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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酌颜

    如今的福建水师,已是一日比一日成熟和强大。

    战船和火器都是配备精良,将士们更是训练有素。

    往后,倭患,将不会再轻易重演。

    只是,齐慎最近又开始训练步兵与骑兵,其中的用意,她没有深想,也能明白两分。

    就算他没有别的心思,他们至少也得有自保的能力。

    也多亏如今北边儿乱做了一团,李雍和李暄都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关注他们。

    否则,他一个水师副总督,却是练起了步兵与骑兵,意欲何为

    随便参上一本,就可以给齐慎安个抄家灭族的大罪。

    也幸亏他们这是在福建。

    福建经过从前李澈旧部数十年的经营,已是有了些基础,这些年,齐慎又是尽得民心,一时间,应该是安全的。

    等到风声终于传出去,或是北边儿局势明朗,终于能腾出空子来关注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应该已经做好准备了。

    不管是进,还是退,都已有了足够的资本,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是以,齐慎自然还是很忙,他能抽出这么几日来,已是不易。

    却没有想到,这一日,却是连谢瓒也来了。

    谢鸾因听到门房通报时,还很是惊愣了一回。

    谢瓒如今,可算得齐慎得左膀右臂,他之前又有训练虎贲营的经验,是以,齐慎将他从永宁卫中调出,如今,到了福建西境,专司训练骑兵。

    若说齐慎忙,他只怕也不闲。

    何况,就只是寿哥儿一个两岁生辰罢了,他一个舅舅,还真没有必要特意来一趟,何况,前些日子,他便已差人给寿哥儿送了生辰贺礼来了。

    是以,谢鸾因对于他的到来,还真有些奇怪。心想,难不成,他又是借机来看高素娘的不成

    迎到二门时,却见谢瓒的脸色有些不好,他不由更是奇怪了,“二哥”

    “嗯。”谢瓒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便是沉声问道,“齐慎呢”

    开口便是直呼其名,脸色不好,语气




638 别扭
    高素娘自是不好拒绝,讷讷点了点头。

    谢鸾因便是笑了,“多谢。”

    高素娘的性子自来认真,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要忠人之事,她匆匆辞别了谢鸾因,便是快步出了院门,去追谢瓒去了。

    谢鸾因又站在庑廊下发了会儿呆,这才缓步朝着上房而去。

    房内伺候的人,方才便被谢鸾因都支开了,她也是一个人进来的,胭脂和红豆都留在了外间。

    她的步子一向轻盈,又有地上厚软的地衣敛去了她的足音,可是,齐慎却还是第一时间察觉了她的到来,抬起眼,望她看了过来。

    谢鸾因顿了顿步子,才又朝他走近了些,坐在他对面,给他斟了一杯茶,手指靠着杯壁试了试茶温,“有些凉了,要不,让人给你重新沏一壶来”

    她进来时,齐慎一手撑额坐在椅上,眉心微敛,她进来后,他的目光便是灼灼,定定望在她脸上,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如今,听得谢鸾因这一句,他眼中,不知怎的,隐隐现出一缕怒火,抬手,便是将那杯有些凉了的茶夺了过来,仰头,便是饮了个干净。

    过程中,目光一直胶着在她面上,未曾离开过须臾。

    “你应该听见了,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他们成亲数载,总觉得两心相契,他看重她,将她看成了自己的命,有的时候,他以为,他已经足够了解她了,可有的时候,他又觉得有些看不透她。

    譬如,这个时候。

    他和谢瓒的争执,她应该听见了些,以她之聪慧,还有什么猜不出的

    可是,谢瓒都能愤怒地想要撕了他,可她为何,却能这么冷静冷静得让人忍不住心寒

    谢鸾因杏眼淡淡望他,语调亦是淡淡,“我没什么好问的,这样的事,多年前,我就给你表明过态度。我不会拦着你,只是,你若跨出了那一步,我们也是不可能了。如今,不比那时,多了个寿哥儿,这齐夫人的身份,我是不会让了,但,这天下大着,大不了,我们各自生活,谁也莫要见着谁,过一辈子,想来也是不难的。”

    语调轻飘飘的,却好似尖锐的针,一针针,扎得齐慎生疼,他咬着牙,心想着,自己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凉薄的女人,还非她不可呢

    正五内俱焚,想着是不是要骂她两句心狠才能解解气时,却听得她又语调淡淡道,“何况,我信你的,你必然已是处置妥当了。”否则,谢瓒会这样离开

    她自己的兄长,她还是知道的。

    齐慎瞪着她,半晌之后,叹息了一声,抬起手,便将她拉了过来,紧紧地锁抱在怀里,“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个心狠的。可我怎么,就偏偏拿你没有法子呢”

