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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时代的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莞简妤
    蓝桉家里换了一个新的铁锅,她的妈妈说,“这次买的锅跟以前的不一样。”

    蓝桉问,“哪里不一样”

    妈妈说,“这次的铁锅是铁匠手工打的。”

    旧行当三般苦,打铁、撑船、磨豆腐。过去虽然苦累却曾经盛极一时的打铁营生,即将消失。

    中国古代冶铁较早,农耕时代的打铁行当曾经是乡村八大匠人之一,在村头或镇尾基本上都有铁匠铺。

    那些打铁师傅身板好,手艺巧,干活的姿态也煞是好看,在昏暗的房间驻足观看,只见师傅们乒乒乓乓用铁锤敲打一件件精美的铁器,然后放进冷水里一激,坚硬无比。

    “打铁还得自身硬”,一点不假,打铁匠的身子骨都比较好。打铁是男人的活儿,这是因为没有力量不能打铁,没有胆量不敢打铁,没有吃苦精神不愿打铁。

    打铁的人还很重视自己产品的信誉,有名的铁匠师傅还会在产品上留下自己铁匠铺的“logo”。

    铁匠铺的装备很简单:一个烘炉,一只风箱,一方底气十足的铁砧。烘炉的炉膛空间很大,风箱紧贴在烘炉旁,在人力的推拉中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于是炉堂上的煤火便越烧越旺。

    铁匠铺一般只有两三个人:掌钳的老铁匠和抡大锤的两个徒弟,精练而简约。打铁的过程又分为“上手”和“下手。

    直到现在,人们还常常客气地说,“我给你当下手”,就是指做助手的意思。上手经验丰富,右手握小锤,左手握铁钳,在锻打过程中,上手要凭目测不断翻动铁料,使之能将方铁打成圆铁棒或将粗铁棍打成细长铁棍。

    老铁匠是上手,他就得把握烘炉火候,只要老铁匠的铁钳将火红的锻件一夹出,站在铁砧两旁的下手——徒弟便在老铁匠小铁锤的引导下抡起大锤“趁热打铁”。老匠的小铁锤打哪里,两个徒弟的大锤也精准地打在哪里,于是金光四射……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农业生产和家里使用的金属器具,如锄头、铁搭、镰刀、耙子之类的农具,或家用的锅铲、菜刀之类,都是由铁匠铺的打铁师傅完成的。

    过去有歌谣曰:“丁当、丁当、打铁的匠人拉风箱,通红的铁块锤子夯,火星子一迸明晃晃,小锤点,大锤夯,扑哧一个火星子,烧了大姐的花衣裳。”

    还有一首民间歌谣吟唱道:“张打铁,李打铁,打把剪子送姐姐,姐姐留我歇,我不歇,我在石桥脚下歇,螃蟹把我耳朵夹个缺缺”,这些歌谣充满了人间温情,回味无穷。

    今年55岁的邓如林是利川市南坪乡大田村人,祖传的打铁手艺在他这儿已经30余年。如今,徒弟李崇福也跟着他打铁10多年了。虽然生意并不景气,但老邓一直舍不得丢弃这门手艺。

    让老邓遗憾的是,随着社会的进步,这种铁匠铺已经越来越少了,他们的产品只在偏远的乡村有那么一点点市场。

    恩施90后铁匠:背了这“锅”,就要传承老祖宗手艺!

    复兴传统铁艺,只是田欢的开始。他想把老祖宗留下的手艺都留下来、传出去。

    暖阳下,林间,一张桌,一壶茶,一个人。

    风起,地上积着的枯叶经风一吹,飞扬起来,旋转、飘舞。喝着自己锻造的铁壶泡出来的茶,心绪便随那茶雾缭绕而上,轻松、自在。

    这样的场景,曾经的梦境,已照进田欢的现实。

    田欢,自称铁娃,利川90后土家青年。家族世代铁匠,自小耳濡目染,虽念了大学,却对打铁情有独钟。

    “我寻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在家乡打了四年铁的铁娃觉得,浮世三千,各有所爱,可以心系一尘物、一园田、一舍山。而他的至爱尘物,便是铁器。

