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接天堂的纽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心空罪亦亡
如今大军压境,这些墙头草般的家伙会不会乘机反水呢恐怕很难说。
于是,狡猾的咥运进一步试探道:“如今大唐兵马压境,诸位可有决心与城池共存亡”
大家都面面相视,略显惊慌,静默须臾,龙婆伽利轻咳一声,谄笑道:“叶护若有此决心,我等更无二话。”
咥运像是满意的点点头,做出一副关切的样子道:“为解除大家的后顾之忧,每家都将幼子送来宫中暂住,城池若是真的守不住,我可保证他们安全撤离,也好给诸位留个种子。”
此话一出,顿时惊愣四座,大家惶恐之余,再次将惊恐无助的目光落在了国王的脸上。
老谋深算的龙婆伽利心里清楚,这并非是关怀,而是扣押人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与其现在死在人家手里,倒不如走一步算一步。
于是,冲诸位淡淡瞅了一眼,神情感激道:“这可是叶护大人对我们的最大恩德,我等当感激不尽,一心追随大人,虽死无憾。”
说着,又嗫嚅道:“小儿是双龙胎,可否......”
咥运欣然道:“没问题,有谁家愿意多送几个幼子也无妨,他们便是你等的希望。”
深谙驭人之术的咥运清楚,狗可以驱赶羊,但不能让羊臣服于它。
要让散漫麻木的焉耆城民,像保卫自己的家园一样来守护城池,那是白日做梦,羊
第二百五十七章 孔雀开屏
契苾何力刚刚无滋无味的吞下口鲜嫩的羊肉,就见李晖连蹦带跳的冲进帐,抓起个羊棒子啃了一口,孩子般嬉笑道:“有法子过河了!”
听说李晖有了办法,契苾何力扔下手中的骨头,两手油乎乎的就拽起李晖,兴奋嚷道:“快快说来听听!”
李晖孩子般扭捏了下身子,倪眼瞅着那双大而油腻的手,声音怨怨道:“看把我衣服给弄的!”
契苾何力略微愣了一下,继而“哈哈”笑道:“等打进焉耆城,给你做两身新的,快说咋过河,我都快给急死了!”
李晖冲他淡淡白了一眼,故作姿态道:“人家肚子还饿得咕咕叫哩,哪有力气说话。”
契苾何力赶忙捡最好的羊肉递到李晖手里,又在碗里斟满马奶酒,殷勤的样子,像是草原女人侍候男人吃饭一般。
几块肉,两碗马奶酒下肚,李晖抹了把油乎乎的嘴,孩子般神秘的说了一番话,竟让契苾何力兴奋得连饭都不吃,掀起门帘便冲出了军帐。
浩瀚如海的博斯腾湖,一眼望不到边际,但从脚下到视线的尽头,都有茂密的芦苇包裹着,站在高处望去,宛若巨型的翡翠浴盆,静在那里。
既然博斯腾湖和孔雀河两岸盛产芦苇,那就还用芦苇做文章。
见有人在湖边割苇扎捆,对岸的突厥人像是突然紧张了起来,纷纷踮脚引颈的张望,有的还竟然站在马背,指指戳戳的,要不是一河之隔,怕是早就冲杀了过来。
草原上搅来搅去,也就那些人,就像狼群相互争斗,更换了头狼似的,只是换个主人罢了。
可能河对岸的突厥人中,就有乙毗射匮那会守过河的人,汉人的故伎重演,只引起了对方短暂的紧张骚乱,时隔不久,便三五成群,照样吃肉喝酒,只是将前两次汉人过河的地方加派了人手而已。
然而,翌日的太阳还未完全变白,就见河对面的突厥人开始像疯蚁般躁动起来,人生嘈杂,马蹄轰鸣,像是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原因很简单,他们见整个孔雀河东岸的芦苇都在晃动,就连被人们称作能吃人的地段,也不例外,难道是长生天在作怪
惊恐不安的突厥人赶忙弯弓搭箭,但蠕动的地点又远离射程之外,干着急,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眼巴巴瞅着。
