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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酌颜

    谢鸾因却只是皱着眉,若有所思,看了齐恺片刻,终究是淡淡移开了视线,“你若要执意跟着,那便跟着吧!”

    至于李雍,想必当真打着韩信点兵,多多益善的主意呢,能牵制齐慎的筹码,他可不介意多上一个,齐恺要跟着去,他只怕是巴不得呢,如何会阻拦

    否则,齐恺方才如何能在这西角门外等她那么许久,还能半点儿阻拦也没有的,轻易便靠了过来

    因而,谢鸾因根本没有想过要去问李雍一声,径自便是答应了齐恺之求。

    目光又转而望向了方才齐恺来的方向,勾起嘴角笑道,“你呢你为何而来难不成,也是如二弟一般,准备随你一道上战场去作伴儿”

    这般笑着调侃的对象,居然是白绮罗。

    她就站在几步开外,此时才缓缓走了过来,面带笑容,“夫人说笑了,夫人既然要出远门,我这客人,自然是要来送行的。”

    她这一趟出门,只要有些脑子的,都可以看出不寻常。只是,有个豫王杵在那儿,许多人行动之前,就要多惦念几分了。

    否则,她家里客人也不只她白绮罗一人,如何来送行的,便只有她一个

    不过,趋利避害,乃是人之常情,何况,这个时代的人,一提起皇家,总是不自觉地就生出敬畏之心来,谢鸾因想




429 战局
    自从安定与隶州两卫所在隶州以南,凉州以西夹攻鞑靼大军,让赫里尔泰吃了此回南下的头一个败仗之后,大周军队与鞑靼大军又先后打了大大小小十来场战役。

    也不知大周军队中何时出了一支与鞑靼铁骑媲美的骑兵,快速、敏捷,恍若一支利箭,将鞑靼大军打得阵脚大乱。

    打了大大小小十几场,鞑靼大军赢的,不过寥寥。

    赫里尔泰大怒,一时又别无他法,便干脆退回了隶州城内,据城不出。

    而大周军队则采合围之势,将隶州城南与城东,围了个水泄不通。

    夜色之中,放眼望去,一大片好似望不到边的营帐,还有,那在夜风之中,猎猎飞舞的绛色军旗上,那个铁画银钩的“齐”字,让只要瞧见过这面旗帜的鞑靼人,都会不由生出两分胆寒之心,比从前瞧见那面“谢”字军旗之时,更甚。

    夜已深,可帅帐之中,仍是灯火通明。

    谢瓒从帐外大踏步而来,靴子响动重而沉。进得帐内,抬眼便见齐慎一身甲胄未除,手里端着烛盏,站在大帐正中悬挂的那张地形图前,正看得聚精会神,好似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一般。

    谢瓒皱了皱眉,粗声粗气道,“受了伤便该好生歇着,没准儿明日还要再战,你可是一军统帅,若是精神头不足,如何鼓舞士气”

    谢瓒的靴子声重而沉,齐慎自然不可能没有听见,不过是在思虑之中,因而未曾回头了。如今,听得谢瓒这一声,他扭过头来,却是低低一笑道,“你不也还没歇着你可是我的先锋军,你这把利刃若是钝了,可不成。”

    目光落在谢瓒脸上时,却是微微一黯,“若是阿鸾瞧见你这副模样,怕是要生我气了。”

    若是谢鸾因此时在这里,只怕瞧见谢瓒也要大吃一惊。他一脸的络腮胡子不说,右颊上还有一道新划拉开的血口子,从鬓角直划到了嘴角,皮肉还在外翻着,狰狞可怖,那自然不是薛采蘩的功劳,而正是今日,与鞑子一战中,挂的彩。

    看那样子,那张脸,怕是毁了,可他却半点儿未曾介意。

    听齐慎这么一说,他甚至一挥手道,“男子汉大丈夫的,何必在意皮相倒是你,伤势如何没有大碍吧”方才在阵中,若非齐慎舍身相护,只怕他今日就不是破相那般简单了。而齐慎,却也被一个鞑子的弯刀砍在了肩背之上,刀刃深深嵌进了甲胄之中,流了不少的血,想是伤得不轻。

    若是因此,齐慎有个好歹,谢瓒才真是过意不去。

    只是有些话,无需说得太白。

    如今,齐慎可不只是他的妹夫,还是他的袍泽兄弟。没有入过伍,参过军,打过仗的人,是永远不会明白他们那种没有血缘,却亲如兄弟,甚至赛过兄弟的信任与情感的。

    齐慎轻轻摇头,“皮外伤而已,没有大碍。”

    他们这些行伍出身的人,最是了解彼此,谢瓒知道齐慎这是不愿多谈的意思,当下,便是爽快地不再追问,反倒是转了话题,“赫里尔泰在隶州城内龟缩不出,今日,却是派了小股人马出城,作突围之势,可是有些坐不住了”

    齐慎下令,将隶州城南与城东围了个水泄不通,可西边和北方,却是赫里尔泰的地盘儿。赫里尔泰若是聪明,当然可以逃之夭夭,远远回他的大漠去。可偏偏,赫里尔泰有野心,他大举南侵,如何舍得空手而归何况,如今与他对峙的将领,是和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齐慎

