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姚颖怡
......
“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有错吗没错。”霍柔风重又坐到了书案上,趾高气扬。
“你是缺钱还是喜欢钱”不是展怀好奇,而是他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霍柔风睨他一眼:“只有不缺钱的人才有资格说自己不喜欢钱,我缺钱,所以我只能喜欢钱,怪我喽,谁让我缺钱呢。”
展怀无语,不过他很快就表示理解,小九要
第四八八章 银狼(二更)
霍柔风目光灼灼,她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吴欣欣。
吴家虽然有两个女儿下落不明,可是也不会就没有能出来见人的女眷吧,吴宝中却偏偏挑了庶弟所出的女儿。
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九爷的兴趣。
吴欣欣落落大方,她微微一笑:“大伯父让家里的女眷全都出来,问谁能把这篮子里的物件给九娘子送过来,别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我一人应下了,于是大伯父就让我来了。”
就是这么简单。
可这一点也不简单,霍九爷恨不能钻进那只篮子里看个究竟。
“是吗这么厉害什么物件,给我看看。”霍柔风弯弯眼睛。
吴欣欣上前一步,站在一旁的镶翠立刻过来,要接过那只篮子,吴欣欣却把身子一闪,笑着说道:“这位姐姐别急,这里头的物件或许你不敢拿呢。”
镶翠凝眉,正要说话,霍柔风冲她摆摆手,对吴欣欣道:“别卖关子了,打开吧。”
只是八个字而已,可是吴欣欣心里却打了个突儿,大伯父只说这位霍九娘子是以后要做总兵夫人的,身份贵重,可没说还是个不怒自威的人物。
她不敢再耽搁,连忙撩开那方帕子,把里面的物件呈到霍柔风面前。
霍柔风往篮子里看了一眼,见是白里泛灰的一团儿,是只小狗
不可能啊,吴家又不是什么泛着酸气的书香门第,女眷们也不可能人人怕狗,何况还有个小狗崽子。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拨动着那个毛绒绒的小脑袋,小脑袋抬起头来,霍柔风的手指便停在那只脑袋上没有再动。
这只小脑袋上有一双蓝莹莹的眼睛......
她一惊,手指从额头移到后颈,两只手指一捏,捏着后颈上的一层皮把那只毛球拎了起来,她走到窗户前面,一只手推开窗子,阳光一下子洒了进来,她把手里的小东西高高举起,阳光照在那团毛球上,银光闪闪,宛若披上一层水银。
婢女们忍不住啊了一声,霍柔风也睁大了眼睛。
她惊喜地看着手里那个被她拎着四腿乱蹬的小东西,传说中的银狼啊!
吴家女眷哪里是因为怕狗才不敢来,分明是怕狼啊。
她转身看向吴欣欣:“吴宝中能买来这个,想必花了不少功夫吧。”
吴欣欣嫣然一笑:“九娘子说笑了,能用钱买来的就不算难事,倒是想到给九娘子送这个,才是下了功夫的。”
可不是嘛,这个吴宝中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不过吴家居然还有个不怕狼的姑娘,这也是难得了。
“这份大礼我收下了,吴姑娘,你远来是客,就在马场里住几天,陪我说说话吧。”
“如此,求之不得。”
当天用过晚膳,霍柔风便给展怀写了一封信,把吴家送来银狼的事告诉了他。
展怀收到信后也是惊诧不已,吴宝中竟然想到要给霍柔风送头银狼,这人也太会投其所好了。
他叫来耿锁,道:“你们兄弟去趟平阳府,把单家和伽南寺之间的关系查查清楚。”
吴家的这头银狼,可不只是送礼那么简单,这是要告诉他,他们吴家不但会办事,也有脑子。
耿锁和耿义是他的亲随,与郎青、花四娘一样,他们是闽国公亲自给幼子挑选的人,是斥侯、是侍卫,更是杀手。
