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厄之主

    等时光飞逝，杜松和艾米莉亚已经查看完了上百节车厢，一如他们的猜测，这些车厢通通展现出了一个扭曲的城市风情，可惜的是，杜松并没有看到任何文字类的信息，即便是数字符号，也没有看到过哪怕一星半点。

    至于从建筑风格去推测城市年代和城市地理位置，这恐怕只有专业人士才能做到，杜松和艾米莉亚在这方面都没有经验。

    毫无头绪，就是杜松得出的结论，他很仔细地专注于去寻找那种比较明显的，带有宗教色彩的建筑，却没有在接下来的任何车厢找到一点点线索，不仅如此，一些可能刻上了徽章图样的地方还被人刻意地破坏了，留下的只是杂乱的划痕。

    最后，杜松还是放弃了去确定这个城市属于哪一位曾经的神灵，他想起了不久前看到的那个长有羽翼的巨人，觉得应该将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留待以后解决，如果能活着从这里出去，并找到杰洛特，这个问题说不定会很好解决，即使他也不知道，还有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骑士团，那里应该还有些线索。

    看了看表，杜松发现时间已经到了9点50，距离十点只有10分钟了，然而天空中的那个天体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一切都和刚刚一样，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应该就是风变大了。

    按理说不打开车窗，是不会有风的，但由于头顶上那个罩子正在支离破碎，越来越多的“柳絮”钻了进来，他们在普通人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世界中刮起了一阵旋风，虽然不能吹动衣角，带来的寒意却是实打实的彻骨。

    杜松将艾米莉亚抱地更紧了些。

    距离10点还有5分钟，终于发生了一些变化，首先是阻挡着“柳絮”的屏障完全消失，将整列火车完全暴露在了雪原之中。

    接着写，天上的白色天体开始逐渐合拢，就像一个大圆收缩得越来越小，直到完全消失，最后的一束光线都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

    车厢里的星辉石也随之而骤然熄灭，带走了最后一丝光明。

    绝对的黑夜笼罩了这列火车。

    杜松到了这时才有些后悔，他应该在时间来临之前就想点法子来照明的，不是说他看不见，在他银色的视野中，整列火车并未发生任何变化，该是黑的、该是白的、又或者说该是彩色的，仍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真理之界”，作为“永生之主”的权柄，不会因为另一个神灵世界的改变而改变，然而，他看得到不意味着艾米莉亚也能看到。

    转过头去，杜松看了看艾米莉亚，发现她正好奇地四处张望，完全没有陷入到黑暗的恐慌之中。

    “你看得见吗这里突然变得好黑啊。”

    率先提出这个问题的居然是艾米莉亚。

    “我看得见，说实话，在我的一只眼睛看到的世界里，这里和刚刚并没有什么不同。”

    “啊是这样吗我还想着这次要好好表现，保护你来着。”

    艾米莉亚略带失望地撅了噘嘴，杜松哈哈一笑，接着问到:“你怎么样，能看清楚这里吗”

    艾米莉亚摇了摇头:“不能说看得清楚吧，我只能看到很近的地方，不过也不算是我看到的，是它看到了，然后传递给了我。”




第五十七章 首战
    （三更第三章）

    格挡，旋刀，顺劈，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杜松应对这些雪怪的动作最终演变成了毫无美感也毫无技巧的格式化招式。

    作为一个总有“透明人”能力的超凡者，杜松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能力的鸡肋，

    相比于其他那些超凡者，杜松面对面战斗的能力事实上并没有提高太多，灵降带给他的最显著的能力增长在于:他的肌肉力量稍稍增强了些，反应速度也稍稍变快了些。但这些增长并不显著。

    以至于这些雪怪并没有什么智慧，仅凭着尖牙利爪和皮糙肉厚就能给他完成不小的威胁。

    如果不是有小女孩一直给他治疗伤势，他很可能早就被那些前仆后继的雪怪给冲垮了。

    现在看来，虽然算不上游刃有余，也算不上太吃力。

    至于艾米莉亚，她并不需要自己去战斗，这就是作为召唤师的好处，黑龙替她完成了一切。

    那强健的下颌肌肉搭配上锋利的牙齿，比杜松的短刀还有效率。

    然而，这并不代表着艾米莉亚就比杜松轻松，雪怪的尸体，没能摔在地上就消散了，转而变成了无形的“柳絮”，混杂在本来就越来越强劲的无形只风中，它带来的危险，其实远远超过雪怪本身。

    这无形的风，正是除了杜松以外其他所有超凡者面临的最大问题。

    在距离杜松大概两百节车厢的位置，汉克召集的小团体也在努力地与雪怪和无形的风对扛着。

    因为人数的原因，他们在车厢内并施展不开，于是将战场转移到了车顶上。

    疯狂的雪怪同样将他们看做入侵者，悍不畏死地朝他们发动了冲锋。

    汉克和李克像两堵坚实的墙壁一样守在众人身边，在他们的保护下，其余的人几乎可以做到毫发无损地去全力攻击。

    2号车厢的金发女人拥有着罕见的增益能力，她操纵着两道翠绿色的光柱，将汉克和李克笼罩着，因为某些原因，这些光柱的光芒被削弱得厉害，高度也只有不到两人高，实际效果更是比正常情况要小得多。

