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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酌颜

    倒是嫁给齐慎的这些年,被她宠着纵着,从前那怠懒的性子竟又是冒了头。

    谢鸾因也是那日说起要学倭国话时,这才惊觉,如今,少不得得改改,若能得人严格鞭策,自然是最好。

    谢鸾因的回答显然超过了白氏的预期,她点了点头,还是神色淡淡,可眼中,已隐隐泛出了一丝满意之色。

    “我是孀居之人,不好出门,你要学,那便只能自己辛苦些,每日到我这儿来。既然要学,便不能不吃苦,你方才说得倒是好听,具体怎么样,我还是得看看。先看个半个月的时间,若是能行,再正式奉茶吧!”白氏倒也是个爽快的。

    谢鸾因听罢,便是高兴了,忙起身深深一福,“多谢先生。”

    与白氏约定好每日辰时来,学一个半时辰,十日休沐一次,谢鸾因这才先行告辞回家了。

    而严夫人明日便要离开,便留在了娘家,与白氏再聚聚。

    回到位于马蹄巷子的齐府时,高素娘已是束手候在了正院上房前,见得谢鸾因,便是垂首道,“夫人,药汤已是备好,你是要现在就沐浴吗”

    这些日子,高素娘为了调养谢鸾因的身子,也是煞费苦心,虽说谢鸾因是个配合的病人,但调养身子是个漫长的过程。

    日复一日的喝药,那也是难受。

    高素娘便是变着法儿地为她食疗,也是到了那时,谢鸾因才知道,她真是捡着宝了,原来,这不只是个会医术的,就是一手厨艺也是顶呱呱,至少从高素娘给她熬补汤以来,一直到现在,谢鸾因还没有喝过重样的补汤。

    不只如此,高素娘还给她总是了药浴,每三日泡一次。

    你别说,还真有效,至少,上个月,谢鸾因小日子来时,没再疼得那么厉害了。

    何况,泡在药汤里,也很是舒服,她甚至都渐渐喜欢上了那药香。

    于是,便是笑道,“素娘的时间倒是掐得准。”说着,便是进了上房,往净房而去。

    却在进去之前,扭头笑望向高素娘道,“素娘可要跟我一起泡”

    “夫人莫要逗素娘了,素娘先行下去准备,一会儿便来伺候。”高素娘低眉垂眼说罢,便是转身离开。

    有些药材,是要在泡药浴的时候,才逐一放进去的。

    谢鸾因望着高素娘的背影,有些可惜地啧啧了两声,“真是可惜了,今日素娘只红了耳朵尖。”

    这是谢鸾因不小心发现的。

    高素娘虽然平日里,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其实却很是容易害羞,哪怕是同为女子的谢鸾因说话稍稍不注意,她也会羞得满面红霞,偏还要绷着脸,故作镇定的样子不要太可爱哦。

    是以,调戏高素娘便成了谢鸾因百无聊赖的人生中,一项新晋的爱好了。

    “每日里都逗,素娘姐姐就是个木头也渐渐习惯了吧”流萤与高素娘甚是投缘,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得亲热,这会儿,还为高素娘




533 惊喜
    一场暴雨后,连空气里,都翻涌着泥土混杂着咸腥的味道。

    谢鸾因昨夜猜测着是不是台风过境,望着木制的房梁,顶上的黑瓦,很是忧心。

    好在,今早起来,屋顶还在,她好生生睡在床上,而呼啸了一夜的风雨,已悄然停息。

    只她神色却有些恹恹的,到底是太想他了。

    叹息一声,谢鸾因抻了抻身子,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她还得去见先生呢,学习,可不能是这样的状态。

    也不知是谢鸾因本就有这语言天赋,还是格外用功的缘故,一个月过去了,她居然已经能用倭国话,简单地跟白氏交谈了。

    前两日起,白氏上课时,便多是用倭国话,谢鸾因觉得又紧张,又刺激,但到底知道于自己而言,是挑战,更是机会,是以,欣然接受了。

    刚开始,白氏将速度放得较慢,然后,慢慢地,一点一点加快,如今,已是与正常语速无二了。

    谢鸾因一天一点在进步,她自己很满意,白氏也很欣慰。

    师徒二人相处融洽,午膳后,谢鸾因还会陪着她喝一盏茶,亦是福建人爱喝的大红袍。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天南地北,百无禁忌。