当年在京城,耿锁和耿义与安海一起被锦衣卫抓去,从那以后,便没有在京城出现,但实
第四八九章 银矿(三更)
其实细说起来,活了两世,霍柔风身边都没有什么女伴,玩得好的少年倒有几个,比如黄大头和铁公鸡芦瑜,可惜也有许久没有见面了。
因此,吴欣欣便成了霍九爷身边唯一的红颜。
她对吴欣欣有好感,吴欣欣识字不多,但是能看懂帐本,女红和厨艺都是略懂不精,可却打得一手好算盘,不会骑马,可是会赶车,霍柔风还是头回见到女的车把式,这位吴姑娘赶车赶得很好。
霍九爷当然不会让吴欣欣给她当车把式,她喜欢听吴欣欣说话,既然吴宝中让这个侄女过来,她可不能浪费。
对于京城而言,西安就是乡下,对于西安而言,汉中就是乡下,吴欣欣生在汉中,长在汉中,对于乡下的风土人情,她随口就能道来一大堆。
“九娘子可别小看我们汉中,汉中有片红草坡,那里的草都是红的,是因为当年有位姓谢的女将军,两军阵前生下孩儿,她生孩子时流出来的鲜血,把这片山坡都给染红了,从那以后,这坡上就只长红草了。”
霍柔风抹一把冷汗,我的天呐,她娘生她时竟然流了一山坡的血,她居然才知道。
前世,她还真是在汉中出生的,只不过并非生在两军阵前,她是安安稳稳在营帐中出生,据说一生下来就把手指头含在嘴里,吃得香着呢。
但是霍柔风没有纠正吴欣欣,这故事好,她要让毕道元写出来。
毕道元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方便,她让他暂时留在广东了,看样子,是该让毕道元过来了。
她留下吴欣欣住了七天,七天后,吴宝中送来了一份契约,吴家把在商州的一座银矿的四成股份出让给霍家。
这矿山早在两年前就发现了,但是吴家一直没动,只是把整座山都买下来了。
虽说那座山是吴家的,可是私人开采矿山,若没有官家的人撑腰,终究还是不行。
吴家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在陕西官场上自是有人,之所以没有开采,并非是没有找到人撑腰,而是相互的利益没有谈拢而已。
霍柔风不知道这些事,她之所以要扣下吴欣欣,也只是猜到吴家的见面礼不会只是一只银狼,银狼虽然难得,可也就是个讨小姑娘欢心的宠物儿而已。
吴家还有后手。
因此当这份契约摆到她面前时,霍柔风乐了。
她对吴欣欣道:“告诉你大伯父,这生意我做了。”
管他是想巴结谁呢,她霍柔风又没有嫁给展怀,这生意是她的。
真要追究下来,霍九爷手里的生意多着去了,不就是占四成股份的矿山吗
这生意做得心安理得,霍九爷自是也欢欢喜喜让吴家人把吴欣欣接走了。
临走时,她送给吴欣欣一匹性子温柔的母马:“学会骑马,来我这里做客。”
吴欣欣眼睛亮了起来。
回到吴家在榆林的宅子,吴宝中和吴二爷问起这几天的事,吴欣欣道:“那位霍九娘子没有难为我,反而很喜欢听侄女讲些坊间逸事。”
吴宝中摸摸自己的双下巴,沉吟道:“我让人打听了,霍九娘子是杭州霍家的亲戚,去年还到过京城,永丰号的霍大娘子对这个从妹很是厚待,却没想到,霍大娘子的狠辣,她也学到了几成。”
吴欣欣一怔,问道:“狠辣”
那个还带着稚气的小姑娘抱着银狼又亲又笑的小姑娘笑起来眼里有星星的小姑娘
吴宝中冷哼,对吴欣欣道:“不用
第四九零章 来信
转眼便到了四月,马场里的宅院开始种植花木,每天霍柔风抱着银狼带着金豆儿四处转悠,要么看人种花,要么亲手栽树,随云岭草木葱茏,桃粉梨白,正是一年里最美的时节。
京城里的书信一封封寄来,有霍轻舟的,也有霍大娘子的。霍轻舟在信里说,军备案已经三堂会审,兵部右侍郎孙寿光在宣抚时被展怀气得大病一场,回到京城至今还在府里养病,反而因祸得福,在军备案里撇得干干净净,左侍郎焦志被罚了一年俸禄,兵部又交出去一名郎中一名给事中,都是判得流放。身为兵部堂官的邹阁老被罚半年俸禄,此事已经结案,但是左侍郎焦志刚刚领罚回来,就又被锦衣卫带走,至今还在诏狱里。
虽然霍轻舟没有明说,但是字里行间都在暗示焦志之所以被锦衣卫带走,和展怀脱不了关系。
最后霍轻舟还不忘告诫妹妹不要被展怀外表所迷......
