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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酌颜
    谢珩也很是不安,谢璇的担心,他也知道,当下便是点头道,“你放心!我马上让人去查。”

    然而,不等谢珩自己查出个究竟,西北榆林便有一封快马急信送到。

    “是齐慎。”谢珩的脸色很是不好看,“说是前几日,甘州卫剿匪,当中有一个人,手里居然抱着一卷明黄圣旨,是个去了势的阉人,不过就是十**岁的样子。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人已经死了。”

    “死了”谢璇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怎么死的死在谁手里”带着圣旨的天使,那等同于出行的天子,他死了,牵连甚广,若是被有心人操控,安上个谋害天使,犯上不尊的罪名,那……

    何况,剿匪剿的什么匪康顺带着密旨出宫都多久了怎么会出现在甘州又那么刚好,被当成了盗匪给剿灭了

    会有那么巧的事谢璇一瞬间,面如土色。

    谢璇想到的,谢珩也想到了,而且,他的脸色更是难看。

    谢璇见了,心下便是咯噔一沉,“二哥呢二哥不在甘州吧”

    自从谢珩出事后,便留在了京城,甘州卫便换成了谢瓒驻防,可是,父亲在西安,这个时候,二哥不该在甘州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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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兵围
    身上穿着厚重的甲胄,那些禁军走起路来,步调格外的沉重,一步一步,都像是响在人的心坎儿上。

    正院里,定国公府的主子们的全都聚在了花厅之中,像是在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但说是主子们,却统共也就那么几个人,肖夫人、谢珩、谢璇、卢夫人、谢琛,还有谢珊和谢珍二人的琴姨娘,只是,个人身边都有些贴身服侍的,倒也是挤挤挨挨站了一厅。

    听着那一声声近了的脚步声,琴姨娘胆小,吓得面色如土,还有好些个丫鬟婆子也都是挤在一团,抖若筛糠,这么些年了,定国公府一直高高在上,几时面对过这样的场面那些个下人们也都被惯得不经事起来,定国公府若是大祸临头,她们也都得不了好去,何况,她们还都是些在主子身边贴身伺候的,如何能不担心自己的命运

    卢夫人是木然的,只紧紧将谢琛箍在身边,谢琛毕竟年少,脸色略有些慌乱,但好歹,没有露出明显的胆怯来。

    肖夫人和谢珩都是沉得住的,两人都是面无表情,至少,表面上看来,平静如斯。

    谢璇也是沉静着面容,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胸腔间,心房在促跳,砰砰砰,一声赶着一声,直敲得她胸口都有些生疼了。

    好在,这样的煎熬,总有尽头的时候,待得瞧见禁军统领高昆出现在厅门前时,谢璇有那么一瞬间生出一种早死早操生的感觉来,也因着这种感觉,她突然便觉无畏了,大不了一死,有什么好怕的

    “夫人。”高昆打头,康公公落后半步,到得肖夫人面前,却还是恭恭敬敬地拱手行了个礼。

    就是这一个举动,让谢璇和肖夫人不由悄悄对视了一眼,心上略松。

    这两人,都是天子近臣,他们跟在洪绪帝身边,对他的心思最是摸得透,很多时候,他们的态度,便代表了洪绪帝的态度。

    肖夫人却还是一脸的强作镇定,问道,“不知高大人今日重兵围了我定国公府,是为了何事”

    “夫人且息怒。卑职也是奉了陛下的圣意行事,至于为何……康公公带来了陛下口谕。”高昆说罢,轻轻一个侧身,让出站于他身后的康公公来。

    康公公上前一步,手中拂尘轻轻一甩,便是清了清嗓,语调尖利地道,“陛下口谕……”

    厅内呼啦啦,便是跪了一厅的人。

    “近日,鞑子猖獗,心怀怨愤,竟在边城行刺定国公,京城中,亦是有所异状,为防鞑子挟怨报复,伤及定国公家眷,特派禁军统领高昆与五城兵马司协作,保护定国公府阖府安全。”