    他满心的怒火,被她轻飘飘的“我信你的”那么几个字,就轻易地浇灭了,连个火星子都不剩的。

    谢鸾因伏在他胸口,轻轻笑了起来,“我怎么心狠了我可没有对你拳打脚踢,对你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倒宁愿你真这般。”也许那样,才算得在乎吧!而不是如同现在这般,云淡风轻的,总让他觉得捉摸不定。

    “我若当真那般,你就喜欢”谢鸾因从他胸口处抬起头来,一双晶亮的杏眼将他望去。

    齐慎望着她的眼,仔细地想了片刻,幻想了一下谢鸾因如同寻常女子那般为了一丁点儿不算事儿的事儿就哭闹撒泼的模样,下意识地便是一个哆嗦。

    “还是算了,你若果真那般,哪里还像是我的阿鸾”

    言语间,他的神态,又平和了许多。

    谢鸾因



639 背叛
    “他是否连人都给你选好了只等你点头,便往你房里塞”谢鸾因面无表情道。

    齐慎却是莫名心虚,“那倒没有。他知道我的性子,这样的事儿,若是没将我说通,他把人塞了来,也是白搭。何况……他找的人,也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塞过来的。”

    谢鸾因本是随口一说,还真没有想到,刘岐不只想要逼着齐慎纳妾,而且连人选都定下了。可是,听齐慎这话的意思,这人,只怕还来头不小

    “他给你找了哪家的美娇娘”

    齐慎咳咳了两声,“一个是吴兴沈氏的,一个是姑苏陈氏。”

    居然还不只一个而是两个

    等等!吴兴沈氏,还有江苏陈氏这可都是江南的世族大姓。

    谢鸾因面色几变,“看来,江南的世族,这心思也是活络得很。”

    刘岐既然敢到齐慎跟前来说道,想必,那两家已是被他说动了,这人别的不说,游说人的本事,却是不小。

    而这样人家出身的女子,就算只是庶女,那也比一般人家的女子,要高贵许多。

    嫁作妾室,那也是贵妾,而若是嫡女,就更了不得了。

    这都还是其次的,最要紧的,却是刘岐选中这两家背后的动机,还有这两家居然同意了的因由。

    齐慎抬手,将她微微泛凉的手,握在掌心,“放心吧!我已经将此事处理好了,那两家,我已让彭威亲自带了厚礼,登门致歉。至于刘岐,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他这尊心比天高的大佛。”

    他已是包了厚厚的程仪送刘岐离开了,他本就不喜欢此人,如今,更是碰了他的逆鳞,他无需再忍。

    这么多年,也算得仁至义尽了。

    “江南那里,可是有什么变故么”谢鸾因突然问道,那两家肯将女儿嫁给齐慎,这一举动,本身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传言说,李暄这一阵儿,身子有些不大好。”齐慎语带保留。

    北边儿乱着,南方虽然相对而言太平一些,可也好不到哪里去。

    齐慎在各处都布着眼线,虽然因为时局动乱,传递消息要慢些,可该知道的,他还是知道。

    谢鸾因目下轻闪,想着李暄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又经了诸多变故,身子不好,这也是正常的。

    只是,能够不好到让这些江南世族都开始不顾一切寻求别的靠山……这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一二了。

    “呼衍与宁王勾结,那已是肯定的了。也不知道宁王到底给了他多少好处,这么久了,他还是时不时就要派兵扰边,将西北一线的守军都牢牢牵制住。奈何,李雍手中兵力有限,又没有太多可堪用的将领,还要担心李暄的兵在背后捅上一刀,不敢出兵迎战,只能陷于被动。”

    “而辽东一线,战事也是胶着。若此时,江南再生变……”

    剩下的话,齐慎没有说出口,谢鸾因也再明白不过。

    李暄还能念着他和李雍一脉相承,暂且化干戈为玉帛,一致对外,可若是李暄出了事,江南由谁做主,局势又会有什么变化,还真是不好说。

    也难怪江南世族人人自危,竟已是开始另寻靠山。

    这个乱世之中,只有手中有兵,才能有安身立命之本钱。

    不过,换一个角度想,齐慎能入了江南世族的眼,也说明,他如今,站得高,走得稳了。

    只是,想起这些种种,她虽不怕,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发凉。

    齐慎握了她的手,轻轻叹道,“短时间内,还乱不到福建来,咱们趁此机会,攒够了本钱,便什么都不怕了。放心,我总会护着你和寿哥儿的。”