霍柔风觉得吧,这世上恐怕也没有第二个当哥哥的无聊到整日说妹夫的坏话了。
于是她回信里特别加了几句话“我愿意,气死你”。
霍大娘子的信就不一样了,信是范嬷嬷和采芹跟着霍家商队亲自送来的,除了信,还有十万两银票、一套南珠头面,一套红宝石头面,彩绣坊的四季衣裳各十身,另有一枚印章,凭此章能调动霍家商队。
霍大娘子在信里告诉她,无法亲自给她操办及笄礼,担心到时刘嬷嬷从广东过不来,就让范嬷嬷和采芹过来,免得她身边都是些没经过事的小丫头,连及笄礼都办不好。
霍柔风直到这时才想起来,下个月自己就要及笄了。
范嬷嬷和采芹到了马场,二话不说,便先去看了霍柔风的住处,看到她居然和护卫、马倌们挤在一个院子,两人的眼圈儿就红了。
待到再看到屋里的墙壁需要挂上帐子才能遮住泛潮的墙皮时,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就哭成了泪人儿。
从小到大,九爷都是捧在手心里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
无论霍柔风怎么说自己住得开心,她们也不相信,霍柔风原本对她们就没有办法,把马场里的琐事交给她们,自己遛马去了。
晚上,她把这事写信告诉了展怀,展怀回信,问她要不要采办丫鬟婆子,他让人从榆林找牙子婆。
霍柔风也有此意,她想采办一批丫鬟婆子,以后给母亲用,趁着范嬷嬷和采芹在这里,正好把人手调|教出来。
没过几天,便有二十多个丫鬟婆子从榆林送过来,送人过来的却并非展怀的人,而是吴欣欣。
霍柔风这才知道,展怀把这事交给吴家了。
不久,霍柔风又收到燕娘的信,燕娘在信里说,谢红琳已能自己慢慢坐起身子,只是李老太医觉得这个时候反而不宜远行,建议再稳定两三个月,七八月时成行最佳。
霍柔风有些失望,下个月她就及笄了,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的及笄礼有长辈出席的。
前世,她还没有及笄就死了,这一世,好不容易长大了,可是养母早已过世多年,挚亲的姐姐远在京城,亲生母亲还在鞑剌......
春日的山坡上,穿着男装的少女独自坐在青石上,嘴里衔了根青草,看着不远处金豆儿和银狼在草地上玩耍,有歌声传来,听不清唱的什么,风里夹杂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春光明媚而清新,霍柔风的心情也舒畅起来,她仰面躺下,头顶的天空蓝得透明,如同
第四九一章 钟夫人
正在说话间,阿有从外面进来,对展怀说道:“五爷,福建六百里加急。”
展怀神色一肃,两个月前,他让阿全去了福建,之后便一直没有接到福建来信。
他撕开信封上的火漆,把信粗粗一看,信是大哥展忱给他的,展家人一惯作风,只是寥寥数语,说家里有人在数日之前便去了榆林,若他没在榆林,务必派稳妥的人接应。
展怀蹙眉,家里来人了来人干嘛,替他爹来敲打他的
再看上面展忱说的日期,展怀算了算,若路上顺利,十日之内也该到榆林了。
一个东南一个西北,这是要干嘛
展怀头大如斗,自从那年离开福建,他已经过了四年自由自在的日子了,不过看大哥的口气,来的应该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人,至少不会是父亲身边的人,顶多是大哥或三哥的人。
展怀略略松了口气,当人家幼子真可悲,十八、九岁了,也免不得被父亲和哥哥们敲打。
他吩咐郎青和花四娘继续盯着高怀古和荣王,甘州和酒泉,他势在必得。
把西安的事情料理妥当,展怀便急匆匆回了榆林,临走时还不忘在西安城里买了一堆吃的玩的,给霍柔风带回去。
他的小九,还没来过西安呢,改日一定要带小九在西安城里逛一逛,虽说西安没有京城繁华,但是十三朝古都,自有一番大气磅礴。
展怀紧赶慢赶,终于在接到书信后的第五天回到了榆林,倒不是他对福建来的人有多么重视,他只是不想让那些谁谁谁在榆林到处乱走,然后回到福建,在父兄面前胡说八道。
管他来的是谁,先看管起来再说。
回到榆林,他让阿有带人在城外等着,阿全和阿有从小跟着他,不论是府里还是军中,认识的人比他还要多些。
展怀原本以为至少还要再过三四天,福建的人才能到,可是他回到榆林的第二天,正在书房里和幕僚们谈事,外面就有人来禀,说阿有回来了。
无论福建派来的是父亲的人还是哥哥的人,这都是不便让人知道的,听说阿有回来了,展怀便猜到是来人到了,对来报信的人道:“我这里还忙着,让阿有把人安排到客房吧。”
展怀虽然诧异怎么到的这么快,可是也没有太在意,继续和幕僚们商议。
可是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阿有却自己跑进来了。
展怀瞪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阿有看一眼一旁的几位幕僚,凑到展怀耳边,低声说道:“五爷,老夫人来了。”
“老夫人哪家的......”话一出口,展怀猛的一怔,老夫人,能被阿有称做老夫人的,还能有谁
他腾的站起身来,对幕僚们挥挥手:“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回去继续商议。”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走出了内书房。
幕僚们面面相觑,方才展怀那句“老夫人”,他们是全都听到的。
“老夫人难道是......”
“不会是那位老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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