    居然找了个这样的借口谢璇与肖夫人对视一眼,心中自是嗤之以鼻,却还不得不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以额抵地,口称,“谢陛下隆恩。”

    定国公无故暴毙,没有证据之下,自然不好说是洪绪帝起了藏弓的心思,私下做了这毒杀功臣的勾当,可总得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将这黑锅推到鞑子身上,不但说得过去,而且能激起边关军民的愤怒,倒不失为一个号借口。

    只是,不知,这借口,是她二哥的手笔,还是洪绪帝的计谋

    谢璇一边将肖夫人扶起,一边已是心思百转。

    “夫人不必担心。卑职此举,不过是奉陛下之命保护阖府上下安全罢了。最近,京城也有鞑子异动,他们既然敢在边城行刺定国公,难保他们不会将心思动到府上,陛下一片拳拳庇护之心,还请夫人理解,与府中诸位委屈些,安心在府中待上些时日。”

     



136 凉薄
    肖夫人的手紧紧的箍在谢璇的手上,不只冷汗涔涔,而且,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在谢璇轻拍的安抚下,肖夫人才像是恍惚回过神来一般,却是反手将谢璇的手握住,眼里一滴泪,便是滚落了下来,她抬手狠狠地抹去,死咬着牙,眼底辐射出恨意,“欺人太甚。”

    “好在……还没有我们起初想的糟糕。”谢璇的心绪却没有那么糟,刚才突然听到定国公府被禁军团团围了起来,她还以为是要被抄家下狱的节奏,却没有想到峰回路转,虽然还不到柳暗花明的程度,但好在也没有预期的那么糟糕。

    其实,再想一想,便会明白,齐慎那封急信里虽然没有好消息,但也算不得太坏的消息,洪绪帝既想达到他的目的,又不愿意背上容不下有功之臣的不义之名,在没有确凿的谢家“谋逆”的证据之前,他不会这样堂而皇之地对他们这些老弱妇孺动手,落人口实。

    如今看来,他果然是走了那步棋,将他们当成了那根压死谢瓒那匹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怕他们在这里被“保护”的事情传到西北时,就会全然变了一个样子。

    “母亲,二哥那里……”还能不能想法子带信去,让他千万沉住气,不要落入圈套之中,不只无法自救,最后还要赔上谢家数代累积下来的忠君爱国的名声。

    然而,谢璇的话刚刚出口,便被肖夫人骤然抬起眸眼扫过来的那一眼所截断,谢璇未尽的话被堵在喉咙口,堵得她胸口发慌,脑子却是再清醒不过,因而更是明白自己方才说的那句话有多么蠢了。

    这个时候,别说送信出去有多难,他们哪怕只要稍稍妄动,对局势而言,非但没有半点儿帮助,反而会坏事。她说带的信,说不定,就是他们一家子的催命符。

    “这些日子,阿鸾便搬到我这里来住吧!”肖夫人白着脸,语调却是坚决地道。

    “娘!”谢璇自然明白肖夫人的意思,腾地一下便是站了起来。

    “这是我的决定,不是在跟你商量。”肖夫人却是盯着谢璇,一字一顿道,说完后,便是扭身走了。

    “阿鸾!听母亲的。”谢珩亦是沉声帮腔,“她心里不安,你就当是陪陪她,也好。”

    谢璇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谢珩却又道,“阿鸾!若是我们能安然度过这一劫,自然还有来日方长。可是,若是不能,便珍惜这每一天吧!哪怕多陪陪母亲,日后也能少些遗憾,不是吗”

    谢璇心口一窒,本来的满腹不愿,便如同那鼓起的气囊被针一扎,就瘪了一般,心底,反倒泛起了满满的酸楚与涩然。

    “六哥。”豫王府的书房,却是被人一把推开,徐子亨丝毫不觉失礼,一边大喊着,一边已经冲了进去。

    好在,书房内只有李雍一人,也好在,李雍和他身边的人,都早已习惯了徐子亨这般与李雍不见外,虽然,他今日的举动实在是有些出格,但倒也不至于让他们大惊失色。

    “六哥!我听说定国公府被陛下派人围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去了,连禁军副统领的身份也不好使,恁是没有进得门去。”徐子亨也顾不上这么许多,一进门便是促声道。