茫茫苇海中,像是钻进了羊群似的,慢慢超前移动。
而在河口的土丘后面,也有人拿柳条筐在往外运土,几拨突厥人轮番来看,都摇头纳闷,怏怏离去,难道汉人要像沙鼠般挖洞,从河底下钻过来
但当晃动的芦苇蔓延到弓箭射程之内时,突然神奇般变成了竖起的苇墙,并且,依然慢慢超前移动。
这可真是惹恼了惶惶不安的突厥人,只见不论马上马下的人,都纷纷放箭阻挡,一时间飞箭如蝗,犹如疾风暴雨般袭来。
然而,铺天盖地的飞箭却如雪花入海,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眼尖的人能够发现,直立移动的苇排像是渐渐改变了颜色。
月瘦风轻,河水吟诵,砍割芦苇而发出清脆的“哗哗”声,几乎弥漫了整条孔雀河。
对岸依然是人声吵吵,马蹄急躁,火把燃龙,箭雨光影。
然而,当翌日的太阳,刚刚抹红朦胧的天际,大地还是一派睡眼惺忪的样子,孔雀河的东岸却豁然改变了模样。
原来是芦苇如墙,密不透风,现在却在绿墙中开出上百条光秃秃的通道,通道顶端,紧靠河边是道高高竖起的苇墙,而墙的后面藏着什么,突厥人却全然不知。
看那架势,汉人可以在上百个地方同时强行过河,这便让本来集中防守几个关键部位的突厥兵力显得捉襟见肘,惶恐不安。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汉人是如何从“吃人”的地段推进到河边,而且,还将芦苇割得干干净净
原来,聪明的李晖,在玩耍中,突然想起了驼队过流沙的故事。
听老辈驼头说,有次在经过沙漠时走错了道,中途碰到一段流沙地,看似平整无异,但骆驼上去就四蹄陷入不能自拔,还来不及挣扎几下,骆驼便像被魔鬼取走了四肢似的,平卧在地上,甚至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沙地勉强能走人,但也只能快速通过,脚下稍慢,就有被陷下去的危险,若要改道,怕是人畜都要被渴死在沙漠中。
夕阳西下,夜色将近,驼头百般无奈,看样子横竖都是个死,于是,就招呼大伙先美美睡一觉再说。
驮架上都是从波斯倒腾来的地毯,有个二杆子嘴里嘟嚷着:“反正是出不去,不如铺张毯子舒服舒服。”说着,便扯开一卷地毯惬意的卧在了上面。
真是说话的无意,听话的有心。
当听到铺地毯睡觉时,驼头心下怦然一动,赶忙撵起伙计,让人将地毯铺到流沙地端,又在上面踩踏试了试,猛然欣喜嚷道:“打开几驮子地毯!”
于是,骆驼在铺有三层地毯的道路上,舒服而又顺利的走过了流沙地端。
李晖想起这事,顿时觉得用芦苇捆几个相连扎成排,铺到“吃人”地段也能过人。
于是,才有了河岸芦苇摇,惊坏突厥人的神秘场面。
&nbs
第二百五十八章 兵困焉耆
李晖故伎重演,也是他太过了解突厥人的缘故,带队进入北边的小树林,出来的就是几十个胯下战马,手持弯刀的突厥勇士。
跨入通往焉耆的大道,便大大方方,纵马直奔石崖隘口。
由于隘口易守难攻,简直可以说是天险中的天险,所以,关隘上的人见关外人马涌动,刀枪林立,就像看着草原上的羊群般安闲,而又不经意。
只要不过河冲关,你就是千军万马林立关前,他们照样坐在石崖上喝酒吃肉,谈笑风生。
负责守关的是突厥老蒋巴布都,那是曾在乙毗射匮手里就守过关隘的老人手,对于关隘的坚固可靠,比谁都有自信。
见有队自己人急急而来,老家伙嘴角抿出轻蔑的微笑,心里嘟囔道:“咥运这个胆小鬼,又是不放心我能守好关隘。”边嘀咕着,边迈着立熊般的步子缓缓走下石崖。
来人大老远就扯声吼道:“汉人已经开始过河,叶护有令,一定要坚守关隘,让我来协助将军!”
