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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第一镖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亘古一照

    “您走出村庄的那一刹那,有什么样的感觉”

    “你现在有什么样的感觉,为父就有什么样的感觉。第一次有,第二次有,以后,每一次都有。这种感觉它不会随着日子磨平,而是被一颗越来越苍老而历尽磨难的心,品味得更加细碎,品味得更加纯粹。爹每次走,都不忍回头,知道背后的一双双眼睛在热望着自己。”

    “爹,儿子也是,这个头回不起。”

    “回不起,你就别回。一直走下去,不忘初衷地走下去。直到有一天,你再回到这片热土上来。”

    左文法是极其热爱并留恋这片土地的。

    所以,他也能理解儿子一颗小小的心,也是为这种情怀所热。

    快要走出村庄时,父子二人双目湿润,一遍遍回望,他们仿佛要记住故乡的每一朵云,每一缕风,一草一木,一山一水,至亲至爱的人和日思夜想熟悉的气息!

    左二把时不时偷眼看一眼父亲,清晰地捕捉到了父亲的这种恋乡情结。几十年后的自己,历尽世事再回故土,是不是也与此时此刻的父亲感同身受呢

    “爹,为啥不多住几天,多陪陪娘娘,多陪陪娘呢”

    左二把小心翼翼地说。

    “唉,时下年月,如果不是为了谋求生计,哪个人愿意背井离乡抛妻别子远赴他乡,承受无边无际的凄风苦雨和相思苦恋呢谁不想孝母守妻,儿孙绕膝,虽清苦却天乐无穷谋生无奈啊!再过两个月进了腊月门,生意就忙开了,那边事情太多,耽搁不得啊!”

    左文法本来是不想让儿子觉察到这一点的,可对于这个敏感心细颖悟能力很强的二子,想想他们将朝夕相处,左文法便不再隐瞒,把自己的感受和心境慨叹出来。

    “爹,儿子这门亲事如石坠心窝——”

    左二把有些委屈地说。

    刚才,他之所以走神,就是因为瞅见了张翠兰,既然定了亲,那就止不住多瞅了两眼,瞅她长得好看不好看,瞅她什么模样儿。

    “朽木架不起高楼,空话吓不死白狼;乱滚的石头不长苔,流浪的汉子不招财,爹知道你心有些远,眼有些阔,可飞得再高再远,这儿永远都是你的家,你的根!有家就有根,亲事就得定在家里。明白吗”

    左文法字字如锤,敲在左二把心尖子上。

    既然父亲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么,左二把还有什么可说的。

    云在头上微微地流着。

    远处,一群羊在寻寻觅觅,在黄枯的草丛中,在或站立或倒地的玉米、高粱秸杆中,来回穿梭,翻找它们可口的食物。

    满眼找,却看不到羊倌儿。

    隐隐的,一个黑点越来越大,似手舞足蹈,走近了些,确是一个挥舞着鞭子的羊倌,这个羊倌就是贺玉呀。

    他还是那个样子,不修边幅,邋里邋遢。

    一个黑影儿立在路中央,拄着马鞭子,看着父子俩打马走近,两只眼睛,小小的,半睁半开,闪出的光却出奇亮,能把人的心思剜个透。

    “贺玉——”

    贺玉笑嘻嘻地走到父子二人面前。

    “看起来,你还真有两下子。能三言两语制服张财东。”

    左文法夸贺玉。

    “有什么两下子,我从来没有怕过他。他反倒求着我。”

    “唉,还是要念下书,肚子里没有墨水水,空落落的,不顶事,只凭腿脚,不能胜人。”

    左文法既是说给自己的,更是说给左二把的。

    “爹,儿子明白您的意思了。”

    “可惜了哪,贺玉,人称‘赛青主’,几试不中,落第秀才,时疯时癫,时喜时狂,俺有认不得的字就问他。他还给俺讲很多道理。”左二把说。

    “他经常给你讲什么道理”左文法问。

    左二把正要开口,贺玉又走到左二把的马头前。

    “好啊,好啊,臭小子,你终于要跟你父亲闯荡江湖了。好啊,好啊!学而优则




第二十三章 随父进京(23)
    一路风尘仆仆。

    左文法知儿子少不更事,又从未出过远门,少不了左叮咛右嘱咐,又将不少礼节规矩,京城轶事,亲朋故旧,一一说与左二把听。

    左二把呢,默默记在心里;父亲说的奇闻轶事,确实叫他开了不少眼界。

    父子二人一路,像朋友,像兄弟,像知己,谈笑风声,趣味横生,叙也其乐融融。

    不日,二人便进了京城。

    天桥一带,铺面林立。

    天桥东四条当街口处,挂着一幅门牌,上面写着

    “左氏车轴铺”

