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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犇和木言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李诣凡
马大犇和木言几
作者:李诣凡
多年前一场疑点重重的爆炸案,令“科学少年”遇到“神秘大叔”,从互相死磕到联手追凶。 现代科学与传统玄学的碰撞融合,相爱相杀,共同成长。 惊险、搞笑、情义, 李诣凡2018年火星小说独家连载。



第一章.顽劣少年
    那是一个星期三,上午十点半。

    由于是工作日的关系,通常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已经吃过了早饭,进入了工作或者学习的状态中。但三十九中的校园里却不那么太平,伴随着朗朗的读书声,教务楼却传来一阵愤怒的咆哮。

    在教务处的办公室里,房门虚掩,一个戴着眼镜、中年发福、有些秃顶的男人正叉着腰,满脸怒容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他是田老师,三十九中的教务处处长,其行政地位,相当于副校长。

    而在田老师的面前,站着两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块头大的那个叫李茫,低着头满脸委屈,手上捧着一个带盖子的白瓷茶杯。但田老师真正咆哮的对象,却是站在李茫身边那个瘦瘦高高的男孩。

    田老师指着这个男孩大声地说:“你说你这个马大犇,我教书二十多年了,就没见过你这么无法无天的学生!顽劣不堪,不可理喻!”

    被训斥的马大犇低着头,但却在田老师看不到的角度做着鬼脸。

    田老师继续说:“你可真行啊,这开学才多久,你自己算算惹了多少祸出来顶撞老师,欺负同学,还教唆同学恶作剧老师,你到底是来上学的,还是来混日子、砸学校招牌的”

    马大犇依旧一言不发,看似悔过,但他早就是“老油条”,这样的场面,早已不是第一次了。田老师显然怒气未消,于是他接着说:“你不回答是吧那好,李茫,你把你手上的杯子打开,让你的好同学马大犇认一认,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

    李茫有些迟疑,微微抬头看了田老师一眼,然后有偷偷瞥向马大犇。碍于老师的威严,李茫只能战战兢兢揭开了茶杯盖子。

    茶杯里的水有点微微的黄,水贴近茶杯的边缘有些莫名的小气泡,看上去很像是啤酒。但这看似啤酒的液体里,却漂浮着一些散开的茶叶。田老师退开两步,屁股靠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然后对李茫说:“李茫啊,田老师知道你老实,不撒谎。你告诉我,里头装的是什么”

    李茫结结巴巴地回答:“嗯…这个…这个是尿...”

    田老师一拍桌子怒道:“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在你们班主任刘老师的茶杯里撒尿!害得你们刘老师一口猛的灌下去,差点给呛晕了过去!”

    马大犇在一旁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田老师瞪了他一眼,然后指着马大犇对李茫说道:“李茫同学,你岁数比别的同学大,原本该更成熟懂事才对,你好好的听谁的话不好,偏要听这马大犇的。你是不是忘了之前这小子是怎么整你的”

    对于李茫而言,马大犇基本上就是他的噩梦。

    和马大犇一样,他们的父母都是在建设时期一起进了工厂,从小就是在一个厂里长大的孩子。只不过李茫天资比较迟缓,开蒙的时间也比别的孩子晚了一些,所以直到8岁才上小学。李茫的岁数比马大犇要大两岁,却是同级生。更加巧合的是,他居然从小学到高中,都是马大犇的同班同学。

    两个人既是发小,也是兄弟,只不过李茫脑子转得没有马大犇快,所以常常被马大犇欺负。而这白瓷杯里的尿,就是马大犇教唆李茫偷偷在老师的杯子里尿的。原因是马大犇上课迟到,被班主任罚在门口站了一堂课。

    李茫对于田老师的发问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默默低头,看着杯子里自己黄澄澄的尿。马大犇却告诉老师,是因为下课的时候李茫说尿急,但厕所门口又排了很多人。知道老师的办公室里有厕所,于是想去借用一下,但是发现厕所锁上了,办公



第二章.爆炸事故
    说起来,马大犇也算是个不幸的孩子。生于80年代初期,赶上了计划生育。于是那时候“多子多福”这样的思想成了一种愚昧的笑话。身为家中独子,马大犇打从一出生起,就是全家人掌心里的小宝贝。

    马大犇的父亲叫马东方,单听这么个名字就知道出生在根正苗红的“向阳家庭”里。而马大犇出生的时候个头小,而且哭声也细声细气的,马东方认为作为一个男孩子,应该要更加阳刚,更加牛气一点。于是在给他起名字的时候补其短处,起名为“马大犇”。

