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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盛世隐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若水云渊

    我点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也稍微明白了一点酒入愁肠的感觉。

    宇文化及道:“你懂得那你说说看。”

    我道:“从前听师父讲过,你与废太子有旧,如今他落魄至此,你大概是于心不忍。”

    他的手猛地停住,端着酒杯在半空中看上去无所适从,他望了一眼我,又“哼”地冷笑道:“看来老子没有杀你倒是对的。不过你说错了,老子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于心不忍,他自作自受,活该!当年要不是他轻看了我,说不定现在……哼!”

    我笑道:“多谢不杀之恩。”将酒杯往他举着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又喝了一杯。

    对于宇文化及的不正常表现,通过刚才的数句交谈我其实已经知道了原因。废太子被废之后始终认为自己并无大过,所谓勾结外臣谋反之类的企图,根本就是他人构陷,所以他想见皇上一面,无非是要在皇上面前辩驳一番,可是现在的东宫侍从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呢因此废太子挣扎很久也始终见不到皇上。加上杨素经常在皇上面前进言说太子可能神智有问题,皇上就更加厌恶他,别说见了,就连听都不想再听他的任何事。

    废太子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又去找宇文化及,希望他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帮他这个忙,可是太子殿下是何等聪明的人,废太子想得到的,太子殿下一样想得到,所以事先已经提醒过宇文化及了。

    不但如此,他的老爹宇文述也从中作梗,以宇文氏一族的前途相威胁,告诉他如果他帮了废太子这个忙,他们宇文家如今的地位恐怕就保不住了。

    他没有办法,只好喝酒。而且我绝对相信刚才的话是自欺欺人,因为我很早就理解了这种感觉,真的不在乎表现出来绝对不是他这个样子的。

    “你知道更让我生气的是什么吗”他苦笑道,“我虽然整天被关在东宫,他还是来这里找我了,告诉我……哼,他要是能够见到皇上一面,我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我。哈哈哈哈……”他的笑声变得诡异,“和十年前一样,他居然还是以为我宇文化及能够被收买,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其实他也不过是一个披着王孙公子外壳的混混,也是一个合格的混混,轻财好义,却结交了不该结交的人,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老爹说废太子不过是中庸之才了。

    我清了清嗓子,道:“既然所交非人,左庶子又何必太过介怀”

    他看着我又“咕咕”地喝了两口酒,苦笑了一阵,并不答话。

    踏雪轩沉默了很久,他望着亭外的雪又突然开口道:“你刚才不是不服气吗好,喝完这壶酒,我们接着打!”他将杯子仍在一旁,拿起酒壶就往嘴里灌。

    我只是有点好奇地看着他,这个大兴城中人人皆知的轻薄公子,属性居然和我很像,我们的不同在于,现在的他感觉像是以前的我,他可能比我懂得的多,但是做的事都一样混账,而现在的我可能和以前的他很像,区别在于,我知道忠孝仁义是怎么回事,也知道靠这些在这里绝对没有办法生存下去。

    我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就听他对着亭子外面叫道:“去给我取剑来!”说着一把把我拉到亭子外面。

    我们在亭外站了不到五分钟,衣服上就落了一层雪,他脚步不稳扶着我的胳膊说道:“喂,当年在岐州军营的仇,你要是赢了我,我就不再和你计较,听到了吗”

    我突然想起来我和他之间还结过这么大的梁子,他要是不提,我差点就忘了这一茬。

    一旁有小厮拿来两把剑,他拿住其中一把,退开数步,将另一把剑轻轻一挑,那把剑正好插入我面前的雪中。

    我刚把剑从雪里抽出来,他就已经动手了,我想到刚才在东宫小瞧了他,便不再乱来,只护住前胸,等他的剑招。和我想得不一样,他的剑势比起之前要来得缓了许多,我觉得他肯定是有点喝醉了,便不太在意,等到剑至眼前才举剑去格,谁知我的剑刚碰到他的剑尖,就感觉不对,根本没有感觉到一点力道,像是根本没有挡住的样子。