    “叮当,叮当!”每天清晨,利川市南坪乡大田村一处院落里,风箱拉起,火苗升腾,打铁声断断续续。这种传统的铁匠铺工作场景,对现代都市人似乎太陌生,但对田欢来说,再平常不过。

    4年前,田欢还是一名刚从大学毕业的北漂。日日喧嚣单调的生活,让他始终找不到归属感。

    直到有一天,田欢无意中看到日本手作大师制作的一组铁器,古朴精良,售价高达数千元。震惊之下,儿时的记忆被唤醒了。

    田欢祖辈是利川有名的铁匠,曾祖父、祖父铿锵的打铁声,风箱拉起的熊熊火苗,伴随了他整个童年。后来,随着现代工业的发展,手工铁匠活儿逐渐落寞,家里的炉火熄了。只有少数村子里,还偶尔传来零星的叮当声。

    “日本铁锅受欢迎,就在于手工做得漂亮,我就想,如果把我们土家打铁的手艺学会,也能造出‘中国好铁锅’来!”2014年冬天,重拾祖传打铁手艺的创业梦想,在田欢心中升腾。

    田欢回到老家,骑着一辆破旧的二手摩托车,田欢半年时间走遍利川所有村庄。最后车散了架,他寻访到十几位民间老铁匠。

    田欢说要学打铁,师傅们都不信,老铁匠唐运国更是头摇得像拨浪鼓。

    其实,田欢心明如镜。他学的是打铁技术,最终要做的,是把土家打铁技艺融入到现代工艺设计产品当中,让古老的土家文化焕发新活力。

    风雨无阻地每天“报到”,让师傅们看到了田欢的真心,终于有一天,他敲响了人生第一锤。

    信任,只是开端。老铁匠们过去打的多是农具,而田欢想要的花器、铁锅、茶器,都特别讲究传统工艺与现代美学理念相结合,这需要更长时间打磨。

    为打一口时尚美观的好锅,田欢和师傅们摸索了3年,拜访了好多家制锅厂商,做了成百上千次实验。田欢对产品的要求十分严格,甚至可以说严苛。

    比如铁锅,开口1.5cm的误差,肉眼难辨,他却也要全部敲碎重做。“铁娃公社”摆放的那些成品铁锅,都经历了选铁、取样、开板、烧火、捶打、成型、淬火等十几道工序,最多的捶打了2万余次。

    如今,利川市非物质文化遗产“铁艺制作技艺”的牌子,挂在了田欢“铁娃公社”墙上。

    锅打出来了,往哪儿卖呢

    起初,田欢背着铁锅一家家店铺推销,处处碰壁。

    “世上三行苦,撑船打铁磨豆腐。”铁娃背的锅越来越沉。

    有一天,坐在山谷小溪边歇脚,他看到那清澈的溪水像一面镜子,照出铁锅与青褐色的石头,还有水底那沉积的小石粒和发黑的树叶,竟浑然一体。

    静水流深,原来锅是有灵性的啊!

    此后,山谷、溪流、树林、渔船,都是天然道具。他拍下一张张充满质感和时尚气息的铁器铁艺图片,发到微博上,添进100多个微信群里,每天。全国各地展会,田欢更是精心布展。

    慢慢地,第一张订单来了,第二张订单也来了,一传十、十传百,口碑出来了,订单像雪花片,越来越多。

    现在,田欢每个月铁锅销量都有七八百口,茶具、花器、各种铁器小摆件也卖得不错。这些产品不仅进入大都市,还有日本、韩国、澳大利亚的订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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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手工打铁(2)
    老手艺人都有自己的骄傲,彼时太平镇,林立着大大小小十多家铁匠铺,每天天没亮,镇上就响起一片打铁声。一到赶集日,不算宽的街道上总会摆满各式刀具农具。

    如何在“刀客”江湖立足周光兴觉得自己拼的就是质量,负责摆摊的叶秀华,能有底气扯着嗓子在集市上喊“周家刀包修,若有缺口不收钱”,后来又叫出“一钢二火三匠人”。

    “绝对的好钢,最合适的火,还有用心的打刀人。”叶秀华记得,每天早上6点等她到赶场的地方时,摊位前早就排起长队,老乡们都等着买周家刀。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被周家刀搅动起的一池春水,绝不仅仅在太平镇。2011年,成都人民中路,“楚家刀”老板楚华悬赏摆擂,要与各路菜刀pk,在成都“菜刀界”掀起一场江湖传奇。

