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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台剑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梦如禅

    “这狗日的破网,只有清狗才想得这出鬼办法。”李虎咬牙切齿。

    身子稍微一动就疼痛不已,于是,他静下心来闭着眼提气聚神,运用本门心法运功抵御。

    “吱!”一声门响,房里透来一丝微弱的光线。

    “提犯人李虎。”进来的人大喝一声。

    两名清兵进来,将李虎挟制着站起来向门外走去。李虎试着想运气挣开,但一阵剧痛让他险些晕了过去。

    “嘿嘿,别想动,这网缠在身上,就是神仙也别想挣脱,这叫绑仙绳。”挟着他的清兵对他说。

    李虎被拖到一间布满刑具的房里,两个清兵将他绑在柱子上。

    房间,早已坐着刘进忠和严升。

    一见刘进忠,李虎就气冲牛斗,怒目而视。

    “李虎,别来无恙啊。”刘进忠打着招呼。

    “狗日的叛贼。”李虎怒吼着。

    “嘿嘿,你才是被通缉的叛贼,我是识时务者。”刘进忠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你…”

    “不要和他说那么多,打这贼娃子。”一旁的严升边说边将手中的皮鞭甩了过来。

    “啪、啪!”地打在李虎的身上。

    李虎呲了呲嘴,两道血水流了下来。

    “不要忙嘛,慢慢说话,再说,他也曾经与我同事,好歹也算熟人一场。”刘进忠阻止着。

    说完他走上前去。

    “你看,这网子还缠在身上,这多痛啊,是不是。来人—”刘进忠叫喊着。

    “在。”一旁的清兵应到。

    “把他身上的网子给摘掉。”

    两名清兵上前,费了好一会功夫才将李虎身上的旋网给摘开了。

    网一摘,李虎紧绷的肌肉一下就松驰下来,精神颓然懈了一些。原来他一直运气抵抗鱼钩带来的痛苦,现在鱼钩一除,鼓动的劲气一下就泄了,反而让他更加痛苦。

    看来刘进忠深谙这些,所以才在这时摘掉他身上的渔网。

    “让李虎老弟轻松轻松一下。”刘进忠有些嘲讽地说。

    “拿盐水来。”刘进忠吩咐。

    清兵端过盐水,一下泼在李虎的身上。

    “啊!”他一声惨叫。

    那盐水浸在被钩破的皮肤上,如蚁噬一般。

    “李虎,你是继续被折磨呢,还是告诉我孙可望的下落”刘进忠问。

    “我呸!你这清狗。”李虎一口唾沫喷在了刘进忠脸上。

    “继续泼。”刘进忠一边抹口水一边喊道。

    李虎咬紧牙关,不哼一声。‘

    一旁的严升也举鞭狠抽。

    血水不停地从李虎身上流下。

    一会他就昏死过去了。

    “你们看好他,醒了继续泼盐水。”刘进忠给看管的清兵交代。

    见一时半会问不出什么,刘进忠只好叫停了拷问。叫上严升出了房间到另一处喝茶去了。

    此刻那蓝驼子也没有闲着,而是一个人悄悄地在顺庆府城内转悠。他想在省城的增援到来之前,选一个理想的埋伏地点,好把那些想救李虎的人一网打尽。

    他在府衙的那条街转悠一个上午,最后来到“隐景庐”前,周围转了一圈后决定就将放置李虎的地点选在了“隐景庐”门前的空坝上,把伏兵藏匿在隐景庐的宅院内,和对街的商铺中。他看上的这个地点,离衙门不远,地方空阔不易藏匿,便于用兵。

    作了决定后,他走上“隐景庐”的台阶,扣响了大门上的铜环。

    好一会儿,大门才打开,一个中年男子,探出头来:

    “敢问有何事”

    蓝驼子也不答话,从腰间掏出一张腰牌递给那人看。

    那男子接过看了一眼,忙笑脸相迎:

    “哟,是都统大人驾到,恭迎恭迎,请进吧。”

    蓝驼子早知这是当朝通政使李合清的宅子,也不敢过分居傲,拱手还礼说:

    “打扰打扰,因公务过几天需临时借用一下贵府几个时辰,不知主人在吗”

    “主人在京城,有事你给我说就行。”那人弯腰回应。

    “你是”

    “哦,我是这里的管家王安帮,老爷和少主不在时,由我打理。你有事尽管吩咐。”

