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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霖铃之羊脂白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半夏谷

    不过,无论朝堂的风雨还是未央宫的暗斗,都无法引起我和小遗的兴趣。自家夫君终日不见人影,和河西走廊的生活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白天睁开眼,旁边的鸳鸯枕冰冷,仆人说刘珺寅时就起身上朝。晚上打瞌睡,煮好的虾仁阳春面热了一次又一次,等到子时都撑不住了。他现在呀,是当处理奏折和商讨国家大事的猗兰殿为家了,哪里记得我和小遗这对孤儿寡母。

    当我埋怨了阿珺相公一千三百一十四下时,仆人禀报白神医白扁和秋夕姑姑一起归来了。想起秋夕姑姑做的雪媚娘,我的那对月牙眼终于焕发出神采,牵着小遗蹦蹦跳跳地回寒兰阁内候着。

    “丫头,小遗几岁了”白扁一见到小遗就突然冒出这句话,那白眉毛还挤成雪山。

    “小遗三岁了,诗书礼乐骑射,样样精通,娘亲夸小遗是神婴。”小遗负着小胖手,仰起小脑袋,笑道。

    这自恋的毛病,到底是谁乱教的,还诗书礼乐骑射样样精通。他在河西走廊,骑的是小毛驴,射的是小弹弓,读的是志怪神话,最爱做的便是跟着爹亲去月牙泉捉鱼虾蟹,或者跑集市追求漂亮的小妹妹,可谓不学无术。咳咳,也不能这么贬低儿子,主要是我和刘珺希望他拥有一段快乐的童年。

    “丫头可知道,你三岁的时候,已参加了银河系常务会议,公然指责北朝干涉南国的国事。”白扁一阵唉声叹气,看向小遗时,满眼的惋惜,严重打击了小遗的自信心。

    小遗最近因为缺少他爹亲的陪伴而不太开心。再加上白扁的叹息,小遗扯掉了戴在眼睛上的勾勒了一对金色灯笼鱼的帕子,哭得可伤心了,小嘴一直喊着爹亲,听得我都有点醋意了。

    “紫眸!丫头呀,你生了一个宝贝。”白扁瞅到小遗的紫眸,那脸色立即阴云转晴,高兴得跳起来,再瞟了一眼小遗脖颈上的龙珠,更是张开了嘴巴,仿佛被定住了般。

    “娘亲,欠扁老头是不是傻子呀”小遗毕竟是三岁的孩童,这哭闹去得快,秋夕姑姑拿厨房里传来的红豆椰奶冻哄一哄,便眉开眼笑了。

    “臭小子,不许无礼!”白扁暴跳如雷。

    “这紫眸,可有什么名堂”秋夕姑姑问道。

    我和白扁相互对视一眼,连忙拽着秋夕姑姑的胳膊,撒娇道:“秋娘,好久没吃你做的雪媚娘了,可不可以带一些进宫呀”

    幸亏秋夕姑姑这个婆婆大度,知晓我故意转移话题,也没有恼,点点头就先下去忙了。

    “紫眸在整个银河系都十分稀少。据说,亿万年前的白泽便是紫眸。”白扁对秋夕姑姑颇有防备心,待她消失在视线之中,才关了门窗,悄声道。

    “龙珠呢红玉让我寻的龙珠。小遗戴上后,不再出现褪梨花白鱼鳞的症状。”我问道。

    “小遗的青龙珠是怎么得来的青龙在亿万年前就灭绝了。一颗青龙珠的价值,相当于整个沧海国。”白扁捋捋胡须,皱眉道。

    “从一个紫衣带着梨花酒香的美男子手中买过来的。”我答道,忆起那天买青龙珠的情景,隐约感觉不太对劲。

    白扁沉思许久,原以为他理出一个所以然来,结果是猛然跳了话题,笑道:“丫头,医治好皇帝的天花,该拿多少赏赐”

    语罢,我和小遗的嘴角抽了抽,以致于小遗确信这个欠扁老头脑袋瓜不灵光。

    半个时辰后,至未央宫的宣室殿。摄政王后这个名头响当当,一路上畅通无阻,碰上王夫人王月出的坐撵,不必下马车行礼,很符合我此刻爱在王月出面前嚣张的小心思。

    天花,在古代,被称为死亡之病,传染性强,死亡率高,堪比现世的艾滋病。白扁说,小遗有青龙珠护体,大病不侵,我才敢带着小遗前去宣室殿的,给患了天花的皇长子刘据作伴。

    宣室殿内,虽宫女太监众多,但透着说不出的阴冷。正殿里,卫子夫跪在床榻下,伺候着金丝楠木床上一大一小的天花病号喝汤药,憔悴的面容上始终挂着温柔的微笑。

    这小的,便是皇长子刘据,被天花折磨得瘦巴巴的,残留几分温润气质。只见他乖乖地抱着汤药碗,一勺一勺地喝,动作优雅,教我这个一心想把小遗教成上位的男二号的娘亲好生羡慕。