    李雍正坐在面门的黄花梨大案后,不知在伏案写些什么,听得动静,抬起头来,便瞧见徐子亨一阵风一般从门外卷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脸色很是不自在的石桉。

    还来不及问是怎么回事,徐子亨就是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

    李



139 急了
    门内,谢璇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看那个布包里的东西,然后,略略顿了顿之后,又将东西原封不动地包了回去。

    一道闪电,扯裂了黑沉沉的天幕,光从那道裂缝里透了进来,刚好照亮谢璇的脸,将她眼底的坚决也照得分明。

    齐慎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她不想去想,也没有那个精力去猜,他是好心,还是歹意,都没有关系,反正,她不会接受他的帮助。

    只是,齐慎有一句话,却说得没有错,谢璇大踏步朝着来时路的方向而去。

    “轰隆”一声,天边响起一记闷雷,紧接着,又是接连的闪电和闷雷声声,不一会儿,哗啦啦,雨,倾盆而下……

    昨夜,雨骤风狂。清早起来,院子里落了一地的残红,丫鬟婆子们拿了笤帚在院子里清扫,但这一场雨,倒也将几天的闷热都冲得一干二净了,却并未将心情也一并涤荡得清爽。

    “你一大早起来,就在忙活些什么呢”肖夫人从早起便看出今日谢璇今日有些不对劲,但她还是耐着性子,将伺候的人都撵了出去,等到屋里只剩她们母女二人时,才问道。

    谢璇正忙着手里的活计,一边手下不停,一边道,“母亲看不出我在做什么吗”

    出门在外,没有钱怎么能行可到了那时,再贵重的首饰和金银瓷器都没有用了,最实在的,还是银子。可银子带着太重,只能退而求其次地用银票代替,银票轻薄的倒是可以缝在小衣里,随身带着,即便有什么特殊情况,也不至于会慌乱之间,带不上。

    肖夫人自然看得懂谢璇在做什么,她疑虑的是谢璇怎么突然这么积极起来,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好事。不过……

    “你设想得倒是周到,都说穷家富路,你多备些银子也是好事,日后,可以少吃些苦头。只是……”肖夫人伸手,轻轻将谢璇握在手中的那件小衣抽了出来,笑道,“你只需备着自己的就是,我的……却是不用了。”

    “母亲!”谢璇一把拉住小衣的另一头,抬起眼来,杏眼灼灼望定肖夫人,“你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如今,咱们在这里等,又能等来什么无论二哥是反,还是不反,于我们而言,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出路,就是逃出去,逃到西北去,找到了二哥,他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逃,自然要逃。可是不是我们,只有你。”肖夫人却是神色淡淡而沉定。

    谢璇张嘴,想要反驳,肖夫人却已经将手压在了她的手背之上,“阿鸾!你从以前便觉得奇怪又愤怒吧为何为娘执意要为你备下一个影子吧”

    今日的肖夫人神色出奇的柔和,拉了谢璇的手,在炕上坐了,竟似每一个会与女儿闲话家常的母亲一般,温柔、慈爱、耐心……

    “母亲从前待字闺中时,有一个好姐妹,是大家族的嫡出千金,她所在的家族荣光耀耀,丝毫不比如今的定国公府差上分毫。可是,就是一场**,她阖族倾覆,从前被人万分倾羡的人上之人,却成了碾落在地,任人践踏的泥土。母亲亲眼见过那样的惨状,那样的生不如死,可是偏偏母亲却又嫁到了定国公府,这个外表看着光鲜,实际上时刻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功勋世家。母亲从不