    白氏不只教她倭国话,还会给她讲倭国的风俗,倭国人的习惯,谢鸾因总是听得津津有味。

    闵南白氏一族,从前是常跑南洋的,家中子弟亦从不娇惯,及冠之后,就必须上船。

    至于女子,也不关在深闺,可习经商之道,可谓极是开明。

    白氏少时不是这样的性子,也是个爱玩爱闹,天不怕地不怕的,虽然碍于女人不能上船的传统,她不能跟着父兄叔伯们去跑船,可却喜欢各处游历。

    那个时候,倭患远没有如今厉害,而且,大周人与倭国人,还没有如今的势成水火。

    偶有倭国人来做生意,白氏没有少与他们打交道,这才习得了这么一口纯正的倭国话,而且对他们的一些风俗习惯,亦是知之甚详。

    她肯告诉自己,谢鸾因自然是高兴,恨不得变身那海绵,将白氏所授予的东西一点儿不落地尽数吸纳了去。

    听时,是津津有味,上了马车,一路上,都还在细细思虑。等到回到马蹄巷子时,还是意犹未尽。

    马车停了下来,却没有如往常一般,直接从侧门进,而是在大门处停了下来。

    谢鸾因皱了皱眉,狐疑地挑起车帘来,却是瞧见她家大门口居然停着两辆马车,而且,这会儿正在不停地从车上卸箱笼下来。

    谢鸾因扶着流萤的手,下了马车,还在纳闷儿时,便听得一声脆生生的呼唤,“小姑姑!”回过头来,便见着一个小家伙炮弹头一般朝她冲了过来。

    “晔儿”谢鸾因脑袋有些发蒙,望着怀里小人儿甜滋滋的圆润小脸,有些反应不过来。

    “对啊!小姑姑怎么了”晔儿抬起头来,见谢鸾因望着他,双眼发直,没有表情的样子,有些疑惑地偏了偏头,伸出小胖手拍了拍她的脸颊。

    “晔儿!你姑姑这是见到你高兴傻了呢。”柔和带笑的嗓音切了进来,李氏出现在晔儿身后,也彻底惊醒了谢鸾因。

    她直起身来,已醒转过来,笑嗔道,“怎的来了也不与我说一声”

    “妹夫怕是要给你个惊喜,这才没跟你说呢。”李氏道。

    说话间,那边又呜啦啦涌来了一群人。

    谢鸾因一看,又是头晕,乐晕的。

    夏成勋夫妇带着谢琛,许太太带着许莹,阿琼带着妞妞,李氏带着晔儿,还有齐怜,竟是一个不落地,全都来了。



534 可爱
    “是啊!”李氏笑道,“白姑娘与我们一道同行,到了福州,就算不正式拜见,也该先将人安全送回去才是。”

    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谢鸾因一双杏眼闪闪发亮,笑赞道,“没想到,咱们阿恺倒是个本事的,你呀!可得好好学着点儿。”后面这一句,却是冲着谢琛说的,还顺带捏了他腮帮子一记。

    谢琛红了耳根,揉了揉脸道,“阿姐莫要再揪我脸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少年,别扭上了。

    众人却都是不由笑了,满屋子的欢声笑语。

    这样真好!谢鸾因想,等到齐恺回来,可得好生审问一番。

    不一会儿,齐恺还没有回来,李氏他们的箱笼却已经一一归置好了。

    谢鸾因领着他们各自去了自己的院子里,转了一圈儿,想着他们一路舟车劳顿,便让他们先歇一会儿,自己便往正院来,着手安排晚间接风宴的事情。

    这些事,李妈妈哪里用得着她多操心不过就是随口两句话的事儿,李妈妈便是下去忙了。

    谢鸾因便让胭脂去将今日护送李氏他们来福州的那位邓参将叫来,她有话要问。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甲胄的年轻人来到了跟前,一脸明朗的笑,神采飞扬,不见怯色,谢鸾因恍惚,不知怎的,便是想起了齐永。

    “末将邓子昌见过夫人。”声音亦是清朗得很。

    谢鸾因恍惚着回过神来,目光凝在那张脸上,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你方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叫邓子昌。”许是明白谢鸾因的疑虑,他索性自己笑道,“邓子峰是我兄长。”

    谢鸾因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觉得他有些眼熟,原来,是邓子峰的兄弟。

    想起邓子峰,想起齐永,便记起去年合黎山上的那一场大雪,雪中的厮杀惨烈。

    “你也跟大人来了福建”邓子峰已经战死,他与齐慎交情斐然,谢鸾因私以为齐慎会多多照看他的家人,如何,这个明朗如阳光的少年却又参了军

    “回夫人的话,末将早前便参了军,在大人帐下做他的亲兵。合黎山一役,末将也是去了的,还立了个不大不小的功,这才擢升为了参将。大人也问过末将的意思,可末将参军是为了保家卫国,更是为了追随大人,没有道理,末将的兄长可以,末将便不可以。何况,兄长死得其所,末将只有骄傲的份儿,以他为榜样,末将更该无所畏惧才是。”