第193章 吃醋
    初夏,宣室殿外的梧桐树,绿叶成阴,如翠色伞盖。

    白扁诊断出刘彻不是患天花,而是中了天花毒即雪花毒后,偷了食盒里剩下的雪媚娘,拔腿就跑,留了句“返回沧海国”的隔空传音。这个欠扁老头,我还没询问为什么红玉没有回来,他就不见踪影了。

    既然我的血能解雪花毒,我索性派侍卫去兰兮小筑通知一声,打算拉着小遗入住宣室殿。哼,反正阿珺相公整天泡在猗兰殿批阅奏折,哪里记得我和小遗这对孤儿寡母呀。

    卫子夫见刘彻日日喝了我的鲜血,胸膛上的雪花斑点消失了大半,便放宽了心,请求刘彻准许,白天返回云光殿照顾长公主刘梓君,夜里来到宣室殿伺候刘彻汤药。刘彻欣然应允,并写了一道亲笔圣旨,卫子夫侍疾有功,恢复其夫人头衔,归还凤印,赐住椒房殿。

    呵呵,我死缠烂打,也套不出刘彻这个钢铁直男的想法,刘彻给予卫子夫的荣宠,与皇后无异,为什么不干脆点以皇后陈阿娇无子嗣为由废后,接着立卫子夫为后呢

    说起榨血,我就是一肚子的怨气。在没有手机的古代,漫漫长夜,当然是早些爬上床,给小遗讲几个睡前故事,听小遗唱一段“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了爹亲跟着娘”的歌谣,打打哈欠就入睡。因此,子时可是熟睡状态。

    刘彻这个直男癌晚期患者,每到子时,就凑到我的耳朵边大喊,吓得我惊醒,然后就见他把玩着一只匕首,割破我的手腕,毫不懂怜香惜玉地放出我的血。满满当当的一大海碗呀,心疼得我眼泪哗啦啦地流。那一大海碗血,再由卫子夫称出三两三钱,倒入刘彻专用的翡翠药碗,用温水热一下碗身,才喂到刘彻的嘴里。

    最令我气得牙牙痒的是,刘彻居然敢嫌弃我的血难喝。每次服用完我的血,他就捂着肚子假装干呕。那浮夸的演技看得我这种扮胃痛的高手,一对月牙眼能飞出刀子。偏偏,圣母玛利亚卫子夫,柔荑素手轻轻拍在刘彻的背部,哄得刘彻那双丹凤眼眯起,愈发地贱兮兮。

    算了,不提那个被卫子夫宠坏的刘彻,先说说将小遗培养成温润如玉的男二号的使命。小住宣室殿半个月,我给小遗订了规矩,每天至少要陪伴皇长子刘据四个时辰,学习刘据的优雅举止,否则没有海鲜吃。

    起初,午睡起来,路过东侧殿,瞟到小遗的背影。刘据正在认真写字,而刘据对面的那胖团子,趴在书案上,小手握着毛笔,看得我深感欣慰,小遗的屁股终于坐得住了,便悄悄离去,莫去打扰宝贝儿子。

    直到我今日因贪食了几口西域进贡的奶茶而无法午睡,一时心血来潮,填写了一首琴曲,决定弹给小遗听,却发现这臭小子真的一肚子坏水。原来,坐在刘据对面的胖团子,是卫子夫亲自为刘据挑选的小太监。至于小遗的下落,在我逐渐熟练的哭功之下,乖巧懂事的刘据和盘托出。

    初夏的正午,阳光有些毒辣。我拿起小遗的弹弓,慢悠悠地走到殿外的梧桐树下,瞥见茂密的梧桐叶之中的梨花白云清缎子,与隐在暗处保护我和小遗的安全的甲子对视一眼,嘴角噙着狡黠的笑意。

    “小遗,娘亲数三下,你不立刻滚到娘亲的面前,娘亲就去请阿离过来,教你诗书礼乐骑射。”我拔了珠钗,将圆润的珍珠一颗颗地抠下来。

    这个臭小子,简直是人嫌狗烦。我和阿珺相公,想到自己的童年过得乏味,皆是读书写字,便纵容他多些戏耍。结果,他爬到高达二十米的梧桐树上,晒得黝黑不说,完全没有考虑到我那颗又恼怒又担忧的心脏的承受能力。