    果不其然,我还没反应过来,我的剑已经被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给荡开,他的剑锋贴着我的剑身擦过,直取我的咽喉。我见状大惊,连忙向后撤,他却不进逼,将剑撤了回去又朝我的下胁攻去,我惊魂甫定,知道他的剑招有鬼,便不再敢掉以轻心,想到刚才的虚招,我努力定了定神,在雪中仔细辨认他的剑锋所指,将身一侧,同时刺向他的剑身,只听“当”地一声,他的剑向外偏了偏。

    这次我想起了荀一教我的防身术,他说与人交手最重要的不是赢,而是不败,要是让他没有可乘之机,也就立于不败之地了。思虑之间我手中不停,将剑在身




第41章 仁寿宫变(一)
    我就这样猝不及防和这个比我大了一轮还不止的混混做了朋友。和宇文化及化敌为友实在是我做过的最得意的一件事,毕竟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要安全得多。太子殿下只知道宇文化及把我给打伤了,不过对于太子殿下而言我和宇文化及之间的恩怨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因为皇上在这年冬天不出意外地病倒了。

    这件事其实早有预兆,自从皇后去年死了之后,皇上整天都精神抑郁,他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哪里经得起这种折腾,再加上听说他有一天晚上在甘露殿撞见了秦王殿下的鬼魂受了惊吓,冬天又冷,不病倒才怪。

    皇上一生病,太子殿下就要去侍疾,不过根据张文苏的说法,太子殿下与其说是去侍疾,倒不如说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皇上挂了,他这个太子不在身边,万一肘腋生变他的皇帝也就做不成了。

    我因为被宇文化及刺伤,索性向太子殿下告了假,待在府里养伤,快要过年的时候收到老爹的一封家书,告诉我我又多了个弟弟李元吉。这个弟弟的出生很为我添了一点烦恼,因为我知道就是这个弟弟陪我在玄武门送了命,现在我不但要考虑自己,还要开始考虑这个拖油的人生了。

    我的伤好了之后再回东宫,发现一切还是照常,皇上的病已经好了,宇文化及还是对我冷冰冰的,偶尔还针对我一下,我虽然知道他的用心,可是这种不真实的感觉还是让我觉得别扭,不过没办法,因为他有理。

    我因为知道隋朝肯定要灭亡的事实,所以对于朝中争权夺利的行径一点也不关心。皇上病好了没多久又病倒了,这件事唯一与我有关的一点是太子殿下决定亲自去城东南的大兴善寺为皇上祈福,而我们东宫的一众人则需陪同前往。

    太子殿下兴师动众,他在前面带路,东宫的侍从官员都得陪着他去,在出东南面的启夏门时碰到了两个人在和守门士兵争吵,原来是废太子杨勇和被贬为庶人的蜀王杨秀,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们和太子殿下长得有几分相像,但是眉宇之间少了英气,目光游移不定一副颓废样,年纪较小的杨秀脸上还有几分煞气。其实我早就知道会碰到他们,听人说他们每天都到这里来闹,太子殿下偏偏故意要从这里经过。

    太子殿下见到他们,朝守门士兵摆了摆手,那几个士兵拱手施了个礼退下了。太子殿下迎上前去拱手道:“大哥,四弟,这么巧不知你们进宫所为何事”

    杨勇本来想说话,却被杨秀抢道:“父皇生病,做儿子的去探望,这些狗东西也敢挡道活得不耐烦了!”

    杨勇扯了扯他的衣袖,淡淡地道:“听闻父皇病倒,我们想进宫探视,还请二……请太子殿下念及手足之情,成全我等一片孝心。”

    太子殿下看了看他们,笑道:“大哥说哪里话我正要去大兴善寺为父皇祈福,不如同往,大哥意下如何”

    杨勇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实际上他也没办法拒绝。杨秀见大哥都答应了,自然也没什么话说,只好跟着一同去了。

    大兴善寺真的是非常大,太子殿下也虔诚得很。相比之下,我就极度不虔诚了,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对着佛像双手合十的时候,脑子里绝对不是在想着保佑皇帝陛下长命百岁之类的鬼话,相反我巴不得他快点挂了,这样才能满足我好奇宝宝的属性——毕竟我到现在还是想不到太子殿下是怎样把国给败了,也想见识一下他是怎么做到让那么多女的给他拉船的。

