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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明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浪得虚名
竟是吴中的声音。
“不,你只是有点憨而已……”屠元很认真的安慰着,常宇听了暗笑不止,手一抖甩了一裤子,不由低声骂了句操,
“谁”吴中一声低呼,翻身而起,便见常宇提着裤子走过来:“小憨憨这么晚还没睡啊”。
哎呀我去,若是换作别人吴中早一拳封眼了,可是这个他不敢啊,真是咬紧牙关:“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屠元在旁边快憋疯了。
“呦,还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怎么滴,你还打算找个姑娘去寻欢啊”常宇撇嘴,吴中摸摸头:“这荒山野岭的女鬼也找不到……”正说着突然咦了一声,盯着正东方向:“俺是看花眼了么”。
怎么了,常宇和屠元俩人很是疑惑,顺着他看的方向瞅了瞅,夜空之下树木婆娑黑乎乎的看不见个啥,倒是总能听到一些飞禽走兽的叫声。
“你这厮不是想说看见鬼了吧”常宇瞅了半天啥也没看到便以为吴中故意戏耍他,哪知吴中一个激灵:“鬼不知道,但还真有可能是鬼火……”说着往东边一指:“哪儿有火光你们看不见么”。
火光……常宇一怔,眯着眼仔细瞧了,好家伙,树影中依稀可见有光点若隐若现,但距离太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在意,目测距离至少有三四里地外。
这深更半夜的怎么会有火光,还是在陵区,这让常宇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皇陵是禁区,即使现在破烂不堪荒凉至极,也不是随随便你在里头胡作非为,当然了白天周边村民到这儿来放个羊啥的也有,只要不被官府的人当面逮着就没事,守陵人一般不管。
守陵人?
皇陵自然是有守陵的,以前还有专门守陵的军队,只是一眨眼几百年过去了,守陵的已变成当年守军的后代了,他们在皇陵边聚集成村久而成民。
七年前,张献忠攻打凤阳,不光放火烧了皇陵,周边的守陵人的村庄也是杀的杀,抢的抢,烧的烧。
那些守陵人也是死的死,逃的逃,或者被掠走当炮灰,或者直接从了贼。
十里不见村,十村不见人。
但皇陵再破也得有人看守啊,于是凤阳府出银子顾了几个人看守,其实也没啥看的也没啥守的,这些人就在陵区开荒养羊自足吧,或许再过百八十年也能聚集成村。
只不过现在仅寥寥几人。
但常宇来时已天黑,根本没见到守陵人,对方也极有可能没发现他们,毕竟这陵区占地两万亩,残垣断壁树木丛生,别说几百人了,就是几千人在这大晚上的不注意也很难发现,最重要的是,守陵人不住在陵区内,他们在旁边的废弃的村子里。
再说了即便住在陵区,这深更半夜还亮着灯不睡觉?
常宇可以肯定自己手下都在营区,明暗哨走在附近,连素净都在马车里没瞎溜,即便她瞎溜也不会跑那么远,还点着灯或者火。
所以那亮光是啥玩意呢,常宇的好奇心起来了,便对吴中两人道:“走瞧瞧去,搞不好还真是鬼火呢,嘿嘿,老子还没见过鬼火啥样的呢”。
哎呀,我去,他这话差点没把屠元和吴中吓尿裤子,虽说两人杀人无数,可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啊,敬鬼神而远之。
反观大太监两眼放光,这让他俩真的很……不知所措。
常宇当然不怕鬼火,即便是真鬼火其实也就是磷火嘛,有什么可怕的。
但他也没见过磷火啥样的,据说可以随风走,特别想看看。
“瞧你俩那怂样,得嘞,叫多吉和李慕仙一块儿,三清佛祖在左右,什么妖魔鬼怪都要避让何况几点鬼火”常宇一脸鄙夷。
吴中受不了激:“且,指望那俩唱戏的追鬼,还不如老子的刀好使”说着狠狠瞪着远处那若隐若现的火光:“便是真鬼老子也给他一刀劈了”。
“吹牛逼可以,但待会别尿裤子”常宇撇嘴,屠元在旁边嘿嘿笑着,常宇骂道:“笑个毛线,说他的腚也就是说你的脸”。
三人并未知会他人便奔着那火光去了,火光远在三四里外,忽隐忽现,可这陵区杂草丛生乱石林立,大晚上的深一脚浅一脚的相当费劲,有时候还害怕踩到毒蛇什么的……
就这样走了盏茶功夫竟然不足一里地。
妈的早知道骑马过来了,常宇正嘟囔着,吴中忽然咦了一声:“怎么不见了”。
火光不见了!
