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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台剑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梦如禅
    梁紫玉见了黑影人躲闪暗器的身法和她吃惊的动作,初步断定黑影人肯定与她有关系最少也和她的师门有关系,见黑影向她这边望来,就立起全身来向对方招招了手并指了指后边。

    黑影人见状犹豫了一下,便纵身上了房顶跟着梁婆婆而来。

    到了一座僻静的菜园子旁,梁婆婆飞身下房站定。

    那黑影随即便到,刚一站稳,梁紫玉就语气严厉地问道:

    “你是什么人,为何用本门武功“

    “本门武功难道你是花针帮的”对方有些吃惊并反问道。

    “你难道看不出我的暗器手法”梁紫玉反怼道。同时,对方是女声也让她有些激动不已,正想扯下蒙面黑巾那知对方已开始动手了。

    “那好,再让我见识见识一下。”对方话音刚落,就从腰间解开一件软绳兵器向梁紫玉击来。

    梁紫玉见了那绳镖似的兵器,不由大喜过望,一边躲闪,一边喊到:

    “红绳剪!是梅儿吗梅儿,梅儿!”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射来的红绳剪突然停住了,“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黑影人怔在了当场。

    “是奶娘”对方似乎听出了梁紫玉的声音。

    梁紫玉一把扯下蒙面巾现出了真面目。

    “奶娘!”随着一声尖叫对方扑了过来。

    梁紫玉一下抱在怀里:

    “梅儿,梅儿。”

    黑影人正凌梅,她慢慢拉开蒙面帕,一张俏丽的脸庞挂满了泪水。

    两人在黑暗中激动地抱在一起。梁婆婆一边抚摩着凌梅的头发,一边喃喃:

    “我以为我们再也见不着了呢。“

    凌梅也哽咽着:

    “十几年了我做梦也想着奶娘啊。“

    过了好一阵,梁紫玉才问:

    “你为何当盗者”她以为凌梅夜入民宅是为了偷盗。

    “我没有,我,我,“她有些说不下去了。

    “慢慢说,慢慢说。“

    “我,我,我是又来找下手的对象。“

    “下手,对象“

    “对,杀那些专门欺负女人的臭男人。“凌梅语气突然变恶狠狠地。

    梁紫玉一下就明白了,原来顺庆府这几个月所发生的凶杀案是凌梅所为。

    “你为何这么做滥杀无辜。“梁紫玉口气严厉起来。

    “无辜?他们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全是该杀之人。“凌梅有些忿忿地说。

    梁紫玉知道这里肯定有原因的,一时也说不清,也就不再追问了。

    “当年我外出,等我回来时,你家已被烧得不成样子了,你全家都被烧死,我翻遍了所有的地方也不见你的尸体,也不知是死是活。我就在江湖上到处打听寻找好多年一点音信也无,今天没想到在这里撞见你,要不是刚才我在那边的房顶上见了你的身影跟了过来,就错过了,天见有眼呀。“梁紫玉感叹地说。

    “其实我就在这顺庆城里,说不定碰见的机会还很多呢。“

    “你就在顺庆府”

    “是啊。只是出来得少,很少上街,所以你没见着。”

    “你嫁人了吗”

    “嫁了,衙门里的刘进忠。”

    “刘进忠”梁紫玉吃惊不小。

    她听孙可望说起过刘进忠的所作所为,这样一个清廷的走狗,不知残害了多少反清义士,凌梅为何嫁给这样一个人?但她又不好一时就问。

    见了凌梅的样子,梁紫玉感觉到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活泼可爱的凌梅了,成熟了,刚强了,而且还透露出一些凶狠来,也不知这些年来她有过些什么样的经历,才将这原本温柔可爱的姑娘变成了杀人狂。梁紫玉感慨万千,眼前不由浮现出当年的一些情景来。

