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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霖铃之羊脂白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半夏谷
    正当刘珺埋入水里,朝我游过来时,小虾米被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子弹射穿心脏,瞬间整个游泳池变成刺鼻的血水。

    我想跳下去抱住小虾米的身子,可是双脚被莫名地固定住,费尽全身的力气也移不开步子。

    我捂着脸,眼泪哗哗地落下,耳边响起了ana被推入人流手术台的那句话“jessica姐姐就不怕宝宝来寻仇”,心如刀绞,痛到无法呼吸。

    “小虾米,刘珺快救小虾米!”我从噩梦中挣扎出来,就歇斯底里地哭喊道。

    “堇姐姐,终于醒啦,吓死念奴了。”念奴泣道。

    “念奴,小虾米还在吗”我轻声问道。

    结果,念奴的眼泪又簌簌掉落,捂着脸蛋向外跑出去。这时,我摸摸平坦的小腹,确信我和刘珺的孩子真的意外流掉了。

    “堇姑娘醒来了,趁热吃。”佑宁端着一碗鸡蛋红枣汤,稍微俯身递给我。

    “备马,去河西走廊。”我瞟了一眼鸡蛋红枣汤的热气,双眼立即朦胧。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脆弱的那一刻,竟只想到一个劲地扑进刘珺的怀里,默默地哭泣。

    “堇姑娘,刚小产,需要好好调理身子。”佑宁用勺子搅动汤水,柔声道。

    “绝食。”我赌气地打翻了汤水,拉起被子,蒙起整个脸。

    过了许久,佑宁蹲下来,一片一片地拾起破碎的瓷片,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堇姑娘和襄王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何必糟蹋自己呢”

    他的声音格外嘶哑,像是哭到疲惫留下的后遗症。我鼻子一酸,禁不住翻过身子,想跟他说句道歉,却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我咬咬牙,忍着疼痛,费力地下床,胡乱地抓起衣服,梳洗一番,正准备出去时,门轰地一声被踢翻。

    “给本宫抓住这个帮凶!”金多珠又是在一群丫鬟家丁簇拥之下怒道。她换了一件淡紫祥云曲裾,雍容华贵。蓦然,我对自己钟爱的紫色也蒙上了一丁点厌恶的情绪。

    “金王后如此胡闹,就不怕性命不保。”我也不甘示弱地恼道,从腰间取出的紫玉龙纹印章握在掌心,冒出了热汗。

    “哼,你不过是襄王的新欢。没有孩子,没有名分,你觉得能活多久”金多珠摆摆手,示意众闲人退出并关好房间,悠然自得喝起桌子上的白菊茶。

    “听说金家三少,是除夕夜溺水而亡的。那年,金满籯还向众人宣布将你嫁出去后,所有的事宜交给金家三少打理。”我将紫玉龙纹印章收回腰间,也学金多珠饮了一杯白菊花,眼神轻轻划过金多珠维持在脸上不到一秒的恐惧,嘴角噙出一缕微笑。没有刘珺,我照样能扳倒任何人。

    忽然,金多珠抓住我的手腕,将滚烫的茶水泼在她雪白的右手背上,眼角泛起泪光,泣道:“堇姑娘,真的不是本宫害死你的孩儿!”那哭泣声,立即传播到门外,充满了委屈和同情。尔后,凑在我的耳畔,冷笑道:“就是本宫下的毒。”

    愤怒,令我浑身的血液沸腾。我狠狠地扇了金多珠一巴掌,还不够解气,向她踢了整张桌子,接着扑上去,对她拳打脚踢。可她丝毫不去反抗,嘴角露出坦然的笑容,令我举起的碎瓷片在空中迟疑了些许,最终向她脑袋砸去。

    “来人,夏姑娘疯了,关进地牢。”刘买竟推开门,将我甩在一边,抱起金多珠,撕下衣角,揉揉她的额头,不冷不热地道。

    发泄了一阵子脾气的我,被摔得胳膊磨出血,也不想吭声,安静地被两个侍卫拖着扔进了地牢。听到老鼠窸窸窣窣地爬过我的脚趾头,我竟呆呆地坐在那里,既不尖叫也不思考,足足半个时辰,才因为念奴也被关进来而缓过神来。

    念奴将几根稻草捻成一起,奋力赶走周围的老鼠蟑螂。接着,发现地牢的角落坐着一位淡黄衣衫的美人,惊喊道:“花夫人!”

