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来,剑出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橘子下酒
昔日的祁州刺史常远彪在书房中指着自己的亲大哥常远山,满脸怒容,破口大骂。有趣的是常远山还不敢端出半点身为大哥的架子,只是低眉顺眼,任由着弟弟发泄脾气。常远彪喘着粗气,似乎骂累了,扶着桌角仍旧怒意未消的冷声道:“我的大哥呦,当年咱们家里穷,只能供的起一人去城里读书,爹娘考虑再三决定让你这个做大哥的去,当时我不服气,就将你锁在屋里,拿着爹娘为你准备的盘缠行李去了城里私塾。我知道这些年你嘴上不说,但必然心怀芥蒂。你是不是觉得当年要不是我从中作梗,出人头地的就是你,考取功名的也是你,做这一家之主的还是你常远山我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是这块料!这么多年要不是我在朝中一步步的往上爬做到这一州刺史的位子,我们常家没准还在山林子里做砍樵野夫。就凭你那点头脑本事你能做的了什么”
常远彪坐回椅子上,牛饮完一盏茶,火气浇灭了大半,看着仍然低垂眼帘的大哥,有些后悔自己的话太重了,微微一叹缓和了一下语气,语重心长又道:“大哥,这些年我一直对你有愧,所以飞黄腾达之后,一直与你有福同享,这家中的大小事务你都有一份话语权,我也将常家最重要的情报组交由你打理,为此老三那边没少跟我闹脾气,这一点大哥你还不知道吗我就霜儿这么一个女儿,早晚是要嫁出去的,你和老三的儿子我一向视若己出,没有丝毫的偏颇,常家以后还不是要交到他们手里去。云超他年轻气盛,我本意想多加打磨他的性子,谁知他浮躁善妒,总觉的我偏爱云溪,这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糊涂啊你怂恿云超去抓那个段元亨,以为是手到擒来的大功一件,可你怎么不想想,那是谁的儿子他敢明目张胆的来祁州,你怎么知道背后没有阴谋这事还没从长计议,你就擅作主张,就不怕惹的一身骚我收到消息,秋水山庄和祁廉府的人都动身了,一个只派了几人前去却不曾露面,一个调动五百轻骑围在城外按兵不动,谁都不敢先动手,反倒是我们常家傻乎乎的凑上去给人当枪使了!他段千鸿的儿子没那么好动,云超带去的一百来号人能回来几个都难说,你来之前我已经让云溪带人快马加鞭去暨城接应,但愿云超没事才好。”
常云山听罢这才抬头,老泪纵横激动道:“家主,我知道错了,是我考虑不周,还请家主责罚,我辜负了家主的良苦用心啊。”
常云彪摆了摆手,温声道:“都是自家兄弟。我坐在这个位子上,就要为常家的利益考虑,有些时候说话重了些,晕了头脑,还希望大哥能谅解。等云超回来,你要对他严加管教,这种鲁莽行事以后不得再犯。我们和恒州之间,不管是财力还是兵力,都有不小差距。若是祁州一家独大还好说,可这三家分庭而立的局势,真要与恒州撕破脸,其余两家别说一致对外,不在背后捅刀子就不错了。我如果没猜错的话,秋水山庄和祁廉府都不是真的要对段元亨出手,你看着吧。”
常远山连连称是,直呼“家主英明果断”,语气中满是奉承讨好意味。
常远彪失望的摇了摇头,让其退去。他转过身,对着壁上所挂的《虎啸山林图》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而走出房门的常远山,一改之前谦卑奴态,面目阴冷,如同一条毒蛇。
这对各怀鬼胎的兄弟,也不知是谁演技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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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长荫剑如流星,点杀甲士二十余人,剑术高超,身手竟不在段元亨之下。常云超伤口不
第六十三章 好戏登场
暨城郊外不足一里的丘坡上,一个身披鲜亮盔甲的男子双臂叠放在胸前,依靠着马肚站立,显得极其不耐烦。边上还有一名没有披甲的黑衣男子,端坐在马背上,直直的望向城中,许久没有转移过视线。
军官扮相的魁梧男子实在有些沉不住气,甩着鞭子来回踱步,越想越急,最后一巴掌拍在结实的马腚上,那战马也不见撒腿狂奔,只是站在原地“委屈”的嘶鸣一声。这当主人的又开始心疼,替它揉了揉,不满的对着边上黑衣男子道:“等什么等,再等下去那恒州的长公子就要被常家人抓走了,我们岂不是白折腾这好处不能让常家全占去!”