    居然连能说会道这一点,也像极了齐永。

    谢鸾因心里不由得一软,嘴角便是勾了笑。“年轻人有志向,自是好。保家卫国,也要先有人在,好生护持自己。”

    “多谢夫人提点。”邓子昌抱拳道。

    谢鸾因这才问到正事。

    “夫人不必担心,前些日子,大人带着我们,连连与倭寇交战数次,皆是胜了,夺了倭寇好几艘船,如今,那些倭寇暂且安分了些。大人便想趁着这个空档练练兵,当中永宁卫、平海卫几个卫所都是重点,大人这才急唤了谢同知和林佥事去。”

    谢鸾因点头,原来如此。

    一颗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让流萤带着邓子昌和他手底下的士兵往外院安置,谢鸾因也趁着这个空档,稍稍小憩了一会儿。

    夜里的接风宴都是自家人,又是久别重逢,自然是其乐融融,尽兴得很。

    宴罢,一众人在花园里散食,谢鸾因便借机将齐恺叫到了一边。

    一脸好奇地问道,“你方才送白姑娘回去,可拜见了她家里的长辈”

    齐恺低垂下头,咳了声道,“我只是送她回去,又没有递帖子,如何好登门拜访只是,白太太迎到门外来,倒是见了一面。”

    “白太太是



535 恩情
    谢鸾因请客,本就是为着齐恺与白绮罗之事。

    白家是主角,自然得请。

    至于白氏,她到底是孀居,身为主人,谢鸾因倒是不在意,只是怕白氏自己不肯出门罢了。

    而她这些日子,与白氏师徒融洽,对这位先生,也很是孺慕亲近,便由她亲自去问过了便是,倒比直接下帖子来得妥当。

    李妈妈点了点头,心想,她家姑娘做事真是越来越周到了,夫人若是还在,瞧见的话,还不知道有多欣慰呢。

    用过早膳,交代了流萤带着家里人逛逛,她便又如常出门,往莫府而去。

    将今天的课上完,用过午膳,叙茶的时间,谢鸾因便是向白氏提起了她过两日准备在家里设宴,就只请了白家和严家之事,想让她也一起去凑个热闹。

    白氏听罢,不过微微一顿,便是如谢鸾因所料地拒绝了,“你们热闹就好,我就不去了。”

    这么些年,她连门都几乎没有出过,就是娘家,亦是从未踏足,又怎么会轻易答应

    这个,谢鸾因早已料到,但她并不想轻易放弃。白氏待她好,她又如何能忍心看白氏这样的年纪,便日日在家中过得孤寂清冷

    杏眼忽闪了两下,便是道,“先生就不问问我为何要设宴”

    白氏蹙了蹙眉心,有些奇怪地望向她,“难道你设宴,还有什么目的不成”

    “当然有了。”谢鸾因凑上前,低声将齐恺与白绮罗之事说了。

    “我是觉得他们很般配了,可是,这不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之嫌么总得让你们这些长辈帮着掌掌眼,不是绮罗自幼便与你这个姑姑亲近,难道先生便不想看看咱们家阿恺,到底配不配得上你们白家的掌上明珠”

    “再说了……说到底,我们白家和齐家之所以能够结缘,中间可是少不了先生的功劳,我们两家若是要结亲,怎么能少了先生这个牵线搭桥的功臣在场见证呢”

    谢鸾因从前便觉得奇怪,白家为何对他们那般不遗余力哪怕是在陇西李氏都因着情况不明而退缩了的时候,白绮罗却代表白家,坚定不移地站在了他们这边。

    给钱,给粮,成了那最坚强的后盾。

    虽然最后,她和齐慎没有用上,但这份情,却是无论如何也要承的。

    当然也可以说,福建的情形确实不妙,白家迫切需要寻到一个靠山,为家族寻找退路。

    也可以说,白家的掌舵人眼光忒好,就看中了齐慎的不世之材。

    可是……她到底一直心存疑虑。

    直到到了福建,见到了白氏。

    知道了她与白家,与齐慎的关系,谢鸾因这才恍然大悟。

    若说这事当中,没有白氏的影子,她可不信。

    白氏不过是目光微顿,继而又是清冷如常地道,“你倒是个鬼灵精。”

    这便是承认,她确实为白家和齐慎牵过线了

    “不过,我也只是提了提,最终的决定,我可没有办法左右。”

    如今,白家的掌舵人,正是白氏的父亲,白绮罗的亲祖父。

    她就算不能左右,但她父亲想必极看重她,否则,也不会轻易采纳她的提议了。

    这么看来,这一次,又是他们欠了情。

    真糟糕!好像欠白氏的,用这一生,也偿还不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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