    “那我先看看这里再说,可以吗”

    “可以,可以,你请。”王安帮右手一摆。

    蓝驼子,随即走入前院,远远望见院内空地上一伙人正在练功,唱的唱,跳的跳,还有举棍持枪耍大刀的。

    “这些人是”蓝驼子问。

    “他们是少主人请来的省城戏班子,在本地献演,暂借住这里。他们在练功。”王安帮回道。

    蓝驼子默默地看了这些人一会,便向后院走去,王安帮随着他在前院到处转,并不时地讲解着。

    蓝驼子看一圈也没到后院那边去就回到前院对王安帮说

    “过两天官府可能要借用你这里办一些事,时间不会很久,你看如何”

    “你老别客气,你尽管用就是了,这点事我还作得了主。你好久用,提前打个招呼,我准备准备就行了。”

    “那好,我会提前派人通知的。”

    “行!行!”

    “好,打扰了,告辞。”

    “慢走慢走。”

    待蓝驼子出了门走远后,王安帮才发觉自己的背早已被汗湿透。

    蓝驼子走在回衙门的路上,边走边想,刚才在“隐景庐”里总感觉到那里有些不对头,但又说不出。回想了一遍还是没想到有什么不对,便摇了摇头回到衙门。见刘进忠和严升正在喝茶,便问到:

    “你们审出什么了吗”

    “回都统,那小子死硬得很,什么也不肯说。”严升抢着回道。

    “我去看看。”蓝驼子说。

    刘进忠与蓝驼子一起来到牢房。

    李虎已经醒来,正咬牙强忍疼痛。

    蓝驼子拖了一张椅子坐在李虎面前。

    “你还招了好,免得受苦。你如若不说,我起码有几十种办法收拾你。”

    “我呸!”李虎怒喝一声。“老子早就不想活了,巴不得早点整死我。”

    “那好,让你先尝尝我的厉害。”蓝驼子话音刚落,双手如风地点了李虎身上的章门、百汇、尾闾几大穴。

    顷刻之间,只见李虎浑身颤动,肌肉急速地收缩,豆大的汗珠如雨般地下流。

    “你说吧,要不教你全身瘫痪。”蓝驼子威胁。

    李虎紧闭双眼,咬紧牙关,也不答话。

    “你忍不了多久的,我分筋错骨的手法没几个人受得了。你如不说,再过一会你的武功就废了。”

    李虎全身不停地抽搐,也没有哼一声。

    蓝驼子见状,知是问不出什么,想到还要利用他作饵,便上前解了他的穴道。

    穴道一解,李虎头一歪又昏过去了。

    “你们看好他,过一会没有醒就用冷水泼醒,不能弄死,出了问题拿你们示问。”蓝驼子对看守的几个清兵说到。

    “是。”看守回应。

    蓝驼子与刘进忠刚回到了前堂坐下,就听见大门外响起了擂鼓声,一阵喧嚣传来:

    “大人,要给我作主,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被杀了,冤孽呀冤孽。”

    “是咋回事”蓝驼子问。

    “大约又是报案的吧,我去看看。”刘进忠说完就起身出去了。

    不一会他就回来。

    “昨夜又一个人被杀了,是南门那边一个布店的老板。”刘进忠说。

    “布店老板被杀,为何事”蓝驼子问。

    “不知,这是本月第四个了,死的都是有钱的人,奇怪的是这些人家的钱财都没有动,只是人死了。”

    “查了没有”

    “查过了,毫无头绪。只是验尸发现每个死者都是被利器戳胸而亡,出血不多,手法高明。”

    “哦,什么样的利器”

    “还没有看出来,我看过了也不敢断定是什么,是类似锥形的凶器的一类的,具体是什么也不知。”

    这时,门外的响动越来越大,刘进忠对严升说道:

    “你的事哟,出去招呼一下吧。”

    严升极不情愿地站起来跛着足往外走去,嘴里咕嘟道:

    “都是我的事,你们就不管。”

    他来到大门外,只见一伙人用一扇门板抬着一具尸体围成一团,闹哄哄的在那里。见严升出来,纷纷上前叫道:

    “严捕头,你要给我们作主呀,又没惹什么人,竟然遭到如此灾祸。这个社会太污糟了。”