黑衣男子体态清瘦,年纪轻轻额上便生出一缕白发,格外醒目。他鼻梁高挺,眸似星辰,若不是两道剑眉太过盛气凌人,必然是位儒雅俊逸的公子。黑衣男子名叫魏白鸳,是祁廉府的一位幕僚,善于谋略,深受府主大人信赖。这次调兵暨城的行动,也由这位不到三十而立的年轻谋士全权主张,即便是边上这位手握三千轻骑的奉阳都尉也只能俯首听令。
魏白鸳不愠不火的淡淡道:“按兵不动。”
奉阳都尉马吉方当下大怒:“姓魏的,我看你是诚心想把那个段元亨往常家手里送,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常家的奸细,本将带五百骑来可不是陪你在这吹西北风的,不能等了,给我传令下去,随我入城,生擒段元亨!”
马吉方刚要翻身上马,魏白鸳不紧不慢的从袖中掏出一块漆黑令牌放在他面前,再次淡淡道:“违抗军令者,当斩。”
马吉方瞪目一看,竟是府主大人亲令,顿时没了厉气,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抓起一把雪狠狠一拧,随后放入嘴中。
魏白鸳收回令牌,也不管对方听不听的进去,只是自顾自说道:“段元亨不带兵卒又不刻意隐藏身份来祁州,不是找死就是有所依仗。府主大人也只是想探听虚实,并不一定真要捉拿段元亨,调动五百骑的用意,震慑多于实用,好让其露出马脚罢了。原本以为三家谁也不会轻易出手,却没想到常家敢先行一步,这确实在我意料之外。不过已经这么久了,常家人还没有出城,多半是起了变故。常云超带来百名精锐,论单个战力尤在你这五百骑之上,如果常云超的人都折损在城中,那么就算换作是你,一样要死伤过半。再者常云超此人武功远胜于你,他要是都不能活着出来,你去有用”
马吉方虽然性情冲动,却不是傻子,如此一想,对魏白鸳的话信服大半,但仍是拉不下面子,生硬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魏白鸳先是不答,望了眼天色,随后卯不对榫道:“马都尉,可否讨口酒暖暖身子”
马吉方虽然恼火这个故弄玄虚的年轻谋士,他不怕魏白鸳在祁廉府的身份地位,却不得不估计对方手中的府主亲令。算了,真要冻坏了这弱不禁风的书生,回头也不好交待。索性从马鞍上取下酒囊,没好脸色的丢给魏白鸳。
娘的,老子自己都还没舍得喝!
魏白鸳接过酒囊,昂头饮了一口,淡淡一笑道:“今天这口酒魏某记下了,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的,来日送马都尉一份大礼如何”
马吉方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只当是读书人好面子的客套话,一口酒能值多大的礼
烈酒过喉,仿佛身子暖和了一些,魏白鸳又道:“让你的人马在城外扎营安顿,你我先行入城,探子迟迟未归,城中多半是还没个结果,趁早还能去看看热闹。”说完,他一夹马腹,向城门而去,马吉方纵然不愿,也只能听其调遣,传令下去,便策马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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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元亨与洪长荫的双剑联手下,单个实力要在任何一人之上常云超从一开始的难分难解,到如今的苦于招架。百招之后已呈现颓势,身上出现多处伤口,原本华贵的衣袍也破烂不堪,面露疲态,尽显狼狈。即便如此也不可否认他战力之彪悍,就凭他连接段元亨“三弄”仍有余勇挡下洪长荫的数次侧击,就足以体现丰富的战斗经验,这也正是段元亨想要的。
段元亨与洪长荫站位互换,几乎同时递剑,只见两人剑上劲气磅礴,如春华初绽,一瞬间便抵达常云超身前,仿佛下一刻便能
第六十四章 变故
“我说常家的小子,段公子远来是客,你们常家就是这般待客之道上来就打打杀杀,不成体统啊。”六旬老者慈眉善目,又转头对段元亨笑道:“老朽张觉良,和你父亲也曾有旧,既然来了祁州,不妨到我秋水山庄坐坐”
老者态度和善,语气诚恳,段元亨还不至于将其与常云超不怀好意的“邀请”一概而论,但也多少有所警惕,他脸色不变,温和道:“若是有空,一定前去叨扰,只是晚辈另有要事,恐怕要暂且辜负张老先生的好意了。”