    地牢的光线黯淡,我不得不靠近坐着打量这位雕塑美人。不,雕塑遇到酸雨,还会流泪,可眼前的女子,十根手指血肉模糊,也懒得抬起眼皮去哭。

    “刘买不是逞英雄将你抱走吗怎么被关进了地牢,还用上了酷刑。”我握紧拳头恼道,恨不得将这个冷血的刘买剁成肉酱,俨然将自己小产的悲痛抛之脑后。

    我和念奴还未将花意浓手指的伤口包扎好,就察觉牢门被再次打开,那个始终保持着微笑的金多珠捂着鼻子,将食盒扔到了跟前。

    “金多珠,我奉劝你一句,放了我和花夫人,还能留你全尸,否则整个金家灭门。”我冷冷地道,用发簪试了食盒里的饭菜没有毒,才敢端给花意浓,让念奴一勺一勺地喂。

    “夏书女,来睢阳的目的,不就是想要金家灭门吗”金多珠死死地捏着我的下巴,笑道。那灿烂的笑,似乎隐藏着一丝深深的哀伤。

    金多珠到底什么时候盯上我的照理,我只不过是刘珺诸多床伴中的一个,并不起眼呀。我在长安城的举动,想起来也没有特别张扬的地方。我皱皱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小公子,不是恭王的。”花意浓动动嘴唇,轻声道。下一秒,瞧到金多珠僵硬不动,半睁开眼,冷冷地道:“奴家的确想掐死小公子,但发现他脚上没有世代相传的金链子时,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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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执念
    结香树,原本是没有心结的。可有些很蠢很蠢的人儿,虔诚地打着结,以为如此,便得到老天的庇佑,不再惩罚前世不肯喝下孟婆汤的执念。呵,可惜这世上真的没有前世今生的说法。

    打开一条眼缝,瞄到佑宁在专心地缝制一件玫瑰红天蚕衣,尤其是左肩处,特意用金丝挑的玫瑰花格外夺目,抿抿嘴唇,思忖着不会是受了刘珺的指示,做件衣裳哄我开心。然而,愈发郁闷了。以为睢阳之行,是场有趣的权谋斗争。怎知,又是些无聊的爱恨纠葛。金多珠爱上薄情的刘珺,却嫁给刘买。花意浓痴爱了二十年的刘买,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而刘买同时对金多珠和花意浓有情,哦,不,听花意浓的口气,最深爱的应是叫结香的女人。这复杂的感情线,被刘珺利用得滴水不漏。从我出长安城,就是一个局吧。想想,小产的事似乎没有太多悲伤的情绪。我和他,最好还是不要牵扯到孩子。

    肚子一阵不争气的咕咕叫,被心细如尘的佑宁听进去,放下手中的针线,在卧房里来来回回地折腾,气喘吁吁地端了一碗去除骨头的鱼汤,搁置在圆桌子上,笑道:“堇姑娘,趁热喝汤。”

    “刘珺什么目的”既然不能继续装睡,我索性靠在玉枕上,问道。

    “襄王的心思,做下人哪敢多问。”佑宁用勺子搅动鱼汤,驱散热气,笑道。

    “那你帮忙备马,回夏国。”我闭上眼睛,冷冷地道。

    “堇姑娘,襄王要是知道为了一座金矿会害死亲生骨肉,断然不会出手。”佑宁摆着兰花指,额头渗出汗水,跺跺脚喊道。

    “金矿刘珺缺钱吗”我疑惑道,下了床直接端起鱼汤,细细品味。起初被这鲜美的鱼汤滋润得心情大好,却脑子抽风地想到一个词语,不禁打起寒颤,轻声道:“造反吗”

    “襄王在长安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好好地造什么反,就是和恭王结下梁子而已。”佑宁恼道,又立即捂住嘴巴,眉头紧皱。

    “为了女人那就与我无关。”我冷笑道,掩饰起自己颤抖的心,安静地梳洗一番。

    “为了韩夫人的遗愿。韩夫人说过,死后想葬在梁孝王的梁园。可李王后是因失宠而抑郁死的,所以孝顺的恭王坚决不允许。最烦恼的是太皇太后虽然宠爱襄王,却非常讨厌韩夫人,便下了道旨,禁止襄王踏足睢阳城。”佑宁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捂着心脏,急切地道。

    韩夫人这三个字,在刘珺耳畔里,就是禁忌。平常人习惯了刘珺的冷漠,偶尔会搬出慈爱的韩夫人来恭维一下刘珺。可我知道,刘珺每听到一次,冰冷的眼眸里暗藏了一股低气压,那气压当真发泄出来,是血淋漓的杀戮。我靠在他怀里时,还可以蹭蹭他的胸膛,暖暖他粗糙的手掌。可不在时,往往是第二天就听到那些吐出韩夫人三个字的平常人家破人亡的噩耗。可偏偏除了我,无人知道,这是禁忌。