    那年头,厂里的工人还算是一种体面的工作,并且可以用儿女来顶替,某种意义这算是“铁饭碗”的一种。换句话讲,如果父母在厂子里工作,到了退休的年纪或者是因故要离职,这个职位可以让儿女来接着干,也就意味着当一个人的工作得到解决,在当时的环境下,后代的就业也就因此而解决了。

    所以像马大犇这种双职工家庭里的孩子,加上当时工人的收入也不算低,父母都觉得马大犇至少将来不愁没工作。却因为那场意外的爆炸事故,好好的一个家,因此支离破碎。

    马东方因为落下残疾,从此失去了劳动能力。只能靠着残障的社会补贴和妻子意外身故所拿到的一笔赔偿金过日子。而那个时候,马大犇仅仅才八岁。

    八岁大的孩子,就算再怎么早熟,也到不了足以支撑一个家的地步。于是当马东方卧病在床的那些年里,年迈的爷爷奶奶大老远从外地赶来,一个人照顾马东方,一个人抚养马大犇。

    马大犇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孩子,爆炸事故给厂里人人都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而跟马大犇一起上学的那些孩子们,大多数也都是厂里职工的孩子,虽然马大犇是受害家庭,但孩子毕竟是孩子,个别淘气的会拿这件事嘲笑马大犇,说他是个没妈的孤儿。

    这件事却是马大犇的底线,他在年幼的时候就失去了母爱,而这恰恰是他这个年纪最渴求而希望的,所以当他人触碰自己的底线,马大犇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用拳头捍卫自己故去的母亲。

    久而久之,马大犇开始渐渐习惯了用拳头来解决问题。他的个头并不比别的孩子高大,力气也不比别人强,但他心里始终有种不服输的骄傲和对母亲的捍卫,凭着这股子狠劲,很快就成了厂里孩子们谁都不敢轻易招惹的“狠角色”。而因此也让马大犇变得骄纵、粗暴、不服管教。

    从小学开始,马大犇就是老师眼里的问题学生,也无数次提出请家长或是上门家访,可看到马大犇的家庭现状后,老师们也都纷纷不好再多说什么。马东方自从妻子身亡,自己残废开始,整个人都如同垮掉了一般,极其颓废,也变得暴躁易怒。他恨的一直都是他自己,或许当年自己找个理由让妻子留在家里,这一切也就真的躲过了。

    但这样的情绪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围绕在马东方的身上,连对马大犇的日常管教,也都通常不了了之。妻子的那点抚恤金根本支撑不了太长时间,当马东方可以下床活动的时候开始,他染上了酗酒的毛病。

    酒醉后的马东方,尽管行动不便,但却还是对自己的父母和儿子恶语相向。老两口虽然理解他内心的痛苦,但终究也只能默默流泪。反倒是马大犇在遇到这些情况的时候,显得镇定老成了许多。他从不与酒后的马东方争论,即便是马东方一时上头动手打了他,他也是默默爬起来离开,绝不多说半句。

    从某个角度来说,马大犇是懂事的,起码他知道在这些时候不去加剧父亲的痛苦。但他也是悲哀的,过于要强的个性让他太早叛逆。当自己在厂里靠着拳头打出“名堂”后,他就成了有名的孩子王,或者说,是个小恶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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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作弊旷考
    少女的祈祷,一如它的曲名一般,青春的憧憬中有着内心的胆怯和渴望,伴随着天真而不谙世事、那种暧昧的蠢蠢欲动。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姑娘,娇艳而羞涩,既盼望着别人目光和心绪的停留,却又畏惧那之后未知的一切。

    在这老军工厂里,天色已晚,马大犇背靠着树,他的耳朵里已经听不见那些邻居家做饭锅铲翻炒的金属撞击声,也听不见老邻居们学着收音机里那蹩脚的川剧唱段。只有这段钢琴曲,在这接下来的几分钟里,静静伴随着他。

    每天的差不多这个时间点,三楼都会传来钢琴演奏的声音,当然曲目并非仅仅是这一个,只不过马大犇比较偏爱此曲而已。而这个曲子马大犇之前也无数次在别的地方听到过,却唯独最钟爱这三楼的琴声。