巴布都边懒懒朝前走,边面显不屑道:“放心吧!鹰都飞不进来!”
来人像是事先安排好的,到了石崖下便自行分成两队,一队上崖,一队直奔隘门。
巴布都倪眼瞅了瞅径直朝自己缓缓走进的兵头,撇嘴淡淡道:“是阿史那家的人吧看你的穿戴就知道,是贵族家的人。”
来人也没就此下马,而是仰头扫视了石崖顶一眼,见巴布都已然靠近,突然手起一刀,将其砍翻,于此同时,隘门大开,关外的大唐人马便潮水般涌了进来。
石崖顶本就是人工凿成的狭小平台,南北各有石阶可以单人上下,懈怠麻痹的突厥人还没明白过来,笨拙的身子已经被燕子般飘上崖顶的“同伙”给砍翻落崖。
进关人马像是早有分工,大将韩俊德一马当先,手中宣花斧,胯下菊花青,如领头的雄狮般将关下四散逃窜的突厥人向南驱赶追杀。
而伊州军中校尉王平却和李晖合兵一处,两人相视一笑,便纵马朝焉耆王城奔去。
上回书说过,孔雀河过人段,离焉耆王城约有二十里地,隘口也在五里以外,因此,即便是河边隘口杀声震天,马蹄轰鸣,只要没人逃回城,焉耆王城依然是安静如常,歌舞升平。
饱学中原文化的咥运,不但从京城带回满腹经纶,还从王宫内院学会了帝王生活。
东有石崖关隘和孔雀河天险,西面是自己的后方,只要铁门关在手,大唐人便插翅也难飞进焉耆城。
过分的自信和比他老子贺鲁更加贪婪自负的咥运,将上万人马驻扎石崖隘口和孔雀河西岸后,高枕无忧的轻松,便让他萌发了享受帝王日子的冲动。
于是,找来国王龙婆伽利,用中原人的婉转,和草原人凶狠直白的眼神,说明了自己的意图。
龙婆伽利早就经受过贺鲁蛮横霸道的行径,只要他来,自己便主动搬出王宫,除王后爱妃外,其余宫中侍女都是人家的玩物。
现在见咥运虽然是明遮暗示,但一双狼眼却势在必得,知趣的龙婆伽利淡淡一笑,道:“王宫早已给叶护大人备好,宫中侍女人等,均听大人吩咐。”
咥运声音平平道:“我阿塔(父亲)在宫里住过吗”
龙婆伽利马上殷勤道:“可汗每次来,都下榻王宫。”
咥运狼眼一瞪,声音冷冷道:“你是让我和阿塔同睡一个女人么”
眼中的寒气,将龙婆伽利刺迫得身子猛然一颤,面显窘迫的样子,嗫嚅道:“本王......不知可汗曾宠幸过哪个......”
见咥运依然目光如锋利的软剑般瞅着自己,龙婆伽利暗暗打了个激灵,像是猛的恍然道:“请叶护大人放心,本王这就给您重新物色几个没人碰过的。”
咥运依然声音冰冷道:“要贵族家的,别弄些粗手大脚的草民,或是残花败柳的糊弄我。”
龙婆伽利一面诺诺出门,一面心里骂道:你们突厥狼,啥时候对女人讲究过。
李晖率军刚刚拐进通往焉耆城的岔路口,就见南面黄尘滚滚,似有不少人马朝这边弛来,李晖抿嘴一笑,知道是河边的漏网之鱼。
于是,即刻让王平带人潜进必经的小树林,还是老规矩,只堵不追。
王平带领弓箭手悄然摸进树林,才在南头藏身,就见几十个丢盔卸甲的突厥人,纵马仓惶而来。
当惶惶如丧家之犬的突厥人,刚刚冲入五十步开外,只听王平一声令下,顿时箭如飞蝗,喊杀四起。
突厥人猝不及防,瞬间便有近半跌落马下,其余见势不妙,便慌忙勒马朝西狂奔而去。
正当咥运坐上龙椅,瞅着面前几个花儿般的姑娘,口咽馋水,沾沾自喜之际,就听有人惶恐来报:“汉人已经打到了城下!”