    带了一条狗的莱恩和艾米莉亚相似，那条大狗完全不需要他的费心操控就能独自猎杀雪怪，所以他成为了最轻松的一个。

    6号车厢的胖子贝洛是个纯粹的炸药狂人，他浑身上下都绑着管状炸药，每次扔出去一根，都能炸死一大片的雪怪。

    5号车厢的卡西奥一度沉默寡言，但反倒成为了这个团队中最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的能力与雷电有关，每一次出手攻击，都能够制造出一片电弧。事实上，他最有用的地方不是杀伤力，而是这些电弧制造出来的光明。

    无形的“柳絮”会偷走一切火焰，即便是星辉石中的光，也逃不过它的贪婪索取。

    说来可笑，六个人相加，实力本应该很强大，但他们仍旧只敢龟缩在原地，保持着一成不变的阵营，呆板地应对着来自雪怪接连不断的进攻。

    电弧之外，雪怪有多少

    黑暗之中，有没有其他更强大的怪物在窥伺

    由于汉克的谨慎，其余五个人被禁止采取冒险的行动，无论收获如何，他们的这第一次“雪怪狩猎”，都只能在这一节车厢上度过。

    雪怪一死，立刻就化为虚无。丰富的经验告诉汉克，这些怪物不可能凭空消失，但他不擅长能量系，所以并没有办法去试着确定到底什么事情。

    但是，气温下降这种感觉是实实在在的，这种气温下降带来的更深层次影响也在战斗中直观地反应了出来。

    作为第二次灵降顶阶的超凡者，按理说即便被封在坚冰之中，他的身体机能也会毫无阻碍地正常运转，但事实情况是，他每次动作所消耗的能量都比平常



第五十八章 神灵的醇酒
    在这样无休无止的雪怪潮中，最能考验一个超凡者的持久力，神经必须时刻紧绷着，稍有差池，那些疯了的怪物便会在你身上留下一个口子，或许刚开始影响不大，但积少成多，谁都不敢说自己不在乎这些。

    从10点开始，这场雪怪猎杀整整持续了6个小时，以至于当杜松砍下最后一只雪怪的头颅时，他已经几乎感觉不到双手的存在了。

    紧绷的心弦一旦松开，浑身的力气也随之而溃散，杜松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周围掉落的“雪怪眼睛”也不想去捡。

    比起他，艾米莉亚的状态就好了很多，“柳絮”组成的无形之风，在雪怪消失之后也变弱了，虽然动作依旧僵硬，却不妨碍去做一些简单的动作。

    于是，在黑龙的帮助下，艾米莉亚小心翼翼地将那些不像眼睛的暗红色晶体收集了起来，这些晶体没有固定的大小，形状与钻石相似，用手拿着能够明显地感受到一丝丝暖意，它们竟然能够将“柳絮”带有的温度还回来一些，虽然不多，但仍旧能让人心情愉悦。

    到最后，杜松和艾米莉亚总共得到了20对“雪怪眼睛”，平均下来一人10对，如果按照餐厅中的标价，他们早晚各换一份“驱寒食物”，还会剩下来8枚，由于杜松并不需要这些，所以剩下来的都会交给艾米莉亚，让她去换想要的东西。

    这个收获，让杜松和艾米莉亚两人都很满意，如果一直按照这样发展，只需要三天时间，艾米莉亚想要的东西就能拿到手了。

    而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待时间继续转到早晨7点，等那个餐厅再次开门。

    杜松的心情，并不比面对无穷无尽的雪怪时，轻松半点。

    说实话，杜松看待那所谓的“神灵的赐予”的方式，与车上的其他人有很大的不同。

    这是他刚刚给这列火车上出现的一切事物起的一个怪名字。

    当人类面对比他更强大，而且无法反抗的神灵时，通常会用一种奴性的行为方式去应对它的所作所为，也就是说逃避多于反抗，自私多于集体。

    而一旦神灵给出了些许看似丰厚的奖励，人类之间便十有**会发生争斗。

    孰不知，这些东西在这样的奖励在神灵看来并不算什么，而且，取之于人，用之于人，神灵只不过是充当了挑拨者以及仲裁者，却能在这样一来一回中收获凡人的敬畏，怎么看都是一个空手套白狼的买卖。

    杜松作为一个无意中混入这场斗争的搅局者，与这里的其他人都没有利益上的冲突。

    从普通人的角度来说，他尊重其他每一个乘客的选择，但从局外人，甚至于局外神的角度来说，这些人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其实都在神灵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人类想要“神灵的恩赐”，势必要按照神灵的“规则”来办事，而一旦你用那些条条框框将自己限制死了，你也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灵信徒了。