    回到家后,马大犇一言不发,默默地吃完了爷爷奶奶做好的饭菜。看着瘫在沙发上一边喝酒一边看着电视的父亲马东方,马大犇收拾完碗筷,扫干净父亲因下酒而丢了满地的花生壳,然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半个多月后的一天,马大犇所在的年级迎来了学期开课以来第一次小考。尽管平日里马大犇疯疯癫癫,经常闯祸,早已是学校里知名的“坏学生”,但他的学习成绩,却一直不算很差。老师们除了对他的行为和个性不敢苟同外,在课业上还真挑不出多少毛病。

    但对于李茫来说却不是如此了,他念书比大多数同学都认真,但学习的效率却极低。每次遇到考试,就如临大敌一般。由于是小考,监考的也都是班上的任课老师,马大犇和李茫都是老师眼里的问题学生,为此,也就特别受到关注。

    马大犇知道李茫遇到考试就要翻车,于是在这次小考前就跟李茫说好,互相在考卷上写上对方的名字,只需要在考试的时候趁着老师不注意把试卷交换一下就好。

    但高中的老师可比中学要严格得多,也都是教学经验丰富的老教师,什么样的坏学生,老师都见过。马大犇的这点伎俩,根本就是小儿科。

    于是,那场在考场里互换试卷的作弊行为,被监考老师抓了个正着。老师正愁没理由发落马大犇和李茫呢,这总算抓着个机会。毕竟作弊对于学生而言,无论何种理由都是一种大忌,这已经不是成绩好坏的问题,而是关系到诚信和品格。当场老师就没收了二人的试卷,罚他们离开教室,到门口罚站反省,直到考试结束。

    李茫一脸沮丧,低声问马大犇:“大犇,现在可怎么办呀咱们俩会不会被开除啊”

    马大犇说:“不至于吧不就考个试吗,但免不了要挨个处分了。莽子,我看你是真傻啊,你刚才丢试卷给我的时候,就不能动静小点吗这下好了,一抓抓一双,开心了吧”

    “莽子”是李茫的外号,从小马大犇就这么叫他。在本地的方言里,“莽”这个字,通常代表着“块头大”、“人傻”、“反应迟钝”等特点。所以莽子这个称呼之于李茫,也算得上是恰如其分了。

    马大犇有点忿忿,因为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作弊,此前由于自己身手敏捷,熟悉了老师们的习惯和套路,基本上很少失手,这次算是栽在了李茫身上。虽然自己心里有火,但看着李茫那可怜兮兮的傻大个模样,马大犇也只能自认倒霉。

    于是马大犇对李茫说:“莽子,反正咱俩都进不去考场了,现在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很长时间,要不然咱俩直接翘了吧,出去玩游戏机去。”李茫慌忙摆手说:“不行啊大犇,咱俩本来就是在这儿受罚,现在跑出去,待会儿老师不知道又要怎么罚咱们了。”

    李茫除了有点傻,人还很怂。于是马大犇拍着他的肩膀说:“莽子,你可是个男人,男人就得胆子大!你怕了,人家就觉得你好欺负,隔山差五换着方来收拾你。你得雄起才行啊,不就是一堂考试吗,你怕个鸡毛啊!”

    李茫依旧不回答,只是连连摇头,眼神里满是



第四章.游戏机室
    听说,每个人的一生当中,一定会遇到一个叫“龙哥”的人。

    中国人以龙为图腾,号称是“龙的传人”。所以当一个叫龙哥的人与之相遇的时候,起码会觉得这个人有点厉害,否则怎么背得动“龙哥”这个响亮的称号

    那些年,一些标榜着义气和兄弟至上的香港电影流入国内,风靡之极。很多半大孩子都因为受到了这些影片的影响,开始崇拜暴力。坦率地说,马大犇实际上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由于岁数小,当世界观和价值观都还未能完全成型的时候,往往就只看到这些电影那些粗鄙的、暴力的东西,而忽略了这些影片传递给我们的传统美德——“忠孝仁义”。

    在那个年代,一个人混得好不好的标准,并不是事业多么成功,家里多么有钱。而是能不能够一呼百应,手底下有没有足够多肯为你打群架的狐朋狗友。很显然,跟在这个“龙哥”身边的几个小青年,就肯为龙哥打架的“兄弟”。

    于是当龙哥一声令下,这些人就很快将马大犇撂翻在地,拳打脚踢一顿痛殴。马大犇下意识地双手抱头,随着倒地的姿势蜷缩起身体,将身上的要害部位诸如头部,诸如胸腹和裆部保护了起来。

