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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德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汤娘子

    这傻媳妇儿还一个劲儿地赶他走,怕传染给他,那时候他头一次生了狠心的想法,想去杀了城外那些人,那些无辜染病又进了京城传染给其他人的难民。

    杨九不再多说,握着他的手,轻声安抚着:“好,我不去,哪都不去。”

    二爷拥着她,算是不气了。

    两人坐了会儿,也不耽误功夫,二爷还得写书文;近来他手下的淏城八支与禁军多有配合,为了控防难民,维护盛京安定,都有了调动。明儿出城的那一批人马也是受命护卫医者和治疗时疫的药材出城的,听说已经有不少州府受染了;这些人也都需要上报兵部备案。

    杨九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看乐理书文,两人对坐无言,但心心相印。

    不过半刻,门外传来急急的脚步声,房门被重重推开来。

    是少爷。

    这些日子城里城外忙的一团乱,二爷除了每天要见杨九一面才安心,别得都顾不上了,连姐姐也好几天没见了。

    猛得看到了他,虽然仍然清瘦,脸色也没有比之前陶阳走后天天醉得不省人事时好,但总归眼里有了情绪,不再死气沉沉。

    杨九看着少爷,又看了看二爷,有些不明就里。

    二爷站起身时,少爷正两步走到他跟前,额头薄汗,看着像跑过来的。气息不匀,但神色里满是急切和不安;向二爷伸出了掌心,道:“给我”

    二爷抬眼看着他,沉默。

    “给我!”少爷吼了一句,有些忍不住的情绪尽数用在了这两个字上。

    “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二爷冷眼。

    “出城令牌。”他似乎更加坚定地说着,毫不退让反而向二爷又走近了一步,道:“疫病之源在怀安,怀安向南是盛京向东是嘉陵关!嘉陵关离得最近,一定出事了!”

    他是近乎歇斯底里地把这句话吼了出来,控制不住地胸口颤抖着;知道朝廷派兵治疫的时候,原本是帮着捐助药物的,当听说疫病根源是怀安的时候,他不安得近乎抓狂!

    怀安年初洪灾,受灾后没有及时处理灾情,死伤的畜牧遍地成灾,百姓辛苦耕种的粮食也尽数毁于一夕;整座城如今都被控严,有些百姓偷偷出走流浪,如今早就将疫病带出了不少,盛京都感染了,何况嘉陵关离得近,一定出事了!

    嘉陵关,嘉陵关!

    少爷红了眼,喘着粗气,握紧了拳头向二爷吼出了这句话,就这样看着他。

    “那又怎么样。”二爷瞳孔微缩。

    “他在嘉陵关!”少爷吼着,生了哭腔。

    嘭!

    二爷一掌拍在桌案上的时候,还有他带着怒意的一声:“他不在!”

    “谁告诉你,他在嘉陵关的麒麟剧社分堂那么多,他走的时候没告诉任何人,你发什么疯!”

    “他在!”少爷斩钉截铁,就是认定了这个答案,心里头一直有这么个声音,所以他肯定着:“我知道他在。”

    杨九明白过来这两人是在吵什么了,当下转身快步去关上房门。

    “大林,你别着急,要慢慢说啊。”杨九眼看着两人都要吵起来了,连忙安抚着点。别的不说,这大少爷一碰上和角儿有关的事,他就不是少爷了,是疯子。

    二爷看着他渐红的眼眸,又心软了起来,温声道:“就算他在,有医者有药材,你不用担心。”

    “他在等我!”他嗓音里浓重的哭腔半点没有减少,看着老舅一字一句;眼里血丝交错,水雾朦胧。

    “你冷静。”二爷皱了眉,闭了闭眼真想揍他一拳,说到底心疼他年纪小又情意重;冷下声来安抚他:“你等一段时日,我派人去找,等确定了陶阳所在地,你在…”

    “把令牌给我!”

    一句话没说完就被这个少爷的一声嘶吼给打断了,二爷看着他,那双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睛现下尽是血丝还有濒临崩溃的情绪,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你的情意难道就给了他一个人吗!”二爷再是控制不住冷静,怒极吼了回去,骂道:“如今疫病横行,怀安一路皆是病患,你这么出去出了事怎么办!”

    “你活着没劲,死了痛快,想过你的爹娘没有”

    “总是觉着心如刀割,怎么不想想别人的痛苦没比你少!”

    “陶阳数次离京,你怨他怪他,什么时候心疼过他他走,是为了成全你,不是为了害你!”