    严升也不答话,走向前去掀开蒙在尸体上的白布看了一下尸体。

    一具男尸,大约四十来岁,胸口一大滩血渍,和前几个死者一样,都是这个模样。

    严升摇了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他抬起头来正要对众人说什么,突然看见刘进忠的老婆凌梅也在围观的人群中提着菜蓝子看热闹。便踅了过去,笑嘻嘻的对凌梅说:

    “嫂子,买菜呀,你也看热闹”

    凌梅见是严升,回答道:

    “是啊,买点菜,等你刘哥中午回家吃饭。怎么,又死人了”

    “是啊,这个月都四个了,也不知犯了什么邪。”

    “是何人干的查出来了没有”

    “没有,一点苗头都找不到,连刘哥都毫无办法。”严升说。

    “那你们要快快查哟。”

    “那是,肯定会查的。”

    “我就不打扰你了,买菜去了,你忙。”凌梅告辞。

    “好,你慢走。”

    回过头来,严升对众人说:

    “你们听到了吧,我们肯定要认真查的,知府大人已经交代过了,这凶杀案不是小事,只是要费点功夫去查,等有了消息,一定会告示的,你们散去吧,我这里已备案。”说完他叫过一旁的捕快,去登记一下死者的信息。

    围观的人群中,那拄拐的弯腰婆婆也在其中,她就是梁紫玉,观看了一阵子便随着散去的人群离开了。

    回到衙门,严升回了蓝驼子的话后,几个人就到后院睡觉去了。

    却说在奎星阁大酒楼夺门而出的那青绸长衫客见了上楼来的官府的人后,慌张的连饭也未吃就下楼而去。刚一出门,就见街角一个布衣素装,面容黯淡,手提一竹筐的姑娘盯着他看了两眼后,就远远地跟在他后面而去。

    青绸长衫客急步快走,在街上东拐西转,眼角余光时不时地睃向两边,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诡笑。看来他知是后边有人跟踪。从昨天起,他就发觉了有人在吊着他,但不知是何人,上酒楼前才发觉是一位素面姑娘。刚才在酒楼里,不经意间睃见了一位他很怕见的一个人,于是慌忙地跑了出来,躲开了。但一出来,又被那姑娘跟踪,便心生一计,向城中最偏静的桑园坝一带走去,他要看看跟踪人的本事。

    这桑园坝是顺庆城内紧靠城墙边的一片空地,栽有大片的桑树,是城内人掩埋死人的地方,平时很少有人来往,偶尔会见给死者烧纸上坟的人。

    布衣姑娘远远地跟着青绸长衫客,到了这桑园坝边就不见了踪影,她丢下筐子,加快了步子,刚走进桑林,突听身后微风骤起,知是中了埋伏,姑娘甚是了得,向前一个纵翻,躲开了那青衫客从背后的一击。

    “哈哈,轻功不错呀。姑娘为何跟着在下”青衫客停止进攻,站着问道。

    “谁跟你啦,大路一条,各走一边。”姑娘嘴尖舌利,一边还嘴,一边作势戒备。

    “看来是个会家子啊,那再就见见真章吧。”青衫客话音刚落就,一个箭步冲来,左手并指点向姑娘腰间。

    姑娘后退两步,脚下横蹬一棵桑树,人向上斜飞,早已翻到了青衫客的后边。

    青衫客一击落空,不退反进,他一心想将姑娘留下,那容得她闪避。一把折扇早已握在手中,反手一挥,一股罡气向姑娘迎面而击。

    姑娘没想到对方有这么快,自己刚翻身站稳,强大的罡气就已扑到,只好再退三丈。青衫客却连连扑击,姑娘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只好一边躲避一边连连后退。

    青衫客一招得手,气焰更盛,连施杀着。逼得姑娘只有招架之力,幸得她轻功了得,上下闪避,左右晃动,才躲避开来。抓住空隙从腰间拉出一柄软剑,手一抖动,那剑便颤悠悠地发出嗡嗡的低鸣,她脚下一蹬,身上向上窜一个空翻,倒着身子将剑尖直刺青衫客。

    青衫客见状,根本不予躲闪,折扇一收一开迎面就挡了上去。

    姑娘那快若迅雷的一剑刺在扇面上,谁知不但没攻破扇子,反而被扇上的罡气反弹开来,她身在空中,无力支撑,借扇面反弹的力道又不够,便一下找不到着力点身子一个后仰就摔在地上。青衫客毫不停留,折扇一收,身子一纵,变扇为短棍一招泰山压顶,直击姑娘的肚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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