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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姚颖怡

    史云的眼睛被那两颗盘扣吸引着,喉头嚅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可是他的眼睛却不受控制,盯着盘扣下的起起伏伏,片片也不想移开。

    “二老爷,二老爷。”莺声燕语,终于让史云记起身在何地。

    即使他不嫌弃屋里破破烂烂的木板床,可下人房里四壁透风,隔墙有耳,真若是在这里就与花三娘欢好,明日整个府里都能传得沸沸扬扬。

    且,他是君子,君子坦荡荡,不能做这等苟且之事。

    “花花啊,快过年了,厨房里的采买比平日要多吧,累不累啊”史云压低声音和言悦色地问道。

    花三娘含羞带怯,偏偏眼波流转间,又有掩不住的妩媚,只是一眼,史云便觉得握着花三娘手的那边身子都不会动了,他听到花三娘轻轻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奴家不累,就是明天要到丰台市订菜,来来回回怪累的。”

    如同醍醐灌顶,史云顿时就明白了,佳人有约啊,可不是嘛,府里到处都不安全,当然比不上外面。

    “好好,明天二老爷下了衙就去接你,你在那里等着,不急着回来。”

    “嗯,二老爷说话可要算数,奴家一个人在那儿怪怕的。”

    “算数,算数,丰台市是吧,二老爷记住啦。”

    从下人房里出来,史云走路都带着风,丰台市,二老爷记住了,记得牢牢的,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可是第二天,史云问了几个人,也不知道丰台市在哪里,最后还是同僚王大人的小厮恰好进来,这才知道所谓丰台市是指的董家坊。

    董家坊原本是卖花的,因为在这里摆摊的大多是丰台人,便又称做丰台市。

    最近几年丰台那边种菜的越来越多,也不知是谁先想出的法子,冬天里盖了一半地上一半地下的暖房,暖房里烧了暖炕和火墙,暖房里温暖如春,种出的小黄瓜水萝卜、绿缨缨的菠菜韭黄都能卖出高价,京城的大户人家,到了冬天待客的时候若是席上没有一两盘丰台暖房里出的菜,传出去都让人笑话。

    一来二去,丰台市的名头越来越大,京城里的老百姓都知道,只是像史云这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读书人不知道罢了。

    想到花花那样娇滴滴的小美人要去丰台市这种腌臜地方和菜贩子打交道,史云就浑身上下不对劲了,给银子的时候,那些菜贩子的脏手,说不定连花花的小手也给摸了。

    当时只想到让花花接了刘大娘的差事,出出进进自由一些,却忘了这一茬了,难怪府里各处负责采买的要不是尖酸猴腮的男人,要么就是刘大娘那样的老女人。

    史云坐不住了,似乎看到有无数双脏兮兮的手伸向花三娘,在他就是那个英雄救美的人。

    好不容易盼到下衙,史云告诉轿夫,他要去同僚家里坐客,大家一起坐马车去,让轿子回府,不用跟着他了。

    史云原本还想让自己的随从也回去,可是想了想,还是跟着吧,要找个僻静却幽雅的地方与花三娘互诉衷肠,找地方的活儿还要让随从去做。

    主仆二人在街上拦了轿子,




第七零一章 贼车
    当年花三娘在双井胡同里住过很长时间,她神出鬼没,有时还会伤痕累累,为此,采芹没少在九爷面前抱怨。

    采芹是聪明人,抱怨过几次之后,心里也就有数了。

    这次花三娘原本没有想到要给她添麻烦,没想到来了丰台市,恰好遇到了采芹。

    与其让不明真相的采芹帮倒忙,还不如事先挑明。

    听花三娘说要真打,采芹皱起眉头:“那还是让我来吧,我怕别人手上没有准头。”

    花三娘想想也是,正要答应,采芹又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大娘子,九爷离得远,等到我见到她时,早就把这事给忘了。”

    这就是不会把自己卷进来的事情说出去了。

    花三娘冲着采芹笑了笑,拿了只番柿咬了一口,酸酸甜甜,汁液四溢。

    史云是被一阵女人的吵闹声吸引过去的,只见一个二十多岁,遍身绫罗的女子,正恶狠狠地抓着一个女人的头发,史云吓了一跳,被抓的那个就是花花啊。

    没想到在这个鬼地方,欺负花花的不是粗汉子,而是凶巴巴的女人。

    这时,旁边一个啃着番柿的小姑娘很开心地说道:“哼,以为说是大户人家的采买就能沾便宜了吗少给一钱银子都不行。”

    史云连忙问那小姑娘是怎么回事,小姑娘口齿伶俐,原来那个打人的是这里的老板娘,被打的这个自称是大户人家的采买,可是老板娘和那家的采买是认识的,根本不是这个人,因此一点也不肯便宜,两人吵了几句,便动起手来。

