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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德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汤娘子

    从前长辈们都管他叫小白来着。

    啊~

    张鹤伦喝了茶,吧唧了两下嘴皮子长呼一气儿,弄得像喝酒似的。

    眼珠子一转,看向王九龙去了。

    道:“大楠你干嘛呢”

    这大冷天儿的,笑得这么意味不明地干啥呢烤个衣裳还亲自动手,交给小厮也就一扭头的事儿。

    这一问,咱那傻大个的楠爷又笑开了。

    “他给穿错了。”堂主笑着,肩头抖了抖:“那衣裳是九龄的。”

    两人住得近,从前一块儿出门设教做了好些衣裳,那都是一块料子裁下来的布也难怪穿错了。

    他比张九龄可高出了一个大头,两人谁穿谁的都不合适。谁知这傻小子非给传出去了,落了雪不说啊,肩头给人家撑出一缝儿来,大伙乐了半天。

    “笑什么笑!还有脸笑。”张九龄这小黑脸再这么一黑可别提多逗人了。

    气道:“给我放回去!”

    烤衣裳还是玩儿呢

    王九龙正乐着也不和他闹,乐呵呵地站起身来边抖了抖衣裳往里间儿走。

    “诶诶诶!”张九龄又喊住了他,挥了挥手,指向里间靠外的木柜,道:“就甭拿进去了,搁这柜里!”

    这衣裳穿过了,往里边放也不好;大雪天洗了还得好几天见干,九龙转身启步向木柜。

    堂主看着,笑容里有些无奈和纵容,抬手喝起茶来。

    似乎无人交谈,大伙儿霎时都静了下来。

    王九龙在木柜前停下…

    屈臂托衣,抬手开柜…

    “啊!”

    “啊——”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用不着这些个小子们自个儿玩着能把屋顶给玩翻咯;好家伙,这柜里柜外一通喊啊!

    “哈哈哈”

    屋里师兄弟几人一齐捧腹大笑起来,整个走廊院巷都听得真真儿的。

    王九龙当真是被吓得不轻了,听着笑声儿就冷静下来,当下就回神儿了。

    三堂的小师弟打从木柜里弓着背出来,也不知是笑得肚子疼还是躲着他大楠哥的魔爪来着。

    “你大爷!”

    王九龙一恼,甩着手里的衣裳就打了起来,不可开交啊;周围这些个看笑话的啊,唯恐天下不乱,没一个拦着的!

    “你别跑!你给我站那!”

    王九龙追着打,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还甜甜,黑心肝儿的玩意儿!”

    师弟樊霄堂,字泉林;因着年纪小,长得讨喜可爱,陪着师哥们出门开教时说话讨人乐,姑娘们戏称说以后就管这招人疼的叫“甜甜”;还让人笑了好久呢!

    “我打不烂你!”九龙长袖一抛,衣裳就飞了出去。

    “诶!”张九龄欲哭无泪:“我的衣裳!”

    一群幼稚鬼,长不大的小屁孩儿。

    这都多大的人了,还躲在柜子里吓人。

    “哈哈…”张鹤伦笑了几声,抬手用茶与堂主碰了个杯沿,乐道:“你这一天天的可有意思了啊。”

    身边尽是这么些个逗人乐的小子多有意思啊,那像他,宫里进进出出的全是那些个正儿八经的老头子。

    堂主笑着摇了摇头,只当做孩子玩闹。

    王九龙跑过去,几人围着打闹起来,樊霄堂就往堂主他们身后躲去,把衣角儿都拉皱巴了!

    “你小子挺能啊你!”张鹤伦翘着二郎腿半躺着,笑道:“你要赶上老秦在这不得跟你没完,七堂全是小心眼爱记仇的!”

    想想从前喝酒,他硬是把孟鹤堂给喝倒了,第二天老秦那小心眼的就领着七堂的几个臭小子上门来了;喝是喝了,他张大统领一趴下就两天没起得来!

    看着平日里师哥师哥喊得挺好的,全是一群小没良心的!哪儿个管你师哥师弟了,就会护着他们七堂的人!