    周光兴知道后,直接质疑楚家刀“作假”,并通过徒弟在网络隔空喊话,要与楚家刀一决高下。

    “最后没比起来,楚家刀不接招。”回忆这一段,周光兴还是有点遗憾,“真应该比一下,同行不存在生嫉,相互切磋切磋嘛。”

    尽管这场“刀客”江湖的对决激起关注甚多,但仍未能阻挡打铁手艺的式微。从2000年开始,太平镇的铁匠逐渐关门转行,整个成都的铁匠铺也在慢慢减少。

    周光兴也有点心焦,因为徒弟越来越少。

    提只公鸡,拜个师傅,周光兴徒弟最多时,有十多个。受不了苦的,离开了,觉得没前途的,也走了,最终来来去去几十个,长留在身边的,只剩下5个徒弟。

    今年42岁的文德勇跟着周光兴打了22年的铁,从一个愣青头到成家为人父,他清楚记得,自己只比大师兄宋老四晚拜师一天,结果就做了一辈子的二师兄。

    十几年来,这几个师兄弟和师傅一起,几乎每天都忙碌在打铁铺,从天蒙蒙亮的四五点,干到晚上七八点。因为都不爱说话,很多时候,整个铁铺除了叮当的打铁声,只剩下一片静谧。

    “师傅会骂我们,特别是做不好时。”尽管年纪相差不大,但文德勇对周光兴始终心存敬畏。这个没读过多少书的铁匠始终记得,周光兴曾经委托别的铺子帮着打了一批刀具,但就算自己亲自守着完成,可最后效果还是不行。

    “一百多把刀,都存在一些制作上的问题。”顿了顿,文德勇叹道,“师傅气得心口痛,但绝对不能卖次品,最后他自己担下损失。”

    2013年,周光兴研究出5铬钢菜刀,在还原菜刀前面切菜后面宰骨的功能分区外,还确保使用寿命更长,不过因为比市面售价更高,销售惨淡,堆了4000多把没卖出去。

    “总是相信困难都是暂时的。”周光兴的想法很朴实,一时卖不出去就慢慢卖,好东西不怕没市场。

    渐渐地,周家刀走出了太平镇。有顾客在买了一把刀后,将家里的所有刀都换成了周家出品,还有一位新西兰的游客,带着图纸慕名而来,委托周光兴打出一模一样的刀,乘兴而归。

    去年,周家刀线上线下销量接近8万把。周光兴很高兴,他总是忍不住想,那些印着他名字的各种刀具,进入千家万户,参与着家家户户那些琐碎温暖的日常生活。

    2007年前后,周光兴的儿子周浩无意间发现,家里一些老刀具,在被磨后会出现类似云样的花纹,煞是好看。家中的老人周廷断定,这是古时的手艺,“我们就想做出来。”

    多方查阅后,周光兴父子发现,这是需要反复锻打的千层钢,在国外被称作大马士革钢。

    “如何还原出这些花纹就从反复锻打开始。”周光兴开始尝试,最开始的确出现了纹路,但都是直的,那就再重新筛选材料,一点点改变捶打的落点、力度以及折叠方式。每次有了新发现,周光兴就在墙上做下记号。

    2015年,他们终于掌握这种传统技法。而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努力,也一直在进行中。今年,他们的坚持得到回报。眼下,将周家刀纳入天府新区区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工作已基本完成。

    如今,镇上的人都笑称周光兴为太平镇“刀王”,周光兴笑笑,“就是个打铁匠。”

    刀具冰冷,可人心温暖。

    周光兴珍惜自己的手艺,他记得,柏河镇一位80多岁的老人,拉着儿子媳妇的手,指着周家刀说,“他们家刀好,我哪怕不在了,你们也要认准就买他们家的刀。”