三人大眼瞪小眼,瞅了半天再也没发现火光。
“妈的,还真有点邪门”常宇骂骂咧咧,旁边吴中和屠元脸色惨白手握兵器四下张望,常宇见状本想咋呼一声吓唬他俩一下,想想算了,真给吓出尿来,以后还让两人怎么抬头见人。
三人又等人半天依然不见那火光再现,便悻悻返回,恰好碰见李慕仙起来小解,吴中便问:“牛兄,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
“有”李慕仙抖抖鸟:“就是你这个死鬼”。
草……常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吴中炸雷似的要干李慕仙,被不远处马车里素净喝住:“深更半夜不睡觉,吵到别人睡不着是不是有病!”
“他不是有病,只是有点憨而已”常宇打趣道,本想活跃一下气氛,哪知素净丝毫不给面子:“你又能好哪儿去”。
常宇立刻不吭声了,摸着鼻子小声对吴中和屠元道:“散了,散了……”
靠,真怂,吴中心里头相当不服气啊,平日自己稍稍有点出格都会被常宇一顿削,可那个尼姑每日没大没小的,他竟屁都不放一个……
周边当值的又或被吵醒的士兵,心里也在暗笑,杀人如麻的东厂大太监能被手下一个尼姑吼的瑟瑟发抖,真是开了眼啊。
当然,他们也知道,大太监不是怂,说的直接点叫纵容,说的暧昧点叫宠。
至于为何这般,只因这性格偏激的尼姑是他的护身符,曾数次以命相救,当然了,能为常宇赴汤蹈火的人,在衙门里和厂卫里大有人在。
但素净和他们不同,她不是衙门的人,不拿朝廷的饷,她随时可离去江湖快意恩仇,之所以留在常宇身边,那是因为两个人的交情。
至于是友情还是爱情那就另说了。
一夜没怎么睡好,依然起了个大早,天刚微微亮众人便去了陵丘谒拜,插香磕头,多吉诵经,李慕仙做法,一套精简过程序弄下来差不多半个时辰,红日冉冉升起,众将士回营生火造饭。
常宇在灵丘周边走了一圈,入眼皆恍悟,李慕仙低声长叹:“该修了”。
“你出银子啊”常宇一句话就将呛个半死不敢再说话。
皇陵都被张献忠烧了七年了,崇祯帝不想修么,当然想了。
那为什么不修,还不是没银子,这几年打仗国库见底,军饷都拿不出哪里还有钱修祖坟,这节骨眼修了那还不得骂声四起,当兵的工资都发不起没钱没吃没喝的,你还去修祖坟……
这不是逼着军队造反么!
崇祯帝可不是慈禧那老妖婆,再穷再没有,也不能耽误自个过大寿。
这一年多,常宇给皇帝搂了不少前,光在山西抄那几大晋商的家就差不多搞了上千万,听着可是一笔巨款吧。
那是你不知道朝廷的窟窿有多大!
九边军队的军饷最长都欠了五年多,更不要说那些在内地南征北战追着张李剿匪的作战部队了,以至于逼的那些将领,不发军饷为就不发兵!
上千万的银子填补军饷,民生,抗灾等各种窟窿,不见一点水花就没了!要不是常宇继续各种坑蒙拐骗吃拿卡给续命,朝廷大臣的工资都发不起。
而且别说给祖宗修坟了,便是崇祯帝自己的家,紫禁城此时都已经破旧不堪了,屋漏墙塌,墙面脱皮门窗脱漆……
崇祯帝不想重新装修一番么?
想,可是这么大的皇宫,维修费也是一个天大的数字啊,后世都还要靠卖门票做维修费呢,若全指望政府拨款,那也是一个非常大的财政压力!
在陵丘周边转了一圈,常宇爬上旁边一堵断壁,背着双手四下张望,入眼皆荒芜,遥望正北方向的凤阳府城陷入沉思。
目光随意一瞥,见吴中和屠元正拉着姬际可等人指着远处指手画脚的,常宇顺着那方向看了一眼,顿时想起昨夜那事,便跃下断壁,走咱们,抓鬼去。
吴中打了激灵,大白天哪来的鬼。
既然没有,那你还吓成的脸惨白惨白的,常宇笑骂,吴中皱眉,哪有,俺只是最近俏了些。
艹!常宇几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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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明录 第2012章 反手一巴掌
陵区占地甚广,亦甚荒芜,即便是光天化日,在这杂草丛生乱石林立的地方也会让人心里头瘆得慌,虽然吴中几人也知道大白天不可能有鬼,但有人的可能性却很大,他们还没愚昧到认定昨晚看到的就一定是鬼火,当然不排除人为的可能。
若真是鬼火倒也罢了,若是人为的呢?