    “哈哈那我也不怕,旋儿哥怕辫儿哥!”樊霄堂躲着,绕到了前边的楠木椅边,笑得气息不稳:“从前旋儿哥学老先生说话,孙师哥逗了他一句,他就吓坏了哈哈哈”

    “你给我站那!”王九龙追着就来了。

    “霄堂快跑!”赵楠喊着。

    “赶紧跑啊!”张九泰一块着急,几个人就是围着戏弄咱们楠爷




第182章 现世不饶(一百八十二)
    二十年对于许多人来说,已经算是半生;由糖块儿到柴米,由烟火盛到血染旗。

    孟鹤堂也快三十岁了,正正经经的而立之年,这男儿的血性与该有的声名他是样样儿不差了;非要说出个遗憾来,就只是孟府还缺个女主人吧。

    只是枕侧睡颜不必倾城,务要倾心。

    他的半生不算坎坷不平,也不算一马平川,与许多人一般有悲欢有喜忧;但也比寻常人幸运,半生做着自个儿喜欢的事,身边都是自个儿看重的人。

    德云书院的二十年,过了这一天,明儿早起就是新的一年。

    这第二十年的最后一天,盛京又下起了大雪,看不见阳光,除去翠竹,整个盛京连半点儿绿色也瞧不见。

    可这大日子里哪里能因着雪重就不得欢喜了,盛京城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街头巷口戏法台子,门前槛下爆竹声连,好不热闹。

    孟府也不外如是。孟家爹娘一早就忙活着,给仆人们都发了红袋子,里里外外都装扮得喜庆,好些老仆一家都在府上自然也就热闹得起来;那后厨也早早儿地准备起食材,备着今晚的年夜饭了。

    晚上得在家吃年夜饭的,七堂的事原本也早处理好了,只是有些琐碎的还搁着,总归也闲得发慌索性就一并给做了。

    九良倒是有心在书院陪着一天,只是他又没什么好忙活的,自然不能在书房干发呆了;从二堂玩到三堂再从三堂转悠到五堂,等这近午了才回七堂来。

    这都近午了,再怎么样也得吃饭吧

    幸是忙活完了,要不就咱们堂主大人那脾气,不清完不死心的倔劲儿,要没忙完那回头一准儿再跑一趟。

    同着九良,俩人一块儿出了门去;今儿是年三十,家家户户都要围炉吃年饭的,三庆酒楼也必定和往年一样黄昏前就关门打烊,俩人想着趁早过去捎带两坛子陈酒回去喝。

    街上正热闹,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街心小贩的叫喊声儿被巷口里传出的鞭炮声儿尽数给掩住了。

    这马车想挤过去可废老大劲了,索性下了马车,俩人同行。

    九良好玩儿,见了热闹就高兴得不行,一如当年初入盛京一样儿。在人群中穿梭往来,兴致昂扬地看了一摊又一摊,堂主紧跟其后,生怕这一转身就不见人了。

    好家伙,大过年的还得上衙门报案寻人。

    好不容易咱周爷逛完了,正往出走,挤了老半天终于是上道儿了。

    堂主脚步又是一顿。

    “筱亭。”

    刘筱亭转过身来,拉缰下马,笑道:“孟哥儿。”

    虽说按着理儿吧,他师父是堂主的师哥,一声师叔是少不得;书院十几年,来来回回可不就他们几个小子一块儿玩闹到大嘛,亲如兄弟,年岁也所差无几,较那么真儿做什么。

    大伙儿都叫孟哥儿,他自然也是。

    “你怎么没回家去”堂主问。

    七堂五日前就收坛停教了,小子们也都回家同爹娘一块儿过年,这都年三十了怎么还在大街上转悠。

    “嘿嘿”刘筱亭笑了笑,不似旁人的青涩少年模样反而更多的是懂事后的不苟言笑。

    道:“这不是正要回去。”

    九良拍了拍他的新马鞍,调侃着:“大过年骑马走街串巷,你是不想回家吧你!”

    这小子虽然没比张九龄白,这脸皮可是比人家薄多了,看着不苟言笑正儿八经的,压根儿经不起戏弄来,一说就得笑,一笑就破功。

    “哪儿啊!”

    刘筱亭道:“今儿师娘回京,我一早去接了。”

    那点儿不苟言笑,其实也只是少年内心深处对自身的不自信,又或者是年幼起过目不忘而多年累积下来的世态炎凉。

    不过没关系,那点儿出息全用在对外人身上了;竹马师长仍是兄弟至亲。

    “今儿早吗”堂主念叨着:“还以为师娘昨儿就回京来了。”

    郭府家大业大,师父门生众多,平日已然是忙得不可开交何况是这年节,别的不说这上门的人就不少了。

    师父这一辈子就秉承着郭氏家训: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读书耕田。

    书院就忙活不过来了,那些人情世故、庄园店铺哪里还能看得进眼。你就是和他说,不上一盏茶他也得把你轰出去,听不懂啊。

    按着理儿,师娘昨儿是该回来。

    不对,年节之下的就不该出门。

    “辫儿哥家的俩娃娃招人疼,师娘舍不得走呗。”刘筱亭笑道,眉眼里似是有些羡慕;道:“要不是师父催了,保不齐今年就不回来呢。”

    堂主听着话,一下就乐了,笑得眉眼弯弯又带着无奈摇了摇头。

    “行吧。”

    堂主道。

    “你也早点回去,给伯父伯母拜年!”