    镇上不少孩子,都是吃着用周家刀切的菜长大,那些蹦蹦跳跳从铺子前经过的身影,最终成长然后离开,去了更广阔的世界。

    还有隔壁镇上的盲人,30多年前,周家人恻隐之心送他一把削竹片的刀,却让他自食其力并感恩至今。“打刀就是我的一口气,我会打到打不动了为止。”

    如今,周光兴偶尔会去曾经的铁器厂逛逛,他只是想抓住哪怕一线希望,去延长打铁这门手艺的寿命。

    让“章丘铁锅”在互联网生发的漩涡中,被推到舆论的焦点。锻造章丘铁锅的铁匠,这个曾经熟悉而又辉煌的职业也再次曝光在大众眼前。

    章丘,一个在上世纪因为有半数人口打铁而在全国闻名遐迩的地方,造就了“章丘铁匠”这个庞大而古老的群体。随着机械制造业的迅速发展,打铁声已渐渐在人们的生活中远去。如今,乘着“章丘铁锅”的春风,以牛祺圣、刘廷礼、赵连祥等为代表的老铁匠传奇,慢慢浮现在我们眼前……

    14岁开始学打铁,老牛手里的锤子已经用了快60年,如今依然没放下。

    章丘半世纪前半数打铁为生

    “我父亲是打铁的,我爷爷是打铁的,我老爷爷是打铁的,我老老爷爷还是打铁的……”3月2日,在章丘区相公庄镇河庄村一处农家院落,72岁的牛祺圣说,“到我是第五辈,都是打铁的。”他的声音比一般老人洪亮,脸上也泛着红光。他细数着自己打铁的历史,那也是很多像他一样的铁匠的一生。

    正值元宵节,拜访老牛家的人络绎不绝。因而红遍全国的“章丘铁锅”上了热搜,作为“章丘铁匠习俗”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的老牛自然成了众星捧月的对象。

    老牛家的门可不好登,门台高两米有余,来访者要爬上去,才能叩到老牛家那扇窄窄的门。“台高招远客,门小贵人来”,门上,过年刚贴的对联鲜红。

    老牛是个爱琢磨、爱创新的人,这副门联可见一二。提到对联,上个世纪,章丘几乎家家贴的都是“风吹一炉火,铁打四方财”,足以见打铁的盛行。

    “来了打铁的了,打锄,打镢,打菜刀,钢菜刀,铁耙三齿二齿钩……”14岁开始,老牛就跟着父亲学打铁,洪亮的吆喝声便是从那时开始练就的,“那时候小啊,火花溅到胳膊上、手上,把肉烫出了坑,布满了印子。”

    铁匠一生干的净是重活计,尤其到了夏天,整天围在火炉前,还得使大力气,“没办法,没有手艺靠什么吃饭。”

    和老牛一样,70岁的刘廷礼20岁出头便跟父辈学打铁。但因人手不够,刘廷礼从不走街串巷打铁,而是在家打好再拿出去卖。靠着打铁的营生,刘廷礼养活了两儿一女,“两个大学生,一个高中生,在那个年代,幸亏有这个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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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手工打铁(3)
    但并不是每个年轻人都像老牛的儿子一样,愿意将这门手艺传承下去。“这个行业和别的行业不一样,太难坚持了,我从事不了这个行业。”刘廷礼的儿子说。

    因为苦,因为赚不到钱,没有人再愿意学习打铁。赵连祥家也是如此,曾经跟赵连祥打过几年铁的大儿子和几个慕名来学手艺的学徒,最后都放弃了。原来村里还有几个打铁匠,后来也都转了行。现在,只剩赵连祥一个人还在抡大锤。

    “虽然现在章丘铁锅火了,但是章丘铁匠屈指可数,现在的年轻人谁还吃得了这个苦,而且这门手艺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成的。”刘廷礼的担忧也是很多老铁匠的心声。

    “什么叫非物质文化遗产,就是这门手艺快消失了,所以才保护起来,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建个铁匠博物馆,让更多的人了解这门手艺,不能后继无人。”老牛说。

    每当听到“叮当,叮当……”那时远时近的打铁声接连响起,我就知道打铁匠刘师傅和他的徒弟又推着独轮车走街串巷上门服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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