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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霖铃之羊脂白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半夏谷

    “走了,堇儿的旧情人等不得。”刘珺点了点我额前的淡紫色兰瓣花钿,语气似从冰镇的陈醋里冒出的气泡。

    于是,我、刘珺和白扁,跟随着甘夫,前往太守府南边的院落。途经东边的殿宇,在八角红纱紫嫣花灯的映照下,华美而不失大气,尤其是那腾飞于石柱上的应龙,通体墨色,背生双翼,仿佛来自上古的混沌岁月,睥睨万物,不怒而威。

    “两个月前,陵帝刘安向匈奴单于伊稚斜献出边关地形图,愿拱手相让雁门、渔阳、上谷等十个郡,以求得伊稚斜的相助,来个前后夹击,消除内患。大将军卫青关心边关百姓的疾苦,私自领轻骑五万出战河西走廊,留下血誓,不将匈奴逐出王庭,终生不回雁门关。而武帝刘彻无奈之余,昭告天下,痛骂陵帝谋朝篡位的罪行,以雁门关为陪都,任命骠骑将军霍去病统领剩余的十五万大军,征讨逆贼,夺回帝位。”甘夫道,瞅了一眼那石柱上的应龙,眸光晦暗不明。

    “霍去病不是战死吗”我问道。

    “李倾城恢复了记忆。”甘夫叹道。

    “活死人么。”我喃喃道,生出不祥的预感。

    李倾城,也就是原先的紫姬圣泉阳者紫嫣,乃闻名银河系的制毒奇才。哥哥夏策创立的白羽门下的天罗地网,也是她的杰作。偏偏,银河系各国,提起南国的紫嫣姑娘,皆会夸赞一句蕙质兰心。呸,蕙质兰心的分明是本祭司,怎么就没收到这样的奉承呢。

    半柱香后,距离南边的院落十里远处,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响彻天际。甘夫急忙喊了趴下,话音刚落,我将刘珺推到白扁身边,取出蓝玉箫,冲入其中。

    只见院落内,大火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半边天空也烧得血光蔓延。嗅得翠竹散发出的清香,心底顿时被恐慌包围,不禁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阿离,竟然忘记了,即使司马迁身死,阿离的灵识犹在。

    一间间地寻找,一次次地失望。火光烧了衣襟,随意地用手掌扑灭,察觉不到灼烧的痛感。偶尔撞到掉落的房梁,已经是黑炭的状态,只是厌烦地用蓝玉箫格开。

    直至刘珺那富有磁性的低音,压抑着恐惧、妒忌、埋怨、忧伤等复杂情绪拧成的心弦,化作一句温柔的堇儿,传入我的耳畔,我终于恢复了冷静。

    眯起月牙眼,聚精会神,去感知阿离的灵识。左转,直走,再左转,倾倒的竹林拐角处,淡雅的梨花酒香扑鼻而来。

    睁开眼睛,便是九黎部落八十一个勇士,围绕着席地而坐、抚起白泽琴的司马迁,匍匐在地,痛苦不堪,火红的卷发幻化出三维物种看不见的火光,燃烧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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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约定
    雁门关,太守府,南边的院落,与其说是院落,不如道是竹庐。

    引了山涧的活泉,淌入石桥底下,错落有致。随处补上数十竿翠竹,或回廊拐角处,或菱花窗格处,或梨树成荫处,清雅幽静。铮铮琴音,青烟袅袅,竟然将边关的粗犷,吹落成姑苏小调。

    从阿离的卧房出来,直走,穿过一片竹林,右拐,迈进三里回廊,再右拐,亭亭如车盖的梨花树后边,正是我最近跑得勤快的小厨房。

    “阿珺相公,栗子不是这么洗的。”我见刘珺径直将栗子倒入冷水锅里,连忙推开他,捞起栗子,利索地用刀划上口子,再在冷水锅底下加了柴火,待水沸腾后才扔了栗子,听得哔哔啵啵的响声,笑靥如花。