第60章 爱殇(六十)
    盛京城离怀安即便快马也有大半个月的路程,沿途又有疫病威胁着,二爷放心不下早早地就派了人去追上,还带了许多治疗疫病的药物,为防万一。

    转过身来,也过了四五日,秦宵贤的身子也好了许多,但毕竟伤了身那里那么容易养的,只是脸色还算看得过去,起码说得了风寒还是有人信的。

    前几天刚试过药那会儿实在是让人不忍多看一眼,毫无血色的死气,原本就清瘦的人更是虚弱的得一阵风能刮起来似得。

    现下好了点,就送他回书院去歇着了,课可以先放放,但人要是躲久了就说不清楚了,差不多就行,编个理由也能糊弄过去,否则一定得炸开了锅。

    这些个臭小子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偏偏云磊还得管着,不管又心疼得紧;等这些个风风雨雨都过去了,非要好好收拾一顿不可,一个个的,皮都结实了!

    玉溪好得早些,昨天就回书院听课了,抱着琵琶在七堂桐树下坐了一天也没见到那个给他送桐花的人。

    心里头失落,问了师哥们都说是去给辫儿哥帮忙了,可这两天也没见着辫儿哥,她只能一个人憋着不说话,一个劲练琴练曲儿,但有些心不在焉。

    孩子嘛,吃不到糖还能佯装无谓地说不喜欢甜食,可吃过了以后就总惦记着,也再不能提,一听到,这心口就得颤一下。

    今儿一早她就来书院儿了,听早课也不着急回去,就在桐树下弹着琵琶。

    二爷下了朝就来了书院,昨儿夜里才把秦宵贤送回来的,今儿得过来看看;倒也不会出什么事儿,但就是放心不下。

    北苑的寝屋在七堂后头,二爷从堂院前过的时候被一声师哥喊住了脚步。

    转过头时,见玉溪正抱着琵琶向他走来,虽说浅笑盈盈吧,但那眉眼里似乎期盼着什么。

    二爷站定,对她颔首一笑。

    “师哥来了。”她有些无措,一开口又不知道如何说。

    “嗯,你病好了”

    “是啊,大好了。”玉溪扯着嘴角笑了笑,眼神有些飘忽;沉了沉心思,问道:“这两天都没见到秦师哥呢,听师哥们说给您帮着去安顿难民了…”

    二爷垂眸,眼里闪过笑意。

    女儿家的心思不难懂,欢喜与否不看脸,只看眼;当眼神会为了一个人飘忽不定,会为了一个人愁眉不展,会为了一个人惶惶不安的时候,基本就是丢了心。

    “你找他”二爷眼里闪过坏笑,幽幽开口道。

    老秦这臭小子,没白病啊。

    玉溪愣了愣,嘴角的笑意有些干冷,眼睫闪了闪,道:“就是问问…”

    “就是问问那我可不告诉你。”二爷一乐,背手作势就要转身离开。

    “师哥!”玉溪急急喊住了他,倒不是看不出他眼里的笑意,只是有的时候,理智这种东西是没什么用处的。

    二爷转身,含笑疑问:“嗯”

    玉溪沉下呼吸,抬眼对上二爷的眼神,冷静而肯定:“我要见他。”

    这一回,他的笑容有着如释重负的快意。

    他说:“做了试药人。”

    他说:“五天试了十五份汤药,昼夜不歇,痛苦不堪。”

    他说:“为了隐瞒,我把他藏在王府,昨儿夜里送回北苑寝屋了。”

    最后,二爷看着玉溪,望进她眼里,道:“你这么聪明,一定明白。”

    再来,二爷转身离开了书院;改天吧,今儿是个好天气,还是回家陪九馕吃甜点,看她玩玩儿御子。

    玉溪就站在桐树下,晨风扫过,桐花花瓣落在她发上肩上,她却毫无知觉,平日里闻着香甜的气味儿现下成了催泪的酸气,一圈一圈绕在她鼻尖儿上。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是稳下了情绪;闭了闭眼,擦干净两腮的泪痕后放下了琵琶,绕过堂院向北苑寝屋走去。

    这是她头一回来师兄们的住所,并不觉得失礼,反而步履沉重坚定,只觉得路太长走了好久都没到。

    进了院子,寻找着清宵阁的字样儿,恍惚听九良师哥说过,那人住在那里,名字还是师父给起的。

    阁楼高处不胜寒,他却最爱白月光。真是一个人孤独惯了,连习惯都透着一种不食烟火的冷傲。

    终于右侧一处暖间后



第61章 灵犀一念(六十一)
    怀安城一路向南,遍地灾荒,难民不计其数,临近州府的资助显得微不足道,朝廷的救助与医药起码还得五日才能赶到;少爷是连夜策马赶路,这才早了几天到。

    虽然于心不忍但没有多做停留,二爷的人马与他汇合之后,一行人快马向嘉陵关去。怀安去嘉陵关也就是一天一夜的车程,驾马又更快了些;少爷昼夜不歇,在天黑之前进了嘉陵关。

    街道人烟稀少,少爷夹紧了马腹,向麒麟剧社奔去。

    正是灾疫之秋,嘉陵关虽然不是怀安城但毕竟生了疫病,人心惶惶的,没几个人有闲情逸致来听戏了。

    一行人下马,少爷将手中缰绳一丢,当下三步做两步就进了园子。

    园子里的管事正打里头从外走,两人撞了个满怀;管事扶扶脑袋,看清了来人后,赶紧拱手行礼,道:“少爷!”