    就在史云和小姑娘说话的时候,花三娘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便被揪成了鸡窝一样,史云再也忍不住了,离得老远质问:“当街打人,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离得太远,打人的老板娘没有听到,在他身边看热闹的几个粗汉子听得清清楚楚,其中一个指着他的鼻子骂:“哪来的小白脸,跑到这里来撒野啊。”

    他撒野了吗没有,他只是说了一句公道话而已。

    接下来的事情,史云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更不知道那几个悍妇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等到花三娘拼死把他从人群里拉出来时,史云的脸上脖子上都是指甲道子,衣裳被扯破,帽子不知哪里去了。

    花三娘拽着他跑出丰台市,拦了一驾拉脚的骡车上了大路,走出很远,花三娘从车窗里向外看了看,拍着胸口松了口气:“二老爷,那些人没有追过来。”

    史云这才缓过神来,忽然觉得脸上很疼,他忙问花三娘:“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花三娘一边用帕子给他擦拭脸上渗出的血丝,一边流下了眼泪:“二老爷,要不报官吧。”

    报官让顺天府的人知道被打的人是他吗在菜市场被一群泼妇抓破了脸

    今天报官,御史们明天就能知道,后天就要闹到朝会上了。

    现在的小皇帝和先帝不一样,先帝从不早朝,小皇帝从不缺席朝会的。

    “花花,不要和那些人一般见识,你是为了给府里省点钱,才被人欺负的,二老爷知道,哎哟。”虽然是指甲挠的,可是也真是挺疼的,史云呲牙咧嘴。

    花三娘心疼得眼泪汪汪,不用地用帕子给他擦脸,史云个子比她要高,即使坐着,花三娘也要欠着身子才能够到他的脸上,花三娘每欠一下身子,胸前便晃荡一下,史云艰难地咽下口水。

    史云觉得吧,饱暖思,这话太对了。方才担心被人追上来,他也没有想别的,现在安定下来,即使脸上还隐隐疼着,可是他也顾不上了,只想立刻抱住面前的可人儿。

    于是他伸出手来,一把就将花三娘抱进怀里:“花花,吓着了吧,来,让二老爷抱抱



第七零二章 笔墨
    此时佳人就在身侧,犹如受惊的小猫渴求他的保护,可是史云全无软玉温香之感,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被绑票了!

    史云倒也听说过绑票的事,但是那些被绑票的人,都是小孩子啊,且,大多还是商户人家的孩子,他可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哪位朝廷命官家的小公子被人绑走的。匪人求财,既不想惹官司也不想出人命,谁会绑个官家公子索要钱财的。

    可是史云自己就是朝廷命官,而且他也不是小孩子了。

    匪人绑他做甚是嫌家里的米面吃不完,让他帮着吃吗

    可能是脑海里浮现出太多惨案,也可能是被刚才那一下撞到了头,骡车骤然停下,史云却不喊不叫,呆在了那里。

    花三娘可没有二老爷这般镇定,她眼前一黑,便如风中落叶一般飘落地上,纤手松开处,史云的衣袖晃晃荡荡垂了下去。

    车帘从外面撩开,一只青筋暴起的大手伸进来,把史云如同小鸡子似的拽了出去。

    天色已晚,但却并非伸手不见五指。暮色四合,远处有炊烟袅袅升起。

    冷风一吹,史云打个哆嗦,这才清明起来。

    这里不是京城,至少不是在城内。

    出城了

    是啊,丰台市所在的董家坊离城门只有三四里,坐着骡车出城也就是半炷香的时间。

    “这是哪儿”史云的声音打颤了,两条腿不听使唤地开始发软,至于刚才还卿卿我我的花三娘,这时早就被他抛到脑后了。

    没有人理他,史云怔愣一下,这才想起去看拽他出来的人。

    和他想像的一样,五大三粗、面目狰狞,满足所有强盗土匪的条件。

    史云再向四周看去,没有其他人,只有这个人,就连骡车的辕头那里也是空的。

    史云立刻明白了,这人就是刚才的车把式!

    天啊,那个时候他们从丰台市里逃出来,根本没有来得及细看,便上了这驾骡车,否则只看面相,他也万万不会上这驾车的。

    “你是何人,带本官来此何干”史云是庶吉士出身,他不是傻子,这个时候也知道,即使他喊哑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他,来不如平心静气,可是他一开口,却字字透出心里的不安。

    “没啥,咱们就是想借史大人笔墨一用。”那人说道。

    史云明白了,这人所说的笔墨当然不会是文房四宝中的笔墨,而是他的字,他们要让他写字。

    史云是两榜进士,又是庶吉士,在京城里,他虽然称不上学富五车的才子,可是他的墨宝也小有流传,不但翰林院的人认识,他所在的衙门里的人也认识,他的兄长史原更加认识。

    史云慌乱地把双手背到身后,就好像这样就能不写似的。

    “本官不写,本官不写!”