    除了杜松以外，乘客之间互为竞争对手，争夺的是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以及活下去的希望。

    而杜松的竞争对手，从一开始就是那个高高在上，只有他自己见过的羽翼巨人。

    巨人说他跟杜松的关系并不差；巨人说他想跟杜松做朋友；巨人说他已经陷入沉睡，无法再影响火车上发生的事；巨人愿意直接将“罗尔，罗斯的心脏”取来送给艾米莉亚。

    所有这些，这些所谓的“善意”，杜松从一开始就不相信。

    一个不可名状的诡秘之物潜藏在黑暗中，静静地看



第五十九章 短暂的冲突
    （三更第一章）

    众人的目光从汉克身上移开，他们看着8号车厢的肖恩，期待着他再说些什么。

    汉克最为直接，他将那支瓶子放在桌子上，严肃地问道:“贝利亚那是什么，跟这瓶酒有什么联系吗”

    肖恩从震惊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他环顾四周，看了看所有人，轻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汉克紧皱着眉头，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们同为这场游戏的参与者，不应该互相为敌。这列火车的主人，他的实力远远超过我们，任何意外情况都有可能威胁到所有人的生命。如果你有什么发现，应该讲出来，供所有人讨论，同心协力地避免危险。”

    肖恩冷哼一声，倚靠在墙角，敲了敲烟斗，接着轻描淡写地伸出了三个手指:“给我3对雪怪眼睛，我就告诉你。”

    “你这是趁火打劫！”

    没等汉克有所表示，2号车厢的金发女人就尖叫起来，她怒不可遏地冲到了肖恩面前，拔出手枪顶在了他的头上。

    “说出来！对于这个该死的火车，对于这个该死的游戏，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如果你不想说，那就尝尝子弹的味道！你这个肮脏的下水道里的老鼠，知道我们为了这些眼睛，昨天晚上差点死在雪怪手上吗”

    肖恩的瞳孔因恐惧而放大，但他握紧了拳头，强行让自己表现得镇定而又无畏，

    “第二条规则，绝对安全保护。凌晨4点到晚上10点为和平期，禁止出手伤人。你忘记那个乘务员说的话了吗你难道想要像1号车厢的那个人一样被杀掉吗愚蠢的女人！”

    “你竟敢用费拉提的死来威胁我你怎么敢提到他”

    金发女人没有因为肖恩的威胁而有所顾忌，反而越发歇斯底里，她大声吼叫，因愤怒而癫狂，默迪斯所谓的规则在她看来根本不值一提，事实上，如果不是复仇的野望一直逼着她保持理性，她早就想死了。

    “够了，莱拉，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我知道你一直对你弟弟的死耿耿于怀，但作为活着的人，不能永远沉浸在悲痛之中。”

    汉克一把夺下莱拉的左轮，将转轮旋了出来，并一一将所有子弹取下，

    “现在是关系到所有人安危的时候，你可以任性，但不能愚蠢！”

    莱拉因愤怒而浑身颤抖，她吼道:“愚蠢最愚蠢的人不是你吗你什么都清楚，却一直不肯放弃！你难道不知道，无论你做多少，结局都会让你失望吗”

    汉克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指着餐厅的门，说道:“你太疲劳了，该得到休息，回去吧，我会替你把一切都弄好。”

    莱拉并没有立刻就按照汉克的话去做，而是与他对视了好久。

    汉克神情坚定，不容反驳，他的命令不留半点余地。

    莱拉最终还是屈服了，她夺回自己的枪，冷哼一声，走出了餐厅。

    肖恩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刚刚面对莱拉的时候，他的的确确感受到了，这个女人是真的想杀死他，而且根本不在乎所谓的默迪斯和默迪斯的规则，这种人违反常规，破坏规则，是最让人害怕的。

    汉克看着莱恩，感受着周围人的视线，他知道，现在自己骑虎难下，务必要让肖恩把他知道的事情讲出来，莱拉，那个疯女人，把这件事的所有责任都拉到了自己，或者说汉克的小队，他们的头上。

    “我为自己的队友刚刚的行为向你道歉，也愿意与你完成这笔交易，三对雪怪的眼睛，我可以给你。”

    莱恩瞥了他一眼，没想到他突然这么好说话了，他心思一动:“知道错了晚了，现在涨价了，我要4对雪怪眼睛。”

    “你要想清楚自己的



第六十章 旧神
    （三更第二章）

    “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都了解2500年前的‘乱厄浩劫’，但我之前提到的那句话，它的来历，还在那场动乱之前。”

    莱恩松了松衣服领子，回忆起这些他刻意搜集起来的秘闻，心中升起一种快意，在以往，他是没有可能在公共场合说出这些话的，但在这个与神灵隔绝的地方，一切教派的约束都失去了效力，这里，简直就是“异端教徒”的放纵之地！

    “为了证明那句话的真实性，我现在用它原本的语言再复述一遍，你们当中，如果有人对此感兴趣，可以自行去检验这句话，我保证，你们会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