140 固执
    “阿鸾。”肖夫人幽幽苦笑,“说实在的,我从前也觉得,什么名声,都是虚的,只有一家人,平平安安,团团圆圆的,那才是真真切切的。我起先觉得,被他逼着,步步退,步步让,你父兄过得太过憋屈,我甚至想过,与其这样,倒还不如奋力一搏,未必不能搏出一个结果。直到你父亲至死,还是义无反顾,我突然觉得……有些东西,我或许不赞同,却未必就是不值得。值得与不值得,从来与旁人无关,只在自己罢了。”

    “母亲。”肖夫人此时的态度,让谢璇,太过不安。

    肖夫人抬起手,轻轻打断了谢璇到口的劝说,“我与你父亲这一生,是真的感情很好,我知他,也懂他,如今,你父亲已经死了,他用生命来捍卫的一切,我也绝对不能放弃,哪怕是死,也不能。你懂吗阿鸾”

    懂!怎么不懂正因为懂,这一刻,才觉得口中泛起无边的苦涩,本来有千万句理由可以说出来说服肖夫人,这一刻,却一句也说不出。

    谢璇的印象里,定国公与肖夫人聚少离多,她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情,能让肖夫人这样的女子,明知是蠢,还要义无反顾。

    但是,有那么一刻,她竟有些羡慕。

    哪怕,她也觉得蠢。

    沉默了片刻,谢璇默默咽下了喉间的苦涩,“既是如此,我是父亲的女儿,我也不走,我也要留下。”话落,她也不等肖夫人说什么了,将手从肖夫人掌中抽离,便是起身收拾起了那一炕的小衣和银票。

    肖夫人嘴角翕翕了一瞬,却最终没有开口,只是无力地叹息了一声。

    谢璇在磨刀,磨得很仔细,刺啦刺啦的声响,有些刺耳,何况,一个娇生惯养的国公府千金,这会儿却在动作细致而专注地磨着刀,那个画面,很是突兀。

    可是,李嬷嬷也好,甚至是莲泷与竹溪却是一个也不敢出声,甚至不自觉屏住了呼吸,不只是因为近日府里的气氛一日压抑过一日,下人之间的情绪感染更是强烈,不安、惶恐,充斥着她们每一个人的心,并集体发酵,渐渐,便是肖夫人与谢璇一贯治家极严的威势也压制不住的乱象。

    她们这些,在主子身边近身侍候的,虽然都是力持镇定,但谁又敢说自己不怕

    因而,今日,突然被姑娘传唤到这里又瞧见这么一幅画面,就算是平日里,与谢璇难得见外的李嬷嬷这会儿也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她们的姑娘不该与刀剑为伍才是,可是,奇怪的是,谢璇磨刀的动作却没有半点儿的陌生,反倒很是娴熟,娴熟得好似她曾做过千万遍。包括,她将磨好的刀抬起来,在日光下查看时的侧颜,也让李嬷嬷她们几人觉得陌生至极。

    或许,真是因为境遇突变的原因,短短几日的工夫,姑娘竟也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她们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些忐忑,也不知姑娘突然叫她们来,是做什么的。

    “李嬷嬷。”正在心里七上八下之际,突然听得谢璇唤了一声。

    “诶!老奴在呢。”李嬷嬷赶忙应道。

    谢璇也不知是看出她们心下不安,还是没有闲暇与她们浪费时间,将手中的短匕一放,便是起身,快步走到妆台前,拿了一大摞的纸,转身,便递给了李嬷嬷。

    李嬷嬷有些忐忑地接过,低下头一看,却是脸色惊变起来,“姑娘,这是”

    莲泷和竹溪亦是跟着去看,瞧清楚李嬷嬷手中的东西时,眸中亦是泛起惊色,那居然是一摞小额的银票还有两张地契,一张房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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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死逼
    “阿鸾,接下来,我说的一句话,你都要听清楚,记明白了。”肖夫人握紧了谢璇的手,有些用力,指甲都掐进了谢璇的手背中,有些疼,却让谢璇的每根神经都敏锐了起来,可同时,也不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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