    那人嗤的笑了,走上前去,一把抓起史云藏在身后的两只手,也不知他是用的什么巧劲,史云疼得几乎背过气去,他听到那人在他身后阴测测地说道:“也好,老子把你的这双手给废了,你不但现在不用写,以后也不用写了。”

    钻心的疼痛从手上袭来,史云吸着气,还想说两句视死如归的硬气话,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说好说,我写我写。”

    史云回到府里时,已是二更时分,还是那驾骡车,拉着他和吓得花容失色的花三娘一路回来,路上遇到巡城的,车把式伸手要官凭,史云像块木头似的,还是花三娘从他怀里摸出官凭,巡城的挥挥手,放他们离开。

    骡车在史府门口停下,花三娘搀扶着史云下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砸开大门,门子



第七零三章 居不易
    与此同时,城外那座名不见经传的道观里,苏浅一袭布衣,正在欣赏史云的墨宝。

    “车把式”已经换了装束,青丝成髻,木簪绾发,道袍加身,杂草丛生的胡子不见了,站在苏浅面前的是位面如新月的白净道人,就连身材也瘦了至少两圈。

    “史云对花三娘可有起疑”苏浅问道。

    “应该没有,毕竟花三娘吓晕了,还是我给掐人中掐醒的。”回答他的是个女子声音,竟是从那白净道人口中发出。

    苏浅嘴角弯了弯,从小到大,姐姐都是这么机灵。

    他将史云的墨宝放好,对那道人说:“没有问题,明天你去六部街上走一走吧。”

    道人应声,闪身退了出去。

    次日,道人走在六部街上时,已经是个文文静静的读书人了。

    他微驼着背,脸上挂着谦虚的笑容,有人迎面走过来,无论是否拥挤,他都要侧着身子让路。

    六部街分为六部东街和六部西街,东街上是礼部、吏部、户部和工部等文衙门,西街则是兵部、刑部、五军都督府等武衙门。

    此时是上衙的时间,六部街上没有什么人,来来往往的都是衙门之间传送文书的小吏,还有就是读书人。

    这些读书人多是外地来京的,到了年根底下,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能返乡,闲来无事,便到六部街上走一走,感受一下做官的气氛,以此来激励自己早跃龙门。

    年轻的读书人在每一个衙门前驻足,翘首观望,他的眼中都是艳羡。

    一名书吏从衙门里出来,手里抱着一只卷匣,急匆匆地从读书人面前经过。

    读书人连忙礼貌地侧身,垂手而立,冲着书吏点头,脸上的笑容谦卑有礼。

    书吏看他一眼,忽燥的心情平静下来,他缓下步伐,昂首挺胸从读书人面前走过。

    可是只顾着昂首了,脚下却被绊了一下,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一旁的读书人及时扶住了他,可是他手里的卷匣还是掉到了地上。

    衙门之间传递普通文书的卷匣都是不上锁的,卷匣掉到地上,匣盖敞开,里面的文书散落一地。

    书吏啊呀一声,连忙去捡,这就是日常文书,并非绝密,但是真若是弄丢了回去再补,他也是要挨训的。

    读书人见了,也俯身帮忙去捡,文书并不多,只有两三册,清一色蓝色折子,读书人虽然还没有做官,可也听人说起过,这种文书给相关的衙门盖章确认之后,就要再送进内阁,由阁老们统一批示。有的折子阁老们批示后就可下发,还有的则要再上呈皇帝,经由御笔批示后再由内阁下发。

    读书人把捡起的文书,珍而重之地交到书吏手中,就像是捧着圣旨似的。

    书吏看到他这副谨小慎微的样子觉得好笑,不过就是最普通的文书而已,用得着这样吗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乡下人。

    尽管女眷们时兴苏样的衣裳苏样的首饰,可是对于大多数京城人而言,出了京城皆是乡下。

    直到书吏抱着卷匣走进另一座衙门,那位乡下来的读书人依然羡慕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挂着谦卑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读书人转身,去了六部西街,又在一座衙门前驻足,好奇而又崇敬地看着从衙门里走出来的人,终于,他看到想看的人,于是又是一次偶然的邂逅......

    两天后,史原正和两位大理寺的官员在四方茶楼喝茶。这两位都是五品官,和大多数科举入仕的五六品的



第七零四章 抓捕
    “快过年了,衙门里也清闲了吧。”就要休沐了,官员们一年里假期最长的时候。

    “哪里,忙得不可开交,都不能按时下衙,每天都要忙活到一更时分,今天我们二人是假借要给同窗送行才出来的。”一名官员说道,口气里都是悻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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