咥运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只见他被蛇咬般从龙椅蹦起,先是目光僵愣的静了一下,继而,像猛然被冰水激过似的,疾忙冲出王宫,爬上马背,便朝城门飞奔而去。
城下两箭之外,已经有人安营扎寨,城门前用石块和木板构成了掩体,后面弓箭如林,刀枪闪烁,展示着城门已被牢牢堵死。
惊魂未定的咥运趴在墙
第二百五十九章 铁门雄关
前文曾经提到过,位于现今库尔勒市北郊的铁门关,扼孔雀河上游陡峭峡谷的出口,位于塔里木盆地东部,是天山南麓和昆仑北坡交汇的交通要塞,古丝绸之路中道咽喉。
因其险要难攻,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名,所以,称之为铁门关,始建于晋朝 ,是中国古代二十六名关之一。
因此,只要占领了铁门关,就意味着扼住了贺鲁自天山北面派兵驰援焉耆的咽喉,在此驻军,也就可以挡住龟兹等国西来的援军。
铁门关之险要,李晖不但从守军及乡民那里打听过,还亲自做过一番踏勘,这不光是为了欣赏一河贯穿峡谷的美丽,而是想到今后的万一,因为这里曾经演变过太多的万一。
然而,考察的结果很庆幸,也很残酷,除入口外,别无通道。
尽管如此,童心未泯的李晖还是抱有一丝幻想,总认为,天无绝人之路。
见钱四神情忐忑而又疑惑的瞅着自己,李晖冲他淡淡笑道:“找些在塔什店一带山区打过猎的人来,越多越好,就说有人打听件事,来者有赏。”
听说有人给钱,会不会打猎,只要在山上转游过的人,都挤着脑袋跟了来,不到半天功夫,就弄来十几个人。
李晖先拨出几个只进过山,而未到过山顶的人,发了赏钱打发走,又拨出几个到过山顶,却未去过铁门关的赏钱走人,剩下两人,李晖就摆上酒菜闲聊了起来。
巧的是,二人是亲兄弟,而且是地地道道的猎户。
三杯酒落肚,李晖面显神秘道:“我最近读了本史书,上面记载晋朝在建造铁门关时,有人在关口崖顶上发现过红宝石。”
见二人目光愣愣瞅着自己,李晖淡淡笑道:“就是一种红色的小石头,挺重挺硬的。”
老二依然闷头吃菜,老大面显狡黠道:“那东西值钱么”
李晖故作神秘道:“那东西要在识货人手里,可就值钱了,要是不识货,也就当做是个石头子,不过,这也要看成色。”
见老大眼珠子滴流乱转,李晖便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嘟囔道:“我也是闲得慌,想去那地方看看,到底书上说的是真是假。”
顿了一下,倪眼瞅着老大继续道:“若是有人能带我去,立马给他一笔钱,若是没人知道,也就死了这条心,反正是出来玩耍。”
老大目光闪烁的瞅了李晖一眼,嗫嚅道:“要是那石头......值钱,能不能......”
李晖做出一副花花公子挥金如土的样子,从兜里掏出一袋钱,扔在桌上,信誓旦旦道:“我雪狼家说话向来一言九鼎,只要领我上山,这钱就是你的,如果真有那石头,钱增两倍!”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