    谢鸾因点了点头,往他胸口处,靠了靠。

    现在,他们除了积蓄力量,也做不了别的了。

    谢鸾因本也不是那杞人忧天的性子,她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也不知谢瓒怎么样,要知道,那可是个他们谢家人一脉相承的倔强性子。

    等到第二日,见着了谢瓒,见



640 优柔
    虽然,齐慎未必有多么在意这两人,但心里,却难免有些落差。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却是,这两人可都知道齐慎的秘密,若说他们逃走之后,没有半分其他的打算,谢鸾因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

    毕竟,齐慎可没有亏待他们,就是盯梢的人,也只是暗中盯梢罢了,并未真正限制刘岐的自由,他并无性命之忧,又何必要逃走

    刘岐此人心胸狭隘,齐慎将他送走,他未必不会怀恨在心。

    还有薛采蘩……由爱生恨什么的,最是可怕了。

    这两桩事,齐慎有些过于心软了,说实在的,这有些不像他素日的作风。

    想起早前严富海特意找她说过的那话,她目下闪了两闪。

    “看来……有些事,咱们防不住了。动作得再加快些……”

    那两人的背叛,有可能会让对决的时间提前,也不知,他们的资本到底积累得如何了

    齐慎低低“嗯”了一声,眼眸深处,却掠过一丝难言的阴翳。

    齐慎一路披星戴月地赶回来,又淋了雨,心力交瘁,如今,见着了谢鸾因,反倒觉得心里踏实了。

    没一会儿,便枕着谢鸾因的腿,睡着了。

    确定他睡熟了,谢鸾因心疼地抚了抚他眼角淡淡的细纹,轻悄地将他的头从腿上挪到了枕上。

    谁知,本已是睡熟了的人,却是蓦然动了两动,便是沙哑着嗓音问道,“你去哪儿”

    “我还没有洗漱呢,你先睡,我去洗洗就来。还得去看看寿哥儿。”谢鸾因淡笑着应道。

    “嗯。”齐慎闭着眼点了点头,“那你快点儿回来。”

    谢鸾因“嗯”了一声,给他重新掖合了被褥,像是哄寿哥儿睡觉时一般,轻轻拍着他的肩背,不一会儿,见他又睡沉了,这才转身,出了内室。

    到了外间,她却是停了步子,并未去寿哥儿住着得东厢房,反倒是面沉如水,低声对胭脂道,“乾一在哪儿你去请了他来,我有话问他。”

    等到乾一离开时,夜已深沉。

    雨,还在哗哗地下着。

    谢鸾因站在窗口,望着窗外雨夜,发了许久的呆,直到腿都有些发麻了,这才转身,踱进了内室。

    坐在床沿,望着沉睡的齐慎,一双杏眼中闪过种种复杂的心绪,最终,却沉溺成了一汪温软,她俯下身,在他额头,轻轻印上一吻……

    这个男人,她何德何能,能得他这般倾心相待

    齐慎也知道,刘岐和薛采蘩不可能只是逃出他的控制,却什么都不做,现在,得早做防备。

    派出去的人,还暂时没有寻到这二人的下落,否则,便是就地击杀。

    这一回,他不会再心软。

    只怕是,逃出去,便如泥牛入海,再没有亡羊补牢的机会。

    齐慎骨子里,就不是能被轻易打倒的人,一时的软弱,也不过只在亲近之人跟前,才会如此。

    歇了一夜,他又已是众人熟悉的那个齐慎,坚稳、沉着,恍若一柄出鞘的利箭。

    不过抱了一会儿寿哥儿,又眼眸深深,望着谢鸾因道了一声“我走了”,便是匆匆,纵马而去。

    阿琼她们才听说,昨夜,齐慎回来了,结果人都还没有见到,却说,已是走了。

    这般匆忙。

    大家都是有些惊疑,隐约猜出怕是有事,只是,看着谢鸾因眉宇间,好似云山雾罩的沉静,谁也没有问。

    只齐府,却好似一夜之间,便陷入了一种难言的沉寂中。

    齐慎虽然早料到刘岐和薛采蘩会有所动作,但接到江南传来的讯息,说是他们悄悄入了李暄的别宫时,他还是忍不住沉下了面色。

    “真没想到,这刘岐,居然是个卖主求荣之人,还有薛采蘩……她父亲一生忠义,怎的,女儿却是这般……这般……”严富海到底是对一个曾经看做后辈的姑娘家说不出太过恶毒的话语,咬牙了半天,也没有咬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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