何人深更半夜的在陵区装神弄鬼?
看看便知。
陵区杂草树丛太过茂盛,为避免有人埋伏,况韧带着几个亲卫走在最前头,挥刀斩草,吴中和姬际可,屠元三人在常宇身边随扈,李慕仙则神叨叨的跟在后边,嘴里念叨着什么。
一炷香功夫,几人走到昨晚目测大概位置,这里原本是有建筑的,至于什么建筑已不得知,残垣断壁,破瓦烂砖头,杂草生的有一人多高,墙角可见一些动物的粪便,即便是大白天几人站在附近都赶紧阴嗖嗖的。
“这里,这里……”突然一个亲卫大呼起来,众人赶忙过去一看,一处比较干净的墙角地上一堆灰烬,还有动物的皮毛骨头……
况韧蹲下拨了拨那堆灰烬,又捡起地上的皮毛骨头看了看闻了闻:“督公大人,灰烬没有余温,看这骨头……应该几个时辰前的了,昨晚有人在这烧烤……”
靠,吴中松了口气,又骂骂咧咧起来:“谁这么有病,跑这鬼……跑皇陵来烧烤……”
对呀,会是谁呢,深更半夜的跑这荒凉无人之地,旁边的村民或守陵人不会,就是乞儿也不会,江湖人?
虽说江湖人风餐露宿是为家常便饭,但也不至跑到这里啊,常宇翻上断墙四下张望,这里已属陵区深处,这么阴森偏僻的地方,就是夜魔素净这种性格变态的也不会跑这儿,瘆人不说,蚊虫蛇鼠你不怕啊。
突然,常宇目光一怔,盯着不远处的墙壁眉头皱了起来,吴中几人顺势往那看去,便见那边断墙上赫然有一行字,用烧火棍写的。
“写的啥?”吴中不认识,拽了一下屠元问道。
屠元摇头看向姬际可,不待姬际可开口,李慕仙就读了出来:“老子不走,你也干瞪眼!”
啥意思?吴中皱眉,不只是他,姬际可,李慕仙等人也不知其意,纷纷看向常宇,况韧嘀咕一句:“莫不是神策?”
李慕仙眼睛一咪冷若冰霜:“跟的这么紧,把咱们当摆设了,真不知死活!”
“嘿,人家可不怕,这不还挑衅呢”吴中双手抱刀,脸上也是杀气腾腾。
“不是李闯的人”断墙上的常宇呼了一口气:“是献贼!”
啥,众人大惊,张献忠!
“督公如何确定乃献贼所为”李慕仙问道。
常宇看向远方:“你若知晓他曾挑衅过杨嗣昌的事,便也知是他所为”。
张献忠这个人,历史对他的评价几乎是一致的,即便鞑子没给他泼脏水他也是个杀人如麻的狂魔,其性情狂妄,行事乖张,除了烧皇陵外其还曾做过两轰动天下的事,其一在崇祯十二年时他率部打下谷城,一批朝廷官员和将领投降与他,而其离开谷城时,将朝廷上下大小官员曾经向他索贿的数量,时间,地点都写在城内外的墙壁上,昭然天下。
其二,崇祯十二年,眼瞅着消灭不了这些贼军,杨嗣昌便采取招抚政策,妄图分解贼军,比如宣布赦免罗汝才的罪状,只要投降既往不咎还委以官职,但唯独不赦张献忠,悬赏万金擒张献忠封侯爵,但第二天杨嗣昌驻地的墙壁上就被人写了一行大字:“有能斩督师来献者,赏银三钱”
这让杨嗣昌相当的震骇,感到非常沮丧,怀疑左右私通贼军。
前段时间,武昌发兵西进,常宇传话给张献忠,要么降要么走,留在四川死路一条。
而今,他回了话。
与杨嗣昌一样,李慕仙等人也是万分震骇。
这说明啥?