    “娘亲别吵,小遗在掏鸟蛋,晚上可以做虾仁蛋羹吃。”小遗那不耐烦的情绪,透过层层梧桐叶传下来,挤掉我那颗脆弱的小心脏里的担忧,只落得恼怒。

    于是,我抓了七颗珍珠,一颗一颗地连续发射,颗颗打在小遗的屁股上,疼得他抱着屁股倏地一声滑下。落地时,他的小脑袋朝后仰,差点磕到石头,所幸甲子及时出手,足尖轻点,旋转一圈,便将小遗安全地放置在草地上。

    “河东狮要谋杀亲生儿子啦!”小遗这个机灵鬼,小脚一着地,便箭一般地往猗兰殿逃跑,还扯着嗓子吼。

    河东狮的故事,经过我的润色,是用来教导小遗,莫学陈季常这种将妻子逼成妒妇的窝囊废。然而,小遗就只记住了柳月娥的彪悍,还问我为什么陈季常不喜欢扮作兔仙的平安郡主。儿子呀,你确定是我亲生的么

    追了小遗半炷香的功夫,累得满头大汗,至猗兰殿的红枫林。这一树树的碧绿,稀疏平常,并不能吸引我的停留。可碧绿深处,隐约现出的一抹倩影,就足以令我思绪翩飞。

    当李倾城执着食盒盈盈向我行礼之际,我的脸颊上立即挂起面对情敌的浅笑。李倾城又穿着一袭兰烟云裳,慵懒的坠马髻上斜插着一支芍药含春金步摇,摘下面纱时,驻守红枫林的侍卫皆失了心神,连李倾城身边的婢女黄莺也托着下巴欣赏。

    “娘亲,这个姐姐像天上的月神一样美,小遗长大以后要娶她。”小遗突然窜出来。

    “咦,据说遗公子天生眼疾,怎么也看得到我家主子的天人之姿。”黄莺笑道。

    “眼疾分很多种,视力薄弱,不能见光,也算其中之一。”我冷冷地道,将小遗拽到身后。

    “莺儿打小跟着倾城,亲如姐妹,难免养成了些脾气,让摄政王后见笑了。”李倾城福了福身子,莞尔一笑,枫树林一阵躁动。

    “李姑娘,莫说本宫没有提醒你,这未央宫可不适合有了婚约的美人。不过,若是李姑娘想进宣室殿侍疾,本宫乐意引荐。”我笑道。李倾城手中的那只碍眼的食盒,实在令我忍不住打翻了醋坛子。

    “妒妇!”黄莺恼道。

    “莺儿,不得无礼!”李倾城道,喝退了黄莺,继续道:“摄政王后误会了,倾城见子长这半个月,经常被召进猗兰殿,担忧他忙着国事时忘记用膳,便做了一些芍药糕送过来,垫一垫肚子也好。”

    “我家主子做的芍药糕,深受文人雅士的追捧,不是有几个臭铜钱就能买到的。襄王以前要给我家主子吹一首箫曲,看我家主子的心情,才能换来三块。吃多了,怕襄王吃不下饭。”黄莺笑道。

    “莺儿,住口,我是怎么教你的,人前不嚼舌根子。”李倾城恼道。



第194章 七叶
    初夏,台兰盛开,鲜血的颜色,却无香味。

    刘彻的雪花毒解除后,刘珺亲自接我回兰兮小筑,还有扮小太监的刘彻。原以为刘彻与刘珺在兰兮轩畅谈一天,是为了交接朝堂政事。结果,出了兰兮轩,刘彻贱兮兮地告诉我,他还要回宣室殿继续装病,气得我当场摔了为阿珺相公准备的虾仁阳春面。

    夜半,我背对着刘珺,不说话也不合眼。河西走廊的三年,恣意快活,令我厌倦了长安城的贵妇生活。在帝都,必须谨言慎行,因为你的一句无心之说,钻入别人的耳朵,就品味出阴谋的气息。而且,无论你多么讨厌对面那个嘘寒问暖之人,都要笑语盈盈。

