这个计划,那会他一直考虑的是王允成等人,说白了既要用武昌的兵也要用武昌的将。
如此打算是有考量的,纵观张献忠的发家史,左良玉或许不是和他干架最多的,但却是打败他最多的,虽也曾被他揍过,但更多的时候是左良玉把他按在地上摩擦,打的叫爸爸。
当然也不能因此说左良玉多牛逼,只能说一物降一物,打张献忠他胜率大,可打白旺,是打几次败几次……相当令人无语。
所以来武昌前,常宇心里一直考虑的是用左良玉的班底,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件事的不妥之处。
首先,左良玉已经死了,其手下部将虽多但并无才干突出的,他活着的时候能干翻张献忠,但他的部下不一定就能。
其次,树倒猢狲散没了凝聚力,缺少一呼百应的扛把子,军中派系勾心斗角相互不服气,如何能在对敌时有效合作,甚至有可能在关键时刻给友军下绊子,比如故意见死不救,故意延误战机等等。
最后一点尤其重要,左良玉活着的时候和张献忠有杀兄之仇,都能被张献忠收买,何况军心不稳左右摇摆的王允成等人。
入川作战是艰苦的,保不齐对阵的时候,张献忠吆喝一声,过来一起吃火锅撒还有川妹子,这帮人就倒戈了跟他吃香喝辣的去了。
所以说左良玉的班底可以用,将也能用但要防着,还得弄个大佛来坐镇。
谁适合呢,常宇一直在考虑,周遇吉可以,但他要坐镇太原,他是防备西安的第二道防线,高杰是第一道,唐通能力略显不足,缺少山地丛林战经验,李岩有能力,但未必能震慑住王允成那些家伙,得需要一个狠人,且其同样缺少山地作战经验,余下只有刘良佐和黄得功了。
可刘良佐这人城府太深,虽然这大半年他一直在庐州府地界剿匪表忠心,但常宇对他的信任一直都有保留余地的,而且他未必镇得住王允成那些人。
所以思来想去就还是黄得功最合手,作战勇猛,忠心耿耿,和张献忠也是老对手了,两人战绩五五分忽有输赢,相互之间的手段都非常了解,而且常年在山区剿匪,山地丛林作战经验丰富。
昨晚夜宿总兵府和翁之琪畅聊,听了许多黄得功和张献忠交手的过往,两人之间也算仇深似海不死不休!
这仇还是崇祯十四年结的,那时黄得功驻防定远,张献忠攻打桐城,黄得功和刘良佐联手在鲍家岭大战张献忠,擒杀闯世王马武和三鹞子王兴国。
马武倒也罢了,可这三鹞子可不一般啊,他不光是张献忠的养子,还是农民军里最勇猛的战将,他没死那会,孙可望等人都被他稳压一头,那是相当的牛逼,他死了,等于张献忠断了两条胳膊!
老话说三军易得,良将难求啊!
张献忠恨死黄得功了,若非王兴国死了,也不至于接下来被左良玉摩擦的那么惨!
黄得功如此骁勇善战,忠诚无二,位高权重有兵马有威势有他坐镇王允成等人不敢造次,他也绝对不会和张献忠同流合污,当是不二人选了。
“靖南伯勇猛有余,谋略不足,不是最佳人选!”李慕仙思虑半响才说话:“而且靖南伯脾性太过暴躁冲动,容易中套,又喜亲自上阵,若其有失,只恐危及大局”。
常宇微微点头,李慕仙的话不是无的放矢,任谁都知道黄得功脾气暴躁,其实作为武将几乎都是这种火爆性格,在文官看来就是粗俗鲁莽,但在常宇看来何尝不是一种血性。
但黄得功确实有个致命缺点,太容易冲动了,不光嗜酒还嗜血,特别是两军厮杀时容易亢奋,喝点酒拎着铁鞭就冲入战场,谁都拉不住。
比如那次大战张献忠擒杀王兴国,他就亲自上阵虽大胜擒了王兴国,却也身中三箭险些丧命!
可以想象若其在入川作战的某一场战斗,他亲自上阵若有失,主帅陨,那将影响整个大局进展甚至一败涂地,所以李慕仙的担心是有必要的。
“那道长觉得谁最合适?”常宇揉揉脑袋,李慕仙看了他一眼:“唯督公也”。
常宇轻笑:“除本督外呢?”
“李岩次之,其可与靖南伯互补”李慕仙脱口而出,常宇微微点头:“李岩留在朝里有大用,若其无暇,还有人选么?”
李慕仙想了一下:“祖大寿可独当一面,不过他要守宁远,吴三桂还嫩了些,让他挑大梁还有些吃力,而且他镇不住左良玉那些手下……”
“你就直接说谁可行”常宇打断他。
“马科”李慕仙赶紧道,常宇一怔,咦,怎么忘了这员猛将!
明末是个猛将辈出的时代,可若问你谁最猛呢?
或许有很多答案,但最多答案的一定是曹文诏的侄子曹变蛟,当属名末最强悍的猛将,他活着的时候,别说现在才刚冒头的吴三桂了,便是黄得功,祖大寿,周遇吉,猛如虎,虎大威等人都要往后稍稍,唯一能与之比肩就是号称仅此曹变蛟的马科。
这里说的是将,不是挂帅总督如卢象升,孙传庭,这种文官。
只不过曾经勇猛无匹的马科在松锦大败之后意志消沉,没了往日的风采和雄心,这段时间虽被常宇拉出来打磨,但尚未恢复巅峰十之五六。
“况韧”常宇突然大呼,前头况韧勒马回转:“督公有何吩咐?”
“遣人急传马科,令其率兵马三千轻装快行奔赴宁远,粮草沿途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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