张觉良未有不悦,点头道:“既然如此,老朽也不便强求,但在祁州地界,若是段公子有什么麻烦,尽管开口。老朽说话,还算有些分量。”
此话一出,全场脸色皆有所动。
段元亨诧异一息,连忙拱手道:“那晚辈就谢过张老先生了。”
魏白鸳微微一眯眼,看着那对像是在聊起家常的一老一少。张觉良的到来他并不奇怪,作为秋水山庄如今的三把手,以他的身份来见这位恒州长公子再合适不过,只是让魏白鸳疑惑的是这张觉良未免太急于表明立场了。这话说的怎么都是在给自己这边以及常家人听的,还有了点,嗯......警告意味。
一旁的马吉方有些坐不住了,低声道:“怎么办,张觉良这个老家伙出来搅局,看来是要保这个段元亨呐。”眼看常家是甘愿认栽了,那段元亨这块肥肉可不就落在了祁廉府嘴边吗,他还真不信自己的五百骑啃不下来。但突然冒出来的秋水山庄却有庇护之意,那这到嘴的肥肉还啃不啃的动就难说了。马吉方看了眼张觉良身后的那对男女,面色凝重。
魏白鸳不理会边上的马吉方,又看向远处面色如常的常云溪,这个常家老三的儿子波澜不惊,不得不让他高看一眼,反观那个咬牙切齿的常云超,相形见绌。或许常云超的鲁莽行事与常家无关,常远彪还不至于糊涂到让心性不和的兄弟二人一同行动。魏白鸳将饶有兴趣的目光再次落在段元亨身上,直截了当的拒绝了秋水山庄带有善意的笼络,这个长公子也是个有趣的人。
常云超算是当下最不好受的人,原本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行径就已经让他沦为笑柄,此刻还要那个道貌岸然的大哥出面搭救,可谓是颜面扫地,偏偏他又无可奈何。终归是先安然脱身才好,难不成还真要丧命于此原先他是不认为段元亨敢做的出,但现在就吃不准了。
在场众人各怀鬼胎,谁都看不透对方的想法。
张觉良的到来无疑是增长了段元亨的势气,但段元亨却并不完全信任秋水山庄,哪怕对方表现的再如何善意,都排除不了逢场作戏。临行前段千鸿曾说起祁州格局错综复杂,是唯一没有被专权统一的大州,关于三足鼎立的趋势,未必会持续太久。因为如果三家势均力敌,那么长此以往只会相互牵制,达到一个相安无事的平衡。但问题就出在秋水山庄上,一个由前朝老臣构建的权力集团,本身内部就存在矛盾和猜忌,再有坐吃山空嫌疑的外耗,就算是头猛虎,那也是在日渐消瘦,恐怕过不久,爪子和牙都要掉光了,这如何不令人人自危的秋水山庄寝食难安。在段元亨身上,秋水山庄无疑是看到了一条出路,哪怕是与虎谋皮,那也好过在祁州被其余两家钝刀子割肉。
从洪家口中确定秋水山庄的人来到暨城时,段元亨就没表现出过多的不安和焦虑,因为对于秋水山庄自身难保的处境来看,刁难自己的可能性不大,至少没理由得罪恒州来平添事端。况且只来了三人,这本身就是一种示好的表现。段元亨更多的是将心思放在其余两家身上,毕竟连秋水山庄都能捕捉到的情报,常家和祁廉府没理由一无所知。
即便如此,张觉良一上来就当着众人的面直言不讳还是让段元亨诧异不已,秋水山庄的情势已经危及到这种地步了
关于祁恒两地的磕磕碰碰已经持续多年,段千鸿一直在寻找一个破局契机,曾经边境巡视过一回,剿灭匪窝十余座,却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下策。要想长治久安,还是得抓住症结所在,下一剂猛药。当然还有个简单粗暴的法子,就是像当年吞并晏州那样,举兵压境,吞而食之。只是这个法子虽然最直截了当,却也最难以实施。原因是九州早已签署“停战协议”,若是强行出兵,势必要被群起而攻之
第六十五章 交易
对于提前退场的常家,段元亨没有丝毫胜利喜悦,有的只是对于“郎溪双杰”直观的评测,虽然没那么深刻,却也是份不小收获。就不说处事果决手段狠厉的常云溪,竟是能将两家的合力挤兑以最不落下风的方式化解,单单说看似鲁莽心性狂傲的常云超,就真那么不堪入眼恐怕不见得。自始至终段元亨都在细心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沦为“落水狗”的常云超,自从他哥哥出现开始,他就没再说过一句话。先前段元亨与常云溪的对话中也不乏对其羞辱的意味,但他纵然怒不可遏,却没有作出半点冲动之举,更别说暴起拼命。原本听说这对兄弟心性不合,让段元亨起了离间之心,只要常云超自尊心足够强大失去理智,未必会去令他大哥这份“救场”的人情。但常云超表现出的隐忍力却是让这份心思失败告吹,不管是怕死惜命也好,还是懂得隐忍也罢,终归是让他稳稳当当的保住了性命。
真正的强者从不在乎一时的得失,而是笑到最后的胜利。