    密集的拳头不停地招呼在马大犇的身体上,身体的撞击感令马大犇有点恍惚,耳朵里除了这群人的辱骂和殴打的声音外,马大犇还听见游戏室老板在一边劝架,却又不敢上前阻拦的声音。

    几分钟后,龙哥让这伙人停手。马大犇身上的蓝白色校服已经在一顿痛打后沾满了脚印和自己的鲜血。说起来奇怪,当这些人打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马大犇似乎没觉得多痛,反而有点麻木。当他们停手之后,身上先前被打的部位,反而开始酸痛了起来。

    小混混们停止殴打后,马大犇依旧蜷缩在地上。“咔嚓”一声,龙哥点燃了一根烟,然后走到马大犇身边,伸出一只脚来踩住了马大犇的手背,由于马大犇是双手抱着头的,所以这一脚,基本上也就算是踩在了马大犇的脑袋上。

    龙哥冲着地上的马大犇喷了一嘴烟,然后冷笑着说道:“小畜生,今天龙哥本来心情挺好,出来娱乐娱乐,你说你赢个一两次也就该见好就收了,你这么做,太不上道,太不给龙哥面子了。现在龙哥心情糟糕了,你也吃亏了。”

    龙哥说罢蹲下身子,将烟灰朝着马大犇的头顶弹了几下,然后一边伸手拍打着马大犇的头,一边接着说道:“今天算是龙哥教你个乖,将来别这么不识趣,打听打听,这一段谁不认识我龙哥,知道你是三十九中的学生,今后不准你来这儿玩,否则下次我废了你。”

    最后一句话,龙哥加重了语气。似乎这一切应该在丢下这么句带着强烈威胁的狠话后就该结束,龙哥将脚挪开,正准备扬长而去的时候,原本一言不发缩成一团的马大犇却突然伸手顺势抓住了龙哥的脚腕,并且手上用力,似乎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龙哥一愣,挣了两下,发现且挣脱不了。眼看马大犇这么不识趣,挨了揍服软就行了,却还抓着自己不让走,于是龙哥又发火了。他怒道:“呦呵,臭小子,不撒手是吧,给我把他给拉起来!”

    身边的其他小混混一左一右将马大犇架了起来,马大犇虽然早就护住了头,但还是难免有些地方被打到。之间他虽然脸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但左耳的耳根子却因为刚刚的殴打血流不止。校服上的血迹,就是由此而来。马大犇站起来后,微微仰着头,将眼睛斜下方看着龙哥,从这个角度看,眼神非常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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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性情中人
    游戏厅老板见龙哥一伙人已经走掉,而马大犇却坐在地上低着头,现场也一片狼藉。自从双方开始打架,其他在游戏厅玩的人也纷纷躲离了是非之地,于是老板尝试着走到马大犇的身边,轻轻拍着马大犇说道:“这位同学,你要不要紧啊,要不要去医院”

    马大犇不回答,甚至没有任何反应。

    原本考试作弊被抓,马大犇旷考离校,看起来是开开心心去打游戏机,但实际上内心还是窝着一股子火。某种程度上来说,今天这场打架事件,马大犇多少有点故意为之。作为一个学生来讲,哪怕是再无法无天,对于社会上的那些小混混,还是会选择敬而远之。而马大犇在龙哥挑战自己的时候,故意丝毫不留余地,就是想要激怒对方,只要别人先动手,他就有理由打一架,把心里的火气给发泄出来。

    呆坐在地上的短短几分钟里,马大犇心里回想起很多小时候跟别的孩子打架时候的场景。有一次,那时候马大犇才十二岁,和今天的状况有些类似,那天的马大犇也是因为别的事情而心情不好,回家路上碰巧遇到一群大孩子在欺负一个小女孩。这个小女孩比马大犇小两岁,也是一个院子里的孩子,只不过平日里由于马大犇行为乖张,女孩的父母一直不让她跟马大犇玩,怕小姑娘跟着学坏。

    但那天当那群大孩子抢走了女孩手里的洋娃娃,丢在地上踩来踩去,女孩只能在一边哇哇大哭,这一幕让马大犇一下子把气头转移到了这群大孩子身上。于是他冲上前去,二话不说就开打。那群大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疯孩子给吓坏了,起初的时候还知道还手,但马大犇亡命徒般地追打,很快就吓到了对方,在为首的那个孩子被痛揍了一顿之后,其余人落荒而逃,再也没人敢欺负这个小女孩了。

    而马大犇揍完人之后,也没搭理这个小女孩,就自己径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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