    “堇姑娘不相信”佑宁咬咬嘴唇,急得眼泪流出。拍了一下桌子,恼道:“不该说的也说了,恭王因向太皇太后打小报告说了李倾城的事,彻底激怒了襄王。”

    “李倾城”我冷冷地道,眼角竟染上了一层笑意,是对自己的冷嘲热讽。不是佑宁提醒,倒忘记了长安城里令无数青年才俊疯狂的倾国倾城美人。怪不得刘珺常常抱我睡觉,也就出征前碰我一次。有乡就足够饱了。

    “传个口信给刘珺,金矿我要了,至于恭王,谁与他作对,算我头上。”我重重地关上门,怒道。

    站在门外偷听的念奴吓得哆嗦一下,尔后眨巴眨巴眼珠子,蹑手蹑脚地跟在我后面,大气也不敢呼一下。刚走到月牙高台附近,就被几个侍卫用银枪架着脖子请去金王后的灵堂,我塞了念奴一枚紫玉龙纹印章,就换上了一个慵懒的姿态,慢悠悠地进到灵堂。

    灵堂丝毫不像是临时搭建的。满地的红蜡烛流着泪,围成芍药花状,捧着紫檀木灵柩。灵柩上,躺着一位枣红色的贵妇,那贵妇低垂着丹凤眼,褪下往日的威严,嘴角含笑,异常娇艳。

    笨笨地踢翻一根红烛时,刘买一身白衣飘飘,挥剑指向我的脖颈。他眉间凝结的那抹忧伤,如紫色丁香花般蔓延,教人有想抚平的冲动,难怪花意浓无法接受如此天神级的美男子是她此生不能去爱的哥哥的事实。

    “恭王,我是来帮你的,作为交换,给我金矿和铸币坊。”我顿顿神,假装冷冷地道。话说体验过濒临死亡多次了,可还是这么怕死,腿脚抖得厉害,幸亏曲裾够长,不易察觉。

    “铸币坊早已是襄王的囊中物,夏姑娘又何必装傻呢”刘买冷笑道,他似乎不屑抬头看我,飘忽的眼神驻足在金多珠嘴角的浅笑,深情款款。

    睢阳的铸币坊是刘珺的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一步,被蜡烛滚烫的泪水灼烧,也感受不到疼痛。刘彻还真够狐狸的,我提一句去睢阳,他立马大方地送上银两,原来是借着我的手对付刘珺,说不定汲黯那篇奏折是他故意抽出来的。这笔账,回去好好算,一个个地还真当我是有价值的棋子。

    “恭王好大的胆子,连襄王的女人也敢动!”金满籯搂着一位少女,故意用满脸的胡渣蹭少女的胸口,露出几颗金牙,笑道。

    “恭王,把金矿让给襄王吧。”花意浓跪在刘买跟前,泣道。

    刘买始终未俯身看花意浓一眼,径直走到金多珠的灵柩前,轻轻地擦拭金多珠衣裳上的尘土,仿佛我们都是多余的草木。

    “恭王,奴家知错了,奴家不该向金满籯告密金多珠的身世,不该向襄王告密金矿的事,您打奴家骂奴家好吗”花意浓扯着刘买的衣角,哭肿了眼睛。

    “意浓,多珠的名讳也是你能喊的吗给你嫂嫂上炷香吧。”刘买叹道,眉头蹙蹙,如皱起的湖水,一道未消又来一道。

    “恭王,奴家不要做您的妹妹……”花意浓放下了刘买的衣角,脸色立即变得苍白,瘫倒在地,如一尊蜡像,除了流泪还是流泪。

    “千错万错,都是你刘买的错。如果你不把花意浓留在醉花间,花意浓又怎么会为爱痴狂,做出如此可怕的事情!”我狠狠地扇了刘买一巴掌,怒道。

    “夏姑娘果然霸气,有襄王的风采。”金



第五十三章结香
    这世上真有如此的绝爱,一个人离开了另一个人就无法存活么

    当刘买割破手指在壁上画起结香时,我猛然想起潘教授的残谱中也有一朵暗红色的印记,于是颤抖地翻开琴的背面,碧落黄泉,愿与意浓共赴,生死不离的落款处还是两瓣相互依偎的结香。