    还没来得及张嘴问他怎么来了,就一把被眼前的少爷给抓了肩膀。

    “阿陶呢!”他风尘仆仆,心急如焚。

    “他…他不在…”或许是咱们少爷用力过猛,这肩膀一下就被他抓的疼了起来;管事歪了歪身子,向一边倾身。

    少爷松了手,说不清是放心了还是不放心,总归这里疫病横行他不在就是安全的。再看向管事,问:“他在哪”

    管事刚一张嘴,又被少爷一声低吼给打断了思绪:“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麒麟剧社一向同气连枝,分堂之间的交情好的不得了,几个管事也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同窗,陶阳身为大角儿,这下一场去哪唱什么和谁去,他们都是清清楚楚的,也好提前对外放消息。

    他是怕了,万一阿陶铁了心躲怎么办。

    “没打算瞒着您。”管事揉了揉肩膀,笑道:“怀安城灾疫,死了不少人,角儿头两天就带着人去送药救助了。”

    少爷瞳孔猛得一缩,衣摆一扫当下就不见了人影儿。

    胸腔一口气儿憋得紧紧,半刻都不敢松懈,拽过一名参将手里的缰绳就要上马,却被一股力给拉了下来。

    “少爷!”参将拽住了他,皱眉道:“您已经赶了十多天的路了!再这么下去会吃不消的!”

    “松开!”他抬手一挥,挣脱开就要上马去,整个人犹如脱缰野马,根本就冷静不下来,说出口的话一声声都不带半点儿理智,只是信念坚定地要见到陶阳。

    “少爷!少爷!”管家喘着气儿,拎着褂子从屋里小跑出来,阻止道:“您…您等一等!角儿应该就要回来了,前天午后出的门,小厮来报已经在回来得路上了,估计入夜能到…您别急啊!”

    这一口气说完话,还没喘明白呢。这陶阳是角儿,谁能让他受委屈去要不是他坚持要亲自去送药救助,管事也不能让他去;这世上能找出几个陶阳万一出个什么事儿,他哪里担待的起这后果

    参将连忙又拉住了少爷,向一旁的兵士一使眼色,缰绳就被接了过去。

    少爷皱了眉头,使劲摇了摇脑袋,觉着整个人烦闷极了,就是清醒不起来;像是大醉出醒一般,头痛欲裂。

    十几天了,除了深夜休息了几个时辰,吃了点干粮,他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往这赶,连马都跑死了好几匹,要不是参将拉着他,劝说沿途驿馆很少跑死了就只能步行,他怕是要插上翅膀飞过来了。

    参将道:“少爷,咱们留在这等陶公子回来吧,眼看就要天黑了。”

    “不。”他一抬头,眼底又生出万分倔强来,转身上了副将的马,还有一句:“我要去接他。”

    他们走得是官道,由盛京出发,经过怀安后径直策马来了嘉陵关,也难怪没遇上,少爷就没想过他会去怀安。

    他是疯了吗!

    他策马向嘉陵关外去,春日里的夜总是落的快,不过在麒麟剧社耽误的一会儿功夫,原本的黄昏余晖已经半点没有了,长空灰朦渐浓。

    出了嘉陵关,晚风带着一点儿凉意掀起他的衣摆;不过三刻,在凤岭山下遇见了那一行熟悉的素布车驾。

    胸口猛得一颤,少爷皱眉捂住了胸口觉着无措极了。一夹马腹,拦在了车驾前,下了马快步奔向了被包围在中间儿的素布马车,一把就掀开的布帘儿。

    动作极快,转身偏影儿霎时就上了马车,一众人都愣住了神儿。

    陶阳这几日忙坏了,坐在车里正闭目养神,车马一停,正要开口询问,可刚一睁眼车驾的布帘儿就被掀开来。

    眼前多了一个人,等陶阳稳下心神看清眼前的茶色轻袍身影时,怔愣得一动不动;恍如梦境的温暖,倾身而至的拥抱霎时包围了他。

    “阿陶…”

    陶阳像是失了魂似得怔愣在原处,不敢动弹;直到一声低低地喊声飘进耳里,滚进心里,化成水雾涌上眼眸时,才确定了这不是梦。

    陶阳推开了他,握住少爷的双臂,看了又看,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你这…你怎么来了!”

    少爷看着他,心底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也不再烦躁不安,想扯开嘴角对他笑,可眼前一恍惚就一片黑了。

    耳边最后的声音就是陶




第62章 不得不爱(六十二)
    盛京这一头的大先生和夫人倒是没有这样悠哉欢喜的模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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