    “河间王好儒学,藏书之多,堪比未央宫的天禄阁。立《毛氏诗》和《左氏春秋》,享誉于儒生之中。更在长安置客馆二十余区,以待有学之士。”刘珺将我揽在怀里,轻声道。

    “多疑。”我恼道。河间王刘德钻研儒术,就是为了远离权力的漩涡。结果,才情出众也惹得当权者的忌惮。

    “本王的二皇兄和同样尊儒术的平阳侯交好多年。”刘珺刮一刮我的鼻子,笑道。

    “捕风捉影。”我恼道。董仲舒也与平阳侯有交情。

    “堇儿乖,等铲除了朝中的谋反势力,我们就带着小遗去打渔吃海鲜。”刘珺轻啄一下我的嘴唇,笑道。

    “不乖。”我恼道。朝中的谋反势力,如野火烧不尽的原上草,现在有平阳侯,以后还有淮南王。

    “娘子大人如此惜字如金,可是要省下力气享受为夫的箫曲”刘珺将我按在身下,眸光炙热。

    “不许碰我!”我吼道。想起那场脸红心跳的吹箫,我的脸颊顿时烧成红虾子。

    “不碰,只亲。”刘珺居然改用薄唇肆意地在我身上点火,令我娇喘微微。

    “阿珺相公,堇儿错了,堇儿不该摔了那碗虾仁阳春面。”我扁扁嘴。

    “蠢娘子,没有虾仁阳春面,为夫饿得慌。不如将堇儿翻炒煎炸,吞到肚子里。”刘珺勾着邪魅的笑意,捉着我的手去抚摸他滚烫的身子。

    “堇儿没有洗澡,不好吃。”我推开刘珺,滚到床沿,一对月牙眼闪出狡黠的笑意。

    刘珺素来有轻微的洁癖,巫山**前后皆需要沐浴更衣。我就是防备着这只大灰狼饱食思淫,忍着身上黏糊糊的汗渍,等他睡下了再去沐浴更衣。

    然而,刘珺击掌三声,便有仆人低着脑袋快速进入寒兰阁,准备好热气腾腾的浴桶,洒上寒兰花瓣,看得我想拔腿就跑,却被刘珺牢牢地圈在怀里。

    “小脏猪,今晚吃水煮堇儿。”刘珺待仆人关上门离开,就剥光了我的衣服,将我扔进浴桶里。

    我见斜对面有一扇轩窗半开,两眼立刻亮晶晶,趁着刘珺脱衣服的功夫,迅速爬出浴桶。奈何才走了几步,就被刘珺打横抱到浴桶里。接着,一番水煮,持续到我哭着求饶。

    临近子时,我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喝着他亲自配的避子汤。这避子汤,是我强烈要求的,因为我害怕再生一个银发紫眸凤尾的怪物。倒不是对小遗产生半点嫌弃之意,而是我不希望我们的孩子为了不同于人类的特征而自卑,甚至埋怨我们。

    “堇儿,以后我们给小遗再生一个妹妹吧。”刘珺蹭了蹭我的脸颊,柔声道。

    “阿珺相公,万一妹妹是颗鲛人卵呢”我撅着嘴巴,轻声道。欠扁老头就说我是从鲛人卵里孵化出来的。

    语罢,刘珺身子明显一顿,尔后十指与我的交缠,调笑道:“那娘子岂不是吸食阳气的狐仙”

    我听到狐仙二字,傻傻地点点头。狐仙嘛,一般貌美如花,我喜欢这个称呼,比唤蠢娘子,好听得多。但是,阿珺相公很少夸赞我的,思忖片刻,才察觉前面还有“吸食阳气”这四个字,刘珺不会又起色心吧我急忙卷走被子,将自己的春光遮得严严实实的。

    “娘子,睡吧,明天一起去泛舟。”刘珺钻进我的被子,笑道。

    “钓鳜鱼。小遗爱吃清蒸鳜鱼。”我故意在刘珺的耳畔吹着热气,恐他报复,立即躺平睡觉,假装打呼噜。

    第二天清晨,有仆人在寒兰阁外禀报有一个自称七叶的少年前来拜访。窝在刘珺的怀里的我,高兴得跳下床,一边洗漱装扮,一边吩咐婢女将七叶安排在台兰阁。

    七叶是我安排在长安城的眼线头领,自封孩子王,代号烤鸡腿,暗语敲壁七下。初到长安城,我与刘珺反目成仇,便琢磨着建立自己的信息网,以护周全。原先,我打算收养几个小乞丐,利用大人对小孩子不设防备的弱点,替我打探达官贵妇和皇亲贵胄的秘密。

    于是,来到长安城的第一个冬天,我捡到冻得晕过去的七叶。起初,还以为他是哑巴,养了十几天不说话。这小家伙爱吃烤鸡腿和海参丸子,我怕他只吃肉不吃主食,便威胁着将他扔回雪地里,逼迫他吃米饭和面条。后来熟悉了,才发现小家伙还有扮成熟的缺点,动不动就皱起小眉头。

    七叶,七夕红叶,取自七叶的母亲公孙姑娘与其生父平阳侯红叶传情的回忆。不知,公孙姑娘当被平阳侯送到赵王刘彭祖的床上受尽羞辱,而后因无意中知晓现在的平阳侯是死去的平阳侯的孪生弟弟,又被平阳侯推到水里,还觉得七叶应该叫作七叶吗

    七叶,说幸运也可称之为幸运。公孙姑娘的尸体被抬到乱葬岗时,恰逢赶尸人经过,便剖腹取出七叶,用公孙姑娘拼劲最后一点性命写下的血书以及红叶簪子包裹住七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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