    “为什么不告诉意浓,她就是结香!”愤怒的情绪在我脑神经里窜流,令整个身子都处于激动的质问。

    “有用吗她是本王的亲妹妹。”刘买苦笑道。他的笑,似乱葬岗里燃烧完的烟火,很苍白。

    “只要意浓知道本王的心里一直存着结香,她会慢慢死心,最终爱上他人。本王想给意浓一段正常的幸福。”刘买道,嘴角流露出一缕恬淡的笑。

    “什么歪道理!你就是懦弱,不敢突破世俗的界限,去面对这份情感!”我负气地摔坏瑶琴,恼道。

    这位天神级的美男子,不急于辩解,只是淡淡地看着我,看到满腹的鄙夷褪去,看到脸颊泛红。他薄薄的嘴唇轻启,吐出的话,令我的心跳顿时漏了半拍。“没想到,襄王的女人不爱他。”他笑得格外灿烂,仿佛这么多年来被刘珺打压折磨,一切都值得。

    爱,到底是什么我似乎真的不懂。曾经,在治疗室里,doctorwang也说我从没爱过dash,只是喜欢,喜欢dash的宠爱。难过时,拉着我出去散步;开心时,请我吃一桌子的海鲜。天冷了,帮我盖被子;天热了,替我扇扇子。以致于我当时非常不服气地说了一句,除了dash,不会再爱其他人。

    可当doctorwang拿出dash的抑郁症报告时,我突然憎恨起自己,憎恨自己的冷血。原来,自我从索马里回来,dash常常将自己关在房里。他向doctorwang倾诉,他怀念以前的我,会依赖他,一丁点小麻烦也会吵着告诉他。可他不想我爱上他,因为他没有资格永久地陪伴我。

    “没有爱,活得更无所畏惧。”我提高音调喊道,却显然没有底气,心里空荡荡的,怕刘买没听到,又重复了一句,最后把头埋得很低。

    “夏姑娘,可否帮本王杀了金满籯,替多珠报仇。”刘买恳求道,眼神里涌动着捉摸不透的气息,不全是狠厉,也不全是悲伤。

    “金满籯很难对付吗他不过是个商人,你派支军队就可以灭了他。”我疑惑道,细细地将恩怨纠葛理了一遍。金多珠和花意浓都不知道刘买心中的结香是谁。金多珠为了结香,背上了不允许刘买纳妾的恶名。而花意浓却因此妒忌了金多珠,揭穿了她的身世,害得她被养父金满籯糟蹋。至于刘珺,大概是利用刘买深爱着自己的妹妹的秘密,来不断折磨刘买。金矿,不过是发现刘买迫切需要,才费尽心思去夺取。刘珺和刘买的仇恨,主要和他们的母亲争宠有关。想到韩夫人,刘珺指甲掐进肉里,渗出鲜血的自虐又浮现,恍惚之中觉得自己的分析不太对劲。

    “金满籯是金兰兮的叔父,襄王要保的人。”刘买的语气异常平静,听不出一丝阴谋的味道。

    当然我的眼神可就不淡定了,整个脑袋都被金兰兮这三个字灼烧得疼痛。刘珺的女人还真多,月出做了王美人,窦绾照史书的发展迟早嫁给刘胜,叶雪樱被他休了,素未谋面的李倾城以后也是刘彻的李夫人。单单金兰兮,长安城里从未听到只言片语。可金兰兮这个名字,怪耳熟的。

    “兰兮小筑……”刘买轻声道。他眼神里溢出的同情,如早上挤公交的大雨,黏糊糊的,无端地郁闷。

    兰兮小筑……我抿抿嘴唇,张扬起一丝冰冷的笑容。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爱上刘珺,但不代表他可以践踏我的喜欢。“怎么对付”我问道。

    “金满籯贪财,本王以金矿的下落引诱金满籯进入墓室,活活饿死他。”刘买道。虽说是一条恶人的性命,但刘买淡漠的表情给人一种堕入凡尘的叹息。古人对待生命都如此凉薄吗

    “金矿换花意浓,会不会太简单粗暴了”我皱皱眉,问道。灵机一动,托着下巴笑道:“假如金满籯碰了金兰兮,刘珺会是什么反应”

    刘买微微愣了一下,尔后会意一笑,倒了一杯热茶给我,道:“金兰兮是本王胡诌的。不过夏姑娘的主意不错,襄王若是知道最爱的女人被金满籯玷污了,必定血溅睢阳。”

    听到金兰兮这个人物不存在,我的心底立即舒畅,咕噜咕噜吞下热茶,笑道:“李倾城在长安。”过了一会儿,身子轻飘飘的,燥热难耐,才明白刘买对我下了药。试图抓住石壁上的烛灯,却眼冒金星,晕倒在地。

    墓室里分不清白天黑夜,我费力地睁开眼睛时,四肢依旧瘫软,却被一张放大的牛肉脸吓得向后退。

    “小美人醒了,刚好金某也饿了。”金满籯肥肉堆起的笑容,加上流出来的口水,差不多将我胃里的隔夜饭都呕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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