    要让他不战而逃,怕是绝无可能。否则,也不会连着围了十来日,也只是打了几场仗,还在僵持之中了。

    齐慎倒也不急,只是围着,过个两日,又派人城下挑衅一



430 人心
    齐慎听见自然欢喜,笑道,“哦快些拿过来给我瞧瞧。”

    齐永面上展出两分戏谑,但到底不敢太过放肆,乖乖将信筒递了过去。

    齐慎动作轻巧却也敏捷地将信筒中的信纸取了出来,迫不及待展阅,只是,这样一看,面上的笑容,却不由得一敛。

    沉默片刻,他才问道,“我们离开西安之后,夫人这是第几次来信”

    “夫人一般都是七日一封信,算一算,这应该是第七封了。”齐永应道,抬起头,见他家爷蹙着眉心,不由狐疑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齐慎转而将手中的那卷信纸递了过去。

    齐永接过来一看,信纸上不过寥寥两句话,“安好勿念,盼君安好。”

    齐永亦是皱起眉来,又是这两句话。这算算,已经是收到的第三封一模一样的信了。可以想见夫人从前的信,定非如此,因为,从前夫人来信,大人从来都是宝贝得不行,哪里肯让他看。可是,这三封信,大人却都让他看了,从不吝惜,这当中,定然有些不对。

    他不由抬起头,望向齐慎。

    后者却好似明白他心中所疑一般,沉吟道,“这已经是第四封同样的信了。你不知,夫人与我写信,从不会这般。”事实上,谢鸾因往日给他写信,从来都不管是不是会让信鸽负重难行,从来都是长篇大论,芝麻大点儿的事,她都会事无巨细告诉他,而绝不是这样简短而空洞的两句话。

    “爷,可要去信问个清楚”齐永有些明白了,西安那里,不,夫人那里怕是有什么变故,不由也是急了。

    略一沉吟,齐慎终于再强抑不住心中的不安,可是,他的理智却还在。踌躇片刻后,他轻轻摇了摇头,“不!去信李家村,让巽一回话。”

    “是。”齐永领命,快步而去。

    齐慎敛下双目,手指无意识地在案上轻敲,一张脸,在烛火跳动下明明灭灭,斑驳不明。

    离隶州不远的一个小小村落,赶了一日的路,李雍下令安营歇息。

    石桉便带了人去安排,而李雍则在村中信步。

    恰好瞧见一个带着孩子的老人家背着一个重重的背篓,许是累了,便歪在一旁的大石头上休息,许是放背篓放得有些猛了,背篓一倾,里面的东西便滚了出来,那老人家赶忙领着孩子四处去捡。

    李雍见了,竟也快步而去,蹲身帮着捡起。

    那老人家见了,忙迭声道谢。

    李雍却是望着手里的东西,愣了愣神,“敢问老人家,这是何物”

    “哦,这个吗这是观音土。灾荒之时煮了,也可以暂时果腹的。”那老人家指着李雍手中的白色土块道。

    李雍听得眉心一蹙,“老人家挖了这么多这个.......观音土,难道是要用之果腹吗”

    “这位贵人有所不知,这观音土食之,虽可短暂果腹,但却会腹胀如鼓,若是多食,还会丧命,若不是果真没了活路,谁会愿意吃这个早先,那鞑子大军打了进来,我们这儿和周边几个村子都是遭了难的,粮食被抢光了不说,还死了不少的人。那时,我们一家躲在山里,等了好些天,才敢出来。没了吃的,只得挖了这观音土,想着,总比做饿死鬼的强。好在啊,齐大人的军队将那些鞑子撵走了不说,还把军粮分了许多给我们,这才让我们有了活路。这不,这东西也是用不着了,城里的瓷器坊要



431 杀夜
    莲泷和流萤两人白着脸,竖耳听着动静时,房门,骤然被人轻轻叩响,两个丫头都是吓得一激灵,唯独谢鸾因一如既往的镇静,沉声道,“何人”

    “夫人。”

    “大嫂。”

    门外,响起两声压低的呼唤,是坤一和齐恺。

    莲泷和流萤紧提的心登时一落,悄悄松了一口气之后,将门拉开。

    坤一和齐恺闪身而进,门开的刹那,莲泷透过门缝望出去,瞧见了守在门外望风的另外几个坤部的暗卫,还有他们脚边,软倒在地的人。

    她脸色不由白了白,那是奉了豫王之命,日夜看管她们之人,看那样子,也不知死是没死。

    门开的刹那,谢鸾因将不远处的打斗之声听得更是清楚,皱眉望向面沉如水的坤一与齐恺,“怎么回事”

    “也不知是何处来的刺客,冲着豫王去的,都是高手,豫王那边,怕是自顾不暇。我们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护送着夫人逃出去。”坤一应道。

    话中的意思,虽未言明,但谢鸾因却是再清楚不过。

    李雍那时为了躲开她在路上的设防,只带了一个石桉,便悄悄来了西安。

    后来,虽是接掌了韩明的西安左卫,但那些人对他未必有多少忠心,何况,普通的兵士如何会是那些高手的对手

    坤一说李雍自顾不暇还是轻的,只怕,那些刺客若是果真冲着他来的,今回,他怕是不好逃脱了。

    谢鸾因抬眼望着窗外夜色深浓之处,杏眼微闪,神色莫名。

    坤一见谢鸾因没有反应,却是急了,“夫人,时间紧迫,还是快些收拾一下,赶紧走吧!”