    川南叙州府的南溪,山清水秀,山峦连绵,紧靠南溪一带竹林遍野,风光秀丽,在南溪江边一处山坳中,一座巍峨壮观的房宇建在其中,这里住着前朝的名士凌正途一家。他是明朝的大学家,官至兵部右侍郎,由于得罪当朝权贵被贬至叙州任职。明朝灭亡后,他没有受聘于清朝,但告老闲赋。却因看上这里的山水风光便在这南溪江畔修房造屋当起了隐士,颐养天命,安享晚年。这凌老爷子,年逾七十却身板挺直,相貌堂堂,长得宽盘大脸,一双剑眉,威武英气,两眼炯炯有神。他膝下只得一子,子生有一女,平时就在寓中养花种草,读书写字,含饴弄孙,其乐融融。这凌公平时有一嗜好,就是极喜收藏兵器,在屋内专设一室,藏其所好。他本则出身练武人家,自小习练武健身,梦想当一个武林大侠,就是后来当朝做官也未放弃习武。但却练的一般寻常功夫,作为健身防身之用。他常年请有武师在庭,教习武功。最得他青睐的是川南太极门的杨保坤,此人是杨氏太极传人,在川南一带极有名气,在叙府有上千弟子。凌正途在习经练众多武功中,最后只保留了太极一种,其他功夫只用作陪衬。他定居南溪后就用重金聘请杨保坤,但杨保坤根本没有时间单独教授凌正途,只得将师弟李春介绍给凌正途,那李春的太极功夫也甚好,凌正途看过几次后就同意请李春入室给自己当老师,吃住都在凌府,俨然成了凌家的一员,凌正途对他恭敬有加,视为家人。起初,那李春教拳很是用心,每天早上准时到凌正途的房间门口候着,一起到府后花园的林间练功。

    “凌爷,这太极功夫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好的,你看我现在的功夫,在叙府除了师兄外没人能敌,但却天天这样练了几十年才达到的。你这样的年纪,要想练到我这样的水平恐怕是不能了。”

    没几日,李春就对凌正途说这样的话。同时,在与凌爷推手的过程中也不如头几日的那般上心了。凌正途看得出,他有些敷衍。想想也对,这把年纪了能学到什么程度呢。于是,也就有些放松,不象以前那样勤奋了。

    凌府上下三十余口,除了凌家至亲五人外,其余都是下人,只有一名老管家和凌老太的贴身丫头是从小就跟着凌家的。这种人丁结构给凌正途带了深深的危机感,加上其独子凌保久因出生时难产,其脑有些微损,长大成人后,无其作为,除了在叙府衙门作个文书外,并无多少成就。后与衙门师爷之女成亲,生了个女儿凌梅倒是伶俐可爱,聪颖过人。凌正途视为掌上明珠。但这孙女生下时,其母却无乳水,急得一家人团团乱转。正在此时,家中一名陈姓长工,主动说起自己老婆也刚生了,奶水充足,可以代喂。这个名叫陈长信的长工在凌家已有多年,老实巴交,上年才与应聘来做针线娘的梁姓女子结婚,凌老太喜出望外,连忙请来那女子,见身材强壮,长相清秀,有些英武之气,心中顿有好感,连忙叫她抱抱自己的孙女,那小孙女也怪,一抱进那针线娘的怀中,就停止了哭闹,将那头不停地拱那长工媳妇的胸脯,一口咬住就不丢。凌家人见状都说与这女子有缘,于是凌老太太当场就让那女子作了孙女凌梅的奶娘,女子也欣然应允。一家人见奶水有了着落,全都欢天喜地。

    从此,那长工媳妇就搬到内院住下并将她自己的儿子和凌家孙女一起喂养。长工媳妇姓梁,叫梁紫玉,为人厚道,做事勤快,手脚麻利,十分干练,没几年就得到凌家上下的喜爱,那小孙女凌梅更是十分依赖于她,而自己的亲妈倒显得没有那么亲近,凌保久和媳妇也不十分计较,反正落得个清闲安逸也合心意。

    由于张献忠之乱,各地盗匪盛行,凌正途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因此,他除了自己练武外,还聘请了大量的武师来看家护院。由于自己的年纪已大,便想到了凌梅,虽然是女身但他还是要求她从五岁开始就习练武功,但由于聘请的武师都是男的,教习时很少有耐心。于是,便一方面对外招聘女武师,一方面托人到处去找。几次招找来的女武师不知为何原因都不辞而别,加之那凌梅十分顽皮,在凌正途的面前从来就没有好好练过功,每次凌老爷子要考考凌梅的武功基础,那凌梅不是乱舞一番就是东躲西藏,搞得凌正途笑笑了事,他对这孙女疼爱有加,从来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只得摇摇头叹口气:

    “女儿家呀,不是这块料。”

    他本来一心想让凌梅学习剑术,因他有一把好剑,打算将这剑传给孙女,让她也成为一代女侠,以了他心中那做大侠梦想的心愿。谁知他以为凌梅不是练武的料,只好作罢,也就不提那剑的事了。自己则常常教凌梅一些棋琴书画之类的东西。

    却说这凌正途所有收藏中,最喜爱的就是这把剑,这剑名叫星光剑。是从何处得来,他也不知,只晓得是从祖上一辈传下来的。仿佛听爷爷说起过,似乎是周武王姬发使用过的兵器。武王用此剑在历次的阪泉之战、牧野之战、城濮之战中大显身手,一剑定乾坤,灭商建周,奠定了他的霸业。后来不少人觊觎,引来多次夺剑、盗剑、藏剑之争,直到周武王谥后,此剑便不知去向。

    据说,周武王每次用此剑时,剑光迸发,星光四射,方圆十几丈内光闪雷鸣,无人生还,可见其威力之大令人惧嚇。

    在这上千年的过程中,从武林人士到江湖帮派和寻宝之徒都不乏有人寻找此剑。但却未真正有人找到过,如今却出现在凌正途的手中。有一次,他为了激起凌梅对学武的兴趣,还专门将此剑给凌梅当玩具。

    “梅儿,想不想玩好玩的东西”他将凌梅抱进藏宝室内,放坐在膝盖上说。

    “想啊,爷爷有什么好玩的呀”凌梅呀呀幼语地问。

    “可以当马马骑的。”他常常看见小孙女拿着竹杆当马骑。

    “我要,我要。”凌梅伸手就要。

    凌正途就将带着鞘的星光剑拿给她,谁知她根本拿不动那古纹斑驳的剑,摸了两下就对剑没有了兴趣,便嚷着出门玩耍去了。

    凌正途见了这般情形,从此便打消了传剑给凌梅的想法,收拾好星光剑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就这样过了几年,凌梅已经十几岁了,出落成了一个俊俏的大姑娘了,但却仍然离不开奶娘,日常生活全是梁紫玉照顾,只有晚上才回到亲娘那边睡觉,除此外,两人形影不离,那当亲娘的也早已习惯。

    岂不知,凌梅离不开奶娘的真正原因则是梁紫玉在偷偷地教凌梅的武功,从八岁开始,已经有七个年头了。

    那梁紫玉本是武林高手,在川西鸡鸣山杨家庄学艺功成后,下山讨生活,经人介绍找到凌家先做针线活,两年不到便嫁给凌府的长工陈长信,不久就当了凌梅的奶娘。自从见到了凌梅后,她十分喜爱,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般,与凌梅同年所生的亲儿子陈大寿反而倒有些冷落。

    自从知道了凌正途想让凌梅学武的事后,她就多了一个心眼,心想自己喂养的应该由自己来教,但她不想暴露自己会武功的秘密,就没有去找凌正途去说自己来教的话。而是偷偷地从教自己的陈大寿和凌梅玩捉坏人的游戏开始,培养两个孩子对武功的兴趣,就这样渐渐地让两个孩子悄悄地练上了武功。

    梁紫玉的武功派别属川西杨门,在江湖上以三大绝技著称,一是暗器,其标志性的就是特制钢针,靠内力发射,百步之内取人性命轻而易举;二是轻功,以“八闪纵”最为著名,利用地势和草木树干跳跃闪纵,能在空中迈八步之遥,令人望尘莫及,同时轻功可与钢针结合,刺人穴道,制人于软麻瘫亡,相当厉害;三是棍法,以五郎棍法为基础杂揉少林降魔杖法所独创的棍法,刚中带柔,能攻能守,力猛劲足,适合与走刚猛一路的高手过招,如能配合暗器使用,更是势不可挡。