    同个隶体大字,显得古朴苍劲,幽远典雅。

    “这就是咱们家的铺子”

    “是啊。”

    “这就是在爷爷手里建起来,爹跟上爷爷做了多少年,最后又传到爹手上的左氏车轴铺”

    “没错,就是它。这么多年,就是靠它挣钱,养家糊口,赖以生存的门面铺。”

    “爹,咱这个铺子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左二把看着满地的刨花,看着地躺着很多木料。

    “咱左氏这个车轴铺啊,专门制作、修补运银独轮车轴,打造马车轴,确实是你爷爷一手创立的,到我这一辈,再到你这一辈,也算是子承父业了。”

    “爹,咱平时跟些什么人打交道呢”

    “打交道的都是商人,有祁太平榆次介休汾阳文水等地的晋商,还有徽商,反正各地商人都来,都有买卖。免不了也有达官贵人。”

    “爹,就这么大个小地方,能转得开吗”

    “好我的儿子呢,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里,这车轴铺面是租赁的,铺面不大,也就几十平米。一间铺面房,带住人,接待客人,院子里搭着凉棚,锯儿,锉儿,凿儿等工具,檀木木料,成品,半成品,锯末、刨花,……都放在院子里。生意好时,也雇几个河南木工,生意不好时,就是爹守着这个摊子。”

    左文法耐心地为儿子解释着,介绍着一切。

    “爹,这是什么哦,让我猜猜,一定是生意不好时,您要在这院子里练练功,踢踢咱左氏弹腿,是不是”

    左二把指着院子里埋有的十八根檀木桩子说。

    “那当然是,人在无聊寂寞时,只有靠这些看家的本领,靠踢踢檀木桩子,练练腿功,脚功,假以度日,打发时光。”

    左文法的话里藏着无奈与苍桑。

    “爹,在这繁华热闹的京城里,怎么会有无聊和寂寞的时候呢!您这个时候,可以出去逛逛呀,可以会会朋友啊,可以找人下下棋呀,可以寻个人说说话呀。”

    一进京城,左二把便被那浓浓的京味儿所吸引。

    天桥一带的繁华更无以言说。

    他不理解父亲为何还有寂寞无聊的时候,如果是他,才不会呢。

    “等你住久了,待惯了,就知道出门在外一切的滋味了。”

    左文法冲儿子笑笑。

    “爹,像我刚一来,做些什么呢这好像不知从哪下手,做什么活儿”还没问完父亲,左二把就听得有人操着满口的京城话,在与人说话,他被这话吸引住了。

    “他们说的是京城话吗怎么是那种味道”

    “可别少见多怪的,你听多了,就知道了,就明白了。”

    “爹,这京城里的人家,怎么住的都是小盒子一样的院子不像咱们老家的院子,那么宽敞,那么透爽。”

    “爹,怎么这么多好玩儿的东西呀,比咱赶集赶会上的东西多得多,多得都叫人眼花瞭乱,看都看不过来了,数都数不过来。”

    “爹,那是叫个什么小吃,怎么是那个样子。爹,您可别误会,儿子不是馋它,只是问问,就是好奇,没见过。”

    “爹——”

    “爹……”

    左二把要问要知道的东西太多了,他不停地问他爹。可以说,什么都对左二把构成了致命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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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随父进京(24)
    左二把血气方刚,就如一粒沙子,掉进了京城细粉细面里,哪能不与那些霸爷、地坯流氓、小混混们发生点摩擦

    小到斗嘴斗法,大到动手动拳。

    “你谁呀你,敢跟爷斗嘴,还要不要命了”

    “你个小老土帽,敢在天桥一带跟爷这么说话,想找死呀!”

    “怎么着,想动手,是吧!以为爷会怕你!”