    “大嫂不能走。”从进门之后,就一直沉默的齐恺却是骤然道。

    引得坤一和谢鸾因主仆几人,皆是惊望向他,只是谢鸾因的目光中带着两分探究,坤一的眸底却有怒色。

    齐恺不等坤一发问,便是解释道,“今日,若是豫王交代在了这儿,大嫂与他同路,却是逃出生天,怕是难逃罪责,总不能让大嫂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吧若是豫王侥幸逃过此劫,大嫂若是在这时逃了,只怕更糟。豫王本就来者不善,大嫂逃了,他正好将这盆脏水尽数泼到大哥头上,那么……”

    未尽之语,坤一不用听也明白,眉心不由紧蹙,虽然犹豫了,却仍有两分不甘心,“可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豫王摆明了想要拿夫人要挟大人,若是他侥幸不死,夫人却放弃不逃,那往后,怕是就再没有机会了。

    谢鸾因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二弟说得不错。我们非但不能逃,还要去救人。”

    救人这回,就是齐恺也是惊讶地望向她。

    她倏忽弯唇一笑,“我们坦坦荡荡,全无不臣之心,见有刺客欲对豫王殿下不利,自然是该不计一切代价,全力相救。”

    李雍此时确是有些狼狈,起先,那些士兵倒也还是全力相护的,毕竟若是李雍出了事,他们也讨不了好。

    可是,瞧见他们自己与那些刺客的差距之后,有些人便开始四散逃开,各自保命,那些硬着头皮上的,却被那些刺客犹如砍西瓜一般,砍倒了一片。

    护在身前的人,越来越少,石桉护着他,且战且退。

    李雍除了一开始,还记得派了几个人去保护谢鸾因之外,根本就是自顾不暇。

    眼看着挡在身前的人越来越少,他和石桉背抵背,却也都挂了彩,李雍突然生出两分前途末路之感,难道……他今日真是就要交代在此处了

    他不甘心!他千方百计,让这个督军落在自己头上,千里迢迢往西北来,可不是为了把命送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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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2 障眼
    “为何要走齐大人不是来了么既然有重兵相护,那些刺客自然不敢造次,殿下虽然受的只是些轻伤,但到底是天潢贵胄,不容轻忽,何不留在这里,待得明日天亮,再与齐大人一道离开,往隶州去”石桉开口便是不解,还有一丝丝不悦。

    坤一也不悦,当下便是板着脸,不客气地回道,“我家大人如今在隶州迎敌,哪里有闲工夫到这儿来救豫王殿下于水火,不过是我家夫人急中生智,使的障眼法罢了。既是障眼法,便有被识破的可能,若是被那些刺客看穿了,到时折返回来,就凭我们这几个人,可不一定能护得豫王殿下周全呢。”

    “障眼法”李雍低声喃了一句,目光复杂地望向谢鸾因。

    后者却是淡淡敛下了眸子,“走吧!”说着,便已是转了身,齐恺和坤一几人,自然是紧紧跟上。

    李雍和石桉杵在原地片刻,醒过神来时,到底是缓缓跟了上去。

    走了片刻,才觉察出方才那惊天动地的声浪竟是不知何时消散了,走过的地方,处处一片狼藉,锅碗瓢盆落了一地,而有几个人正在蹲身解着什么东西,边上,便是几匹马儿,有些眼熟,正是他们骑来的。

    那几人许是听见了动静,回头来看,便是纷纷起身,拱手见礼道,“夫人。”

    都是谢鸾因的手下。

    也是在这时,李雍才瞧清了他们的马儿身上都绑着绳索,绳索上又拖着盾牌、甲胄,有些甚至拖着铁铲锄头之类的铁器,一旦奔腾起来,自然会相互撞击,想必,这便是方才那好似千军万马动静的由来了。

    想到此处,他又是神色莫名瞥了谢鸾因一眼。

    后者却根本没有瞧他,径自问道,“那些村民呢可都安全疏散了”

    “夫人放心,这些村民早前都是逃过战乱的,他们自有去处。走时,村长还特意交代各家都带上了存粮,说是要躲上一段时间才会回来。村长让属下转告夫人,他们都记挂着大人的恩情,这回,能够帮助夫人退敌,是他们的荣幸。”

    谢鸾因点了点头,未多言。

    那边,李雍自然已是看出了谢鸾因的布局,心中更是五味杂陈,阿鸾……与他记忆当中的样子,好像有些不同了。

    谢鸾因转过头来,神色平平望向他,“殿下,我们该走了。”

    那边,那些护卫已是将马匹身上的东西都取了下来,将马牵了过来。

    李雍有些急促地点了点头,然后,便是翻身上了近旁的一匹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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