    “行了,本王又不是没煲过栗子鸡汤。去看着虾仁粥的火候,粥七成熟的时候,记得放虾仁。”刘珺皱起眉头,朝我的怀里塞了一把破蒲扇,恼道。

    只见他舀起栗子,趁热剥了皮,除掉脏物,对半切后,又噼里啪啦,将鸡腿和鸡爪切成小块,和着之前洗净的姜片,一起丢入瓷盅里。动作娴熟,俨然大厨。

    “阿珺相公,你不可以在堇儿打盹时,偷偷地加辣椒。阿离身子虚弱,经不起折腾。”我托着下巴,笑道。

    刘珺听后,瞟了一眼,点一点我额前的淡紫色兰瓣花钿,嗔怪道:“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小妞,大爷的小心肝在这里哦。”我握住刘珺的手,贴在他的心房上,隔着衣料,听到稳健的跳动声,巧笑嫣然。

    自阿离被九黎部落所伤而昏迷不醒后,我天天起个大早,溜入南边的院落的小厨房,为阿离洗手作羹汤,期盼阿离嗅到栗子鸡汤的香味,快点苏醒过来。栗子鸡汤,是阿离的最爱。

    后来,阿珺相公发现了,同我怄气了几日,却斗不过我的倔脾气,只能抚了抚额头,牵着我去小厨房,妻唱夫随。然而,阿珺相公不仅抢了煲栗子鸡汤的活儿,还使唤我替他煮虾仁粥。呜呜,好想在虾仁粥里,加几勺陈醋,酸死阿珺相公。

    两炷香后,刘珺揭开了瓷盅盖子,洒上盐,用汤勺搅匀,然后在瓷盅的外围包了一层湿抹布,将栗子鸡汤倒入翡翠碗里,再垫上漆木托盘,才递到我的手中。

    “丫头,紫离醒了,还一直唤着你的小名呢。”白扁兴奋地闯进小厨房,瞅到那冒着热气的虾仁粥,立刻蹲在红泥小火炉边,活像只贪吃的鱼,完全没有察觉到他这句话,激起刘珺的寒潭眸子落了场暴风雪。

    “太好了,堇儿刚好可以喂阿离喝栗子鸡汤。”我欢喜地拍了拍手掌,故意忽略小厨房里骤降的气压,端着栗子鸡汤,哼上小曲,拔腿就跑。

    走到阿离卧房门口,远远地瞧见,刘珺负着手,缓缓地踩在阳光推了翠竹一把而倾倒出的剪影上,那双寒潭眸子如粼粼秋水,唱一曲宫怨,好不凄楚,看得我恍惚间心软,踏进门槛的脚又缩回。

    不过,阿离那一声微弱的堇儿,将我拉回了现实,瞬间戳穿阿珺相公的小伎俩。我朝阿珺相公扮了个鬼脸,便进了阿离的卧房,顺便关上了门。哈哈,他夜里可没少欺负我,活该他吃瘪。

    “阿离,据说…据说白泽琴可以促进低维物种的进化。”我伺候着司马迁喝完栗子鸡汤,沉默了许久,方垂下眼睑,轻声道。

    “堇儿,阿离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要求。”司马迁依旧是风轻云淡的笑,仿佛嘴边那抹转瞬即逝的苦涩,只是我的错觉。

    “阿离,这事会违背白泽隐者的原则吗”我问道。

    “堇儿,阿离想喝你亲手煲的栗子鸡汤。”司马迁浅笑道。

    “阿离,阿珺相公好面子,若是知晓堇儿过来求你帮忙,他断不答应。不如阿离借着切磋琴技,去西边的院落多走动一些。”我笑道。

    “那阿离,还想吃堇儿做的红豆椰奶冻。”司马迁轻笑道。

    “阿离,谢谢你。”我站起身子,拥抱了一下司马迁,柔声道。

    “堇儿……”临走前,司马迁低声道,见我停住脚步,继续道:“堇儿,留下来陪…陪小遗说说话吧。”

    “阿离,你能够联系到小遗”我惊喜万分,转过身子,一对月牙眼闪烁着点点星光,巴巴地望着司马迁。

    “相思镜,由南国的先祖所创造。非南国人,只能与兄弟姐妹通讯,而南国人则念着心中所思之人,便可于相思镜中见到,滴一滴血,与之对话。”司马迁从枕头底下取出六角缠枝相思花铜镜,割破手指,抖落一滴血于镜面之上,尔后静待佳音。

    我屏住呼吸,见那镜面中的人影逐渐清晰,不禁捂着嘴巴,潸然泪下。小遗长大了,而我生生错过了他长大成人的时光。

    一袭素色兰花暗纹袖袍,三千银发随着海风飘荡,与刘珺相似的容颜,却比刘珺更出落得飘逸绝尘,颇得白泽的神韵。只是那双紫眸,失去小时候的灵动,明明若盈盈秋水般纯净,却凝结着清清冷冷的冰霜。