说明张献忠如今的势力虽在四川,但其在川外的布局也不小,毕竟他在外头折腾了十几年,根基和底蕴不可估量,暗伏的人手决然少,有的可能是地方官员,有的可能是普通百姓,有的也可能是当兵的甚至还是个将领,这些兵和将领也许在李闯那边,也许在朝廷这边。
但其潜伏下来的人手更多的则是三山五岳的江湖好汉,这些人同样可能在朝廷那边也有可能在李闯那边,只是平日隐秘低调行事,不像李闯的神策那样,想法设法弄死常宇,他们只是旁观不动。
常宇没招惹他的时候,他按兵不动,但时刻都有眼线在周围盯着。
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常宇刚装了个逼,张献忠便立刻还以颜色,展示了自己的手段和实力警告他,莫装逼,老子不是吓大的。
而且他选择在明皇陵这地方也是有深意的。
朝廷为什么能选择赦免其他十恶不赦的贼首,偏偏不赦免张献忠?
就是因为他一把火烧了崇祯的的祖坟,要知道当时的崇祯帝真的要气疯了,穿着丧服跑到太庙里大哭子孙不孝,撤了兵部尚书的职,砍了凤阳巡抚和巡按的头,定了早就闲职在家的五省都督的死罪……
当然这些都还不解气,那就是必须千刀万剐凌迟处死张献忠!
张献忠当然也知晓,崇祯帝是不可能放过他的,所以他做事再也不留余地,率部辗转南北攻城掠地,破城之后就是抢抢抢,杀杀杀。
而当常宇传话过去,他心里就已经有底了,走,是不可能轻易走的,降?那是等于送人头给你么,朝廷不可能真的招降他的,即便会也不过延缓之计,早晚还得弄死他,别说崇祯帝,任谁也不可能留给烧自家祖坟的家伙在手底下当臣子的。
张献忠纵横天下十余年,什么样的磨难没经历过,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常宇的话吓不了他,也骗不了他,而且他还是那种睚眦必报之人,你吓唬我?
反手就给你一巴掌。
此时此刻,常宇看着墙壁上那一行字脸色就感觉火辣辣的,抬头看看天空,骄阳高挂,热!
…………
近日好友病逝,断更了几天,抱歉。




扶明录 第2013章 南孔
众人在周边搜索一番再无痕迹,便回营地,途中常宇一直阴着脸不说话,李慕仙等人不敢胡乱说话,一路默声跟随。
水足饭饱之后,众人拔营北去,过凤阳不入,傍晚时抵淮河畔临时歇脚准备渡河。
常宇背着双手站在渡口高处看着河面落日发呆,李慕仙轻轻走来:“如此看来献贼是不可能降的了”。
常宇扭头莞尔一笑:“他降你受么?”
李慕仙摇头。
“皇帝受么?”常宇又问
李慕仙又摇头。
“所以看似三项选择,其实就是两项,要么走,要么死,根本就没有降这一说,咱们知道,他也知道”常宇目光掠向远处山影看那夕阳缓缓落下。
“让他走又不肯,打他咱们现在又力不从心,这厮比李闯还难收拾”李慕仙看着远处叹了口气。
常宇表情风轻云淡,目光从远处收回看向不远处的码头,见况韧带着几个手下围着一辆马车在争执什么,便举步走了过去,李慕仙连忙跟上。
这里是淮河的一处大渡口,对岸就是一个大镇子,两岸百姓来往皆经此地,即便此时已是暮色,渡口处依然人来人往嘈杂而忙碌,两营兵马的到来更使的渡口拥挤嘈杂起来,来往客旅生怕军队征船影响自己的行程,便使劲朝码头涌来,一时间码头拥堵不堪鸡飞狗跳嘈杂不已。
其实刚到码头的时候,常宇为了不影响百姓渡水,便传令将士一边休整一边征船待天黑人少时再渡水,这个时候大部分士兵都在生火做饭或休息,一部分去附近给船家打招呼,可过河的老百姓不知道,担心军队要立刻过河,这上千人一折腾那不得天亮了,慌里慌张忙做一团。
而此时被况韧拦住的一辆马车便是要渡河客旅,本来他往码头挤也没事,但却不知觉的进入了禁区。
所谓禁区,便是常宇所在的附近。
作为亲卫,况韧是不允许有陌生人靠近,便欲驱赶,谁知马车主人不从,且还是个善辩之才,引经据典的反将况韧一顿说教。
然则有句老话叫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况韧哪听得他那般废话,呵斥其远去,否则便要将其拿下。
谁知马车主人不惧,下车又是一番之乎者也,甚至还扯出大明律出来了,况韧不耐烦便欲用强时,车夫突然的抄了家伙冲来保护主家。
嘿,好家伙,私藏兵器欲行不轨,况韧来劲了,便要出手缉拿,这时常宇走了过来,问了情况然后盯着那马车主人仔细打量一番,见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文士,体格修长面冠如玉,当真是仪表堂堂,身边那仆从中等身材却生的健壮,手里拿了一把砍山刀一脸的怒气。
“此谓开山刀,乃行山路披荆斩棘又可劈柴生火所用,亦可为防身,何以言之兵器”中年男子愤愤不平:“此为官道,渡为民用,何以划地为禁,汝等又非朝官百姓回避……”
常宇笑了:“咋地,百姓只避文官不避武将么”。
那文士看了他一样:“当要看几品,寻常武夫……哼”。
常宇瞥了瞥嘴,心里暗骂,如此酸儒得亏你生个好时代,又得亏你今儿遇到了我,换作旁人就你这又臭又硬的脾气,免不了吃大亏。
便不与其争辩,随口问了句:“阁下怎么称呼”。
“孔乙”那文士脱口而出,随即又补了句:“衢州南孔”。
常宇本欲挥手让其离去,听了他这句话,突然忍不住笑了,也来了些许兴致:“原来是孔圣人之后,南孔,孔端友的那支?”