    刘筱亭点了点头,嘴角上扬的笑容有些僵硬,一种心不在焉的敷衍。

    想了想,道:“孟哥,开春以后,陛下会不会派兵替换北境的军马。”

    “想什么呢。”堂主听着话确实一霎怔愣,随即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潮涌动,笑道:“小辫儿当年一战成名,军马镇守西北多年,蛮族这才不敢妄动,有什么可换的。”

    天朝兵马众多,镇守各地。但西北的蛮族以军武立国,最是棘手,真想要找出一支队伍能去西北替换的可不容易。

    若非这,几十年前被割让出去的邺城也不至于等了这么久才被收回。

    西北的守军都是二爷一手训教出来的,守军将领也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帅,非常人可比;要想替换下这些人,只有玄甲军和守卫宫城的禁军。

    玄甲军明面听命平西王府,但玄甲军的兵符在陛下手里,二爷当初也只是为陛下秘密训练,为后日大事准备罢了。

    禁军护卫宫城,除非有人举兵造反逼宫而入,否则陛下绝不会动。

    玄甲军若要出战,除非明旨金令否则难堵悠悠之口。

    这么一想,刘筱亭



第183章 兔死狗烹(一百八十三)
    年夜饭是自家人人热闹,父母妻儿同席共饮图个团圆和瑞。这过了年才是正要忙活起来的时候,少爷和阿陶是一早就被拉起来搁前院儿里接待宾客了。

    若是书院学生,郭门弟子也就罢了,大伙儿都熟门熟路的,自个儿进来请安拜年得了呗。可那些老先生们还有师父辈儿的长者,个个都得要迎的,哪儿能让人自个儿进门说两句再自个灰溜溜出去的,这传出去不也太失礼了吗。

    俩小子在外头忙活着,长辈们自然是去找大先生了;同行而来的女眷啊,姑姨婶婆都去后院陪着夫人闲聊了。

    两位爷是忙得不可开交了,一个迎一个送,里外走了几圈也没见俩人得空说句话。忙活了一个时辰,烧饼和堂主来了,没等进内院和师娘请安拜年,在师父书房磕了头出来就被咱们大少爷给拦住了。

    烧饼打小也在家里头住着,俩人打打闹闹说笑了几句后,还是帮着去前院招待招待盛京城那些个少爷们了。

    先生们看着乐呵,闲聊几句时不禁感叹,这些小子平日里要是有这样的劲儿读书那可了不得了。

    堂主看着有些心事重重得,少爷瞧了一眼,与旁人打了招呼就拉着他往内院去。

    “你怎么回事啊”

    少爷说着,神色里带着年节欢腾的喜乐。

    “小辫儿什么时候回来”

    堂主道。

    “母亲一直念叨着你们,也不知道早点过来,我都忙活一早了!”

    少爷仍旧笑着,不仅答非所问,甚至还有些刻意打断他话的意思,嗓音还提了提。

    “你说你,母亲对你比对我还好呢!也不知道早点过来帮着我,我这一早啊…”

    “哎呦喂,这腿给我酸的。”

    话语不停,可不就是活脱脱一个碎嘴子。

    堂主跟着往里走,唇角挂着温润的笑容,时不时地给往来路过行礼的小厮婢子点头示意。

    大过年的,这盛京却落得满城霜雪皑皑。

    俩人进了内院,从和晖堂侧门过,没进屋请安径直避开了大门,从右侧木廊绕去后花园,沾了一身的碎雪。

    终是避开了所有人从先生书房院子的侧门进了书房隔壁的暖阁。

    刚打正门请了安出去,绕了这么一大圈儿又回来了。

    堂主也没来口问,只是这么一走,原本不确定的担忧这下更是眉心蹙川。

    两人没坐上多久,外头宾客的声儿渐淡了下去。

    先生推门而入。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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