    “娘亲。”小遗坐在轮椅上,哽咽道。幸好,紫眸里的冰霜瞬间融化。

    “小遗。”我泣不成声。

    “娘亲还是这么爱哭。”小遗笑道。

    “小遗,娘亲对不起你。”我泣道,全然不知,已经将半个身子,依偎在司马迁的怀里。

    “娘亲,你什么时候回到夏国,小遗惦念着你与阿离叔叔的喜酒呢。”小遗笑道。

    “小遗,娘亲原谅爹亲了。”我轻声道,音量低到需要费力聆听。

    砰地一声,相思镜那边,小遗砸了镜子,强制关掉视频通话,独留我抱着相思镜,哭成泪人。小遗,对不起,娘亲对不起你。

    蓦然,刘珺踢开门,将我揽入怀里,轻轻地拍着我的背部,欲言又止,只得一遍遍地亲吻我的泪痕,试图擦去我的思念。奈何,我哭得歇斯底里,如那滂沱大雨,瓢泼成灾难。

    不知何时,我勉强抬起眼,发现刘珺别过脸去,竭力地掩饰眼角挂着的晶莹泪滴,心疼极了,终于乖巧地止住哭声。

    “堇儿,别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司马迁在刘珺牵着我离开之际,露出温润如玉的笑容。

    我点点头,豁然开朗。等阿珺相公进化到九维,我携阿珺相公回夏国,再去趟沧海国接小遗回家。以后的时光可漫长呢,修缮阿珺相公与小遗的关系,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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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战魂
    太守府东边的殿宇里,在八角红纱紫嫣花灯的映照下,烘托出李倾城那令老天也疯狂的倩影。

    西子的鹅蛋脸,杨贵妃额前的玫瑰红花钿,貂蝉如月光般柔美的雪肌,王昭君似泣非泣的秋水眸子,这张本该属于夏国大祭司的容颜,落在李倾城身上,褪去了孤高冷傲的气质,更似堕入凡间的仙子。

    瞟了一眼刘珺,那冰蓝色袖袍上的朵朵血花,衬上寒潭眸子,也是堕仙的模样,不禁生出恐慌。其实,刘珺和李倾城,异常地般配。

    李倾城击掌三声,有贴身婢女黄莺,搀扶着奄奄一息的卫青,从左侧殿走出来。那黄莺,仗势欺人,二话不说,便像扔掉垃圾般松开手,嫌弃地将卫青推给我,还拍拍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所幸,平阳公主及时赶到,抢先一步接过卫青,憔悴的脸庞上终于露出欣喜之色,泪光点点,颤抖着双手,去触摸卫青的鼻尖,求得微弱的气息,才长舒一口气,晕倒在地。

    “无碍,皇姐忧思过度。”刘珺探一探平阳公主的脉搏,冷冷地道。

    然后,刘珺搀扶着卫青,而我驮着平阳公主,准备离去。至于刘胜,桃花眼里满是念奴,自然是将念奴牢牢地圈在怀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蓦然,念奴挣脱开刘胜,迈着小短腿,跑到毫无生气的霍去病身边,摇一摇霍去病的胳膊,眼泪哗啦啦地掉落,泣道:“病秧子,快醒醒,胜哥哥以为你要伤害祭司姐姐,不是故意的。”

    刘胜故意咳嗽几声,试图念奴的注意力,奈何念奴正使出吃奶的劲儿抱起霍去病,只得抚了抚额头,无奈地叹息一声,走到念奴跟前,将霍去病抬到肩膀上,动作粗鲁,夹带着无法使出的怒气。

    “李倾城,本祭司还要带走霍去病。”我恼道,实在不愿意与李倾城多说一句废话。

    “大祭司既然立下尾生之约,陛下便高枕无忧,倾城怎敢当着子乔的面,多说一个不字呢。”李倾城半侧着身子,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刘珺,嘴角浮起的笑容,宛若那春雨打湿的芍药,叫人怜爱。

    “夏儿……李夫人,多谢了。”刘珺冷冷地道,生疏之意,显而易见。

    “大祭司,你要护住的人太多,迟早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李倾城在我们临走前,发出怨毒的诅咒。