    从鸡鸣山下来后,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练功几乎是天天都躲在一边练习,几年下来功夫更是精纯。同时,她的棍法也独树一帜,但从来不在凌府中练,只是利用到后山林中采菌、打柴的时间悄悄地练。所以凌府上下的人都不知道她会武功,连那武教头李春也没看出来。

    梁紫玉从教凌梅扔石子开始练习准头,再一步一步的打下了坚实基础。随着年龄的增长,那凌梅也渐渐懂事,对奶娘是言听计从,从不在外人面前显露功夫,就连她的父母和凌正途老两口都不知道。一次,凌梅陪着梁紫玉做针线活,无意之中将那剪刀捆上线绳,丢来丢去地玩得不亦乐乎,梁紫玉见了,心中一动,她正在焦虑如何教凌梅的棍法,见了她玩这个,便计上心来,决定不再传授棍法而就将就这绳子捆剪刀做成软兵器让凌梅来学,让她既觉得好玩又不花钱打造也好随身携带,并和她学的轻功与暗器功夫有异曲同工之妙,更容易学好。就这样,凌梅这无意间的一捆就成就了“红绳剪”。

    凌府常年都有高手护院,加之府宅地处僻静之隅,又在山坳之中,所以,匪盗很少来犯。只有两次深夜,几拨土匪入侵,其中不乏高手,但在护院和李春的奋力抵抗时,梁紫玉暗于中相助,用钢针击退了来敌,让凌府名声大振。都以为凌府高手如云,因此就再没有人来犯过了。

    谁知凌梅十五岁这年,突降大祸。

    那天,一大早,梁紫玉就出门去了。

    她其实到凌府来是另有目的,那与师兄陆统原本是反清复明组织“复明会”川西分会的骨干分子。因为川南一带的分会被清兵所剿,会众分散各处,她省会的委托前来叙府寻找川南分会的中坚分子,以重新聚集力量。经过她多年悄悄的努力才将分散的部分人员找到,共有十几人,这些都是一些死硬份子,一见有人召集又汇合在了一起,但与当初的一千多名会员相比,川南复明会已经落花凋零。

    为了不引起当局的注意,她不再用复明会的名称,而是重新建立了名为“花针帮”的帮派组织。她被拥为帮主,另选原来的两名中坚分子作副帮主。

    “花针帮”的这些人中大都是些苦大仇深的妇女,很多人都在大户人家作佣人,缝补浆洗,烧火做饭。缝衣针是她们日常的主要工具,加之这些人都会些武功,梁紫玉就因地制宜,教她们使用杨门暗器,因此,缝衣针、绣花针就成了她的武器。同时,钢针用起顺手,便于携带,又不易发觉。暗杀、伤人于无形之间,深得这些人的喜爱。

    短短三四年间,川南一带的“花针帮”迅速发展起来,部分青年男子也加入进来,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到处打家劫舍,与匪盗无疑,闹得沸沸扬扬,搅得川南一带人心惶惶。梁紫玉作为帮主,当然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因此,近一年来,她都利用“花针帮”每月聚会一次的机会,召集帮中头领商量对策,以免带来灭顶之灾。

    梁紫玉出门不久,凌府的大门外就来了一位算命先生,大声叫喊:

    “测字算命,算不准不收银。不算不知命运舜,一测才知祸事来。”

    他的叫声引起了凌老太太的注意,她本是信佛之人,很相信命相之说。听见算命先生的声音,便对下人说:

    “去将那算命请进来,为我的梅儿算一卦。”

    下人便去门外请了那算命先生进来。老奶奶仔细打量了一番,见那算命的年纪不大,约摸三十来岁,长得还算可以,身材魁梧,举止得体。刚一坐定,算命先生就立起身子说:

    “此宅有些凶险,先让我看看各处再说吧。”

    老太太便让下人带着他出了房门。

    那算命子在凌府到处乱走,东瞧瞧西看看,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遍。好半天时间才看完,似乎十分满足一般,不住地点着头。

    未了进屋坐下,半天不说话。老太太有些等不及:

    “先生可看出名堂来”

    “太岁犯东南,恐怕近来有事。”

    “能犯何事”

    “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好意提醒。”

    见那算命先生一付玄神的样子,老太太不好深问,只道:

    “既然不能泄露,能否为小孙占一卦象”

    “好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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