    我只想到了两个人——母上大人和许若修。想到母上大人是因为母上大人对佛十分虔诚,她给我说过信则有不信则无的话,说明她并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是她就是很虔诚,也相信心诚则灵,这在我看来有一点矛盾,但是时间久了我往往就忽略了这种矛盾。

    至于许若修,她已经离开太久了,我很希望能够和上次一样在街上走着走着就又碰到了她,可是偶遇这两个字本身就说明了问题,所以这么久了我再也没有遇到过。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来求过佛,所以太子殿下在闭着眼睛不知道想什么的时候,我在心里又求了求菩萨,希望她能让我们再遇到。这时候母上大人的话就起了作用,不是说心诚则灵吗我的心够诚了吧。

    等到我们从大兴善寺出来,几乎所有人都累得走不动了,只有太子殿下自己精力还旺盛得用不完似的健步如飞回了宫,在经过宫门时,还特地看了看杨勇和杨秀。我突然觉得他们就像两头待宰的羊羔一样脆弱。

    皇上在宣华夫人所住的安仁殿养病,宣华夫人迎出来见到杨勇和杨秀神色都有点不对劲,只朝太子殿下施了礼,就将他们让入了内室。

    没过多久,我们站在殿外都能够听到里面传出的摔东西的声音,接着便看见太子急急忙忙走出来叫道:“丁程,父皇有令,将杨勇杨秀带出宫去,永不相见。”神情凌厉,嘴角仿佛还挂着一丝冷笑。

    我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东宫护卫,丁程和我对视了一眼,将目光移开,挥了挥手,就有人将杨勇和杨秀拖了出来。我看见他们二人还在挣扎哭喊,狼狈异常,杨勇的衣服上溅了一身汤水,杨秀则更惨,头不知在哪里磕伤了,还在往外渗血。

    我朝宇文化及看了看,只见他微闭着眼睛



第42章 仁寿宫变(二)
    太子殿下的谋划渐渐浮出水面,荀简也根本毫不避讳地来找他,在无关的人看来,他们是在讨论皇上的病情。可是像我这样知情的人就不一样了,我知道他们是在讨论该如何使皇上在恰当的时候以恰当的方式死去。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仁寿四年的夏天也快要过完了,天气开始转凉,而皇上居然还没有死,可是他却没有办法搬回大兴宫,因为病得太重了,荀简说如果两地折腾对皇上的病情将十分不利。

    有一天我跟着太子殿下去皇上的寝殿,一进殿门就觉得气氛有点诡异,皇上并没有躺在床上,居然破天荒地坐了起来。

    太子殿下恭身行礼道:“儿臣叩见父皇。”

    本来标准的程序是皇上这时候应该要说赶紧起来,实际上之前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但是今天太子殿下和我跪在殿中却迟迟没有听到皇上说这句话。

    我等了一会偷偷拿眼睛瞅了瞅,结果一瞅之下把我吓了一跳!皇上正用那双精明的小眼睛盯着太子殿下,目光中充满了怨毒之色,而太子殿下则还是一动不动地拱着手没有抬头。

    “朕的好儿子!”皇上开口说话了,“你自己看看你干的好事!”说着从一旁的几案上拿起一份文书之类的东西朝着太子头上扔去,正好打在太子殿下的头上。

    我当然愣着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在今天之前,皇上对太子的态度可是非常好的,一不小心就要夸他仁孝之类的。

    太子并没有抬头,只是捡起那份文书略瞧了瞧,道:“父皇都知道了”根本不搭理正在气头上的皇上,只向后将文书递给了我,并接着冷冷道,“父皇息怒。”

    我仔细看了看,这并不是什么文书,而是汉王杨谅——就是皇上很喜欢的小儿子——自并州发来的密信,内容大概是说太子勾结杨素,欲图不轨。

    我看了信又被吓了一跳,到并不是因为我不了解信里面所说的内容,而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勾当最后居然被皇上知道了。

    太子冷冷的回答令皇上更加恼火,他指着太子道:“朕……朕……朕怎么会养了你这个不肖子!”