    半炷香后,我们将卫青、霍去病、平阳公主安置在西边的七层连阁式朱楼的第四层,并且拽来偷吃了一大锅虾仁粥的白扁,为其医治。

    “丫头,不妙呀。”白扁摇摇头,叹道。

    “欠扁老头,你能不能玩点新花样,每次都喊不妙。”我恼道,径直去取书案上的药方,却发现白扁仅为平阳公主开了补气血安心神的药方,眉头不由得皱起。

    “这三维皮囊出了问题,本药王勉为其难,还可以采集药草,修修补补。但是三维意识受损,本药王就不敢救喽。关于不得干涉低维物种的意识的这条律法,还是丫头提议的。”白扁道。

    “病秧子会死吗”念奴再次哇哇大哭。

    “霍去病早已死了,意识转化为战魂,支撑着三维皮囊。”刘胜将念奴揽入怀里,修长白皙的手指按在霍去病的眉间许久,收回时指尖冒出一颗蓝色的血珠。

    战魂的颜色,是蓝色的。本该升空,无依无靠地漂泊,直至被黑洞吸引,粉碎成彩虹雨的蓝色带。但是,李倾城利用毒药,将战魂强留在皮囊内,研发出活死人特性。

    白扁所指的,卫青的意识受损,也就是说,那坏死的部分意识,呈现转化为战魂的趋势。

    “战魂”白扁喃喃道,尔后灵机一动,大喜,道:“丫头,快点夸本药王,本药王想到绝佳的点子。”

    “卫青可以自救。”刘珺道。

    白扁听后,俨然一副被刘珺无端抢去功劳的妒忌模样,鼓起腮帮子,恼道:“你一个四维物种懂什么自救。想救卫青,还得仰仗本药王。”

    “不想。”刘珺吐出的两个字,如滚起的雪球般,砸入白扁的嘴巴,呛得白扁憋红了脸。

    我思索片刻,朝刘珺眨眼一笑,也明白了刘珺所谓的自救。看来,刘珺这段时间,挑灯夜读《夏国纪事》,颇有成效。

    “念奴,想不想救卫大哥”我向念奴招招手,一对月牙眼溢出狡黠的笑意。

    “念奴喜欢小苍兰。”念奴扑入我的怀里,点点头,笑道。

    小苍兰是卫青从河西走廊带回的小白花,花香清幽,偏爱阳光。念奴的品味,同我的倒是极为相似。我对小苍兰可是一见钟情。

    “好了,大祭司别再废话,本王最厌恶被拿捏了弱点。本王应承你,与卫青一起,统领九黎部落。只是,大祭司到时候,别后悔哦。”刘胜蹲下身子,摸一摸念奴毛茸茸的脑袋,漫不经心地笑道,那对魅惑众生的桃花眼,恰巧停留在刘珺身上,露出同情的神色,又转瞬即逝。

    “念奴,待会儿祭司姐姐吹箫唤醒卫大哥的战魂,你替祭司姐姐赶走闲杂人等。”我笑靥如花,扫了一眼刘胜,将闲杂人等四个字咬得极重。

    这个阿胜,凭着北朝战神的名头,趾高气扬。除了对念奴揉进骨子里疼爱外,对谁都是一番冷嘲热讽。

    本祭司会讲废话么本祭司一向能动嘴皮子,就懒得动手。本祭司会耍那种拿捏弱点的小伎俩吗本祭司可是睚眦必报,不计较手段。

    果然,念奴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忽视刘胜委屈兮兮的表情,将刘胜推开,不惧刘珺冷冷冰冰的神情,请刘珺离开。至于白扁,抱着看热闹的态度,欢快地跳出门外。

    念奴认真起来真可爱。她察觉,刘胜不老实地倚靠在窗边偷看,便啪地一声关上轩窗,只留细小的缝隙用来透气。而且,竭力地拖来绘着雁门关秋色图的六折梧桐木曲屏,加固防备。

    接着,我坐在卫青身边,持着蓝玉箫,追忆似水年华。遥记当年,卫青还只是驻守上谷的车骑将军。一身铁片铠甲,外罩红色披风,剑眼星眉,意气风发,褪去长门宫握笤帚的落魄,初露日后横扫千军的锋芒。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练兵
    秋源,是没有秋天的。

    阿胜钟爱的晚樱,红艳露凝香。刘珺钟情的寒兰,寂寞开无主。念奴喜欢的桃花,隔岸蘸水开。堇儿喜爱的苍兰,枝头抱香笑。秋源只有三个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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