    “等着,爷日后跟你算账。”

    “呦呵,有种的,敢爷讲理了都。你毛硬了。”

    一开始,左二把尽量让着他们,后来,慢慢地也就不让他们,敢跟他们争理论长短了。

    其次,北京的胡同和四合院,常令左二把迷惑愣怔。

    “爹,看着那些胡同,我就晕头转向。”

    “那是你转得少,转得多了,见得多了,自然也就熟悉了。”

    刚来两天,左二把不敢出门,一看见那些胡同就晕眩,好像迷宫一样,最容易迷失自己。所以,只好老实地待在家里。有生意的时候,帮父亲料理料理;没生意的时候,除了练一会功夫,便搬个凳子,两眼干瞪着发旧褪色油漆剥落的门扇上两幅对联发呆。

    “爹,您说那些个四合院,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呀”

    “还不是正屋,东西屋,还有南房,里面一般住着一大家子。”

    这个时候,左二把的心神,便向那些四合院漫无边际地铺了过去。他左看右看。

    “看出点什么门道没有和咱们家乡的农家小院比一比,有何不同看看你能说出些什么道道。”

    “怎么说呢,确实是比咱家乡的农家小院,多了几份精致,多了几份祥和,多了几份紧致,还多了些什么,我一时也说不上来。”

    “你说不出来的那一部分,就是文化。”

    “文化”其实,左二把哪里知道,这说不上来的东西便是文化。

    “对。文化。你好好地琢磨琢磨。是不是”

    左二把不停地琢磨父亲的话,再看那些四合院,感受它与家乡小院的不同,唇齿之间,就像咀嚼着一枚青橄榄,越嚼越有味儿。

    “爹,您说得对,那说不出来的部分还就叫文化。”

    “喜欢这里吗喜欢这京城吗”

    “喜欢是喜欢,就是好像不是自己的。”

    “那当然,你是乡下来的孩子,这偌大的京城,本来就不是属于咱们的。咱们的根在乡下。这时候,你可能就会明白,爹为何要在你离京时,给你定一门亲事。”

    “咱们终究是要回去的。这儿不是我们的家。”

    “对。”

    忽然有一天,左二把忽然觉得自己开始厌恶这片天空了,她的慷慨,她浓郁的闲散味儿,化作根根银针,生生地刺痛左二把的心。

    这种感觉是在他受了好几次白眼,几声喝斥之后,慢慢升腾在心上的。

    抬望眼,一只大花猫正懒洋洋地卧在对面四合院的正屋上,眯缝着眼,用斜睨的目光,盯住忙着在地上啄食的麻雀。

    “去,你也来讨厌!”

    左二把拾起一块木头楔子,狠狠地向那只猫砸去。

    麻雀胆小,受不住惊吓,扑棱棱飞走了。

    “嗖——”

    那只猫怒目圆睁,狠狠地瞪一眼左二把,窜跑了。

    “咯——”

    “咯——”

    “咯——”

    头顶上,吹着哨音的鸽群,悠悠地在天空飞过,洒下一串串忽短忽长的哨音。

    生意的清淡,语言上的障碍,强烈的思乡之情,汇聚而成一种说不出滋味的烦闷,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左二把。

    “你要实在闷得慌



第二十五章 随父进京(25)
    想想,还有什么不是无聊的呢

    左二把又看到天上飞过风筝。此时正是初春,放风筝的时候。

    “儿童放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鳶”。

    有一阵子,左二把对“抖竹”和“沙燕”,渴慕得不行。

    “爹,那是什么”

    “怎么,你连那个也不认识那就是你们在老家玩儿的风筝呀。”

    “哦,他们叫沙燕,换了个名儿,倒认不得了。”

    “你想玩儿吗”

    左二把不吭声了。

    他可想让父亲帮他做一个。可是,他就是不想说出口。

    左文法知道他的心思,就专门给他做了一个。

    其实,做法特别简单,用料也很简单——把四根竹片,用极薄的木片也行,用一段小绳绑成一个长方形的骨架,对角上再绑两根十字形的竹片,糊一张白纸或旧报纸,柔软轻薄的丝绸当然为绝品,后面再粘两条长长的尾巴,籍以平衡重心。在骨架的中心部位拴上一个长长的线斗,瘦沙燕便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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