    太子缓缓站起身,直直地盯着皇上,一字一句道:“儿臣谢父皇养育之恩。”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我当然知道他这么做有十足的把握——就连贴身伺候皇上的奴婢们,也全是太子的人。皇上现在是彻底孤立无援了。

    就在此时有人来报,说左仆射杨素在殿外求见。

    皇上听了对太子冷笑道:“你不该把他请进来吗”

    太子毫不推辞地对来人道:“既然父皇有令,儿臣不敢不从,请越国公进来。”

    “哼,你……”皇上气得连话都说不全,一把推开扶着他的婢女,抄起手边的茶壶就朝太子扔去。

    太子侧身躲了躲,茶壶在地上“砰”地碎了一地,他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对皇上道:“日前荀太医说父皇病情若加重,可能会出现神志不清的症状。父皇既然身体不适,来人,请荀太医来。”

    皇上听了这句话,气得连连咳嗽,就在此时杨素走了进来。皇上见了杨素,更是恼怒,拿手指着他道:“你……你们……”

    杨素和皇上差不多大,不过久经沙场,看上去要比皇上健硕许多,他环顾了一下殿中的情形,和太子对视一眼,二人心领神会,太子挥了挥手,连刚才扶着皇上的那名婢女也退了出去。

    我见状也要走,太子道:“建成,你留下,替皇上研墨,去吧。”

    我拱手应了声“是”,便走到一旁的书案前开始研墨,一边看着殿中发生的一切。

    杨素并不参拜,只拱手对太子道:“宇文将军已经接管了十二卫,一切请太子殿下定夺。”说着从袖中取出两份诏书递给太子。

    太子看了看诏书,走到皇上面前将手一摊,诏书“嚯”地应声落地,他面无表情道:“父皇,改立太子,事关国本,父皇怎能如草率行事要不要请柳尚书商议商议”他口中的兵部尚书柳述,如今深得皇上信任,并且直接导致了杨素在皇上面前的失宠。

    皇上看到地上的诏书,怒道:“杨广,朕的天下,朕说了算!你好大的胆子,犯上作乱,该当何罪!”他说得声嘶力竭,一屁股坐在床上大口地喘起气来。

    又有一个人进了殿,是左庶子张衡。

    太子见他进来,吩咐道:“父皇病重,就请左庶子代笔替皇上草拟诏书吧。”

    张衡听了忙不迭地跑到我旁边,拿起笔蘸了蘸墨。

    太子在皇上面前一边踱步一边念道:“废太子杨勇,不念祖德,妄图不轨,朕念及骨肉亲情,本已赦其死罪。岂知此不肖之徒,不念前恩,勾结汉王杨谅,欲兴不义之兵,行犯上之悖举,朕心甚痛之,特赐酒一壶,自行了断。”说完还对皇上笑了一笑。

    张衡将写好的诏书吹了吹捧到皇上和太子面前,太子又对皇上道:“请父皇用玺。”

    皇上抬头看着太子,冷笑道:“你不是有本事吗玉玺在此,你自己来!”

    太子十分不客气地说道:“谨遵父皇圣命。”

    我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非常难受,“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一点也不假,我想起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六十岁寿诞的时候还和他的儿子有说有笑,他恐怕做梦也没有



第43章 仁寿宫变(三)
    我看着宇文化及拿出赐死的诏书递给杨勇,杨勇对着诏书看了半天只是吵着要去见父皇,根本不相信这是他父皇的意思,他仔细地一遍遍看着,道:“宇文兄,是杨广……是他胁迫父皇是吗”

    对面的宇文化及一边喝酒一边说道:“别看了,喝吧!”

    我背过身去不愿意看到这一幕,隔了很久我才听宇文化及又道:“你放心,总有一天会还回来的。”他说得很平淡,我听着却十分怪异。

    等到踏雪轩中安静了很久,我转过身看到宇文化及呆呆地仰着头看向亭角的半轮明月,杨勇则倒在石桌上,有血沿着石桌一滴滴往下掉。原来不管在什么时候人命都很不值钱,就算是天皇贵胄又怎么样一旦失势,下场可能比普通人要惨烈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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