段元亨最不希望的就是常云超拥有这份强者的意念,最好是贪生怕死的苟且。
而常云溪此人,段元亨却格外重视,心中对他的评价也尤为之高。游历江湖六年,才学之士见过不少,年轻俊彦也接触诸多,但像常云溪这样面不改色当众打断族弟腿的,还真是头一次见,同辈之中敢做出如此主张裁断的更是稀罕,段元亨倒是好奇常云溪回去后要如何交代。
在一处茶楼小阁内,段元亨坐在二楼的窗前位置,对面坐着一袭黑衣的魏白鸳,至于那个手握三千骑兵的实权都尉马吉方,也只是沦落到与无品轶在身的洪长荫一桌,不过总归气氛还算融洽。眼看这观音庙是去不成了,段元亨便让范戚薪与董青二人送白尹儿先回酒楼,而秋水山庄的张觉良也只是打了声招呼留下了一封书信便告辞了,剩下这个没有丝毫去意的魏白鸳,段元亨打算好好会一会。
就“祁州三家”来说,秋水山庄和常家的底子都较为清晰,毕竟都是前朝品轶不低的旧臣,尤其是秋水山庄里几个颐养天年不问世事的老家伙,就算是当年的段千鸿在朝堂议会上都要屈居其后。但后起之秀的祁廉府就没那么简单了,这是一个在二十年内日渐壮大的势力,也是有能力将祁州刺史与庙堂阁老的分庭抗衡转化为三足鼎立的势力。
段千鸿曾对祁廉府做过深度的专研刨析,得知这是一个以零散武官将领组建起来的权力集团,起初规模并不算大,甚至入不得当时祁州刺史常远彪的耳目。当年王朝颠覆,各州不管是自立还是自保,都在全面整肃,将所有能吸纳的势力笼络自身。谁都没能想到会有一个祁廉府钻了这个空子,吸纳了众多功勋卓著的武将和青壮之士。若是常元彪当年的眼光能够长远些,绝对不会有如今令他后悔不迭的局面。
聚沙成塔,祁廉府的崛起一旦成了气候,就再难以撼动。
因为,军者,国之利器!
这也是为什么祁廉府能够快速超越秋水山庄的原因,一个是靠余威尚存的老弱病残,一个是骁勇善战的年轻力壮,一目了然。
段元亨一直很好奇祁廉府主孙湉傅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在家中段千鸿曾说起过此人,但只是含沙射影的提了一嘴,却不难看出对其相当的重视,这可是极为难得的,就老爹那样鼻孔朝天的人,能入他眼的都不是小角色。段元亨想来,这般人物还是让他那个神通广大的爹来应付,自己还是志在江湖。
至于眼前的魏白鸳,只说是祁廉府上的一个小小幕僚,段元亨可不信,先不说那
第六十六章 冬狩
腊者,接也,新故交接,故大祭以报功也。
腊月作为年关前的最后一个月,自古就有冬狩的习俗,一来是打猎野兽祭拜先祖或是供祀神灵,二来是存入地窖中过冬果腹。而在军营中也同样盛行这条习俗,几乎各个州在年末都有军中冬狩会比,硕果佼佼者不仅能够升官加俸,甚至还有机会得到某位将军的垂青,一举出人头地,所以这样一个在长官面前露脸的大好时机,所有人都卯足了劲,斗志高昂。
而恒州此次的冬狩会比绝对算是盛况空前,正因为往年只是在各个军营私下举办的小规模比拼,今年不知为何得到了段千鸿的高度重视,竟是云集了恒州各营各部的精锐甲士,共计不下三万人,在恒州与祁州的交界开展了一场规模庞大的全军大比。由总监军邓瑁亲自“挂帅”,声势浩大。
也正是邓瑁的露面,祁州边防营点燃了第七道烽火。
一片不下二十里的葱郁森林衔接着恒州的太杭郡与祁州的青泉郡,这片广阔的绿色地带就像一扇翠玉屏风,分隔两界,这些年也不知遮住了多少见不得光的腥风血雨。这里风化的枯骨,没有上千具,也有七八百,都是两州心血培养出来的谍子暗线。若是能穿过这片林子,多半都能平安回家,若是走不出来,那就是没能逃过身后的追杀,葬身于此。这里头有个两州不成文的潜规则,互不过界。
恒州的这次全军冬狩大比,地点就定在这片“霜蝶林”,往年两州谍战对垒,十有**是在这座林子里做最后了结,双方必然各有伤亡,但凡葬身于林中的精英谍子,都无需挖坑掩埋,不出半日便会被野兽啃食,只留下一具辨不出身份的白骨罢了。这些花费了巨大钱财心血培养出的谍子,活着的时候就藏头露尾,死后仍是没个名分,更无葬身之地,可悲又可叹。
今日的霜蝶林“风声鹤唳”,原本栖居林中的飞禽走兽仿佛是感知到了危机,躁动不安,频频低鸣。恒州的三万铁骑站阵分散,像是一张撒开的渔网,笼罩住林子一端。由于人多势众,整齐出动必然会惊走猎物,所以这次的冬狩采取分组制,千人为一组,划分四个区域,一次可进入四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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