“正是先祖”孔乙一脸傲然,常宇微微点头,哦了一声:“五经博士”。
孔乙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咦了一声:“你倒不似那帮武夫,知晓甚多”。
常宇笑了,他知道的可多了。
有人会问既是孔圣人之后,为何又分北孔南孔,而孔乙为何又特别强调自己是南孔呢?
这事说来其实话不长。
孔圣人嫡长子孙在宋朝正式被封为衍圣公,北宋后期女真南下,赵构渡江于临安建南宋,公元1128年孔子第四十八世孙世袭衍圣公的孔端友率族人随高宗南下,留次子一脉及其他族人在山东守祖坟,说白了就是长子一脉跟随国家命运,次子一脉留作繁衍生息。
孔端友这一脉也就算是南孔的先祖了。
然而作为历代朝廷治国的根本,孔家一直都是朝廷收揽人心的基石,所以金朝在北边给孔家老二也封了衍圣公。于是乎南边是宋,北边是金,两边都有衍圣公,属于二圣并立。
后来,南宋灭亡,孔端友这一脉大部分都随皇帝跳海自杀了,少数人避入深山不出。元忽必烈派人查访到南孔这一脉,让他们出山受封衍圣公,南孔的人推辞,俺不,让北孔去当吧。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北孔才名正言顺的当起了衍圣公,南孔一脉则隐居山林低调低调再低调。
但是,北孔虽然当了衍圣公,却有一大心病。
那就是当初正统衍圣公南下的时候,将孔子的楷木像和族谱带走了。
什么是孔子楷木像?
确切说是孔子夫妇楷木像,相传是孔子死后其孙所雕刻,也有说是弟子子贡所刻,但根据史考应该是宋朝所雕刻。
有没有发现,全国各地那么多孔庙,孔子学院里的孔子像都一模一样?
那都是根据孔子楷木像做的!
此物一直被当做孔家的镇府家传至宝,孔端友那一脉带走之后,数百年来无数势力想得到,孔家也想尽各种办法来隐藏,抗日时期小鬼子费劲心思也落空了。
反正数百年来,南孔就藏着楷木像和族谱,任由谁来要,要么不给,要么丢了,毕竟他们才是孔子的嫡长孙一脉。
北孔因为受封朝廷,开枝散叶愈发旺盛,而隐居的南孔这一脉经过数百凋零的很,直到明正德年间朝廷又寻到其后人,封了个官叫五经博士,南北各祭祀各的。
这就是南孔和北孔。
至于孔乙为何要强调自己是南孔呢。
原因很简单,北孔名声太臭了,世修降表嘛,加上常宇前一段时间推波助澜更是臭不可闻,而反观南孔则是铁骨铮铮!
即便是到了近代,北孔降德降日,南孔依然脊背挺直。
而南孔的保留数百年的孔子楷木像终究还是被北孔在近代给弄走了,确切说是骗走了,一九六零年,北孔对南孔说有个重要的祭祀大典,咱们都是一家人嘛,你把楷木像借来用一下。
天真无邪的南孔就借了。
然后北孔就再也不还了,一直保存在山东孔子纪念馆里,据说到现在衢州和曲阜两地还因为这事打官司呢。
所以说,北孔这一脉,真的……
“南孔好样的”常宇抱拳朝孔乙拱了拱手:“只是南孔远在衢州,孔兄何以至此?”
“游历,想去北地看看”孔乙回礼然后朝渡口看了一眼,神情有些焦急:“吾等可否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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